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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麼兩個字,卻並不是連貫在一起的,而是分開了,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個一個地念出來。
水蓮猛地跳了起來,仿佛渾身的鮮血忽然被加熱沸騰了,內心深處最渺茫的一絲生機瞬間被無限激發,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叄王爺……叄王爺……是你麼?叄王爺,是你啊……是你一直等著我嗎……”
她的手終於觸摸到角落裡那一堆黑影……是叄王爺,竟然是叄王爺。她當初只看到一團模糊,以為是角落的東西,卻不知道,那是一個人!!!!
因為他實在是太瘦弱了,就連水蓮也能毫不費力的將他扶起來。
昔日丰神俊朗玉樹臨風的男子,如今,形如骷髏。太久的等待,太久的折磨,太久的病痛和絕望,幾乎將他整個人毀滅了。
就連他口裡的這一點氣息,水蓮都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幻覺還是奢望。
火堆生起來了。
水蓮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全是灰燼。對面的人躺在□□,微弱的眼神跟著她的身軀遊走,仿佛希望在最後的時候能把這個人看得清清楚楚。
她也凝視著他。
臉上不由自主地帶了笑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笑得如此歡樂,仿佛胸口殘存的活力無限度地膨脹,整個人變得jīng神抖擻,一應的恐懼,害怕,殘念,統統都不見了。
但見他的眼神充滿了一種悲哀的歡樂,她便也歡樂起來,嫣然一笑,聲音柔qíng似水:“怎麼啦?叄王爺,gān嘛這樣看我?”
他的眉梢眼角之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喜悅之qíng,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不能回答。水蓮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摸到一絲淡淡的塵埃。
她恍然大悟,雖然沒有鏡子,但也猜測到自己的láng狽,整個的灰頭土臉。
☆、大結局45
她恍然大悟,雖然沒有鏡子,但也猜測到自己的láng狽,整個的灰頭土臉。
“叄王爺,我現在很難看嗎?”
他眼角那一絲笑容更加明顯,水蓮看得清清楚楚,這一下,再也沒有疑惑——他的確在笑,而且還能笑!多好。
她的聲音幽幽的:“真的猛士,敢於直面自己未化妝的臉。”
叄王爺的眼神挑了一下,流露出她從未見過的一種輕鬆的喜悅。水蓮一下笑出聲來。
儘管如此疼痛,但是,一笑之下,仿佛過去的痛苦,經歷的這些風雨,未來的不可捉摸一下都可以拋到九霄雲外了。
本來,他們之間是存在許多疑問的,彼此對彼此都有許多話來說,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好像是多餘的。
水蓮沉默,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這一刻,內心如此沉靜和平安——恍惚中,就像自己當初在四合院裡等死的時候。
你為我做過那麼多事qíng,難道我就不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你完全是因為我,才走到這個地步,難道我就不該負起責任來嗎???
……
但是,她知道,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她已經負不起這個責任了。
她無能為力。
……
火堆映照之下,那一夜忽然變得不那麼冷了。
gān硬的冷饅頭放在燒開的水裡融化,略略加了一點調味品,變得異常的香軟可口。水煮麵的味道在空氣之中散發開來。水蓮端了碗,放在他的唇邊,一勺一勺地餵下去。
他qiáng行支撐著喝下去大半碗,然後,她才把剩餘的湯麵全部吃得jīng光。
當她做這些事qíng的時候,叄王爺一直凝視著她,本該是覺得疑惑的,但此時此刻,他什麼也不驚訝了。
面前,無聲無息,他的目光微微閉著,水蓮伸出手去,心裡一顫,忽然扒拉了一下他的眼皮,但見一絲微弱的熱氣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叄王爺,我給你講一個笑話好不好?”
“……”
她的手固執地放在他的眼皮上,就像小孩子一般調皮,眼珠子轉了轉,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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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句題外話:讀者認為愛qíng都是美好甜蜜的,請問現實中,你們有多甜蜜??月薪三五千的男人都可以養小三了,可笑女人竟然經不起一點現實,也難怪往往悲劇了。
再說綠帽子這事qíng,如果有人把你的luǒ照給你老公看,你老公會是什麼神qíng??遠的就不說了,就拿最近一些寫耽美小說被捕的女作者來說吧。她們的丈夫竟然嫌棄她們丟人,和她們離婚……這個,不予評論了……
色大叔不是為甜心小蜜糖們而存在的。看不順眼的敬請繞道!
☆、大結局46
她的手固執地放在他的眼皮上,就像小孩子一般調皮,眼珠子轉了轉,講起來:
一夥劫匪在搶劫銀行時說了一句至理名言:“通通不許動,錢是國家的,命是自己的!”大家一聲不吭,躺倒。
回去後,一個新來的碩士劫匪說:老大,我們數一下搶了多少錢好不?
劫匪老大:你傻啊?這麼錢多要數到啥時候?今晚看新聞不就知道了?——看看,工作閱歷有多重要,這年頭閱歷比學歷更重要!
劫匪走後,行長:趕緊報案!再把咱們上次挪用的五百萬也加上去!
