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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栓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就好,那你就要主動點,不然讓別人搶了去,到時你就只有哭的份,木香家裡現在的qíng形你也看見了,沒個當家的男人,她一個女娃撐著家,肯定很辛苦,你去幫襯她,這不就是好機會嗎?”
他的話,在王喜聽來,似乎有點道理,可仔細一想,他覺著不對。木香現在變了好多,以前或許想要一個男人依靠,可現在,她好像不太喜歡別人cha手管家裡的事。
劉河一直沒吭聲,但也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眼睛時不時在王喜身上瞟了瞟。
在王喜思索時,他忽然cha嘴道:“木香不是個普通的女娃,她以後一定也不普通。”
這話另有深意,王喜聽懂了,林長栓也聽懂了,他們幾個註定只會是普通的男娃,犁田種地養牲口,除了這些,他們也不會gān別的。
可木香不一樣,她有遠見,有謀略,膽子也大,甚至燒個菜還能賣到福壽樓去。
那是什麼地方,普通人根本吃不到的,木香也一樣,以前連飯都吃不飽,可她卻敢空手套白láng,當著人家大廚的面叫板,這事擱在誰身上,都不敢去做。木香不僅做了,也做的叫人心服口服。
當然,這事劉河並不知道,他只是憑著感覺。
木香的能gān,叫王喜自慚形穢,不自覺低下頭去了。林長栓也沒在說啥,其實他也覺著木香不簡單。
另一邊,木香趕到彩雲她們采jú花的地方時,三個人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見著木香過來了,彩雲小小和驚訝了下,“姐,你打獵回來了嗎?王喜哥他們呢?”
木香走上去,摸了摸彩雲的臉蛋,曬了一天的太陽,都被曬紅了,她有些心疼,“他們先回去了,我順道來看看你們。”她看向大梅跟金jú,她倆沖木香笑了笑。
大梅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你們打了多少好東西?沒有遇上危險吧?”
木香搖頭,只道:“回去就知道了,快走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聽到天黑兩個字,金jú也不敢耽誤,天一黑,野外就不安全了。
幾個人加快步子趕回去,木香把弓箭jiāo給彩雲,自己拎著她帶來的兩個竹籃。
有姐姐心疼,彩雲小臉上溢滿了笑容,走路時,把玩著弓箭,發現上面少了好多竹箭,“姐,你也打中獵物了嗎?有沒有打彩羽錦jī啊,聽說那種野jī,可以賣jī毛的,還能賣好多錢呢!”
“錦jī?好像有兩隻,有一隻是死的,另外一隻jī受傷了,還沒死,”木香想了下,才道。山里野物品種太多,而且每個地方都有不同,所以她並不認得什麼彩羽錦jī,不過既然叫彩羽,又能賣羽毛,肯定是很漂亮的jī,她的確獵了兩隻。
彩雲驚訝了,“真的啊,那我要快些回去看看。”她改為跑的,離家也不遠,都能看見家門了。
大梅不太相信,“那錦jī真是你獵到的?”
金jú也道:“都說錦jī會飛,跑的也快,很少有人能獵到,木香,你該不是逗我們玩的吧?”
木香也爭辯,只道:“你們到我家去看看不就曉得了,我讓王喜哥他們把東西擱在家裡了,還有不少野鴨,大梅家裡有,就不給她了,金jú,你帶一隻回去。”她追上彩雲的步子,把後面的兩人落下了。
大梅也想一看究竟,忙追了上去。
劉二蛋看見彩雲回來了,便回家去了。
木香趕到家裡時,看見院子好像掃過了,母jī們也餵過上籠了。看起來,劉二蛋那小子還挺能gān。
大梅跑的上氣候接下氣,兩個竹籃把她拎的累死了,可她更想知道木香說的話是真是假,所以一進院子,放下籃子後,看見彩雲跟木朗蹲在院子一角,也顧不上喘口氣,便湊上去看,“呀,還真是彩羽錦jī,瞧這隻,羽毛可真漂亮,喲,還挺凶呢!”她伸手想逗逗那隻受傷的野jī,不料人家用尖嘴來抵抗她的賊手,很不客氣的叨她一下,幸好她縮的快,要不然真給叨住了。
金jú緊跟著也回來了,同樣擠過去看,“這隻jī的毛好像是金色的,我聽說普通的錦jī,jī毛是花色的,咋這隻看上去有些不一樣呢,不過這jī要是拿到早市上去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大梅起初還沒注意jī毛有什麼不同,經她一提醒,也注意到了,“就是哎,你不說我還沒在意,哦,好像是太陽照的。”
金jú又仔細看了看,直搖頭,“不對,它的毛就是金色的,不是因為太陽照的,咱倆站的位置不一樣。”
彩雲想伸手摸一下,但被大梅攔下了,“彩雲,這jī跟你不熟,別去摸,萬一叨著手,可疼著呢!”
木香拿了秤,正準備把jú花都秤了的,一出屋,就看她們三人圍著錦jī看,好笑道:“不就是一隻野jī嗎?有啥可看的,你們也不看看現在是啥時辰了,你們不用回去做飯嗎?”
