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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的蕭卷,你放心吧。”“三更出發,現在還有點時間,熙之,你先去休息一下。”“蕭卷,你先進去休息,你身體不好,再不休息就扛不住了。”“好吧,我們一起去休息。”藍熙之搖搖頭:“這些日子,叛軍猖獗,錢鳳知你親征,必然派人暗殺於你,你進去休息,我守在外面,若有不測,至少多一層屏障……”“熙之……”蕭卷拉住了她的手,凝視著她晶亮的雙眸,“若真有什麼不測,也應該是我保護你!”藍熙之嫣然道:“那好,蕭卷,我們一起去休息吧,你記得三更叫我哦。”

    “好的,熙之。”營帳生起的火盆將chūn雨之夜的最後一點寒冷都完全驅散。火爐的火那麼旺,貼在自己身上的小小的身子那麼燙,蕭卷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藍熙之忽然微微睜開眼睛,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又狡黠地將頭埋在他的懷裡,軟軟的道:“蕭卷,蕭卷……”

    蕭卷笑出聲來,坐起身將旁邊桌上早已半明半暗的燈光滅了,才重新躺下,將她的頭擱在自己肩窩裡:“熙之,睡吧,三更時我叫你。”“嗯。”兩人都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蕭卷貼在她耳邊,柔聲道:“熙之,此行你一定要小心,無論如何,要儘早安全返回。”她也貼在他耳邊,聲音軟軟的:“嗯,你放心啦,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後記(3)石茗為何排斥藍熙之東晉時候,士族大族凌駕於皇權之上,士庶之間的界限,空前嚴格。士族的特權讓庶族十分艷羨,因此,很多人不惜重金賄賂修譜牒的人,妄圖得以名列士林。不過,一旦被查出,修譜牒的官員和賄賂的人都將遭到重懲,甚至殺頭,所以,想通過這個途徑躋身士族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

    李氏是周伯仁的母親(文中,石茗的母親,石良玉的祖母原型),她年輕時美麗有才名,卻甘願嫁給周伯仁的父親為妾。她的父親、哥哥都不同意,覺得做妾實在委屈了這麼好的姑娘,李氏卻斷然道:我們李家沉淪下僚,受人輕視,如果我做妾,通過聯姻,可以提升李家的地位,那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李家於是讓她嫁入周家為妾。李氏嫁入周家,生了幾個兒子,可是,即使這樣,周家是大族,也並不和庶族李家通來往。許多年後,她的丈夫死了,她的兒子們一個個長大,依舊不和外公家族通來往。一天,李氏對長子周伯仁哭道:我要自殺了。周伯仁很孝順母親,驚問何故。李氏痛哭:我屈身做妾,為的就是要提升家族地位,可是,你父親在世時不和我家通來往,他死了,你們兄弟也不和我家通來往。我這幾十年的屈rǔ是白受了,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只好自殺,到地下陪你父親了。周家兄弟惶恐,此後,才開始和外公家通來往。李氏家族也得以提升地位。  

    李氏屈身做妾N多年,終於換來家族地位的提升,也算達成了她的心愿。

    和自己的庶族外公來往,尚且需要老母自殺相脅,因此,就不難理解文中石茗(周伯仁原型)為什麼要大力反對庶族女子藍熙之進入自己家門了,即使她成為太子的“妹妹”,也還是庶族,想成為世家大族的正房妻子,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亡命

