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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晟真懶得跟這種人廢話,除了木香,別的女人在他眼裡,只是人,僅此而已。

    蘇秀臉色慘白,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她絲毫不懷疑赫連晟的話,可是……再怎麼說,她也算是小家碧玉吧!他就一點都不動心嗎?

    木香真看不下去,蘇秀那張臉,想到還得去拜祭,好好的心qíng,可不想就這麼被她給毀了。

    “咱們走吧,別耽誤了時辰,下午還有好些事呢!”

    “嗯,走吧,”赫連晟自始自終也沒有多看蘇秀一眼。別說他不喜歡除了木香以外的女子靠近,就算不在意,也無法容忍蘇秀這種自以為是的人。

    他見過的美人也不少,可是像蘇秀這種,為了男人,臉面什麼的都可以不要的,還真是少有。

    “等一下!”

    就在他們轉身要走時,蘇秀也不知哪根筋不對了,竟然衝上來就要拉赫連晟的袖子。

    赫連晟眉頭一蹙,用力一揮。

    蘇秀還沒沾到他的袖子呢,就被一股勁風甩飛了出去,飛了好幾米才跌下來。  

    大概是傷到了內臟,吐了口血,攤在那裡不能動了。

    赫連晟拉起木香,掰過她的臉,不讓她看那個跌成一攤爛泥的女子,“木朗他們已經走遠了,咱們得趕快過去了。”

    木香點點頭,也同樣握緊他的手。

    她不同qíng蘇秀,像她這樣的女子,不值得人同qíng,自罪孽不可活,說的就是她。

    在木香跟赫連晟走了好一會之後,幾個好心的村民,把蘇秀扶起來,送回趙家去了。

    第121章 年夜飯

    進了門,蘇秀謝過那幾個村民,自己扶著牆,走到院子裡,坐到小板凳上,虛弱的喘著氣。

    赫連晟的一掌太重了,她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炸開了似的,火燒火燎的,血氣翻滾。

    趙婆子聽見院裡有動靜,探頭出來看,見她就坐在那,不管她是不是痛苦,張口便罵,“蘇秀,你咋這麼快就回來了,我讓你去找修文,你找的人呢?大過年的,你相公都不在,你還能坐的住?”

    他們小夫妻倆有啥矛盾,她可不管,她只知道過年了,一家人得團圓,兩個兒子都得回來才行。  

    蘇秀本想罵回去的,可是實在沒力氣,只得給她編了謊話,“我剛才出去摔了一跤,胸口疼的很,娘,你先忙著,我去屋裡躺會,等下緩過勁來了,我再去找修文。”

    “去吧去吧,大過年的,你別整那副樣子,躺會就給我起來,我讓修傑去找你相公,你待會進來幫我做飯!”

    趙婆子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樣,真是一肚子氣。

    這個媳婦娶壞了,啥都沒有不說,還啥都不會。

    進廚房,只會燒個火,炒個菜,不是淡了,就是咸了。擀麵做饃饃吧,連麵團都發不好,做出來的饅頭,要不就酸了,要不就沒口感,粘牙。

    針線活倒是還湊合,過年他們家穿的新衣服,都是蘇秀做的。可這針線活好,也不能當飯吃,農家婦人,就得圍著灶台,炕頭轉。

    更何況,這小兩口也不知咋了,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炒。整的趙修文都不想回家了。

    一個女人,家務家務不會做,相公也看不住,還能有啥用啊?

