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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五年的期限,這是為了激勵村民,因為如果還個日期都不定下,村民就會懈怠,不思勞作了。

    當然了,她選擇給村民提供貸款,也得經過驗證,以防那些只會偷懶耍滑之,混了進來,騙取貸款。

    救急不救窮,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她qíng願給村民提供糧種,也不願直接把米糧送給他們。

    人要想有所得,就必須得有所付出,不勞而獲,世上可沒那便宜之事。

    喜鵲驚訝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怎麼會過份呢,夫人此舉,在咱們南晉,絕無僅有,可是夫人為何不找他們要利息,眼下村民正是著急的時候,你就算要了利息,他們也會心存感激的接受,那樣的話,您不會吃虧,還能錢滾錢。”

    喜鵲嘴上雖這麼說,但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房子都塌了,夜裡都沒地方住了,已是到了窮途末路,能少一點負擔,那都是好的。

    木香笑言,“我可不缺他們的那點利息,與其收他們的利息,把他們bī的走投無路,連飯都吃不上,貧苦挨餓,倒不如讓他們重整家園,有了家園,他們才能有心思把地種好,糧食的產量,才會有所保證,我這叫高瞻遠矚,以你們倆的腦袋,是想不會明白滴!”  

    一路走來,何安跟嚴忠的背上,又加了不少的種子。

    嚴忠還好些,畢竟是習武的,背這點東西,自然不在話下。

    可就是苦了何安,他這小身板,哪經得住這麼些東西。

    最後還是喜鵲看不下去了,主動替他分擔了些,惹的木香笑了好久。

    連個女人的力氣都不如,何安日後一定得找個互補的才行,否則找個跟蹤他一樣北不禁風的媳婦,家裡的重活可就沒人gān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摩登一品的門外。

    今兒的生意似乎比昨天還好,他們四人站在門口,愣是沒找到路進去。

    城中哪個布莊也不尋不到這麼些成衣擺在一起,還隨便試,連型號都有的選,在不論是胖是瘦,都能穿上,即便是有那個別挑剔的顧客,若是對某個地方不滿意,還可以請店裡的師傅幫忙修改。

    按照木香定下的規矩,修改衣服,必須付了錢之後才能修改,這條店規,對誰都一樣,否則,你改完了,不滿意,甩袖子走了,這改過的衣服,還要賣給誰去?

    加上昨天開業的時候,來光顧的客人,回去之後,肯定要跟鄰里親朋炫耀一番。依木香看,這樣火爆的場景,恐怕還得持續幾天,然後才會慢慢的稍稍平靜一下下。  

    何安看的嘖嘖嘆息,“不就是賣個衣服嗎?他們至於搶成這樣?真是搞不懂你們女兒家,瞧瞧那些個夫人小姐,也不是真的缺衣服,有那閒錢,倒不如吃吃喝喝來的實在!”

    “你懂什麼,女人的衣櫃裡,永遠缺一件衣服,這叫心理營銷,那個,你們當中誰擠進去跟紅葉說一下,就說她家兩個寶貝今兒在襄王府玩了,讓她晚些時候再去領人!”

    “讓何安去,”嚴忠是堅決不肯去擠的,都是些婆娘,他怎麼可能擠的進去,何安就不一樣了,他臉皮厚,gān這個事,於他而言,再合適不過。

    此話引來何安臉頰肌ròu憤怒的抖動,“我去就我去,你也就表面裝的跟個正經人億訴,其實心裡比我還猥瑣,別以為人家都瞧不出來!”

    何安把肩上的幾個袋子都塞進嚴忠懷裡,冷哼著朝人群擠了進去。

    嚴忠不為懷裡的東西所動,倒是對何安的話納悶不已,“他瞧出什麼了?屬下可什麼也沒做過,屬下頂天立地,行的端,坐的直,他要再敢污衊人,回去非揍他不可,到時夫人可不許攔著!”

    他說揍,也未必一定是揍,有時候,過過嘴贏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喜鵲長的不好看,但忠誠的心,絕對不容質疑,“不止他一個人瞧出來了,連我們也瞧出來了,夫人還說,該給你張羅親事的時候了,準備給你相個媳婦呢!”

    嚴忠的一張俊臉,剎時紅到了耳後根,“屬下個人的事,就不勞夫人cao心了,主子jiāo待過幾百遍了,讓您少cao點心,您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抓里府里的,要不然還是讓主子回來審吧!”

    “憑什麼給他審,人是我抓著的,自然得由我來審,之前我就告訴你了,我肚子裡的這個,絕對比我命還硬,今年正是丑年,等她出世之時,瞧瞧生在哪個時辰,若是生在黎明時分,不僅是個勞碌命,而且還是個陽氣極旺的呢!”

    嚴忠嘴角抽搐,真是絕了,從前只聽說,生娃挑了好時辰,日後的命也好,旺家旺爹娘,若是女娃,嫁了夫家之後,還很旺夫家。

    這頭一回聽說,盼著娃兒的生辰八字好,是為了增陽氣的。

    您又不是去捉鬼,要那麼重的陽氣做啥?

    喜鵲笑著說道:“夫人跟主子都是長的極看的人,往後咱們府里的小王爺,定然也是個絕世美男子,若是生了小姐,在京城這一撥小姐,肯定也是拔尖的。”  

    “頭一胎,還是女娃的好,你瞧,我最近是不是很喜歡食辣椒啊?”

