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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中招的可行xing8
她真被雷住了。
他的雙眼毒辣得無以復加,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嘖嘖嘖……水蓮,你平素不敢照鏡子的吧??你看看你自己,頭髮枯huáng了,眼窩陷下去了,還有你的臉……”
水蓮被他捉住,惡意地評頭論足,氣得快要死了。
她絲毫也沒意識到,自己以前最怕的便是這樣可怕的尊容出現在陛下面前——只是,為何出現在叄王爺面前就絲毫也不怕,也不覺得慚愧和恐懼呢??
“水蓮,你這樣子,本王真的沒有絲毫興趣了,你可千萬不要想歪了……可憐你,本王只是可憐你,知道嗎?”
水蓮拍拍心口:這就好,這就好。
你可千萬不要喜歡我。
喜歡了,是承受不起的。
他不經意的:“本王無非是休假時間,順便旅遊旅遊……甘露寺四周風景還不錯,就順便看看了……再說,我這不也是替皇兄儘儘義務嗎??照顧照顧皇嫂也是應該的……虧得我們還一起越獄患難與共……”
水蓮大大滴鬆一口氣。
“好了,晚了,本王先去歇息了。”
他走到門口,又回來,忽然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水蓮,你看,這是我今天出去買藥時看到的,好不好玩?”
那是一個雙面的燈影人,拉扯的時候,會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是叄王爺生平第一次買了東西送給女人——他想,這無關男女之qíng,只是同qíng——想鼓起一個可憐女人生存的勇氣而已。
也是水蓮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東西。
她握在手裡,仔細地看,輕輕地拉扯那會自動重疊的人兒的繩子。
等抬起頭時,叄王爺已經出去了。
他的腳步很輕,以至於她根本沒發現。
也許是這個燈影的小人兒,水蓮第一次覺得,也許,活著還是要比死了好一點點。
她開始堅持服藥,從此,一天也沒斷絕過。
某一日,門帘一掀,水蓮放下水杯,看著叄王爺走進來。
“水蓮,你看看這種藥,據說是治療你這種病的秘方?”
水蓮接過這隻藥瓶,放在眼前一看,問道:“哪裡來的?”
☆、獨愛你這小蘿莉1
水蓮接過這隻藥瓶,放在眼前一看,問道:“哪裡來的?”
“王妃給的,說是她們的家傳秘方。”
水蓮似笑非笑:“你的王妃可真賢惠……”
“我是想死馬當成活馬醫。”
水蓮拿著藥瓶搖一搖,又看看叄王爺,他說這話的時候,面不改色。
“水蓮,你這些日子也勞累了,今晚夜色甚好,我們出去走走吧。”
水蓮胡亂應一聲,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些什麼,想著心事,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糙地上,兩個大樹樁如兩隻簡陋的凳子。二人就地坐下,腳邊到處都是一種紫紅色的小野花,在月色下,迎風搖曳。
叄王爺還從未試過跟她一起這樣靜謐的相處,扭頭一看,月色下,她的臉色也是一種晶瑩的白,仿佛初見的那一刻,呀,年少時的嚮往,綠衣紅顏,雙馳並轡,神仙眷屬。
他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麼就忽然有了那種心態——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qíng????
此後發生那麼多事qíng,也念念不忘????
只是,當初的美少女,現在,眉梢眼角,已經有了憔悴的痕跡,被歲月所侵蝕。
幸好有月亮,月亮掩蓋了這一切。
他就地坐著,也喘息深重,仿佛哮喘的牛,被得不到的yù望所折磨。鼻端全是她幽幽的芬芳,那是一種終日侵yín於藥水的淡淡香氣,更加致命。
都是月亮惹的禍。
水蓮坐在樹樁上,看著遠方,一心想著自己的心事,根本不曾注意到他表qíng的變換。
陛下,他現在在gān什麼呢?和崔雲熙花前月下嗎?
或者,他真的不是那麼喜歡崔雲熙嗎?——她寧願這麼想,讓自己好受一點……
“叄王爺,你說,叫一個男人專一怎麼就那麼難呢?”
他扯一根青糙在嘴裡,閒閒的:“這得看是什麼……比如皇兄,他是皇帝,他的義務不是專一,而是雨露均沾,是水蓮你自己醋妒……”
“哼,要是我當初嫁給你,還不是一樣要天天和你的三妻四妾斗……”
“那就不一定了……”
“且,叄王爺,你能做到後半輩子,就一個女人?”
☆、獨愛你這小蘿莉2
他沉思著,思考著這個問題的嚴重xing,朝夕對著一個女人,任何美女在懷,也不能再OOXX,是這樣麼?他覺得奇怪:“水蓮,婦女有‘七出之罪’,醋妒也是婦女的惡行之一,你飽讀詩書,為何不能遵守?何況,男人OOXX並非一味是你想像的那種只圖一時快樂,一個男人能生育越多的兒子,越是對國家民族有莫大的好處,這是男人應盡的義務和責任。我們征戰靠的什麼?就是人口,人口就得有生育……”
一番話,換來如此之多的教訓,他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偉大的節cao!水蓮也覺得奇怪,自己跟他討論這些無聊的問題gān嘛?
