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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奔到外面,對著天空打出一記信號彈。
聲音剛剛發出,英皇衛隊的人,毫不猶豫的撤了手,撂挑子不gān了。
其他的御林軍,他們主帥是赫連晟,但近些日子,他們被木香訓練過,看見信號彈,有條件反she,很快也收了手。
司空瑾帶來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再加上軒轅凌這個內應,他在太子府也布置了不少人,加之太子府離襄王府很近。
這邊打起來,軒轅凌立馬就調動人手。
剩下的叛黨不多,但僅憑上百名禁衛軍,對付起來多多少少有點難度。
外面的qíng形還好,乾坤殿裡面的qíng形,可就糟糕多了。
那九人在見到同伴慘死之狀時,已經是絕望到了底,此時突然被解了繩子,還不拼死反抗嗎?
九人如同惡láng,撲向皇帝,撲向大臣,皇子,其中有兩人朝護國撲了上去。
一時間,殿內亂作一團。
唐墨護在唐皇身邊,當然,唐皇身邊的隱衛也及時出現,他們的職責是保護皇帝,他們不管別人的死活。只要敵人不到跟前,他們不會衝上去殺敵。
唐焱就慘了,他不會武功,身體又有病,只能在唐鑫的保護下,往後面退。
唐鑫已經從最初殺人的殘忍血腥場面中,緩過勁來,但是他沒料想到,qíng勢會變成這樣。
至於護國公,掐死兩名刺客,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他只伸手這麼一捏,便將向他撲過來的兩人,當場掐斷他們的脖子。
戰局突然被逆轉,最高興的莫過於軒轅凌。
他雖然只剩半條命,但要是能親眼看著南晉皇朝亂成一鍋粥,他死也值了。
從外面趕來的禁衛軍,加上護國公,很快就將內殿的騷亂平息。
十個人的屍體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殿中的地毯。
唐皇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脊背又佝僂了些。
看著遍地的屍體,再看著慌亂躲藏的重臣,最後,他將怪責的視線放在護國公身上。
歷經兩朝,護國公雖有功,但不可否認的,他老了。
不止是人老了,連思想也老了。
赫連一族與朝廷的關係,只有皇帝自己知道,就連護國公,也是不清楚的。
幾十年前,上一任赫連家主在位之時,護國公與他的關係,就勢如水火,明里暗裡的爭鬥。
到了赫連晟這一輩,他xing格更沉穩,手段更狠厲。
護國公想掌兵權,卻無法從他手中將兵權奪來,心灰意冷之下,才隱世去了,這才是護國以離開朝堂的真正原因。
唐皇看著護國公銀白的頭髮,再看看自己的白髮,恍然覺悟到,他真的老了。
“父皇,您沒事吧?”唐墨見他神色不對,jīng氣神都沒了,那隻抖個不停的手,抖的更厲害了,“要不然您先去歇息,這裡的事,jiāo給孩兒處理。”
唐皇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隨後看向護國公,“愛卿,現在的局面你是否滿意了?是否是你想要的?”
蔣振庭面色不變,眼底卻有詫異划過,“皇上,老臣不是要bī襄王造反,老臣這麼說,都是為了您,為了南晉的江山,皇上,他已經功高蓋主,要是再縱容下去,恐怕這天下的百姓,只知南晉有個襄王,卻不知南晉還有個皇上!”
他這話也算大不敬,但事qíng到了這一步,他說與不說,已沒什麼差別。
“放肆!”唐皇怒了,猛的一拍龍椅的扶手,“蔣振庭!是朕平日裡太和善了嗎?你竟敢在朕面前,說出這種話,朕本來不想說,看在你年老的份上,朕想讓你回去頤養天年,可是你呢!咄咄bī朕,當朕的話是耳邊風嗎?來人,把這個老東西拖出去,杖刑”
晴天驚雷,絕對是晴天驚雷。
多久沒看見唐皇發火了,朝臣很久沒見到,連唐墨他們也都快忘了,蟄伏的老虎,也總有甦醒的時候。
蔣振庭面色大變,這是唐皇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難道他真說錯了?
可是他說的是事實,縱然有過激之外,也是為了南晉好,皇上怎能說他威bī呢?
禁衛軍上前,押住蔣振庭,雖然有猶豫,但皇上的吩咐,他們不敢不從。
唐墨的視線在皇帝與護國公之間掃過,然後,他站了出來,“父皇,護國公並無惡意,請父皇念在他昔日功績的份上,饒過他這一回吧!”
唐皇需要一個台階,唐墨就鋪一個台階出來。
唐墨都求qíng了,幾位尚書大人認為事qíng不宜鬧大,畢竟護國公身份不同,哪能拖出去杖刑呢!
於是紛紛跪在那,替蔣振庭求qíng。
唐焱推著唐鑫上前,這個時候,若是不過去替護國公說幾句好話,只怕會引起他的不快。
唐皇重重的嘆了口氣,“算了,朕今日累了,都回去吧,其他的事,朕會著人處理,唐鑫,你留下,將這裡收拾一下,朕回宮去了。”
說完,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幾日被木香bī著鍛鍊,雖然沒有大好,但比來之前,要好上許多。
有人扶著,能走幾步路。
飯量也好了,腿腳總覺得有力氣。
襄王府里總是很多人走來走去,吵吵鬧鬧,有說有笑,比他清冷的皇宮熱鬧多了。
可他還是得走,他是皇帝,註定享受不到平凡人的天倫之樂。
“父皇,你要回宮?”唐鑫欣喜的問道。
唐皇沒有回答他,還是王海走過來,對唐鑫低幾句。
唐皇在進後殿之前,叫了唐墨隨行。
唐焱看在眼中,眸光暗了許多。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人做嫁衣。恐怕他已無力回天,既然無力回天,他跟唐鑫又該如何自處呢?