    三更的風冷冷的刮在面上,藍熙之一身勁裝,“紫電”在手,剛剛走出幾步,身後,傳來蕭卷的聲音:“熙之,你要記住,你的安全第一,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再來。”蕭卷xingqíng決斷,從來不拖泥帶水,可是,這次卻一再猶疑,藍熙之回頭嫣然一笑:“蕭卷,別站在這裡chuī風,你回去吧。我的本領你還不相信麼?!”蕭卷暗嘆一聲,藍熙之也不再多說,轉過頭,果斷的往黑夜裡跑去。早已等候在轉角yīn影處的朱弦見她走來,也不和她多說,提了自己那把玄鐵短劍,立刻走在了前面。襄城的兩道城門均守備森嚴,朱弦熟悉這一帶地形,兩人伏在牆壁邊上看看城門上點燃的巨大火燭,貓腰側身往東牆而去。城牆每隔一段都有一隊士兵守護,兩人瞅了個換班的機會,悄然躍上城牆,進入了防備森嚴的襄城。走得一段,兩人悄然來到了軍營,濛濛細雨中,諾大的軍營里,守備的火炬都逐漸黯淡了下去。兩名巡邏的士兵走到yīn影處,朱弦搶上一步,玄鐵短劍如閃電般刺出,兩人尚來不及哼出一聲,已經倒在地上。藍熙之趕緊上前,和朱弦一人一個,拖了二人到一個角落,脫下二人的衣服,各自換上,又找了些石塊樹枝將二人蓋住。“朱弦,你東,我西,分頭行動。”“好!”朱弦點頭,走出一步,又道,“你自己小心。”“好,完成後還在這裡匯合。”清晨,襄城如炸開了鍋。士兵們紛紛聚在一起,看著一份詔書:朕親御六軍,討鳳之罪。豺láng當道,安問狐狸?罪止一人,朕不濫刑。有能誅鳳送首者,封五千戶侯,賞布五千匹。敦之將士,從敦彌年,怨曠日久,或父母隕歿,或妻子喪亡,不得奔赴,銜哀從役,朕甚愍之,希不悽愴。其單丁在軍,皆遣歸家,終身不調。其餘皆給假三年,休訖還台,當與宿衛同例三番。卷承詔書,朕不負信……“這詔書是真是假?”“蓋著玉璽大印怎麼假得了?”“真的不會追究我們的罪行?”“只追究元兇,我們可以回家?還可以放假三年?”“據說當今皇上仁德,莫非我們真可以逃過此劫?”“可是,謀逆是大罪……”“我們又不是主謀……”“趕快毀去這份偽詔書,再敢聚議者軍法從事!”趕來的錢鳳親兵接連斬殺了兩名當即就要跑路投誠的士兵,諾大的軍營一時安靜下來。  

    搜繳出的詔書已經全部焚毀,錢鳳坐在大營里,面色yīn晴不定。而朱應擁著三名美人則是面色如土,嘴唇直哆嗦:“錢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錢鳳yīnyīn道:“抵抗到底,還有一線生機!”“皇上不是說要寬大處理?”“你是主謀,有寬大也輪不到你!”朱應幾乎要哭出聲來:“怎麼辦呢?”“現在城裡糧糙充足,足以維持三個月,這期間,我們想辦法突圍,一定還有機會。當前的緊要事是趕緊找出混入軍營的jian細,一定要將他們五馬分屍,以儆效尤。”無論錢鳳如何“力證”這是份偽詔書,軍心也動搖得厲害,再加上大規模的搜索“jian細”,已經殺了十餘名面孔“陌生”的可疑士兵,襄城更是人心惶惶。可是,連續三天,每天早上都能在營帳前看見相同的玉璽詔書。錢鳳震怒,更加緊了搜查和斬殺“可疑”對象,如此反覆折騰下來,外面朝廷大軍駐守,城裡,錢鳳濫殺。軍營里更是人心渙散,眾多士兵無不焦慮著過了今天還會不會有明天。

    第五天,錢鳳終於在朱應和三個美妾的哭聲里完全崩潰,暗暗打定主意,全力突圍,至少自己還可以逃得一命。當天凌晨,朱弦等在兩人約好的地點,剛到約定時間,藍熙之悄然而來,低聲道:“你趕緊出去,向大軍發出信號。”“你呢?”“我發現了個好機會,可以誅殺錢鳳。”朱弦立刻覺得不妥:“錢鳳侍衛眾多,太危險了。”“錢鳳一死,必將群龍無首,這個機會稍縱即逝,朱弦,你趕緊出去,我很快就回來。”  

    “藍熙之……”朱弦開口不及,藍熙之的身影已經如輕敏的狸貓一般完全消失在了遠處的yīn影里。他略一思索,立刻轉身往相反方向而去,很快,身影就躍上了城牆,消失在了襄城外面的夜色里…………