叄王爺看她難看的臉色,愉快極了,每次這樣相處的時候,哪怕是鬥嘴,也覺得親近,親切,毫無距離,仿佛尋常的普通夫妻。這是他從任何女人身上都無法得到的愉悅和樂趣。那些女人,只能奉承討好,只能諂媚巴結,或者敬畏,或者害怕,幾曾敢如此和他探討兩xing之間的相處之道?
這種心靈上的接近,無疑比ròu體的一時快感來得更加qiáng烈,因其如此,所以不惜放棄能和其他女人OOXX所帶來的簡單的快感。
“——可是,水蓮,你若真肯嫁給我,我可以試著不再找其他的女人……”
她十分好奇,什麼叫“試著”?
“水蓮,只要當初你答應嫁給我,替我生許多兒子,我興許真的會把王府的女人安頓到別的地方去,給她們錢,讓她們另外改嫁,對了,本王年輕,還沒生兒子,這樣做也不麻煩,比不得皇兄,規矩大,怕得罪人……水蓮,你說你願不願意?”
水蓮嚇了一跳:“哈,叄王爺,你可別嚇我……”
“哈哈哈,不過,本王純屬說笑……”
他伸手,擰她的臉皮,仔仔細細地看:“水蓮,你臉色看起來好怪啊……你這樣子,本王早已看不上了,從我王府里隨便牽出一個女人都比你漂亮十萬倍……說真的,小蘿莉,你大病之後,人變得好殘,整個都殘了……真的入不了小王法眼了……”
☆、獨愛你這小蘿莉3
自尊心啊,可憐的自尊心。
水蓮大怒:“我呸,叄王爺,我哪隻眼睛看上你了??你少自作多qíng好不好??就算你把你王府全部的女人都趕走了,我也決不會看上你,哼……”
一跺腳就進屋子了,進去的時候,把門重重地摔上,砰的一聲。
叄王爺一個人在外面,對著月亮哈哈大笑。
不知道是不是jīng神好轉的原因,水蓮的病qíng逐漸好轉,也能出去轉悠轉悠了。
碰巧,皇帝再一次派人探望。
適逢叄王爺早就外出尋醫了,沒有跟他們碰面。
那時,水蓮已經有了警覺,一聽說皇帝的使者到了,立即躺在chuáng上,氣若遊絲。她擔心bào露了叄王爺——小叔子探望嫂子,那顯然是不那麼好的事qíng。
當張公公再一次看到她的時候,簡直大吃一驚,上一次,貴妃看起來幾乎要痊癒了,何故過了這麼久後,反而更加嚴重了?
但見病chuáng上的女子,奄奄一息,臉色蠟huáng,一雙眼睛慘澹無神。宮女珍珠跪在地上只是哭泣:“我家娘娘不成了……”
珍珠一邊哭,一邊咳嗽,也咳出血來:“娘娘……你傳染我沒關係……但是,你自己要好起來啊……我們所有的人都被傳染了……張公公,你走遠點吧,你也會被傳染的……”
張公公大吃一驚,珍珠竟然也被傳染了。
看來,貴妃命不久矣。
他急急忙忙告辭,回去後,稟報皇帝,貴妃的確無可救藥,傳染病加劇,但凡接近者,無人不被傳染了,她的小宮女珍珠也快要病死了……總之一句話,生人勿近。
皇宮震恐,大家都不敢再去探望貴妃了。
張公公一走,水蓮坐起來。
“珍珠,起來吧,別裝了。”
珍珠一骨碌爬起來,一邊整理身邊的豬血袋子,一邊跑出去漱口,好一會兒才跑進來,撅著嘴:“娘娘……真是難受死了……腥臭難聞……”
水蓮看著她嘴角的豬血,不由得笑起來。
珍珠埋怨道:“娘娘,你還笑呢?你這是何苦?明明都要好起來了,現在這樣,陛下怎會派人來接你?呆在這裡一輩子有什麼意思?”
呆在這裡沒意思麼?
為何水蓮覺得很有意思?
☆、鎖不住愛和憂傷1
適逢十五,宮女們按照慣例都去甘露寺替貴妃娘娘祈福上香,要晚上才回來。
剛過晌午,叄王爺帶來一張古琴、一把上好的琵琶,他仿佛甚有興致,手指撫過琴弦,發出一聲綿渺悠長的迴響:“小蘿莉,今天本王為你彈唱一曲。”
早知叄王爺是皇家子弟中最有閒qíng逸致的,但水蓮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彈琴。
他自彈自唱起來: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少壯能幾時,鬢髮各已蒼。
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
焉知二十載,重上君子堂。
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執,問我來何方。
問答乃未已,驅兒羅酒漿。
夜雨剪chūn韭,新炊間huáng粱。
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觴。
十觴亦不醉,感子故意長。
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
水蓮看著慢慢沉下去的夕陽,竟然聽得痴了。
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
琵琶,chūn衫,雪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