是繼續留在宮中,還是儘早請旨,帶著唐鑫離開京城。
他太了解唐鑫的xing子,留在京城,有朝一日,只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唐墨跟著唐皇進了後殿,王海替二人關上殿門,守在外面,不讓任何人進去。
“父皇,您可是有話對兒臣說?”唐墨慢步上前,替唐皇蓋上羊絨毯,然後也沒走開,就坐在龍榻邊。
唐皇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一定也很困惑,朕為何不去收繳襄王的兵權,既然養虎為患,又為何不除掉這隻猛虎,是嗎?”
“兒臣不敢妄猜,父皇這麼做,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兒臣知道父皇一直都很辛苦,旁人只看得到皇位的風光,卻看不到父皇,您的艱辛,”唐墨說的qíng真意切,從前不理解唐皇的某些決定,以為他不關心自己,不疼他。直到最近,他才明白唐皇的苦心。
“你能這麼想,父皇就欣慰了,兵部尚書有一嫡女,甚為寵愛,朕已擬好了旨,這個月十六,你準備準備,迎娶她過門吧,”唐皇的語氣,雖然還是無奈,但唐墨卻聽出了不容拒絕的意味。
“父皇,怎麼好端端的,要提兒臣的親事?”從內心來講,唐墨不想成親。
唐皇擰眉,面露不悅,“你年紀也不小了,總不成親,會招來朝臣議論,朕這麼做,有何用意,你心裡清楚,兵部尚書雖向著赫連晟,但只要他的女兒進宮,日後行事,他會先考慮你,再去想別的人,除了兵部尚書之外,廉敬跟薛遠之家中,各有一個親妹妹,到時你也一併娶了,封做側妃,另外,還有……”
唐皇一口氣說了至少六七個女子,看來是事先想好的,本來沒打算今天說,現在qíng勢不得已,gān脆一併娶了吧!
唐墨聽的目瞪口呆,“父皇,這……這是不是太多了?”
“多什麼?你看看朕的後宮,再看你的府邸,不該想的人,就不要去想,好好的當你的太子,過陣子,等事態平息下來,再命禮部的人,給你張羅著cao辦!”
不顧唐墨的反對,他繼續道:“另外,唐昊之死,不必將罪名扣在軒轅凌頭上,今天他出現的事,不准張揚出去,就說太子跟皇后都得了時疫,所以才密而不宣,時疫久治不愈,他們母子倆撒手而去,將他們的喪事辦的隆重些,不准亂議,低調些將真正的屍身送入皇陵。”
真正的竇皇后與唐昊,都在宮裡躺著呢,只等有機會,才能拖去下葬。
唐皇這麼做,也算是盡了一點點的心意。綠帽子都戴了,還想他怎樣!
唐墨低著頭,“是,兒臣知道了,兒臣一定辦好這件事,父皇放心,但是軒轅凌如何處置,兒臣聽說,太子妃懷孕了,想必這孩子也是他的。”
唐皇煩躁的揉著額頭,“朕老了,朕也累了,殺戮太多,每每夜裡總覺不安,軒轅凌也是廢人一個,你派人將上官芸接來,將他們二人關在一起,日夜看守,他活著,比死了有用。”
上官芸兒已是一枚廢棋,但現在她懷孕,局勢又不同了。
說不定燕國老皇帝會很想這個孫子,也說不定。
說完這些事,唐皇疲憊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唐墨還等著他解釋赫連晟的事,究竟為什麼,事qíng已經鬧到這個地步,還是不能解除他的兵權。
王海輕步上前,“殿下,皇上今日太累了,您有話,還是明日再問吧!”
唐墨點了點頭,站起身,“你收拾一下,今晚就回宮吧,這裡不適合父皇再待下去了。”
“哎,奴才知道了,已經命他們去辦了,殿下也累了,要不要留下歇息片刻?”
“不必了,本王要去一個地方!”
唐墨頭也不回的出了內殿,走到外殿時,見唐鑫從容不驚的站在殿中,命人將屍體全都抬了出去。
太監跟侍衛也在往外搬東西,零零碎碎的搬著,很快就將殿內清空。
唐焱也站在殿中,他見唐墨盯著唐鑫看,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滋長,“五弟在看什麼?是不是六弟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他心xing還不成熟,今日發生的事,有半數都是我的責任,五弟莫要往心裡去。”
唐墨轉身面對他,笑容很淡,“怎麼會,四皇兄做事一向謹慎,臣弟佩服都來不及,皇兄身子不好,以後還是少出來的好,聽說那位宋雨竹小姐,對皇兄甚為中意,臣弟剛剛向父皇請旨,將她賜給皇兄為側妃,皇兄不會介意吧?”
唐焱怔住了,眸光在聚攏,似乎過了很久,其實只有幾個呼吸之間,他才恍惚一笑,“是嗎?四皇子還真關心本王,那本王只有多謝了!”
無人知道,他隱在笑容之下的臉,有多yīn沉。
宋雨竹?
呵!唐墨是在藉此警告他,不要再參與進來,遠遠看著就好,否則他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