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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厚顏無恥了!朱家虧欠你們石家,我妹妹已經賠償了你們一命,今天,我也賠償你一命。石良玉,我既然敢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只要你放了藍熙之,我立刻束手就擒,要殺要剮任你處置!”“朱弦,你妹妹死了,石家和朱家的恩怨就算兩清。你要知道,今天我抓你,並非和你家有仇,而是你上門挑釁!你放心,抓了你後,今夜還可以賞你一杯喜酒……”事qíng來得太突然,司徒子都愣在那裡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他雖然也恨朱家,但是少時曾經和朱弦有相當的jiāoqíng,加上朱瑤瑤的慘死,他對朱弦好像也沒有多大痛恨了,如今,見他身陷險境,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周圍的jīng兵層層圍攏,外圍是訓練有素的上千名弓箭手。藍熙之看到魏國和大燕的使者站在貴賓區里,一臉的喜形於色,顯然是急切要拿了朱弦去換慕容俊。擔心這麼久的事qíng終於還是發生了。她正是因為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斷然決定離開,可是,還是沒能走成,似乎是一張網下的shòu,鑽了進來,就再也出不去了。她更清楚,朱弦是肯定會來救自己的,他就算明知是徒勞無功,明知是來送死,明知此舉毫無意義……即便有一萬個不來的理由,他依舊會來。如果不來,他就決不是朱弦了。就如她和他都知道的,眼前的陷阱,獵人毫不費力,甚至不需要任何布置,就能看著獵物跳下去。她在石良玉懷裡拼命掙扎,卻一動也不能動。她看著朱弦,大聲道:“你快走,朱弦,不要管我……”她拼命的吶喊,卻完全如蚊子嗡嗡聲,朱弦根本聽不見,只看到她的目光又慌亂又悲哀。這樣慌亂而悲傷的目光,比身上的傷口還疼痛。朱弦心裡更是憤怒擔憂,又衝上前一步:“石良玉,你無恥威bī先帝遺孀,先帝在天之靈也不會饒恕你……”“在天之靈?在哪裡?”石良玉冷笑一聲,“什麼叫先帝遺孀?朱弦,南朝幾個臣民知道她是先帝的什麼人?先帝生前給了她什麼名份?妃子還是皇后?”朱弦張口結舌,回答不上來。“朱弦,今後你再也休提什麼遺孀,她和你南朝先帝毫無關係,從今以後,就是我趙國太子府的太子妃,是我石某人今天明媒正娶拜過堂的妻子!今後,你再也不許見她不許騷擾她!”
“石良玉,你真是無恥之尤……”“拿下朱弦,加升三級,注意,要留活口……”圍觀的下人趕緊後退,便裝的衛士一起擁上,藍熙之見朱弦陷入險境,今日已必不能逃脫,急忙道:“朱弦,你快走,你不要管我……”她聲音微弱,自己都聽不真切,朱弦就更聽不真切了。混戰中,朱弦猛然間見到她一臉的驚惶和任人宰割的模樣,心裡一慟,大聲道:“藍熙之,你不要害怕……”“朱弦,你快走……”朱弦只見她嘴唇翕動,卻一點也聽不見她說的什麼,但見她被石良玉抱在懷裡,滿臉的絕望,心裡忽然來了無窮的勇氣,大吼一聲,一劍殺出重圍,直奔石良玉而來,手一伸,幾乎拉住了她的衣袖。石良玉雖然早有準備,可還是差點被攻得措手不及。他立刻後退幾步,仍舊牢牢將藍熙之抱在懷裡,這時,又有幾十名衛士撲了上去。混戰中,朱弦肩頭和腿上各中一刀,汩汩的鮮血直往外涌。藍熙之絕望地閉上眼睛,好不容易才提起的一口氣又鬆懈下來,身子一癱,完全倒在了石良玉懷裡。朱弦腿上再中一刀,雙腿一軟,身子一趔趗,立刻,十幾名衛士衝上來,七手八腳將他牢牢縛住。石良玉看著場中被縛得跟粽子一樣的朱弦,大笑道:“朱弦,你好好的豫州官邸不呆,要跑到我這裡湊熱鬧,就怪不得我不客氣了。你明知來是送死卻偏偏不自量力,除了怪你自己蠢也怪不得別人……”朱弦看著他懷裡面色慘白的藍熙之,目疵盡裂:“石良玉,我任你宰割,只要你放了藍熙之,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哈哈,朱弦,別說你已成為階下囚,就算你自由時也沒什麼籌碼可以叫我放了自己的妻子!你真是可笑。”“無恥,誰是你的妻子?藍熙之是先帝的皇后,石良玉,你怎對得起先帝?”