    大營里,燈火通明。“皇上,朱將軍回來了……”蕭卷大步走了出來,見只得朱弦一人,心裡一沉。“啟奏皇上……”“藍熙之呢?”“她誅殺錢鳳去了……”朱弦一口氣道,“估計錢鳳即日會率眾突圍,qíng況緊急……”

    “好,立刻準備迎戰。朱弦,你熟悉qíng況,馬上帶人去接應藍熙之。”“遵命。”“劉侍衛,你一起去。”朱弦和劉侍衛都愣了一下,劉侍衛從來不離蕭卷左右,如今戰鬥即將開始,蕭卷身邊更是需要人,這種關鍵時刻,劉侍衛怎能離開?朱弦道:“皇上,臣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不必多言,你們儘快出發,務必協助藍熙之安然無恙的回來。”朱弦第一次見到蕭卷眼中那種深深的憂心和關切,心裡一凜,不再分辨,立刻領命而去。  

    夜深了,錢鳳率領一眾親隨謀臣正在商議突圍計劃。藍熙之伏在大營的頂棚上,由於這些天詔書每天出現在軍營,無論如何也清除不掉。錢鳳憂心自己腦袋落地,大營里有整整一千名jīng兵日夜守護,實在難以找到刺殺的空隙。

    現在,藍熙之知道,機會很快就會來了。突圍也就是逃生計劃已經確定,錢鳳和一眾親信都鬆了口氣,四更,錢鳳親率一萬jīng兵,從襄城最偏僻的北城準備突圍。城門剛剛打開,後面忽然響起沖天的煙火,錢鳳一驚,他身邊的護衛也是一片慌亂,就在這暫時的慌亂里,一個人影從城牆上飛墜下來,一柄明晃晃的長劍直刺錢鳳咽喉。錢鳳人甚靈敏,翻身下馬,藍熙之一劍落空,再一劍去,錢鳳躲閃不及,正刺中他的右側,頓時肋骨斷折,咕咕湧出血來。

    藍熙之正要再攻,數百名jīng兵已經圍攏上來,趁此空擋,錢鳳已被兩名親隨救下,哪裡還追趕得及?錢鳳麾下有好幾名武功高qiáng的親隨,在他們的帶領下,藍熙之力戰這數百jīng兵,一時間也脫身不得。苦戰得一時,眼看qíng況越來越危急,忽然聽得一聲高呼:“藍熙之……”

    正是朱弦率人趕到,而另一端,劉侍衛率領的人馬也和錢鳳jīng兵jiāo起手來。  

    一番混戰後,總算殺開了一條血路,藍熙之這時已將一名士兵打落馬下,搶身上了他的快馬。朱弦挺身斷後,大喝道:“藍熙之,你快走……”“你們呢?”“你少羅唆,快走……”話音未落,cháo水樣的士兵又圍攏上來。朱弦顧不得再說,立刻舉劍再殺。

    藍熙之見狀,又掉轉馬頭,朱弦見她掉轉馬頭,幾乎要抓狂了:“妖女,你快走……”

    “桃花眼,你為什麼不走……”“你快滾,我馬上就來……”此時,城牆的弓箭手已經列陣,亂箭也不分敵我,一起she來。朱弦見她一再猶疑,又急又怒,虛晃幾招,躍到她身前,在她的坐騎上狠拍一掌,馬受痛不住,撒開四蹄如瘋魔般狂奔而去。

    “喂,朱弦……”又是一排亂箭往藍熙之奔逃的方向she去,朱弦揮劍阻擋,亂箭紛紛墜地,可是,馬已經中了好幾箭,倒在地上。朱弦從快要跌倒的馬背上藏身躍起,身後,一支利劍從暗處she來,正中他的左邊肩膀,他手一沉,玄鐵劍幾乎掉在地上。已奔出一段距離的藍熙之忽然沖回來,重重拉起他,躍上自己的坐騎,一拍馬頭,飛快往前奔去……天色已經完全亮了,馬吐著白沫,後腿在地上猛蹬幾下就倒地身亡。藍熙之正要伸手去扶朱弦,卻見朱弦已站起來,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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