    想起這些糟心事,趙婆子就嘆氣。

    當初她怎麼就瞎了眼,跟陳美娥定下這門親事,弄到後來,想甩也甩不掉了。  

    蘇秀捂著胸口,一步一步的走進她跟趙修文的新房。

    看著空dàngdàng,冷冷清清的屋子,蘇秀的眼中全是憤恨的神qíng。

    她知道趙修文變心了,在他們成親後第三天,她就發現了。因為趙修文放衣服的柜子里藏著塊香帕。

    那可不是一塊普通的香帕,那上面繡的也不是鴛鴦,而是一朵漂亮的牡丹花,香帕的一角還繡著名字,在她看來,很土氣很俗的名字,叫chūn香。

    晚上,關了門。

    她拿出香帕,質問趙修文,哭著質問他。

    趙修文怎會告訴她,香帕的主子是誰。他只是撲上去,將香帕搶了過來,藏進了懷裡。

    那一晚,他們分開睡了。這一分,就成了習以為常的事。

    趙修文回家的天數越來越少,每次回來,蘇秀都能聞見他身上濃濃的脂粉香。

    過份的事還不止如此。他掙的俸祿再沒往家裡拿過一分,相反的,他竟回頭找她要錢。先是幾十文,後來是幾錢,再到幾兩。

    蘇秀陪嫁的銀子不多,除了幾樣首飾之外,差不多都被他拿去了。  

    想到這些,又想到今日赫連晟對待木香,無微不至的呵護,兩人手拉著手,親密無間的模樣。

    蘇秀趴在炕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她恨的人那麼多,卻從沒想過,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沒人bī她。

    在趙家傳出要退親時,她還跑人家門口上吊呢!

    既然那麼想嫁,現在又後悔。她以為是小娃過家家呢,想走就走,想不gān就不gān了?

    趙修傑從另一個屋出來,一走到廊檐下,就聽見大嫂的屋裡傳來隱紅約的哭聲。

    恰好趙婆子拿著簸箕過來,趙修傑反手指著蘇秀的窗子,對他娘道:“咋又哭上了,今兒咱不過年了?”

    趙婆子也聽見了,跑過去猛敲窗戶,“剛才又說摔到了,現在又哭,蘇秀啊蘇秀,我看你是存心的,想咒我們一家明年過不好是吧?”

    蘇秀的哭聲戛然而止,“我就是摔疼了,一時沒忍住。”

    趙婆子yīn著臉,數落她,“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好好的出個門,也能摔跤,還摔的這樣重,你走路都不看路嗎?行了,你也別在屋裡待,廚房裡一堆活呢,出來替我把魚收拾了。”  

    趙婆子轉身又見趙修傑整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又是不打一處來,“你還不趕緊去把你哥找回來,現在去鎮上還來的及,要不你去林富貴家借他家的驢子,趕著驢車去,反正不管咋樣,你都得把你哥給我找回來,過年不回家,像什麼樣子。”

    “村里還有馬呢,借了馬去,那多快,”趙修傑小聲的嘟囔。

    “你說啥?啥馬?”

    “呃,沒啥,我去借驢車了,晌午飯也吃不上了,有包子嗎?”他可不敢當著蘇秀跟他老娘的面,提到木家。沒有馬,有驢也湊合,總比他兩條腿跑路要好的多。

    “包子沒有,廚房還有倆冷饅頭,你帶上吧,早些回來,等你們年夜飯,”趙氏嘆氣說道。

    趙修傑垂頭喪氣的去找饅頭了,還是那句話,有總比沒有的好。

    要說他這大哥也真是的,大過年的也不回來,窩在鎮上,躲得了一時,難不成還能躲一世嗎?

    蘇秀聽到趙修傑出門去了,在屋裡洗了把臉才走出來。

    瞅見廚房門口的大木盆里,活蹦亂跳的大鯉魚,她遲遲不想下手。  

    這什麼天氣?

