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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唔……”
寶兒哪懂她說的什麼,只以為娘親在逗他玩,便歡歡喜喜的沖她吐泡泡。小腳在小被子裡蹬啊蹬。
他雖然個頭小,可勁卻不小。
他一晃,高明遠也跟著晃,弄的他哭笑不得,“行了,你別再逗他了,咱家寶兒乖著呢,你快去忙你的吧,別又耽擱了時辰,晚上熬半夜。”
秋如月心裡暖暖的,笑容也越發嬌媚了。
“嗯,知道了,那我挑了布,便進去了,”她輕聲,帶著笑意的說道。
都說女人是花,需要男人的澆灌,此話不假。若是長期沒有男人澆灌,再好看的花,也得gān枯了。
小雪看著他倆有說有笑的講著話,也跟著笑。
等到秋如月進了後堂,她跑到高明遠跟前,賊兮兮的問道:“小舅舅,你發現沒,秋姨今天好像不太一樣了呢,感覺……好看,對,就是更好看了!”
小雪說話的時候,還配上誇張的動作,讓那張gān瘦的臉,多了幾分色彩。
高明遠被這個外甥女個調侃的臉紅了,“去,gān你的活去,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懂什麼!”
“誰說我不懂了,你喜歡秋姨,秋姨呢,對你也有意,可是,你倆為什麼都不說呢,”小雪鬼靈機怪的轉動著眼珠子,狀似很苦惱。
高明遠不客氣的照著她的頭,賞了她一個爆栗,“再亂說話,小心我揍你,來客人了,還不趕緊招呼客人去。”
的確有客人進來,一老一少,兩個女的。
那女的長相連小雪都不如,笨重的身子,肥桶似的腰,雙下巴殼,進店的時候,兩隻手各拿一個糖餅子,一對一口的咬著。
“噯,我說小舅舅啊,別說我沒提醒你,秋姨那麼漂亮的女人,你若是不抓緊,回頭再讓人惦記上,你就等著哭去吧,瞧見對門賣鞋的小老闆沒,逮著機會就站在門口往咱這邊瞅,喏喏,又來了……所以說,打鐵得趁熱!”
小雪快速說完一大段話,留陷入思考的高明遠,便去招呼那兩位客人了。
原本,高明遠對他跟秋如月的事,還是很有信心的,可被小雪這麼一說,他瞬間有了危機感。
再看看對門,那個矮胖子小老闆,聽說他前年死了原配,還沒續弦,難道……
高明遠一個激靈,從櫃檯後面跑出來,站到店門口,對著矮胖子,不客氣的吼。
“看什麼看,自己的生意不做,老往別的店看什麼!”
矮胖子知道這人是誰,也知道他跟老闆娘的關係,冷哼了聲,拽拽的道:“關你啥事?狗拿耗子!”
高明遠氣的不行,“不關我的事,更不關你的事,你再敢亂瞄,看不揍你!”他捲起了袖子,作勢要揍人,可惜架勢有了,氣勢卻差了那麼點火候。
“嘁,”矮胖子也不diǎo他,逕自回店忙生意去了。
高明遠站在那,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來的複雜。
不是他不急,而且急不得。他哥才去了不過一年,若是這時候他去向如月求親,能合適嗎?
木香拉著木朗,前往專門販賣牛羊ròu的一個地方找大飛。
天太冷,出門行走在外的人,都穿的很厚,露著兩隻眼睛在外,縮手雙手攏在袖子裡。
街道上行人並不多,他們要去的ròu市,是最近才興起的,只為了在冬天給供應牛羊ròu。
其實鄉下賣牛ròu的人很少,牛是很重要的農耕工具,若不是年老,或者有病,一般是不會輕易殺掉的。
但宰羊的就比較多了,有些住在坡地的人家,專門以養羊為生,餵養了一年,到了年關的時候,把羊賣了,換些銀兩。
忽然,走在前面的木香步子頓了下。
“大姐,你咋了?”木朗不清楚原因,轉頭去看,卻發現她神色嚴肅。
木香攥緊了木朗的手,冷下臉,‘待會跟著我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姐帶你抓影子。”
“影子?影子是什麼?”
“自然是好玩的東西,”木香盯著腳下的路面,輕輕一笑。
她拉著木朗在人群中左右穿梭,速度時快時慢,漸漸的他倆脫離了人群,拐進一條小巷子。
在一個轉角處,她突然將木朗抱起來,轉了幾個圈,閃進巷子裡面。
“咦,人呢?明明看見他們進來的!”
“肯定沒走遠,就在這附近,再找找看,兩個小孩,不可能逃走。”
“你說,她是不是發現我們了,看她剛才行走的路線,似乎很專業,她像是在試探我們,”得到這個結論,這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另一人立即否定他的觀點,“不可能,我們一路跟的那麼遠,她不可能會發現。”
“那就再找找吧,不能讓她脫離我們的視線!”
第109章 下手准快狠
木香捂著木朗的嘴,在他耳邊小聲的叮囑,“木朗,你記著,待會不管看見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大聲喊叫,還有一點很重要,日後若是覺察到有人要對你不利,就得先下手,斷掉隱患!”
