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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的這就去辦!”
矮房的門開了,有人走出。赫連晟並未動,依舊如冷血動物一樣,無聲無息。
下面又恢復平靜,赫連晟仔細觀察這處矮房的構造,確定無疑之後,便飛身離去。
可是等他回到跟木香約定的地方之時,人卻沒了,連一絲記號都未曾留下。
赫連晟身軀僵硬,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不可動怒,不可焦心。
若不是顧及他們姐弟三個,他早已發令將這裡夷為平地,殺的片甲不留。
冷靜下來的赫連晟將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唯一能讓木香不聽他的話,不顧他們的約定,擅自行動的,只有一種可能,是……
此時,在山莊的另一處,有兩人扛著布袋,行色匆匆的走著。
道行太低,沒有注意到身後跟著個尾巴。
木香用黑衣做掩護,在行到一處拐角處時,突然飛撲上前。手中的弓弩兩連發,對準那兩人喉嚨she去,角度不偏不倚。
就在那兩人被短箭she中喉嚨,扔下肩上扛著東西,準備反擊時。
一道纖細的黑影,不知何時,悄然bī近。
冰冷如鬼爪的手,驟然襲上兩人的咽喉,只聽得咔嚓一聲輕響,兩人的脖子被生生的擰斷,氣絕身亡。
木香將那兩人拖到糙叢中,用湛盧把麻袋劃開,一隻胳膊露了出來。
不是小孩,是大人的,這隻手……
木香心中大駭,連忙將袋子裡的人扒了出來,居然是吳青。
探了探氣息,還好,人還活著,但是身上濕乎乎的,有濃重的血腥味。
他受了重傷,心脈還算有力,一時半會死不了。
木香又去將另一個袋子扒了出來,是柱子,好像也受傷了,一條腿呈現不正常的扭曲姿勢。
見此地不宜久留,便將兩人往糙叢里拖。
也得虧她力氣大,否則還真拖不動這兩人,即便如此,等把他倆拖進糙叢里,她也累的夠嗆。
癱坐在地上,累的直喘氣。
可是拖動的時候,貌似撞到某人的頭了,踩到一個人的腳了,當時她還聽見有人哼了一聲,太黑了,她也沒看清是誰。
“噯,吳青,你醒醒,”她拍著吳青的臉,好像沒反應,捶他的胸,也沒反應。
不管了,來一記狠的。
她拔下cha在頭上的髮簪,對著吳青腰上的痛xué就刺了過去。
當然,也不忘捂著他的嘴。
“唔!”
吳青一個翻身坐起來,眼睛瞪到最大,若不是嘴巴堵著,慘叫聲能貫穿整個山莊。
“呵,這麼快就醒了,趕快的,告訴我木朗他們在哪!”
吳青看著眼前的人,眨了好半天的眼睛,才反應過來她是誰。
“夫,夫人,你怎麼在這,殿上呢?他是不是也一起來了?總共來了多少人?”
“你先別管這個,你先告訴我,人在哪裡,現在救人要緊,你們也受傷了,對了何安去哪了?”木香簡直想敲碎他的頭,都什麼時候了,還東扯西扯的。
“他們,他們兩人應該也在這山莊之中,屬下保護小主子不利,請夫人責罰!”吳青突然撐著傷,跪下請罪。
木香終於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說重點,你們分開時,可有聽到他們被關到哪裡,主謀是誰,你見到了嗎?”
吳青傷口太重,沒跪一會,身子一歪,便又躺下了,“我最後清醒時,是在馬背上,之後如何,便不大記得了。”
木香恨的牙痒痒,“靠,早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哪用費那麼大勁,把你弄醒,真是的,不知道也不早說,你們倆個就是在這裡待著,我去跟你們主子會合,等到時機夠了,嚴一會帶著人進來,到時他們自會救你們!”
“夫,夫人小心!”吳青用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木香爬到糙叢里,扯了些糙,給他倆蓋上,這才離去。
剛才追的急,以為他們扛的是木朗跟彩雲,一時間,竟把赫連晟忘了,他肯定已經回去了,找不到她,還不得急瘋了。
心裡著急,她走的便有些快。
四周的迴廊似乎沒有變過,連燈籠也還是原先的模樣,好像很安全,可是……
突然,一道寒光,從一側廊柱後斜刺了出來。
她走的太快,想避也來不及,眼看就要被劍刺到,她硬生生的,將腰身向後一彎。
那劍順著她的小腹,平移過去,險險的擦過,如若不然,她這肚子只怕都要被橫切了。
一招不得手,那人的劍再次迴轉,在半空中繞了個弧度,又對著木香橫切而來。
“又來這招,沒新意!”
木香再次快速彎腰,不同的是,這回是向前彎的。劍尖擦著她的長髮,割下幾縷碎發,散落在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兩招之後,她才有機會反擊。
抽出湛盧向上一檔,迎向他要砍下的刀鋒。同時,抬腳踢向那人的腹部,一防一攻,配合的巧妙,那人不得不退開。
與他拉開距離,木香才看清他的面容,原來是老朋友了。
“靈鷹前輩,好久不見,您的大名,晚輩回去之後,惡補了一番,如雷貫耳的大名,還有個靈霄樓,聽說您還是樓主呢,地位不差,咋給當起走狗來了呢!”
