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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動的心思,又回到了原位。
有這麼多姓木的,只憑一個姓,也不能說明什麼。可她總覺得,京城那個地方,好像有什麼在等著他似的。
“你此次回去,是要找木家要糧糙嗎?”木香看著他,問道。繞了木姓一大圈,重點怕是就在這裡。
赫連晟拂袖一笑,“還是香兒聰明,不錯,到了冬季,糧糙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即使皇上下令,也無濟於事,木家的存糧不少,可是商人重利,他肯不肯賣,還得周旋一番。”
木香又道:“木家有人入了後宮吧!”
“你怎麼知道的?”赫連晟臉上藏不住的驚訝之色,“不錯,木家這一輩人之中,有個木姓女兒進了宮,封了妃,地位還算穩固。”
“所以,木家人的底氣就高了是吧?”木香挑眉看他,“那現在木家的當家是誰?”
赫連晟知道她想聽什麼,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子,“是那位妃子同母同父的弟弟,木清揚,他是木家大少爺,承襲家業是理所應當的。”
木家皺著眉,沒有再說話。
赫連晟以為她也替他擔心邊關之事,伸手攬住她的肩,柔聲安慰道:“邊關的事,我自會處理好,你不必擔心,回到京城,讓何安帶著你們四處轉轉,我已經通知過了,府里的一切都會在我們到的時候打理好。”
木香搖搖頭,她真覺得自己被赫連晟寵的,都快喪失自理能力了。但是,她現在更關心另外一件事,“你還是跟我說說京城木家的事吧,我想聽!”
“真想聽?”
“嗯,想聽,”她是打心底說的,就像一根線牽著,總要記掛著。
其實對於京城木家,赫連晟也知之甚少,他對京城之事本就不關心,在邊關待的時間,比在京城多,很多事,還是何安沒事總在他面前念叨。
所以,赫連晟便出去,將何安叫了過來,讓他說。
何安最喜歡講這些個八卦,有人聽,他更是巴不得把肚子裡的話都翻倒出來。
據何安所說,京城的木家起源較早,現在的木清揚,是木家的長房長孫。
在他之上,有個姐姐,也就是被封為妃子的那個姑娘,名叫木鳳亭,是木家的長女,生的美艷漂亮,又是才藝雙絕,年芳二八便被送進宮去,二年後得了老皇帝的寵愛,只是至今沒有誕下龍嗣,否則在宮裡的地位,還不止於此呢!
“那也就是說,木家的產業,是木清揚祖父一手創建的,那你知道,木清揚的爺爺生過幾個孩子嗎?”木香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
何安撓著頭,想了想,才道:“好像是有三個,木清揚的爹排行老二,其餘的兩個,好像都是女兒,聽說當年老爺子十分器重大女兒,成年之後,不捨得她出嫁,便在京城公開招女婿,求一個上門女婿,還真招著了,那人是個落榜的窮書生,窮是窮了些,可身世gān淨清白,孤零零的一個人,正好符合木家招女婿的條件……”
於是乎這位身世清白的窮書生,一步邁入豪門,坐了木家的乘龍快婿。
之後的事,都是豪門大院裡的事,也就幾年之後,木家出了一場變故,木老爺子的大女兒跟女婿還有幾個人,都突然失蹤不見了。
木老爺子跟老伴,在此事之後相繼病倒,老伴不久之後,因為傷心過度,就去了。
在心灰意冷之下,木老爺子才把家業都jiāo給二兒子手裡,至於小女兒,因是妾室生的,成年之後就送出嫁了,男家是京中任職,是個書香門弟。
何安說到這兒,覺著差不多了,便問道:“您打聽木家做什麼?咦,我咋沒發現,你們跟木家是一個姓呢,呵呵,八百年可能是一家哦!”
何安說這話,只是玩笑之言,不是真的。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其實木香關心這些事,倒不是想高攀誰,也不是貪圖別人的家業。
最最重要的,她是想查清他們姐弟三人的身世。
“一個姓的人多了,也不一定都是一家,行了咱們出去吧,去看看木朗跟彩雲,”木香站起來,走回了船艙。
推開木朗跟彩雲睡的屋子時,卻發現他倆裹著被子,躺在小木chuáng上睡著了。
“你們倆個啊,一定是昨晚沒睡好,”木香走過去,給他倆把被子蓋好。
衣服沒脫就沒脫吧,也只能這樣睡了。
快到吃晌午的時間了,木香去到廚房,瞧見已經有人在那裡做飯了。
老七聽見有人進來,扭頭一看是木香,趕緊放下東西,對她見禮,“見過王妃娘娘!”
此次他們幾人再度見到木香時,態度完全不一樣了。
就好比,以前是半真不假,現在是千真萬確,而且經過卞城一事之後,老七他們對木香的敬意又多了幾分。
木香讓他別行大禮,接著便走過去揭開鍋蓋,“是你在燒飯嗎?燒的什麼?煮米飯,還有魚,是要紅燒還是清燉?”