    人家不都說酸兒辣女嗎?她已經過了吃酸的時候,現在就想吃口味重的,再過一個月,娃兒就該顯懷了,到時天氣是漸漸暖和,懷娃的事,很容易就得叫人知道,瞞也瞞不住。

    木香知道,這幾日赫連晟會加快清理朝中威脅的腳步,他雖身上京城,但也知外敵蠢蠢yù動,若此時京中的事不能安排妥當,讓他怎能放心丟下她去邊關。

    赫連晟這個人,不善言詞,他做的,往往比說的多。

    好比,她自有了身孕,起夜多了。

    不管她何時起夜,屋裡總會亮著一盞小燈。

    古時的油燈,每過三刻左右,就要剪一次燈芯,否則那油芯便會蔫了,沉時燈油里。

    再比如,懷孕的人,夜裡容易盜汗,不知覺的qíng況下,就喜歡蹬被子。雖然她睡的沉,可也知道半夜裡,只要她一動,赫連晟就會驚醒,替她掩好被子。

    她夜裡口渴之時,迷迷糊糊的醒來,總會有一碗溫水遞到嘴邊。

    古時沒有熱水瓶,亦沒有保溫桶。  

    那水是他命人在廊檐下,搭了燒炭的暖爐,上面擱著銅壺。

    他能根據木香晚膳所吃的東西,推斷出她夜裡要喝幾次水,在她們動彈的時候,他已奔出門外,取了水來,再細心的chuī涼,送到她嘴邊時,溫度正正好。

    如這般的例子,多的數不勝數。

    想到這些,再想到,他可能很快就要離開,木香忽然覺得眼眶熱熱的,鼻子酸酸的。

    好在何安及時擠了出來,用拿給木香一個油紙包,“您讓帶的話,都帶過去了,紅老闆讓我帶她謝謝您,還是這個,是京城最有名的醬ròu鋪子,剛出的醬鴨子,都是選在鴨子最嫩的時候,宰了做出的,ròu質最是嫩的。”

    木香打開油紙包,撲鼻而來的醬香氣,還有她最愛的孜然跟花椒,這應該是紅葉特別命人撒上去的。

    這個醬ròu不似別的熟ròu,像是風gān之後再醃的醬,然後再風gān,如此反覆,即使涼了,也是很好吃的,啃著骨頭也是最香不過。

    何安看她一臉的吃相,調侃道:“紅老闆果然是最了解你的,知道你喜歡邊走路,邊啃骨頭。”

    

    他這話,乍一聽沒啥問題,可是細想之下,就會發現有哪裡不對勸。

    喜鵲不明所以,便道:“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夫人屬狗一樣!”

    她說的還算含蓄,沒有直接說,像狗。

    木香臉色刷一下黑了,“嚴忠,你扛這麼多東西不累嗎?蠢腦筋,身邊有個免費勞力都不知道用。”

    嚴忠先是不明白,但很快就了悟,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的都往何安懷裡塞,“多謝主子體諒,那就勞煩何總管了!”

    “噯噯,你不能都塞給我啊,堆這樣高,我怎麼走路啊,我看不見路了,”何安眼睜睜的看著布袋子越堆越高,齊到他眉眼了,還沒停下。

    活真是倒霉催的,枉他自詡聰明機靈,竟然說出這等昏庸之話,腦子犯抽了,居然忘了某人最記仇。

    在他嚷嚷的時候,那三人早已棄他離去,遠遠的把他甩在身後。

    一踏入北門混亂之地,撲面而來的濁氣,便刺激的人睜不開眼。

    不是臭,也不是腥,而是這裡四處擺著的賭桌,街道兩邊擺滿了,站在街道的這一頭,根本望不到這賭桌的頭。  

    各色人等穿梭在各色賭桌之間。

    有以牲口為主的賭桌,比如斗jī,鬥狗,斗羊,甚至還有斗老牛的。

    有角的動物,就用角互相廝殺。

    沒有角的,那就用嘴,直至咬死對方為止。

    在這些動物裡頭,最奇特,也最搞笑的,得屬斗烏guī。

    幾隻烏guī賽跑,贏了有獎,輸的跺去頭,拿去煲湯。

    可是烏guī不懂啊,它不曉得結局是怎樣的悲慘,所以還是一副慢不悠悠,懶散不問事的模樣。

    這可急壞了那些下注的人,恨不得自己就是烏guī,替它們跑得了。

    也有鬥蛐蛐,斗螳螂,斗蛇,真是五花八門。

    其他的,比如賭色子,賭牌九,這些並不稀奇,但有一樣,卻是很稀奇。

    莊家命一個被塞住耳朵的人,坐在一個蓮花寶座上,他被蒙上眼睛,沒有五識,每隔一刻鐘,他會抓一把身前碗中的huáng豆,隨意抓取。

    抓過以後,擱進另一個碗裡,分單雙。

    最壞最色的賭桌,要數脫衣服。  

    第186章 賭局

    一個妙齡風騷女子,坐於一個美人榻上,身上穿著里三層外三層的衣裳,把自個兒裹的嚴嚴實實,讓人猜她肚兜的顏色。

    這個賭法一點都不高明,隨便找個人跟她串通,都能贏一大把的銀子。

    可是眾位賭客們,在乎的不是銀子,而是如何讓這小娘子脫個jīng光不剩。

    跟偷偷摸摸逛青樓不同,這裡的男子,更為放肆,更為猖狂。

    這裡只是北門的一角,並不是北門出城的必經之路,所以等於一個污穢之窩,骯髒之地。

    但是木香一身錦服的出現在這,足以引來一堆輕佻異樣的目光。

    其實她一直是個低調的人,一直都是,即使現在貴為襄王妃,在服飾上,還是很低調的,不似那些大家千金貴婦,裙擺那麼寬大,寬大的非得有人給她們提著不可。

    木香的裙擺只及腳踝,袖口也並不寬大,做起事來,很方便。

    讓她bào露身份的,是她腰間的配飾,以及衣服的料子。

    看在那群賭徒眼裡,都是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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