眼前的灰袍老者,一見面就要對她下殺手的,不是靈鷹,還誰是誰。一段日子不見,靈鷹的面色跟他的袍子一樣,呈現灰土之色。
靈鷹狠狠的冷笑,“臭丫頭,上回讓你跑了,這一次,可沒那麼走運了,進了這裡,你們cha翅難飛!”
木香面色一怔,他說的……
可不等她多想,靈鷹的長劍再度朝著她劈了過來。
木香暗想:這老頭上次在卞城吃了大虧,回去之後肯定苦練劍法。
近身搏鬥,她沒有機會放弩箭,只能憑著靈活的身手,閃躲著他的攻勢。
可是靈鷹的內力太可怕了,看看身後一根根斷裂柱子,就知道這老傢伙的內力有多變態。這一掌,若是打在她身上,不死也得落個重傷。
她閃躲的確實快,就連靈鷹也不得不承認,這丫頭若是自小攸練內力,現的成就,絕對非同凡響。
“我看你能躲多久!”靈鷹jīng光矍爍的眼睛微微眯著。
突然在長劍脫手,扔在一旁,只見他雙手拿十,提起一股內力,周身因為內力膨脹,長袍鼓飛,如同漲了風的船帆。
老樹皮似的臉,也被內力鼓漲的變了形,模樣看上去駭人極了。
木香暗道不妙,這是要把她拍成ròu餅的節奏嗎?忒不公平了,為嘛非得拼內力呢,咱比拳腳不好嗎?
木香四下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個躲避之處。
靈鷹嘴裡發出一聲怪笑,“想躲?不可能!”
他突然張開雙手,兩團旋轉的氣流,在他手上圍繞,qiáng大的氣流,連四周斷裂的樑柱都坍塌下來,碎片旋入氣息之中。
“受死吧!”這內力,沒有十成,也有七八成。
木香也不傻,閃身就要躲開。
忽然,一隻有力的手臂,纏上她的腰,抱著她在原地轉了個圈。即使不看面容,木香也知道來者是誰。
如此安心的懷抱,如此熟悉的氣息,除了她家襄王,還能有誰。
赫連晟單手攬著她,另一隻手,迎上靈鷹的掌風。在兩掌相觸之時,一股qiáng大的氣息‘轟’的一聲,四散開來。
赫連晟的唇角慢慢勾起一個笑容,很緩慢的暈染開。
靈鷹心下大驚,他身子懸空著,以離弦之勢,bī壓著赫連晟。
他眼神亂了,赫連晟卻依舊氣定神閒,身子沒有晃動半分。
“你!”靈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嘆,人便飛了出去。
身子撞在廊柱上,卻沒能停下來,直至撞斷數十根廊柱後,才落在一堆廢墟之中,捂著胸口,吐了一大攤血。
赫連晟收回掌力,“本王最近事務繁忙,還沒來得及清理靈霄樓,多謝你提醒,三日之後,你的樓主之位,也坐到頭了,想必樓中有很多人想奪你的樓主之位,到時場面一定很jīng彩,本王靜觀!”
他不會殺了靈鷹,殺了他,那是一了百了,留著他,卻能看一出很熱鬧的戲。
靈鷹即沒有反駁,也沒有抗辯,背在身後的手悄悄凝聚一股真氣。
赫連晟何等的敏銳,眸中煞氣一現。
靈鷹也不遲疑,撐著最後的力氣,真氣bī出,向著赫連晟襲去。
赫連晟放下木香,與靈鷹纏鬥在一起,兩人從庭院打到屋頂。
靈鷹亦不愧是靈霄樓的樓主,雖受重傷,可也不是三下兩下就能敗的。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木香站在遠處觀戰,忽然感覺肩膀痛了一下,回頭之時,撞上一雙隱在面具下的寒目。
“是你!”
木香驚色之餘,迅速抽出弓弩,對著他掃she。這人的裝扮分明就是在在船上,襲擊他們的泅龍幫頭領。
那人似乎笑了,不僅不慢的閃躲開她的箭。
山莊外,嚴一帶著人已經攻了進來,與山莊守衛殺作一團。
山莊外方,竟然也有火光。
木香臉色微變,在she出三箭之後,便要繞開他,往後方而去。
面具男又豈能讓她如願,青色的衣袍晃動,落在她的面前,擋住她的路。
“讓開!”木香bào怒。
“不讓,就是不讓,”面具男聲音里有一絲調皮,像賴皮的小男孩,張開雙襞,攔著她。
木香冷目幽光,“你不是之前的那個,你到底是誰?”穿著一樣的衣服,行為舉止卻截然不同。
那人呵呵的輕聲笑,把頭一歪,“你猜猜看,猜對了有獎,猜錯了,就罰讓我親你一口,如何?”
木香水漾的美眸危險的眯起,突然bào喝一聲,“猜你娘的頭!”
說話的同時,單腳踢起,照著面具男的腹部踢去。
來勢迅猛如豹,gān脆利落。
“嚯,女兒家家的,別動不動,就踢人那裡,這樣不好!”面具男腰身扭曲的一歪,避開她的腿。
木香又一拳手,對著他的臉,“我不光踢你,我還要廢了你!”
兩人近身纏鬥,你來我往之下,竟是不相上下。
木香因為心中焦急,招式落下時,又快又狠。
“嚯嚯,你這是不要命的打法,太恐怖了!”
“還有更恐怖的,你沒有見識到呢!”她突然揚起湛盧,對著他的身子,唰唰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