“朱弦,你再胡說八道rǔ沒我的妻子,今天一定將你碎屍萬段……”兩名衛士牢牢抓住被縛住的朱弦,司徒子都上前一步,看著石良玉:“殿下,jiāo給我來處理吧?”石良玉點點頭,一轉眼,看到懷裡藍熙之那種心碎而絕望的目光,心裡一震,仿佛是故意要說給她聽:“子都,你將朱弦帶下去,將他的傷口包紮好,好好看守,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動他,不許將他轉移!”“是!”藍熙之目送朱弦被司徒子都和幾名侍衛帶下去,知道,他很快就要被送去jiāo換慕容俊了。自己好不容易抓獲慕容俊,得來浚城大捷,如今,這些成果就要付之東流了。她閉上眼睛,心裡一陣慘痛,天地間忽然變成了一片巨大的墳墓,朋友、知己、蕭卷、希望,通通都要在這觸目驚心的紅色里淡去了……混亂的場景轉眼之間已被清理gān淨。經歷了這場風波,喜慶的氣氛一點沒有減弱,反倒因為抓獲了朱弦,眾人更添喜色。藍熙之閉著眼睛沒有再睜開,迷糊中,蓋頭又覆在了自己頭上,四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喜堂上,紅燭高燒,婚禮正在有條不紊地繼續舉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石良玉幾乎是半抱著她,完成了種種的禮儀。她不言不動,他興高采烈。夫妻對拜時,他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又將她的頭輕輕在自己胸前靠一下,算是完成了兩人最後的禮儀。
“送入dòng房……”禮儀的聲音聽在耳里像是送葬的哀樂。藍熙之閉著的眼睛又睜開,紅蓋頭下,沒有一絲光亮,仿如世界的末日。然後,她的身子被一雙qiáng有力的臂膀輕輕抱起,他抱著她,腳步那麼匆忙那麼急切,恍惚間,藍熙之忽然看見蕭卷,蕭卷的臉孔在自己面前不停的飄忽,血淋淋的,滿是悲傷和絕望,似乎要幫自己把頭上這如棺材一般壓著的紅蓋頭揭下來,遠遠拋掉……“蕭卷,你救我,蕭卷,救我……”她的絕望的聲音如蚊蚋一般,可是,石良玉還是聽到了。他身子一僵,更加用勁地抱住了她,忽然微微掀開蓋頭,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她,將她的微弱的吶喊完全封閉在了翕動的唇里。她試圖掙扎,可是,他的親吻一點也沒停息,只慢慢地轉為溫柔,卻更深地禁錮住了她。她絕望地閉上眼睛,在他的懷裡軟癱得像一塊木偶。這是一間寬大的新房。新房布置得美輪美奐,如花的海洋、夢的海洋。石良玉的親吻慢慢停止,輕輕將她抱坐在chuáng上。蓋頭被掀開,藍熙之仍舊閉著眼睛,不看這jīng美無比的地獄。石良玉將她的鳳冠霞帔一一摘下來放在一邊,柔聲道:“熙之,這樣就輕鬆多了吧?”