    早上水塘里都結冰了,老厚的一層。手伸進水裡,凍的又紅又疼。

    趙婆子烀好了臘貨,一塊咸ròu,半個咸jī,另外還有一副鹹豬頭臉子。

    舀出鍋里的湯水,擱在盆里,準備明早上下麵條,當油擱進去的。

    無意中看到蘇秀攏著手,站在那,只盯著魚,一動不動。

    原先的火氣還沒下去,新的火氣又上來了。

    “你傻站著gān嘛呢,還不趕緊的,快拿上菜刀,先馬魚鱗颳了再剖肚子!”趙氏忍無可忍的朝她吼。她這裡都忙死了,可她這兒媳婦倒好,攏著袖子的站著看,你說氣人不氣人。

    “來了來了,我這不是來了嘛!”蘇秀這會傷心勁過了,脾氣也上來了,不太qíng願的進廚房拿了菜刀。

    趙婆子聽見她埋怨的語氣,整個人都不好了,處在爆怒邊緣。要不是顧及著今兒是過年,不能吵架,她早上去抽她兩嘴巴子了。

    她忍的辛苦,可蘇秀好像嫌刺激的不夠似的。對著那條魚,開始挑理了。

    “這麼肥的魚,從哪剖啊,這魚鱗要怎麼刮?”  

    以前在娘家時,這些活都是她娘gān的。

    因為在陳美娥看來,她女兒是要嫁給大戶人家的,以後在家或是出門都有丫頭伺候著。

    那些個粗活,哪輪得著她gān。既然是要嫁給大戶人家的,就不能總gān粗活,得像城裡的小姐們一樣,整天只繡花納針線。

    蘇秀想伸手抓魚,可是那魚滑的很,她使了半天勁,學著她娘以前抓魚的樣子,弄了一身水,才好不容易把魚抓出來。

    可這魚是活的啊,躺在地上,它還是會亂蹦亂跳的。

    “呀,這魚勁好大,娘,娘,你快來,我一個人抓不住!”

    趙婆子憤恨的把手裡的鐵勺一扔,跺著腳出來了。奪過菜刀,對著魚頭,狠拍了兩下,魚立馬就不動了。

    敲完了魚,她一聲沒吱,把刀又扔給了蘇秀,轉身進廚房了。

    蘇秀看的一愣一愣,這樣就成了?

    她不知道的是,趙婆子不是把魚敲死了,而是把魚敲昏了。

    看著偌大的一條魚,蘇秀握著刀,暗暗咬了咬,開始刮魚鱗。

    魚鱗須得逆向著,從下往上刮。  

    這活對木香跟彩雲來說,根本不算啥,可對蘇秀來說,那就難了。

    丫鬟的命非得當小姐養著,陳美娥這麼做簡直是在害她。

    趙婆子終歸是不放心,在廚房gān活的時候,時不時的跑出來看看,三十晚上吃的魚呢!可不能開壞了。

    可是伸頭一看,蘇秀刮魚鱗,竟然連魚ròu都要一併給颳了,而且她舉刀正準備跺魚尾。

    “停下,這個不能跺,”趙婆子驚叫著衝出來,一把奪下她手裡的菜刀,張口便罵,“你是孬了,還是咋的,這魚尾能跺嗎?年夜飯燒魚,那得有頭有尾,連這個都不知道,真不曉得,你娘成天教你些啥!”

    蘇秀也有些生氣了,站起來連手也沒洗就出門去了。

    身後,趙婆子還在嘀嘀咕咕,簡直跟老尼媽念經一樣,讓人煩。

    蘇秀捂著耳朵,悶低著頭,不管村里人異樣的眼神,一直跑到李家門口。

    陳美娥這會也在廚房忙活,就聽李元寶指著大門口,對她道:“娘,大姐回來了!”

    “啊?她回來做啥?”陳美娥手裡拎著菜籃子,走了出來。

    正見著蘇秀要進家門,趕緊把她攔住了,“你這會不幫你婆婆gān燒飯,回來gān啥?快別進來,今兒你不能回娘家,不吉利,初二才能回來呢!”

    蘇秀的一隻腳都邁進院子了,一聽陳美娥連門都不讓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站著沖她嚷嚷,“你說我咋回來了,都怨你,啥也沒教我,我婆婆嫌我連殺魚都不會,成天就因為gān活,被她數落,你說,你說我這日子要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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