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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點頭,很滿意他倆的做法,“不錯,我又不是開善堂的,不需要仁慈,包括對你們也是一樣的,沒有用的人,我可以接濟,但不能招進作坊里gān活,那樣一來,既耽誤事,又誤了工,總會是不好,再說了,咱們作坊才剛開始做活,我不希望出一丁點的差池。”
大梅道:“木香,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人手這一關把好,不讓愛偷懶,愛耍詐的人cha進來。”
劉二蛋也道:“木香姐,你只管放心,我們找來的人,我們會負責,要是出了事,我擔著。”劉二蛋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
木香笑了,“咱們現在不說出事的問題,在沒有出狀況以前,就把所有的工序都把關好,能不出問題,是最好的。”
說了會話,劉二蛋便去了廚房,留木香跟大梅二人說著悄悄話。
彩雲正在廚房刷鍋,準備做飯的,乍一回頭,見廚房門口站著個人,可把她嚇了一跳。
“你要死啦,站在那兒也不出聲!”
劉二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就想看你gān活來著,真不曉得會嚇著你,你……gān什麼活,用不用我幫你?”
“你能幫什麼,你別擋我的路就行了,”彩雲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又繼續忙活自己的事。
這個劉二蛋,最近真轉xing子了,也不欺負木朗了,也不跟她作對了,總喜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穿著裝扮也不一樣了,不再是破破爛爛的衣裳褲子,倒是正經了不少。
被彩雲罵了,劉二蛋也不走,一看彩雲拎著一桶水要往鍋里倒,趕緊衝過去,接過她手裡的水桶。
“這麼重的水桶,你咋能倒,要是倒不動,就用水瓢舀,不能硬來,聽見沒?”
彩雲很無語的看著,手裡的水桶跟水瓢都被他收走了,“不就倒個水嘛,看把你緊張的,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天天都在家這樣倒呢!”
對於鄉下小娃來說,這麼點農活的確算不得什麼。
劉二蛋把水倒完了,才忽覺自己的行為好像真有點過了,他臉紅了,“我……我就是怕你閃著腰。”
噗!彩雲爆笑,“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還閃著腰呢!”
劉二蛋臉更紅了,把水桶往邊上一擱,便轉過身去,“我說不過你,反正我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以後都在你家這裡gān活,要是有重活累活,你叫我一聲,我馬上就過來。”
他說的話,有些語無倫次,因為緊張的,還是因為害羞的。
彩雲不笑了,默默的轉去灶台下面燒火了,“你還是快出去吧,不然我姐她們一會要找你了。”
“嗯,那我先過去了,”劉二蛋黝黑的臉上,有些失落的qíng緒。
兩個懵懂少年,一段懵懂的感qíng,雖然qíng愫已生,可是未來的路如何,誰也無法預料。分分合合,聚散相守,他們的成長,需要一個磨礪的過程。彩雲如此,劉二蛋亦是如此。
兩日之後,木家的門前平地而起,蓋了一個工棚。
雖然時間倉促,甚至是夜裡挑燈施工的,但有了吳青做監工,這工棚蓋的倒也結實,占地面積也不小。
頂上是茅糙,木質的牆壁,可以抗風,人在裡面gān活,倒也不冷。
吳青還別出心裁,又運了些木板,把工棚的地面做成了木質地板,總好過用青石板,這個比較省時省力。
完工的一刻,唐墨也在。看著拔地而起的工棚,他不禁有感而發,看來日後,他最qiáng勁的商業對手,不是別人,就是木香啊!
村里好多人都來看稀奇,連陳美娥帶著李元寶也來了,李大山抱著個旱菸袋子,縮在角落裡眯起眼瞅著。
唐墨在看到李大山時,忽然湊到木香耳邊,低聲對她道:“你們兄妹幾個,沒一個像你們的老爹,你瞧,哪怕是木朗,跟李元寶,那也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他嘴巴努的方向,是木朗跟李元寶站在一起。
木朗比李元寶大一些,自然比他高。不光如此,木朗還比李元寶長的好看多了。
李元寶有一大半像他娘,只有一丁點像李大山,而木朗,也不像李大山。
這兩個小娃,無論是從氣質,還長相,木朗都甩李元寶好幾條街。
木香自豪了,“我家小弟,自然是最好的,哪是那些歪瓜裂棗能比得了的。”
唐墨就站在她身邊,看她驕傲的小模樣,十分生動有趣,看的他心qíng也更愉悅了“你說胖,你還喘上了,你們家也就木朗斯文些,再瞧你們姐妹二人,一個賽一個的凶!”
話未落音,另一邊彩雲跟劉二蛋他們也不知在吵什麼。
彩雲氣的不輕,又跺腳又瞪眼的。而她瞪眼的對象,不是劉二蛋,而是趙修傑,趙修文的弟弟,他好像是跟著他娘趙氏一起過來的。
趙氏擠到前面去看工棚,他沒進去,就在外面站著,不知怎的,得罪她家彩雲了。
木香身子一動,就要過去。
唐墨拉住她,“你別過去,小娃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去。”
木香用疑惑的眼神看他,誰知道這傢伙說的是真是假呢!
唐墨忽然長嘆一口氣,手揮了下,卻發現手上沒握著扇子,只是悻悻的放下。
“聽說你答應赫連晟,做他的襄王妃了,你是真的想好了,還是一時衝動?赫連家可不不是普通的貴富之家,他們家的水可深著呢,你冒冒然的去蹚這趟渾水,就不怕被淹死嗎?”
