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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半晌,桑稚才回過神, 遲鈍地做出反應:「啊?」
段嘉許還看著前方, 側臉的輪廓立體分明,喉結被拉出好看的線條。聽到她的聲音, 他的嘴角不由得又上揚了幾分,語氣漫不經心:「怎麼?」
桑稚小聲問:「你剛剛說什麼了?」
段嘉許似是沒聽懂:「嗯?」
桑稚:「啊?」
「啊什麼。」段嘉許面色未改, 看起來斯文又從容, 笑了好幾聲, 「我說話了嗎?」
「……」桑稚頓了下,猶疑道,「沒有嗎?」
段嘉許還在笑, 沒有說話。
桑稚看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慢慢收回了視線, 困惑地歪了歪頭。她低下頭,從包里翻出保溫杯,猛地連灌了好幾口水。
注意到她的動靜, 段嘉許掃了她一眼:「幹嘛呢。」
桑稚皺眉,繼續灌著水:「醒酒。」
「……」
段嘉許的眉毛稍稍一揚,神情沒帶半分心虛感,溫和道:「嗯, 多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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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酒的後勁兒確實有點大,桑稚到此刻還有點犯噁心,腦袋也沉。她沒什麼胃口吃飯,只想吃點水果或者喝碗熱湯。
段嘉許考慮了下,在附近找了家粵菜館。
路過一家水果店的時候,段嘉許進去買了兩盒草莓。在桑稚點菜的期間,他起身到衛生間裡,把兩盒草莓都洗乾淨。
桑稚翻看了半天,最後只點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見段嘉許回來了,桑稚把菜單推到他的面前:「我點好了。哥哥,你看看你想吃什麼。」
段嘉許把草莓放到邊上,扯過一張紙巾擦手,而後接過菜單。他隨意地掃了眼,問道:「喝碗粥就夠了?」
「我不想吃這些。」桑稚指了指,「我想吃草莓。」
「吃點東西墊肚子再吃。」段嘉許拿起筆,按照桑稚的口味加了幾個點心,「先喝點茶,一會兒我有話問你。」
「……」
他這語氣就跟要秋後算帳一樣。
桑稚頓時又想起了昨天去酒吧的事情,下意識先解釋:「昨天那個酒吧在我們學校附近的。受眾基本都是學生,我們學校的學生都經常去的。」
段嘉許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掀起眼皮,淡淡瞥了她一眼。
「然後那個酒是我隨便點的,」桑稚老實道,「也沒喝過,不知道度數那麼高。我覺得我的酒量也不差,點了不想浪費……」
「跟誰去的?」
「舍友。」
「是嗎。」段嘉許單手支著臉,眼眸微垂,直勾勾地盯著她,「我怎麼還聽見有男生的聲音?」
桑稚回想了下:「那個是我舍友的朋友。」
「那聲音還有點耳熟?」像是想起了什麼,段嘉許突然冒出了句,語氣閒閒的,「桑稚,你有空嗎?——」
「……」桑稚愣了下,「什麼。」
段嘉許眼尾揚起:「是這個人?」
桑稚還是沒反應過來:「什麼這個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腦海里突然想起在段嘉許住院的第一天晚上,被他聽到的那條江銘發來的語音。那個時候,江銘說的話好像就是這句。
「……」
這老男人怎麼不去當警察。
這都聽得出來。
感覺自己的事情他都知道,桑稚被問得有些憋屈:「這怎麼了?我就認識幾個朋友,又不是不好的人。我也沒做什麼壞事。」
「這男生外號是叫男狐狸精嗎?」段嘉許當沒聽見,拿起茶壺,把她杯子裡的茶水裝滿,「還是叫中央空調?」
「……」
提起這個,桑稚立刻心虛了起來,氣勢也隨之消了大半。她沒敢看他,裝作低頭喝水,含糊道:「不是。」
段嘉許彎唇笑:「那跟哥哥講講?」
開始套話了。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八卦。
桑稚果斷道:「不要。」
安靜片刻。
桑稚悄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沒看自己,只是盯著桌面,似乎是在想些什麼事情。就當桑稚以為他放棄八卦,準備換個話題聊的時候。
段嘉許忽然又重複了一遍,若有所思地:「男、狐、狸、精。」
「……」
段嘉許撇頭問:「那是不是長得像個小姑娘一樣?」
桑稚本來不想搭理他了。但聽到這話,她忍不住看過去,目光在他臉上定了兩秒,為他辯駁了句:「不像,是一個……」
說到這,她倏地停頓了,費勁地思考著形容詞,半天才道:「很man的男狐狸精。」
「……」
段嘉許差點被嗆到,聲音帶了幾絲荒唐:「什麼?」
她形容的人就坐在她的面前,但這個人毫不知情,並且看起來還覺得她所形容出來的形象很不可思議,根本不可能存在。
桑稚覺得這種感覺有些微妙,嘀咕道:「反正我沒形容錯,就是這個樣子的。」
恰好桑稚剛點的粥上來了。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怕被他問多了,真暴露了什麼。桑稚用勺子裝了半碗粥,隨口問:「哥哥,你要不要喝粥?」
段嘉許替她把碗挪近了些:「你喝吧。」
桑稚點頭,裝作在認真吃東西的樣子,不再吭聲。
像沒完沒了了似的,很快,桑稚聽到段嘉許又開始問:「小桑稚喜歡肌肉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