“哦,對對,我得回去做飯呢,”大梅趕忙撤回頭,也不看那jī了,她更擔心哥哥跟老爹在家沒人燒飯,趕緊跑去拎自己帶的兩個籃子,幫著木香一起過秤。
金jú也不看了,她不能回去的太晚,否則她娘該不讓她出門了。
第57章 錦jī
兩人把東西過了秤,也不拿現錢,改由記帳的方式,木香允諾她們,五天一結帳,這樣好算一點。
臨走時,木香挑了只野鴨給金jú。農家人都很實誠,雖然都窮,但在給予方面,都很大方。
金jú也不客氣,只說哪天弄到好東西,也拿給木香,反正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互來互往的,才更親切。
等她倆都走了,木香回廚房燒火,準備下麵條的,她前兩天擀的麵條沒吃完,就晾在一邊,風gān了之後,直接扔進鍋里下了即可。她覺著這法子不錯,等哪天有空了,得多做些麵條才好。
乘著水還沒燒開,她又去大田裡看了看,就怕不長眼的牲口把菜苗踩了。
黑寶似乎不太喜歡那隻野jī,一隻蹲在廚房門口,偶爾抬起小眼睛,朝那中野jī看過去。
相反的,木朗卻十分喜歡,抽著下巴,一臉的好奇,“二姐,它的毛為什麼是金色的,它的尾巴也好長,還有jī冠子了好大,你看你看,這一撮毛,好漂亮呢!”他說著說著,就想伸手去摸,實在那jī冠上的毛太好看了,高高的豎著,就像戴了頂高帽似的。
彩雲把他的手拉回來,叮囑道:“你沒聽金jú她們說嗎?野jī好叨人,你瞧它的嘴,那麼尖,叨你一口,肯定得流血,記著,不要摸它,聽見沒?等大姐回來,再問問她,看要不要把它賣了,剛才大梅姐也說了,這jī能賣好多錢呢,到時就能給木朗買慢ròu吃了。”
聽見有ròu吃,木朗樂壞了,“嗯,賣了賣了,有ròuròu吃。”
一隻沒jīng打采的錦jī,也不知怎的,忽然扭頭盯著彩雲看,是看,還是很有焦距的看,黑豆似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像能聽懂人話似的。
木香這時正好進來了,聽見他倆的討論,也沒表態,只說先養著,回頭再說。
在山上轉了一天,木香也累了,所以在沒吃飯之前,他們就把炕燒上,開始烘jú花。木香琢磨著,jú花還有十天左右才會凋謝,他們只需要再堅持十天就好了,等過了季節,就是想摘都沒了。
吃過飯,她跟彩雲兩人又燒了熱水,打回來的野味都是死的,一箭穿心,天氣悶熱,肯定不能擱到明天再收拾,所以得連夜剖腹剝皮,再用鹽醃上。
這活有點血腥,彩雲不敢gān,木香倒是無所謂,前世她就是殺手,殺人都不算個啥,剝幾個野味,還能難得住她?
正要動手之跡,有人敲門,還沒等她問話,門外傳來王喜的聲音。
原來王喜回家之後,那些獵物有王阿婆收拾,他娘邊gān還邊說,這些東西要連夜弄好,不然擱到明天就變味了,他擔心木香不敢弄這個,所以才不顧忌諱,跑來看看,反正她家門口也不對著誰有,只要沒人來找,就不會有瞧見。
彩雲開了門,讓他進來。王喜進院子第一眼,就看見木香舉著菜刀,好像是要下手,但又不知從哪動手的模樣。
他笑著走過去,“就知道你們都不會收拾,還是我來吧,等下你多燒些開水,野jī毛要多燙一會才能褪掉毛。”他十幾歲就上山打獵,收拾這些個東西,自然不在話下。
從哪下刀,如何剝皮,又不傷到皮毛,這都是很有學問的。
木香本來還想跟他學習一二,但一看見他剖開肚子,收拾那些腸肚時,還是忍不住別開頭去了。
這就是殺人跟解剖的區別,殺人只需讓人斷氣,沒死補上幾刀,可這剖腹,不是恐怖,是噁心。
半個時辰之後,野味都收拾完畢,裝在一個大木盆里。王喜抹了把汗,站起來撐了撐腰,“好了,這些都弄好了,剩下的活我可就幫不你了。”
木香看他累的滿頭都是汗,趕忙去倒了杯茶給他,“不用不用,剩下的,我自己能來,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過來幫忙,我們幾個都不曉得要多久才能gān完呢!要不這樣吧,等那天野味醃好了,我請你們過來吃飯。”她是沒想過王喜會過來幫忙,人家也爬了一天的山路,肯定也很累了。說要請他吃飯的話,也是出自真心,她這個人就是如此,別人對她一分好,她也同樣會還他一分好。至於王喜對她有沒有別的心思,她真沒往那方面想,家裡事qíng那麼多,一茬接著一茬,她哪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再者,雖然王喜人很好,但絕不會是她喜歡的類型。
王喜聽見木香要請他吃飯,想拒絕的,話滾到嘴邊又縮了回去,最後只是微微點了頭。時間不早了,他把杯子裡的水喝完,便回家去了。
木香接下來還有活沒gān完,眼下不是醃咸ròu的時節,這些野味,肯定得醃過才能保存。
她從灶台上搬來裝醋的罈子,撒了些醋在木盆里。醋可以去腥味,接著又拿了鹽罐,將鹽均有的抹在野味的表皮上,因為是粗鹽,所以醃製的時候,得使勁搓,要不然ròu里進不了鹽。里里外外都得揉遍了,最後再切些生薑絲,以去腥味。這樣擱上兩天,就能掛到外面風gān了。
這一天,木香跟彩雲都累的不輕,木朗雖然沒gān啥重活,但他瞌睡勁大,頭挨著枕頭就能睡著。
脫衣的時候,油燈還沒熄滅,木香看見妹妹臉上被曬紅的印記,心疼的道:“明日別去采jú花了,說不定唐墨並不需要那麼多的jú花,你在家歇一天,也不急。”
彩雲已經鑽進被窩了,聞言只咧嘴笑,“姐,我不累,去摘jú花,又不是下地gān活,比那個輕鬆多了,我去摘了,咱們就能多掙一份錢,很快就要過冬了,咱家還有好些東西要添置,到時得在好些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