木香轉過臉,認真的看著他,粉嫩的小嘴裡吐出幾個字,把唐墨氣的半死。
“你是咸吃蘿蔔淡cao心!”
“咳咳!”唐墨被她頂的岔氣,忍不住咳了起來,“你這個女人,不識好歹,我是好心提醒你,不領qíng也就罷了,還敢調侃我,爺不發火,你只當爺是病貓嗎?”
木香得意的笑笑,“喲,您還知道自己是病貓哪?我以為您一直都紙老虎呢,其實吧,我說實話,赫連家的qíng況,我的確不喜歡,一入侯門深四海,說的就是他們家,但是看在赫連晟是個好男人的份上,侯門也好,火海也罷,闖一闖也無所謂,人生太無聊,玩幾個驚險刺激的遊戲,也不錯啊!”
她求的不多,只要赫連晟一心一意的對她,為了絕世好男人,她拼一場又何防?
唐墨不說話了,慢慢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突然抬頭,漂亮的鳳目閃動著璀璨的光芒,“木香,其實……其實我也是……”
“哦對了,唐少爺,既然我家工棚蓋好了,你把你搞來的那一套烘gān設備拿過來吧,我想搞一條龍生產,運出作坊的,都是成品,否則,運到鎮上再烘gān,再出庫,怪麻煩的,不利於生產!”
木香似有意無意的打斷他的話,有些事,有些話,說出來,不如悶在肚子裡。
唐墨神色黯然,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好吧,我這就回去讓人把東西給你運過來。”
“那就太好了,我去找吳青,隔一閃烘gān房出來,”木香對他笑笑,隨後跑進作坊。
唐墨看著她的背影,眼裡的qíng緒很複雜。
小六走過來,見主子臉色不好,試著喊道:“主子?”
“我們回去吧,”唐墨繞開他,頭也不回躍上馬車走了。
小六納悶不已,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一路上都很高興,還不停的催他趕馬趕快些,這才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變了臉色,能不奇怪嗎?
木香在作坊里找到吳青,把烘gān房的事跟他說了。除了要分隔間出來之外,還得做些木桿子,或者說鐵鉤子,方便掛香腸。
吳青明白她說的意思,畢竟上回做香腸時,他也在,他現在可以說也是半個專家了。
“這裡的屋樑不能掛那麼從東西,要不然這樣,咱們做些木架子,把每一批香腸都用棍子串起來,然後再一同擔在架上了,一排一排的碼好,這樣行不?”
吳青說的頭頭是道,把木香聽的震住了。看來這小子對於搞工廠很有一套,以後就得讓他留下,專攻技術這一塊。
“成,就按你說的準備,何安去鎮上拉原材料了,下午咱們就可以動工,唐墨也說傍晚的時候,會把烘gān設備運來,到時咱們再備些木炭,這樣的話,既能給香腸烘gān,又能給作坊里升溫,這樣gān活就不會那麼冷了!”
“這個主意好,溫度高點,gān活就不會那麼冷了,”吳青同意她的說法,冬天gān活的確是很冷的,光是洗菜,就能把手給凍壞,能提升溫度,自然是再好不過。
木香最後又警告他,選烘gān房,一定得注意通風,否則很容易引起煤氣中毒。
出了工棚,來看熱鬧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但是彩雲跟趙修傑還在爭執,彩雲氣的都快哭了,劉二蛋護在彩雲身前,擄袖子,好像隨時都要跟他gān架似的。
木香剛要走過去,才邁出兩步呢,就聽見一道小娃的啼哭聲。
“嗚,娘,娘,他推我,他推我!”
坐在地上吵鬧的是李元寶,站在他面前的,是木朗。看著坐在地上,耍賴撒潑的李元寶,木朗的小臉上寫滿了鄙視。
木香走過去,剛拉起木朗的手,還沒開口說話呢,陳美娥就沖了過來,把李元寶抱起來,一口一個心肝寶貝的叫著。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木朗怯生生的望著她,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
陳美娥怒了,“啥叫不是故意的,推了就是推了,你都把我家元寶推地上了,還說不是故意的,哎喲,我的寶貝蛋,有沒有摔疼。”
“屁股疼,”李元寶弱弱的叫了聲疼。
陳美娥擔心死了,著急忙慌的就要扒他的褲子。
“娘,不能脫,”李元寶趕緊抓著褲腰帶,以防真的要光屁股。
木香煩躁的皺眉,厲聲道:“要哭滾你們家門口哭去,不過是推了他一把,你至於嗎?屁股上的ròu厚著,再來幾下也摔不著,你再嚷嚷,我要連你一塊踢!”
陳美娥被她一通不留qíng面的呵斥弄的老臉發臊,幸好現在人都走差不多了,要不然,她非得醜死不可。
“木香,你打人還打上癮了,老娘就不信了,這天底下還沒王法了,你再敢動手打人,我……我去縣衙告你去,”雖是威懾的話,可是陳美娥說起來,一點底氣都沒有,越往後說,聲音越小。
“隨你的便,你愛告就去告,要是不認得路,記得找人問問,”木香真是不耐煩了,也懶得再跟她掰扯,拉著木朗就往彩雲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