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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空空如也的鋪子,木香一臉無辜的抖了下肩膀。她說的有那麼可怕嗎?
她不過把生化危機裡面的場景搬來用用,在此基礎上,又誇張了一點點。他們又不是親眼看見了,至於反應這麼大嗎?
她想錯了,還真至於。
牛ròu攤是個輿論散發地,不出一個上午的時間。
祭河神,河神吃人的場景,以及,河神吸食人腦,撕扯肢體,嚼碎頭骨的言論,就傳遍了整個卞城。
原本就是封建迷信的社會,相信迷信的人,比相信科學的人多。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於是乎,還沒到中午,卞城內河道兩邊的商鋪,便唱起了空城計。
外地客商不明原因,正感納悶的時候,又有傳言說,城裡要進山賊了。
說的跟真的一樣,加上城裡這兩日多了幾倍的士兵巡邏,剛好印證了那些個傳言。
一時間,卞城內,人心惶惶,商鋪gān脆關了門,不營業了。
本城居民也縮回家裡,想等祭河神一事過去,再出門。
木香等人,站在壽康樓二樓的窗邊,看著城中靜悄悄的街道,以及再度增加的守衛,笑了!
唐墨真有點拜服她,“一個謠言,可是清空城中居民,我太小看你了,編故事的本領日漸看漲,你不去說書,真是埋沒了!”
吳青聽出他話里有譏諷的意思,反駁道:“不是只有故事而已,唐爺以為光憑個故事,光是幾個人的傳播,就能在一個上午的時間,傳到人盡皆知嗎?”
木香也笑,“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城裡的叫花子,都比他的智商高,我一拿銀子,他們就明白了,跟他講?你講八遍,他也不可能明白!”
“喂,你說話歸說話,別又指桑罵槐,敢把本王跟叫花子比,你你你!”唐墨又氣的冒煙。
這女人天生就有氣死人的本事,每次跟她講話,都能被她氣個半死。
唐墨在那邊氣的要吐血,張著手指,恨不得掐死她。
木香卻依舊笑容淡淡,唐墨這傢伙就是紙老虎,真是搞不懂,他這種脾xing的人,是如何在宮裡生存下來的。
午飯,是在壽康樓用的。
這裡的菜色,跟福壽樓是相通的。
比如香腸跟火鍋,這裡也有供應,就是價錢很貴,而且他們主打的是魚菜,居然酸菜魚。
這是木香自己聞出來的,客人點的,魚是剛從河裡撈上來的,現撈現作,新鮮的不得了。
卞城人的主食以魚類為主,也沒有工業污染,生活垃圾也沒有,水資源保護的很好,魚ròu也格外鮮美。
但是這道酸菜魚……
“唐老闆,我好像沒有把這道酸菜魚的做法教給你吧!”木香不悅的瞪著唐墨。這屬於剽竊啊,太可惡了。
唐墨有那麼一點點的尷尬,別開視線,不看她,裝起糊塗來了,“有嗎?爺不記得了,吃飯吃飯,吳青,陪爺喝酒!”他拎起酒壺就要給吳青倒酒,打定了主意不回答她的話。
吳青用手擋住酒杯,“今日有重要的事,不能飲酒!”
“喝一點點暖暖身子有何不可?你真不喝嗎?”唐墨面子有些架不住。
吳青搖頭,將酒杯從窗戶扔了出去,動作gān淨利落。
知道他的固執,唐墨又要給老六跟老七倒酒,同樣遭到了拒絕。他們三人的動作表qíng,出奇的一致。
唐墨熱臉貼了冷屁股,偏偏他們四人還動不得,否則若是換了別人,非治他們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他們不喝,我陪你喝一杯,看你在可憐的份上,”木香笑容藏不住,拿過了酒壺,倒了一大杯。喝酒可以暖身子,她現在最需要這個。
見她把酒壺拿了過去,唐墨連反對的時間都沒有。
木香喝了一杯酒,覺得身子舒服些了,正色道:“不逗你了,這酸菜魚,是你自己改良過的吧?也成,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有些去做,能做出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卞城又是個魚多的地方,想不火都難!”
只要吃過幾次酸菜魚的人,回去之捕撈細心琢磨,多多少少都能做出來一些味道來。
關鍵就在於,味道如何?
百家飯,百種味。人無我有,人有我jīng,都是一樣的道理。
她都正經了,唐墨也不好一直糾著不放,兩人總算心平氣和的坐一起吃飯。
關於酸菜魚一事,唐墨覺得有必要跟她解釋清楚,他堂堂的一個皇子,還不至於占一個村姑的便宜。
“壽康樓的酸菜魚,爺就提了個意見,告訴他們可以把酸菜跟魚ròu一起燒,最後燒出來的成品,完全是大廚自己發揮,跟爺可沒關係!”
木香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倒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我要去城主府一趟,你想個辦法,讓我混進去。”
“不成,如今這個節骨眼上,你去城主府,豈不是自投羅網嗎?不行,我不同意,還有兩個時辰,赫連的船就要到達了,與其在這裡等著,還不如提前乘船去攔截,不是更好?”
吳青跟木香齊齊搖頭。吳青擱下筷子,“卞河上游,河面寬闊,且軒轅凌已經派人盯著河道,咱們根本迎不到主子的船,即便迎到了,到那時也已bī近卞城的東城門,卞城水軍實力不俗,跟他們硬碰硬,是下下之策!”