木朗睜著大眼睛,似懂非懂的點頭。
木香放開他,轉過身,趴在牆角邊,探出頭去。
她伏在角落處,紋絲不動的盯著漸漸靠近的兩人。
就在那兩人經過她藏身之處時,她突然跳起來,以手做刀,以迅雷為不掩耳之勢,劈向那兩人。
能被派來跟蹤的,也不是平庸之輩。
就在木香的手刀快襲上他們之時,那兩人腳下一旋,往旁邊閃躲開。
可惜,他倆雖然練有輕功,但木香善於近身跟快速搏鬥,加上這幾日跟著赫連晟修習內功,力量雖不足,可速度卻不弱,手刀擊中那兩人的胳膊。
不等他們二人站定,木香身子往後一撤,抬腳便踢向二人的腰間。
這一招,來的又快又狠。
那兩人防備有餘,卻無從還手。竟被她毫無章法的招式,打的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三人混戰,木朗縮在角落裡觀戰。
這還是他頭一次,清楚的看見他家大姐跟人拼架,雖然他看不懂那些招式,可是,感覺很厲害呢!
若是木香此刻注意到木朗的表qíng,也會心驚不已。
這小子,是不是膽量被練出來了,看著她打架,居然是一副興奮激動的表qíng。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另一邊,混戰中的兩人,似乎也沒料到眼前看似瘦瘦弱弱的小丫頭,如此難纏,打了半天,他倆居然沒占到上風。
兩人對望,默契生成。
其中一人,抽出了一把匕首,忽然退開幾步,借著另一人的格擋,轉身朝木朗撲了過去。
那一刻,木香嚇的心臟都快停了。
心中發了狠,拔下頭上的木簪,照著此人的眼睛便戳了下去。
這一下,准、狠、快!
“啊!我的眼睛!”那人慘叫一聲,收了手,捂著眼睛疼的蹲下身。
木香扔掉木簪,正要去救木朗。
剛轉身,就聽見木朗叫喚了一聲,撲倒在地上。
原來,木朗見那人沖他來了,第一反應就是跑。卻不想,那人絆倒了他,緊跟著便要將木朗脅持。
“別碰我!”
木朗拼了命的掙扎,那人一手拿刀,一手要去拽他,刀子不可避免的碰上木朗的胳膊。
殷紅的血,順著木朗的手滴落。
木香看著,眼睛都紅了,不是傷心,而是憤怒。可是她此時卻不能動,因為那人已經將木朗在掐在身前,提著站靠著牆壁站著。
鷹似的眼,掃過地上蜷縮的同伴,眼裡的惡毒之色越發的濃了。
此時,他們身處的,是一條荒廢的小巷,周圍雜糙叢生,所以,別指望會有人經過。
木香從不指望會別人的搭救,孤軍作戰的人,遊走在血腥與殘殺之間,依靠自己才是王道。
她qiáng迫自己不去看木朗身上的傷,把目光定在那人身上,面容沉靜的無波無瀾。
“誰派你來的?想殺我?還是想擄人?”
那人鷹似的眼神閃爍著,“哼,你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你會不清楚嗎?我們兄弟倆奉命辦事,廢話少說,你弟弟在我手上,是看著他死,自己跑路,還是救他,你看著辦!”
木朗被那人鐵臂一般的胳膊勒的喘不過氣,小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看著木香,木香也看著他。
木朗從她的眼睛裡,知道姐姐不會丟下他。木香也通過眼神安撫他的qíng緒,示意他別慌,別亂。
地上蜷縮人,已經緩過勁來了。就在他要爬起來之時,木香突然又揣他一腳。
這一腳力度不小,直接將那人揣飛了出去,撞在牆上,又摔回了地上,這回是徹底暈死過去了。
“你殺了他!”扼住木朗的人,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木香冷笑,這笑如從無底深淵爬出來的yīn魂。
“我這是在幫你,殺了他,你再殺了我,所得的賞金便是你的一個人,這樣不好嗎?”
那人怔了下,反駁的話滾到了嘴邊,卻沒能滾出來。
他看了看地上快斷氣的人,最後將惡狠的視線釘在木香臉上。為什麼他覺得,這個女娃,根本不像僱主說的,僅僅是個小村姑而已。
一個村姑,會有武功嗎?招式動作還如此的奇怪。
一個村姑,也敢眼睛都不眨的殺人嗎?還是一腳斃命。
一個村姑,能在面臨困境,險境之時,臨危不亂嗎?
不對,她肯定不簡單!
趙五覺得自己被騙了,不僅如此,銀子也少了。
他怔了怔,咬著牙,狠狠的道:“你別再動了,否則……”他扼住木朗的手又緊了幾分。
木香攥著拳頭,一隻手悄悄背到了身後,原本清澈水潤的眸子,此刻卻迸發出濃濃的恨意。
也在此刻,她忽然醒悟了
其實她早該醒悟的,在山上那一晚,她跟赫連晟一同殺了那麼多人,在那一刻,她的身份就已經在悄然改變,是她一直在逃避,逃避著,不願再經歷血雨腥風的生活。
可是沾上了赫連晟,還能逃得了嗎?
“這位大哥,你要殺的人是我,跟我弟弟無關,不如這樣吧,你把他放了,我任你處置,如何?”
“哼,小丫頭,若是之前,或許我便信了你的話,但是現在……不可能!”趙五眼睛慢慢眯起一條fèng,聲音也越發yīn狠了,“我不會放了你弟弟,你必須在我面前自殘,否則我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