老七臉紅了,很是不好意思,“我們幾個平時在船上,輪流燒飯,飯菜就是這麼吃的,王妃的廚藝,我們可學不來,所以就只能將就著,還望王妃莫介意。”
看他燒的湯湯水水,木香實在不敢恭維。
大飛也不知從哪出來,抱著劍站在門口,一臉哀怨,“中午就要吃這個嗎?真的要吃這個嗎?主子,你看我肚子……”
他揉了揉,並不明顯凹下去的肚子,可憐兮兮的樣,好像餓了幾天沒吃飯一樣。
木香笑了,“行,我來燒吧,老七,你給我打下手,如今船上人多了,只吃你的這些東西,那可不行。”
老七聽見她說要親自掌廚,高興壞了。
木香讓他幫忙打下手,又問他魚還有沒有。
老七還沒回答,大飛倒來了勁趴到廚房,大聲道:“他們這兒的魚多著呢,你看,這裡有個魚網,我一早就看見了,裡面好些大魚。”
大飛胳膊青筋爆起,拖著靠在船邊的一條麻繩,拖上來之後,才看清那底下竟拖著他魚網。
魚網才露出一點水面,網內立即一片撲騰,十幾條大魚,露出個頭來。
“這些魚都是你們釣上來的?”連木香都震驚了,這些魚加起來,怎麼說也有一百多斤呢!
老七憨憨的笑了,“有些是留在船上的人釣的,有些是我們下江里抓的。”
“下江里?你們還要下河游泳嗎?”木香問道。
老七解釋道:“那天,我們見您都能潛水冬泳,身為暗衛,我們覺著很慚愧,安逸的日子過久了,都不曉得苦是咋吃的了。”
這話不是說大飛,可又像是在說大飛,至少大飛比他過的還安逸。
於是,大飛不吭聲了,他反思自己最近的一段日子。
身上的膘長厚了,武功卻一點都沒進步,甚至,身手還比之前退步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般靈敏。
木香倒沒注意到大習的變化,邊做飯,邊跟老七說話,“那以前,你家主子都是咋訓練你們的,跟其他的士兵一樣嗎?”
她擺手,指著網兜里的魚,示意老七再收拾幾條魚給她。
老七把菜刀放在嘴巴上咬著,並沒有按大飛想的,把網兜拽上來,再抓魚。而且徑直往外面一撲,雙腳掛窗戶邊緣,以倒立的姿勢,撲在網兜上。
他收拾魚的速度也很快,只見魚鱗滿天亂飛,眨眼的功夫,一條魚就扔進水上廚房裡了。再一眨眼,另一條剖洗gān淨的魚,直接扔進大飛懷裡。
“噯,你看準了扔啊,”大飛怒吼,本來心qíng就不好,還弄一身的魚腥味,搞的他心qíng更煩躁了。
老七很快就按著木香說的,收好了魚。
其實木香一直就在旁邊看著,看他如何翻身進來。因為廚房的窗子很小,跳進去簡單,再想縮進來可不容易。
只見老七的雙手向上高舉,抓住頭頂的圍欄,凌空翻了個圈,由面朝下,翻到了面朝上。
腰身以極難的彎度彎起,像一條魚似的,滑進了廚房裡。
這一手,連大飛都看的目瞪口呆,“你小子,身手真靈活,恐怕連吳青也得自嘆不如。”
老七笑著否認,“錯了,吳統領的身手在我之上,不論從內力、招式、還是速度、輕功上,他都是當之無愧的統領。”
“說我什麼呢?”吳青正好從廚房門口路過,也恰好聽見老七的話。
被人當場拆穿,老七臉紅了,“沒什麼,真沒什麼。”
大飛涼涼的道:“他說你很厲害,什麼都厲害,噯,吳青,咱倆在一起待的時間也不少了,今日反正閒著無事,不如來比一場如何?”
吳青懶得看他,“無聊!”說完扭頭便走。
“嗨,你什麼意思,吳青,今兒這架咱非打不可,”大飛不服了,上前攔住他。
劍在鞘內,沒有拔出,他只用劍柄攻擊他。
大飛是屬於力氣派,吳青是屬於技巧與實力並濟派。
單拼內力,兩人旗鼓相當。若拼招式的靈活xing,吳青要勝大飛很多。
但大飛有力氣,兩人招式對上時,吳青很多時候都會被他的力道反彈回去。
兩人從廚房戰到甲板上,戰了幾十個回合,在大飛扛打的前提之下,兩人竟不分伯仲。
船上的人,都饒有興致的出來觀戰。
赫連晟只出來看了一眼,便回船艙辦公了。船上的事,他有意無意的都jiāo給木香打理。
他們倆成親過後,他還得時常往邊關跑。所以,木香需得練就獨擋一面的本事,否則他不在身邊時,鞭長莫及,總會照顧不到的地方。
赫連家、家,以及那些盯著他手裡兵權的人,可都是虎視眈眈的盯著赫連家呢!
木香不喜歡躲,她也不會躲。既然不能躲,那就要正面迎戰。
木香饒有興致的看著甲板上兩人打架,老七站在一旁點評,何安負責搖旗吶喊。
要打架就有損失,甲板上的桌椅,還有一些木質的東西,皆有損失。
老七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大飛要敗了……”
吳青可不是吃軟飯的,先前的閃躲避讓,一方面是為了消耗大飛的體力,另一方面,也有逗弄他的意思。
行船無聊,沒個人逗樂,那多無趣。
大飛的體力確實快耗盡了,站在那順粗氣,“臭小子,有種你站著別動,咱倆真刀真槍的gān,你老是躲,有什麼意思?”
吳青雙手抱臂,立在船沿邊,身後就是深不見底的江水,可他依舊站的面色自如。“躲避也是防守的一種,誰告訴你,打架就一定得是站著不動,讓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