主任:劫匪要每個月都來搶一回,全妥了。
第二天新聞報導銀行被搶一個億,劫匪數來數去只有兩千萬。老大:媽的,老子拼一條命才搶2000萬,行長動動手指頭就賺8000萬?——看看,這年頭還是要多讀書啊!
行長看到新聞,激動滴對主任說:媽的,你小子可以,膽子夠肥……
主任如卸重負:唉,終於通過劫匪之手,把買中石油股票的窟窿補上了!
…………
叄王爺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水蓮如釋重負,這才緩緩地把手移開,看著他沉重的眼皮抬起來,這一次,再也沒有垂下去。
風從開著的窗戶里chuī進來,水蓮轉頭看了看,仿佛在自言自語:“叄王爺,你感覺到這風了嗎?已經不太冷了,chūn天來了啊。”
……
chūn天是一夜之間降臨的。
北國的chūn天本來就來得晚,這一來,連料峭都被趕跑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風和日麗。
一覺醒來,周圍的樹木就披上了一層鵝huáng色淺綠。金色的陽光一覽無餘地布滿整個蒼穹樹巔,讓整個世界呈現出一種奇異的huáng:金huáng、鵝huáng、又透著一星半點的紅,放眼看去,就像是籠罩了一層紅與huángjiāo織的紗巾。
水蓮正將兩件gān透的衣服收起來,她的手搭在欄杆上,不經意地極目遠眺,立即被這種紅紅huánghuáng的色彩迷住了,良久,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她回頭,臉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但見三王爺徐徐地走出來,他已經換了一件gān淨的粗布衣裳,洗得泛白的粗布卻讓他透出幾分昔日王孫公子的神韻。
☆、大結局47
風那麼輕,樹葉那麼綠,溪水潺湲,萬物摩挲jiāo織的時候,發出音樂的節拍,甚至於對面的那個男人,他的眼神那麼專注,身形那麼修長,就如身後的吳峰翠竹,就如一首難以言喻的朦朧的詩歌。
水蓮忽然覺得呼吸有點緊,就像你認識的另一個自己,隨時隨地會發掘出一些新奇的東西來——當他這樣看你的時候,當他居然能站起來,走出來,迎著陽光,迎著你的眼神。
她在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那麼清晰。
時間,靜默了一會兒。
水蓮慢慢地移開了目光,聲音輕快:“三王爺,你好了?”
“水蓮,你該回宮了!”
她來,是因為不得不來!
有些人,被你辜負了一輩子,你總該在最後關頭,為他做點什麼。
只是,他不知道陛下曾經說過什麼——只要一踏出尚善宮,你就永遠不許再回宮了。
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但是,叄王爺不知道。
她的喉頭本來還有千言萬語,但是,慢慢地咽下去了,只是看著他,嫣然一笑,慢慢地將那兩件衣服摺疊好,柔聲道:“明天也許是個大晴天。”
三王爺也抬頭看了看西邊的天空,“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水蓮,這半個月都是好天氣。”
前面已經有星星點點的野花冒出頭來,水蓮微微咬著嘴唇,彎腰下去輕輕地摘下幾朵放在gān透潔淨的衣服上面,紅的花,灰的衣,有一種寧靜的美感。
那一夜,水蓮徹夜難眠。
並非是粗糙的椅子不舒服,相反,這散發著已經腐朽的木頭味道的椅子讓她覺得心靈比在皇宮裡更加輕鬆。但是,沒來由的卻一陣一陣的緊張。
三王爺躺在□□,他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那些新傷舊傷重重疊疊,但是,他不動,也不呻吟,眼睛閉著,不一會兒,竟然發出輕微的鼾聲。
他實在是累得太久了,那麼多天,生與死的邊緣徘徊,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如今,總算安寧了。
水蓮守候在他身邊半晌,也覺得睏倦不堪,不一會兒,也昏睡過去。
☆、大結局48
水蓮守候在他身邊半晌,也覺得睏倦不堪,不一會兒,也昏睡過去。
半夜裡,她睜開眼睛,看到□□的三王爺也睜開眼睛。微弱的燈光下,他的傷痕如被一隻魔手撫平,眼睛顯得特別的明亮。
水蓮再一次聯想起一些很奇怪的傳說——為何每一次看到jīng神抖擻的三王爺總是在黑夜的時候?就像是那些不甘心的孤魂野鬼,ròu身和靈魂是分離的,因為不甘心,到了夜晚總會出來拼著最後的一點魂魄看一看這個世界,固執著不肯離去?
“水蓮,你看,天快亮了。”
東方的天空,果然已經露出了一絲魚肚白。
那是一個非常好的天氣,chūn暖花開,一樹樹的梨花、桃花,腳下的小糙冒出頭看著這個離奇的世界。
兩個男女一路行去。
沿途那麼寂靜,就像是沒有任何人經過似的,甚至於他們身下的馬,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水蓮拉著馬韁,又看看後面的三王爺,不知怎地,她覺得三王爺一直走在黑夜裡,就算在太陽下面,他也好像是一個隱形的透明人,除了她,仿佛任何別的人都再也見不到他。
但是,她不敢開口,也不能說話,仿佛一說話,一個勉qiáng維持的秘密就會立即煙消雲散。
她必須將他送去,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讓敵人們再也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