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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VS太后2
皇帝死了,她扶植他的幼子登基,自己登上太后寶座,逐漸地牢牢控制了國家大權,發號施令,絲毫不遜色於一國的君主。與巔峰的權力相伴的是一個身處巔峰的寡居女人難以壓抑的qíngyù。
qíngyù這種東西,一旦泛濫,便如洪水猛shòu,她開始秘養男寵,然後,把目光投向各國的使節。逐漸地,這就成了公開的秘密,就如同歷朝寡居手握大權的太后一樣,朝野只是把這作為項津津有味的談資,卻並沒什麼人真正感覺到奇怪。她的年齡並不太大,又還頗有幾分姿色,加上手握大權,所以,各國的使節幾乎沒有任何人曾拒絕過。石良玉當然也沒有拒絕過。他是她這一生所見過的最英俊最有qíng趣的男人,而她本人像所有野心勃勃的女人一樣充滿著旺盛的jīng力和qíngyù。無數男人在她chuáng上都很難真正滿足她的qíngyù,可是,只有他,從第一次到最後一次,每一次,他在chuáng上總是她的徹底的征服者,而她,常常在他的每一次征服里回味良久,即便隨後再有更多的其他男人,也是聊勝於無、味同嚼蠟。身子成為某個男人的俘虜後,心靈也往往或多或少會為他淪陷,即便qiáng硬如馮太后。
當石良玉慢慢成為趙國太子後,她心裡曾經朦朧有個十分荒唐的想法,如果自己能成為他的皇后,那也是不錯的一件事qíng。太后改嫁,這在胡族的歷史上並非什麼太荒謬的事qíng。
石良玉見她這樣的不勝嬌羞的剎那的低頭和臉紅,心裡忽然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想嘔吐的感覺。
他淡淡道:“你還有什麼事qíng?”沉溺在幻想中的馮太后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迷濛,手qíng不自禁地伸出去,想要抱住他。石良玉身子一閃,很自然地坐在一邊,冷冷道:“你究竟有什麼事?”馮太后仿佛有些清醒過來,仔細地盯著他:“朱弦跑了?”“對。已經逃跑了,抓不回來了。”“聽說是你新娶的太子妃放跑的?太子妃也跑了?”石良玉臉色鐵青:“已經沒有你想要的人了,你還是回去吧。”“我最想要的人,是你!”長期壓抑在心底的屈rǔ和怒火正在一點一點衝破理智,石良玉冷冷道:“抱歉,我剛娶了妻子……”“你的記xing還真是差,你的太子妃剛剛和別的男人跑了吧……”“馮太后,你到我太子府來,就是為了關心我妻子的去向?馮太后,你記住,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和任何女人鬼混了!”馮太后“蹭”地站了起來,滿臉通紅,心裡又是悲傷又是憤怒又是尷尬又是羞愧,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那溫順如綿羊的男人會變得如此粗bào如此無qíng。她高高在上許多年,每一個相好都對她保持著絕對的尊敬和服從,從來不敢稍稍露出絲毫的不耐,直到這句冷酷的“馮太后”迴響在耳邊,她才完全清醒過來:面前的男人已經是趙國太子了!她的聲音勉qiáng要維持鎮定,卻怎麼也壓抑不住的惱羞成怒,氣憤jiāo加:“石良玉,你會後悔的!”“人必自rǔ而後人rǔ之。馮太后,你好好的一國太后不做,卻微服潛伏在我鄴城,這府邸並不歡迎你!”“石良玉,你一定會後悔的!”她轉過身子,依舊維持著自己作為太后的架子,一步一步平靜往前走,走出門口,她的親隨立刻跟了上來,眾人簇擁著她,很快離開了……金壁輝煌的客廳很快變得空dàngdàng的,滿屋子的大紅喜字,張燈結彩,看上去像一場巨大的諷刺。
張康快步走了進來:“殿下,馮太后怎麼怒氣沖沖一路咒罵?”石良玉搖搖頭:“傳令下去,今後,決不允許馮太后再登府邸。”張康憂慮道:“殿下,這樣,我們就得罪魏國和大燕了……馮太后早已對您有所不滿,只怕……”石良玉冷笑一聲:“走到今天了,天下,就由我們自己去爭取好了!張康,有你和一眾兄弟們追隨,何愁天下不到手?”張康慨然道:“是,殿下!”“我登大位之時,我手下將士必都封殿中員外將軍、爵員外侯,與你等富貴共享。”
“多謝殿下,臣等必傾力而為!”
陽關道和獨木橋
由於風雪阻隔,回到豫州府時,已經是正月初了。一進官邸,陳崇立刻召來府里的大夫為朱弦細細診治,為他換了藥,為他敷上了特製的創藥。好在都是些外傷,也未損及筋骨,只需將養些時日便會痊癒了。左右已經退下,藍熙之見他並無大礙了,也向他辭別,準備回寧鎮塢堡。
這一路奔波下來,她的心qíng始終不好,面色也很差,朱弦見她獨自辭別,哪裡放心得下?可是,心中的關切卻又難以用恰當的方式表達出來,他更怕她因為那場被bī迫的婚禮屈rǔ而難過,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藍熙之,你不要將過去的事qíng放在心上……”她慘然道:“朱弦,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我只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和石良玉竟然會弄成今天這個地步!”“我也沒有想到!小時候,我和石良玉都做過先帝的伴讀,我們兩個從小雖然就不投緣,但是,也從無仇恨、罅隙,也算得從小到大的毛根朋友了!我雖然因為瑤瑤的死有些恨他,可是想想,他之所以有今天,也是我們朱家造成的……藍熙之,這些其實都跟你無關,倒害你在中間受苦了……”
藍熙之無言以答,朱弦看著她越來越黯淡的面容,柔聲道:“藍熙之,你先別走,留下好好休息一下,等jīng神好點,我派人送你回去。”她qiáng打起jīng神,笑道:“朱弦,你也知道,只要不是千軍萬馬,我還是能夠應付過去的。不休息了,我馬上就走了。”“我知道,可是,藍熙之,你心qíng一直不好啊。”“沒有,我只是很勞累,回去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好吧。”在朱弦的堅持下,還是派了幾名jīng兵送她回去。藍熙之不好推辭,便也在眾人的護送下回到塢堡。塢堡門口,兩名守衛的士兵一見藍熙之,大喜過望,立刻奔上前來:“堡主,您回來啦?”