木香很同意他的話,“為今之計,只能按著軒轅凌的路子,讓赫連晟的船進入城內,所以這城主府之行,我非去不可,老七,你陪我去城主府,吳青跟老六,留在外面接應,內城這邊,街上人都清完了,你可以去調動人手,安排下去了。”
吳青這一次沒有堅持,老七跟著她,憑她的機警,應該沒事。就算有事,也沒法子。她決定的事,想必除了主子,也沒人可以更改。
再者說了,軒轅凌對此行,勢在必得,這個險不冒不行。
唐墨見他們幾人,做決定之時,竟然跳過他,當他不存在,那個怒啊!
“噯,你們都不問問爺的意見嗎?好歹爺也是主事的吧?”
木香不理他的叫嚷,表qíng平靜極了,“你留在這裡,哪也不用去,你也不想壽康樓牽涉其中吧?行了,又不什麼好玩的事,你呀,就別跟著添亂了。”
她這麼一說,唐墨更不樂意了,“哼,有你求著爺的時候!”唐墨暗想,等她求到的時候,再給她擺臉子,看她還囂張不?
這話唐墨自己都不覺著,其實他已經說過好多遍了,哪回不是被她氣的七竅生煙,恨不能撕碎了她,可結果呢,還不是一個樣。
吃過午飯,壽康樓的人,要去城主府送點心。
壽康樓的點心師傅以前是宮裡的御廚,被唐墨挖了過來,專做糕點。
每天出爐的點心,都是有數量的,定了量之後,就算有再多的錢,也不可能再買到。
木香跟老七混在送點心的人當中,加上他們倆,一共四人,捧著糕點食盒,就往城主府去了。
之所以非去城主府不可,是介於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試問:有什麼能比掐著軒轅凌的喉嚨,扼住他的命脈更有效,更直接,更管用的方法呢?
卞城不愧是一方首富,光看一個府門,都得讓人仰望。
“不准亂看,從側門進去!”府衙守衛喝斥道。
“是是是,我們這就過去,”領頭的夥計趕緊給他道歉,帶著木香他們一側的偏門進了府。
一進府,還沒來得及觀察環境,迎面便走過來一位樣貌清秀水靈,衣著不俗的姑娘,“今兒送點心,可是晚了,殿下不急,可嬪妃們急了,你們當心著腦袋,可別指望有人能救你們。”
領頭的夥計驚出了一身冷汗,捧著食盒的手都在發抖,“小……小人知錯了,多謝蘭姑娘告知,小人這就帶人進去!”
被他稱為蘭姑娘的丫頭,冷哼了聲,“還不快進去!”
“是是,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四人低著頭從蘭姑娘身邊走過。
就在木香經過時,她突然出聲,“等等,他是誰?新來的嗎?以前我怎麼沒見過?”
領頭的夥計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了,後背打驚,老七故意挪到他身邊,攙扶著他,免免得他露出馬腳,同時也擔心木香這邊,不知道她能不能應付。
木香頭垂的很低,下巴抵在了胸口。臉朝著地,嘴角卻是勾起的。
演戲而已,以為她不會嗎?
她誠惶誠恐的回話,“小的不是新來的,小的一直在後廚幫工,極少出來,姑娘自然不認昨,只因,今日送貨的夥計突然病了,小人這才代他來城主府跑一趟。”
“哦?是嗎?那你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蘭姑娘此話,讓四人同時緊張了。
難道她懷疑了?
木香不動聲色,鎮定如常。她慢慢抬頭,眼神清澈的迎向她。
臉不紅,心不跳。卻又恰到好處的,添上一絲少男遇見少女時的緊張與羞澀。
“這位姐姐生的好漂亮,以前總聽他們說,蘭姐姐是城主府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小的以前不信,現在信了,姐姐果然美的讓人移不開眼呢!”
“是嗎?哪有你說的那麼好看……”小姑娘掩面而笑,聲音更是嬌滴滴的,別提多軟了。
女人嘛,哪個不喜歡聽誇她漂亮的話,又是這麼個文弱少年,長的雖然不是大美男,但是也很耐看。
木香呵呵笑道:“眼見為實,小的只相信眼睛看到的,那……我們可以走了嗎?若不是殿下還在等著,小的倒想跟姐姐聊上一番呢!”
泡妞的竅門無非就是那幾樣,沒吃過豬ròu,總見過豬跑。從前執行任務時,扮男裝這種事,稀鬆平常,信手拈來。
她越說,蘭姑娘笑的越歡,哪還記得剛才說過的話,直擺手讓他們趕快進去,別讓主子等急了。
四人走過前院,繞到一處少人經過的拐角。
領頭的跟另外一名夥計,靠著牆直抹汗。
“哎媽,嚇死我了,剛才我腿都軟了。”
“你腿軟,我胸口都快爆了,你說也奇怪了,蘭姑娘平時那麼刁蠻的一個人,今兒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噯,小兄弟,你對付女娃子,很有一套嘛!”
這兩人並不清楚木香跟老七的身份,只當他們是新來的夥計,說話也就沒了忌諱,想到啥就說啥。
老七面色嚴肅,“不是說殿下在等著嗎?你們都想挨罰嗎?走了,起快把東西送過去,咱們好回去jiāo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