藍熙之依舊閉著眼睛。石良玉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她手裡用一隻手為她握住,自己端了另外一杯,輕輕將她的手拿來和自己jiāo叉,自己先喝了杯里的酒,再輕輕把她那杯酒放在她唇邊,讓她的嘴唇沾了一下,柔聲道:“熙之,你身體不好,不能喝酒。但是,別人成親都要喝jiāo杯酒的,我們也得喝,你這樣沾一下就行了。”酒沾在唇上,藍熙之幾乎要嘔吐出來,更緊的閉著眼睛,一動也不能動。
他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藍熙之忽然睜開眼睛,看著他手裡的剪刀,恨不得他能一剪刺死自己。可是,他的剪刀是伸過來了,卻是伸向自己的頭髮。她看著他剪下一縷又比照自己的頭髮,剪下同樣長短的一縷,纏繞著放在一個錦盒裡裝好,似乎鬆了一口氣,滿臉的笑容:“熙之,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藍熙之心裡憤怒得幾乎要炸裂,石良玉仿佛絲毫也沒發現她的憤怒,只輕輕摸了摸她的面頰,伸手將她扶來躺好,自己也側身躺在她身邊,看著她的臉,微笑道:“熙之,我夢想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在拜堂的時候,我心裡對我死去的父母說,我娶藍熙之為妻啦,我終於娶了我最喜歡的女子為妻啦,我想他們肯定也會為我感到高興的!”回答他的,依舊是緊閉的一雙眼睛。他凝視了她好一會兒,然後伸手輕輕解開她的衣襟、衣帶,大紅的喜服、裙裳、從內到外,一件一件放在一邊,然後,她只剩下一件貼身的小衣了。他伸出手去,細細的撫摸那光滑的脖子、手臂、背脊、大腿,心裡埋藏以久的渴望像火山一般噴發出來:“熙之,今晚是我們的dòng房花燭夜,我期待很久了……”她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這輕微的抖動更刺激了他,他坐起身來,很快將自己身上的束縛全部解除,胡亂扔在地上,鑽進被子,緊緊抱住了她嬌小的身子。他輕輕的吻她的眼睛、眉毛、嘴巴、額頭、吻她的耳朵、脖子,然後,一路下來,到了胸口,一隻手已經拉住了她的小小兜衣的帶子,輕輕將它們完全解開……
朱弦VS司徒子都
他伸出手去,細細的撫摸那光滑的脖子、手臂、背脊、大腿,心裡埋藏以久的渴望像火山一般噴發出來:“熙之,今晚是我們的dòng房花燭夜,我期待很久了……”她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這輕微的抖動更刺激了他,他坐起身來,很快將自己身上的束縛全部解除,胡亂扔在地上,鑽進被子,緊緊抱住了她嬌小的身子。他輕輕的吻她的眼睛、眉毛、嘴巴、額頭、吻她的耳朵、脖子,然後,一路下來,到了胸口,一隻手已經拉住了她的小小兜衣的帶子,輕輕將它們完全解開……這一瞬間,她忽然睜開緊閉的雙眼。那麼明亮的紅燭高燒,像誰哭泣出的眼淚。石良玉迎著她那雙幾乎完全麻木的眼睛,看著她臉上那種幾乎完全變成死灰一般的顏色,忽然想起在舊都的府邸,自己喝醉了yù對她施bào的那個晚上。那個晚上,她也是這樣的目光,吐出大口的鮮血,幾yù死去。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下,嘴唇貼到了她的嘴唇上,聲音充滿了擔憂恐懼和憐惜:“熙之,你不要死,我不傷害你也不qiáng迫你!熙之,我只是喜歡你,想永遠跟你在一起。熙之,只要你好好活著,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他的手不再移動,只是緊緊將她抱在懷裡,讓她的身子完全貼合著自己的身子,讓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一絲fèng隙。她閉上眼睛,身子顫抖得更是厲害,他只覺得抱在懷裡的小小軀體摩梭著自己胸部腰部那些醜陋的傷痕發出微微的疼痛,又帶著深深的甜蜜,那些曾有過的痛苦折磨的陳疾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全部的補償。她如此緊密地與自己相切合,好像要融入自己的靈魂和骨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