堡里,孫休也聞聲跑了出來,見到藍熙之,喜不自禁道:“堡主,您終於脫險了。”
幾百士卒、幾百老弱婦孺聞風而動,藍熙之一見這一張張興奮的面孔,心裡忽然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熱血沸騰。她來塢堡,原本不過是走投無路想在這裡隨便找個落腳點,看看自己能不能做什麼事qíng。老堡主死後,她繼任堡主,雖然也帶領眾人打了一些勝仗,也和男女老幼相處融洽,但是,始終覺得自己不過是這裡的一個路人一個過客,可有可無,隨時可以離開。如今,看到這一張張歡心鼓舞,純樸激動的面孔,方覺得自己真正是這塢堡的一分子了,更有義務要為維護它的安全盡心盡力了。
幾天的灰心喪氣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微笑起來:“孫休,這些日子,堡里可還平靜?”
“都還平靜。浚城大捷後,那些胡人暫時收斂了一些,前來搶劫的越來越少了。”
“那就好。我們這些天得抓緊制定一套新計劃,以便更好地團結各大塢堡,和豫州軍合作。”
“是。”自己走後的事宜,都被孫休安排得井井有條的,並未堆積多少要事沒處理,藍熙之大感欣慰,早早和眾人一起吃了飯就回到自己房間裡,準備先休息一下。她剛進屋子,門外就傳來敲門聲,堡里的一名負責巡邏的士卒道:“堡主,有人求見。”
“是誰?”“他沒說,在門口等著,說今天無論如何要見你。”“好,我去看看。”這些天連續的小雪後是連續的細雨綿綿,才到傍晚,天色已經完全暗沉的如入夜一般。塢堡的大門口cha著兩支巨大的火把,負責看守的士兵正在輪流巡邏。藍熙之走出去時,見門口不遠處,一個人戴著斗笠站在細雨中,一見藍熙之,立刻摘下斗笠,卻是石良玉的貼身侍衛張康。張康趕緊上前一步就下拜:“參見娘娘……”
陽關道和獨木橋2
自己走後的事宜,都被孫休安排得井井有條的,並未堆積多少要事沒處理,藍熙之大感欣慰,早早和眾人一起吃了飯就回到自己房間裡,準備先休息一下。她剛進屋子,門外就傳來敲門聲,堡里的一名負責巡邏的士卒道:“堡主,有人求見。”
“是誰?”“他沒說,在門口等著,說今天無論如何要見你。”“好,我去看看。”這些天連續的小雪後是連續的細雨綿綿,才到傍晚,天色已經完全暗沉的如入夜一般。塢堡的大門口cha著兩支巨大的火把,負責看守的士兵正在輪流巡邏。藍熙之走出去時,見門口不遠處,一個人戴著斗笠站在細雨中,一見藍熙之,立刻摘下斗笠,卻是石良玉的貼身侍衛張康。張康趕緊上前一步就下拜:“參見娘娘……”藍熙之淡淡道:“張康,你不必多禮,我不是你們的什么娘娘。你來有什麼事qíng?”
張康起身,還是不改口:“娘娘,小人是奉殿下之命給你送點東西來。”
藍熙之心裡劇跳,手都微微有些發抖,“什麼東西?”張康遞過來一個盒子,藍熙之打開一看,是幾株十分珍罕的野山參和一些糙藥,裡面有詳細熬製的藥方。她沉默許久才長嘆道:“他這又是何苦呢!”“娘娘,這份東西也是殿下給你的。”張康又遞過來一個盒子,藍熙之一看,裡面是兩幅畫卷,她展開,一幅是石良玉為自己畫的那幅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的圖,一幅是被自己撕碎了,他又細心一塊塊拼湊粘貼起來的那幅多年前的“美化”。“殿下說,這是娘娘的東西,所以都還給你!”“藍熙之,我不會原諒你,再也不會原諒你了……”那天早上石良玉的嘶吼響在耳邊,現在他歸還畫卷,是要徹底和自己一刀兩斷了,連朋友都不是了!她心裡一陣輕鬆,卻又浮起隱隱的疼痛,低下頭,好一會兒才收好了畫卷,想平靜一下心qíng,可聲音卻難以抑制的哽咽起來:“這些藥材我並不需要,你帶回去吧。”“不,小人奉命把東西送給娘娘,決不敢再帶回去。娘娘身體不好,用得著這藥材,殿下才吩咐小人送來的,如今,怎能又帶回去?”藍熙之怒道:“張康,我不是你們的什么娘娘,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藍熙之!”
“小人不敢,娘娘!”“你轉告石良玉,畫我收下了,藥材就不要了,感謝他的一番好意。”“不,娘娘!”藍熙之將盒子塞在他手裡扭頭就走,張康搶上前一步,跪了下去:“請娘娘不要為難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