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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呆這兒。」段嘉許說,「而且,不遷就你,我還能遷就誰啊?」
「……」
「都跟你說了別擔心,怎麼還因為這事兒哭鼻子。」段嘉許吊兒郎當道,「小姑娘好好學習,還有,每天多粘著男朋友就行,別的事情不用管。」
桑稚皺眉:「那我肯定得管。」
「過段時間我會再去你家拜訪。」段嘉許把車子開進小區里,話里多了幾分正經,「會跟你爸媽說清楚的,別擔心。」
-
過來的航班晚,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兩點了。
桑稚的精神鬆懈下來,到了熟悉的環境之後,困意也隨之席捲而來。她覺得極其安心,跟段嘉許道了聲晚安,便回了房間。
段嘉許倒是沒半點睡意。坐在沙發上,他聽著桑稚進了主臥里的浴室里,而後傳來若有若無的水聲。
他收回心思。
想到剛剛桑稚的話,段嘉許從口袋裡把那兩顆星星拿了出來。他的眼睫微動,起身找了個盒子裝了起來。
而後,進房間,放在床頭柜上。
段嘉許回了客廳,從茶几下方拿了包煙,抽了一根出來,咬在嘴裡,拿出打火機,點燃。他靠在椅背上,仰著脖子,吐了口煙圈,神色不明。
慢慢地回想以前的事情。
……
她喝醉酒,啪嗒啪嗒掉著淚,哭得極為傷心:「我有個,好喜歡的人。但他就是不喜歡我。」
意識看起來都不太清醒,卻怎麼都不肯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因為怕被他知道。
再往前,她偷偷跑來宜荷的那次。
段嘉許其實對那段記憶的印象不太深了,卻還是記得她坐在椅子上,看起來極為瘦弱,嗚咽著說:「可是我會長大的。」
他毫無察覺,只是安撫。
小姑娘像是覺得難堪,不停忍著哭腔,眼淚卻絲毫止不住:「那他,他會喜歡別人的。」
段嘉許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大概是說了一句,等她長大了之後,肯定能遇到更好的人。
也許是真的覺得難過吧。
所以回了南蕪之後,才會漸漸跟他疏遠,就此跟他劃開界限。來宜荷上大學,也不曾主動找過他。
都過了好幾年了,依然躲著他。
段嘉許又想起了他住院的那次。
隔壁的大爺誤會桑稚是他女朋友的話。那個時候,他確實覺得有趣,便附和著也開起了玩笑。
只當是個玩笑。
她那幾天的情緒都不太好,有時候甚至像是要哭出來,最後只是跟他說:「哥哥,你以後別再這樣開玩笑了。」
當時他還不懂她為什麼那麼不開心。
心臟像是被人用針扎,一下又一下,然後灌了蜜進去。
又心疼,又覺得愉悅。
點燃著煙灼到了指尖,段嘉許回過神,把菸頭摁滅。耳邊安靜得過分,桑稚的房間裡也沒了動靜。
他吐了口氣,重重地閉了閉眼。
段嘉許,你真是個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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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困,桑稚這次洗澡的速度很快。她邊打著哈欠,邊把頭髮吹乾,而後便躺回床上,蓋上被子,瞬間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際,她聽到玄關處的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沒過多久,又傳來一次。
桑稚睜開眼,呆滯兩秒,瞬間又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過多久,天還沒亮。她睡眼惺忪地爬起來,上了個廁所。想躺回去睡覺的時候,又覺得嗓子發乾,渴得有些難受。
桑稚揉了揉眼,打開房門。一走出去,她就聞到一股極其濃郁的酒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她漸漸清醒,遲疑地走向客廳。
客廳的燈沒開,只開了沙發旁的檯燈,光線看上去有些暗。段嘉許靠坐在沙發上,面容背光,看不清神色。
桌上放著幾個空了的易拉罐,都是酒。
地上還掉了幾個。
桑稚的腦子還有些茫然,在這夜的迷惑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境裡。她走過去把易拉罐撿起來,遲疑道:「你怎么喝酒了?」
段嘉許稍稍抬頭。
光線打到他的臉上,顯得清晰了些。
段嘉許眉眼間染上幾分醉意,看上去顯得輕佻。看到桑稚,他笑了起來,朝她伸了手:「小孩。」
模樣像個禍水。
桑稚已經很久沒聽他這樣叫過自己了,沒太反應過來。但很快,她猜測他大概是醉到什麼都認不清,主動說:「我去給你倒杯水。」
沒等她往廚房的方向走,段嘉許就已經握住她的手腕,往懷裡扯。
桑稚猝不及防,倒進他的懷裡。
而後,對上了他,毫無醉意,極為清醒的眼。
伴隨而來的是段嘉許貼到她耳際的唇,帶來溫熱又酥麻的觸感。他咬著她的耳骨,身上的酒氣不濃,夾雜著他身上的氣息,莫名好聞。
桑稚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又覺得癢,忍不住往後縮。
瞬間被他扯了回去,固定住。
他的掌心帶了熱度,從桑稚的尾椎往上滑,停在後腰處。像是帶了電流,把周圍冷清的氣氛也點燃。
只有他們兩個的世界。
桑稚甚至忘了自己出來客廳的原因。
像是被他身上的酒味迷醉,她抬起頭,輕咬了下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