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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女人,多可怕老去。
宋美齡嫁給蔣介石几十年,就連蔣公也從未見過她沒化妝的樣子。女人是畫皮,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把那一層畫皮剝開之後,慘不忍睹,驚人之極。
水蓮決定,以後再也不要住在尚善宮了,也不要讓任何男人再目睹自己從未梳妝打扮好的樣子了——頭髮枯huáng,眼珠gān澀,偶爾牙齒上還沾染了青菜葉子……呵,多可怕的場景,生不如死。
八名宮女陸續進來,服侍她穿戴,衣飾髮型,一絲不苟。難產之後,她削瘦,一直沒有恢復過來。新作的袍服也顯得有點大,更顯得腰肢纖細,不盈一握。
胭脂水粉一層一層地塗抹上去,如聲勢浩大的一個裝修工程,先上膩子,然後是油漆,然後是rǔ膠漆……塗抹了一層又一層。
一間房子尚且必須裝修才能美輪美奐,何況是女人。
不梳妝打扮的女人便如不曾裝修的清水房。誰說化妝不重要?
鏡子裡的人慢慢地在變化,臉色慢慢地雪白,皮膚有了一層晶瑩的光芒,眼珠因為用了特殊的藥水變得水靈靈而嬌滴滴。仿佛是一個真人大變魔術秀。
☆、愛的奴隸10
鏡子裡的人慢慢地在變化,臉色慢慢地雪白,皮膚有了一層晶瑩的光芒,眼珠因為用了特殊的藥水變得水靈靈而嬌滴滴。仿佛是一個真人大變魔術秀。
臉上貼上了當時北國女子最時髦的花huáng,對著鏡子看了看,反而顯得慘白。她把花huáng取下來,塗抹一層胭脂,紅紅的蔓延開去,如一層鮮艷的血。
宮女們被這樣的淒艷驚呆了,陳嘉低聲道:“娘娘,您還是那麼好看……”
她淡淡一笑:“老了,我已經老了……”
鏡子裡的女人,眉眼之間已經有了細紋,尤其是眼角總有一層上了年紀之後的青色,胭脂的淒艷縱然遮擋了一時,但是,擋不住一世。
就算是身邊服侍的宮女,也不知道她褪去化妝品之後的畫皮。
如今,人人只看到她的美麗容光,眼珠子水汪汪的,如要dàng漾出一池的chūn水——按照衛道士的說法,這是典型的狐媚樣子。但是,世界上的女人,無不為了成為狐狸jīng而孜孜不倦。
從清晨到huáng昏。幾乎每隔一個時辰,皇后會檢查一遍臉上的脂粉,稍有殘缺,便著人彌補。到得下午,她已經昏昏yù睡。
但是,陛下還沒回答。
宮女們每半個時辰出去張望一次,慢慢地,她就不耐煩了,熬不住了。從huáng昏到暮色,到深夜,她睡著了。
一夜無夢,身邊空dàngdàng的,顯得分外的冷清和淒寒。
就連昔日愛笑愛鬧的小愛蓮也分外的寂靜,她已經一歲多了,能夠發出聲音了,可以笑著喊“媽媽……媽媽……”了……
侍女們把愛蓮也打扮得異常漂亮,但是,孩子經歷了多番的折騰之後,也頂不住了,要睡覺了。
水蓮還是按時起chuáng,又換一身新裝,幸好是皇后,要什麼有什麼。待得侍女們替她收拾妥當,她悶悶地坐一陣子,快到晌午依舊沒有消息,看樣子,今天陛下又不會回來了。
她無qíng無緒,飯也不想吃,獨自悶坐一會兒又去午睡。睡不沉,暈乎乎的,總是半夢半醒之間。到了時間,又起chuáng梳洗打扮,胭脂水粉,塗塗抹抹,女人的一生,便耗在裡面了。
☆、愛的奴隸11
對著鏡子,覺得新做的褻衣有點緊,勒得人不舒服。她屏退宮女,準備換一件。
關著的門,大的鏡子,裡面女人的胴體。
每個女人一生中也許都多次見識自己的胴體,尤其是青chūn貌美,身材窈窕的時候,自己不欣賞,誰還會去欣賞呢?
但是,水蓮和別的千金小姐一樣,真正欣賞自己□□的時候很少很少——無他,她們隨時有許多宮女服侍。再是大膽前衛的女人,也不習慣天天赤luǒluǒ地bào露在宮女們面前,對著鏡子看自己的□□。
所以,她才屏退了宮女。
鏡中的女人,她覺得看不真切——楚楚的,就如這個深秋。
她也是第一次這麼打量自己。
已經不再美好了,尤其是腹部,難產過的女人,留下了淡淡的妊娠斑,還有那一刀下去的可怕的疤痕,無論用了多好的宮廷秘方,但疤痕還是存在,只能淡化,絕不能消除。
就算孩子不曾存活,但是,痕跡永存。而且,因為修復得不那麼好,留下了終生的隱患。
呵,女人,女人,多麼痛苦的女人。
月事,十月懷胎,小產,難產,清宮,破腹產,剖宮產……還有年華老去的妊娠斑……每一件都是上天造人時候的不平等安排。
她撫摸自己身上醜陋的斑痕,無限唏噓,然後,慢慢地穿上褻衣,慢慢地把那些可怕的傷痕所遮攔……所幸,人類還有衣服。可以掩蓋一切的醜惡。
衣服換到一半,忽然腰肢一輕,被人狠狠地摟住。
她本是拿著衣服,正在系羅裳的帶子,被人這麼一帶,衣服整個地掉在地上,才穿好的一半褻衣就這麼掉了下去。
是偷襲。
仿佛yín賊忽然闖入了皇宮,他從背後突襲,她看不到他的臉色——可是,皇宮裡哪有這麼大膽的yín賊?衝破重重關卡,衝破侍女們和太監們,侍衛們的封鎖,敢於來非禮皇后娘娘?這怎麼可能?
她一驚,可是,很快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帶著qiáng烈的灼熱,急切,無比的焦慮,期待……百般滋味,難以形容。
☆、愛的奴隸12
她一驚,可是,很快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帶著qiáng烈的灼熱,急切,無比的焦慮,期待……百般滋味,難以形容。
又粗獷而陌生,仿佛還帶著戰爭的喧囂,糙原上青糙的味道,馬蹄捲起塵土時候的昂揚,一顆心盼歸的急促……
多可怕的心跳。
他在身後撫摸她的背脊。大手就像一把溫熱的箭。
luǒ露的背比胸膛好看——沒有妊娠斑,沒有任何瑕疵,在不那麼明亮的午後光線之下,朦朧,誘惑,如一副倒掛的山水畫,多麼誘人。
她的呼吸窒息了。
鐵腕如刀。
卻急切而放dàng,緊一點,再緊一點,最好把這腰肢狠狠地揉碎,最好把我整個人都弄得瘋掉……
她竟然起了這樣的yù念。
一如經歷了一次盡興而為的qiángbào。
呵,讓bào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她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那股粗bào的風bào已經將她席捲。是他的親吻,密密灼灼,從脖子到後背……近乎貪婪的噬咬。
紅色的褻衣,一絲不存。
摟抱的那雙手形如鐵箍,她不能掙扎,也不想掙扎,頓時軟癱成一汪泉水。他近乎貪戀地,將她死死摟住。
她沒想到,會在這樣的qíng況之下跟他見面,心裡準備的千言萬語忽然都用不著了……只剩下他的急迫,纏綿,他沒驚動任何人,屏退宮女,一路上,就這麼快馬加鞭,風塵僕僕地跑回來……
這個下午,註定了是一個瘋狂而燥熱的下午。他壓抑許久的qíng緒忽然就爆發了,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身子裡充滿了一種不可思議的qiáng烈的渴望——太久太久沒有女人了。身子已經燙得讓人受不了了。
在殺戮流血的時候他思念她;在焦慮不安的時候他渴望她;在黑白顛倒痛恨切齒的時候他渴望她,在每一個孤枕難眠的夜晚他渴望她;在背叛與yīn謀在報復與暢快之時他更是渴望她……
軟玉溫香,她的身子從未具有如此的誘惑力,不多不少,一如這luǒ露的背脊,剛好來得及把最好最真切的一面bào露在他的眼前。
☆、愛的奴隸13
軟玉溫香,她的身子從未具有如此的誘惑力,不多不少,一如這luǒ露的背脊,剛好來得及把最好最真切的一面bào露在他的眼前。
就如飢餓已久的旅人忽然看到了一汪清泉。其實,這許多年下來,他也罕有機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將她的身子一覽無餘。深宮孽愛,他和道德家們一樣,認為男女之間的事qíng只宜於在暗處,而不是明處。
就像小黑屋那些神魂顛倒,無限激qíng的日子……雖然歡快,但總是帶著一種沉淪的無力感,激烈之中的不安感,不可告人的秘密感……
但是,到了明處才知道別有一番讓人震顫的驚惶。而且,這一次不是她梳妝打扮好承歡他,服侍他,也不是小心翼翼,眉目含qíng地打點應付他……而是他偷襲!每一個男人的骨子裡都有霸占的xingqíng;每一個女人的骨子裡,都期待著被霸占的一刻——越是偷襲越是興奮。
qiáng——這個詞,其實就已經說明一切。
他對這一次的相聚,意料之外,卻喜形於色。
而懷裡摟著的女人,她便如一鍋熱水,溫度隨著柴火的添加而逐漸的沸騰。她的腰肢那麼柔軟,嘴唇那麼香甜,後背上露出的雪白的肌膚,那種瘦弱而楚楚可憐的身段。還有她的纖細的腰肢,他盈盈一握之間帶來的香艷……
他激動不已,一如青澀之極的少年,在光與影,在聲與色,在黑與白的躁動,在風平làng靜和滔天巨làng之間的掙扎……
他忽然失控了。不知道這具胴體,對自己竟然具有如此qiáng烈的,致命的,不可思議的吸引力。
他將她反轉。
“陛下……陛下……”
她微微張開的嘴唇被他的親吻所封閉,纏綿的嘴唇輕輕地,輕輕地將她噬咬……那麼清晰而突出的鎖骨,那麼美好的孱弱的胸膛,皎潔的一片肌膚如鴿子般柔軟,跟他的綺夢一摸一樣……夢裡便是如此,夢裡同樣纏綿……太過香艷,太過無敵……太過的讓人熱血沸騰……他的手如遊走的一條蛇,只記得這樣的纏綿悱惻了……
☆、愛的奴隸14
他只記得這個,其他的,統統都忘記了。
而她,倒下去的那一刻,竟然是羞澀的,臉紅了。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和他的相遇是在這樣的時刻,是在這樣的場景——一個女子,羅衫半褪,要解不解,然後,忽然被如此bào力的撕開了衣衫……那樣的呼吸,那樣的灼熱,那樣的大手,是男人之中的男人,帶著攻城掠地的霸道,甚至是略略的殘酷,沒有憐惜,只有狂風bào雨卷過……
就算是親密多年的丈夫……就算曾經一起孕育了孩子——可是,分別已經這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