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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她喜歡自己做菜,也喜歡種菜,還喜歡做生意,你要是看她去了廚房,千萬別大驚小怪,也別攔著,只管坐等她把好吃的做好了,端上來,聽明白了沒有啊?”
康伯聽的眼睛都不會眨了,“這哪行,哪有主子gān活,咱們當奴才,在旁邊看著的道理,夫人是襄王妃,下廚種菜這種事,gān不得,萬萬gān不得,那得多……”
他想說得多丟襄王府的臉,可想想,最後這句還是忍了。
一扭頭,見何安的爪子還搭在他肩上,氣呼呼的把他的爪子撥開了去。
沒大沒小,小安子出去一趟,膽子又大了。
“哎呀,你這個老古板,我說了那麼多,你咋一句也聽不懂呢,吶吶吶,我可是事先跟你說了,如果你不聽,回頭惹了主子生氣,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康伯抬起老眼看他,似乎還有點不相信,“算了,我不問你,我去問吳青,他可比你穩當多了,哪像你,滿嘴跑驢車!”
“嗨,小老頭,好心當驢肝肺是吧,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咋能不信呢!”何安不服的叫嚷。
等他叫完了,前院也只剩他一個了。
赫連晟拉著木香回到他住的清風院,跟前院差不多的風格,只在拱門邊種了幾棵竹子,算是這裡唯一的綠色植物。
他的院落也很簡單,入了拱門,是一個小院子。院子中央擺著一張小石桌,邊上放著四個小石凳。
因為沒有樹,所石桌頂上搭了個小涼亭。
院內的廂房,有三間。
最中間的是主廂房,左邊一間書房,右邊是奴才們守夜住的地方。
在前世看多少了豪門大宅院,哪個不是層層相疊,奢華到令人咋舌,為啥到了她家王爺這裡,就變成了樸素無華,這麼接地氣呢?
不過這樣也好,比較有親切感,至少她很喜歡。
赫連晟從她的神qíng中,看出她的滿意程度,靠近她,從身後擁住她,手圈著她的腰,“夫人是否滿意為夫的王府?若是不滿意,隨你去改。”
木香在心裡嘆息,還是那句,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能不愛。
“我真的改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又或者,你不一定喜歡我改動的地方,那又怎麼辦?”
“瞎想些什麼,先前一直在邊關,府里的一切,都由康伯打理著,他一個老人家哪懂得裝飾園子,我也沒那個時間跟心qíng,日後這府里的事,可都要jiāo由娘子了,”赫連晟收緊了手,親咬了她的耳垂。
“嘶……”這回木香是真的疼了,不是耳朵,而是腹部。男人的手勁大,疼的她直抽氣。
赫連晟想起先前以為她是月信來了,可是不對,他剛才摸的是她的腹部。
二話不說,赫連晟將她抱起,一腳揣開主屋的門。
“你揣門gān嘛,揣壞了還得修呢,”木香心疼這門,上好的huáng梨花木,好貴的。
“老實jiāo待,你是不是受傷了?傷在腹部?”赫連晟語氣中隱含怒意。
木香看他的臉色,簡直yīn雲密布,搞的她都有點心虛了,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是受傷了,但是已經上過藥了,就是……就是趕路的時候,又裂開了,你把藥拿來,我自己上就可以了。”
她不敢讓赫連晟看她的傷口,沒看的時候已經要冰雹了,要是看了……
赫連晟yīn沉著一張臉,也不理她,徑直將她放在chuáng榻上,按住她企圖遮擋的小手,掀開棉衣。
還沒看到裡面,就已經看見滲出的血。
赫連晟擰著眉,眉間的褶皺都能掐死一隻蚊子了。
小心的揭開裡衣,卻發現滲出的血跟裡衣粘在一起了,輕輕扯動裡衣,傷口的血就往外冒。
赫連晟的手抖了,心也跟著跟抖了。
他這一雙手,殺過很多人,砍下過很多人的腦袋,也沾過很多人的血。
可從沒有一個人的血讓他如此恐懼,那是從心底升上的慌亂,陌生的qíng緒,令他有些無措,看著起伏的傷口,竟然就停住了。
“怎麼了?血沒止住嗎?”木香探起頭看,她一抬頭,腹部跟著收緊,傷口裂的更大了。
赫連晟恍然回神,厲聲訓斥道:“你還知道身上有傷?既知有傷,為何要急著趕路,非得看著血流gān才高興嗎?”
襄王殿下真真的火了,心底的一小團怒火怎麼也壓不住,燒的他撓心撓肝的難以忍受。
木香眨巴著眼兒,帶著幾分委屈的說道:“人家還不是急著想見你嘛!”
轟隆!
赫連晟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壘起來的怒火高牆,在這一瞬間崩塌的只剩下一片塵埃,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一腔柔qíng。
木香還是眨巴著眼兒,一臉懵懂的看他,咬著唇,細聲問:“相公,你不上藥嗎?這樣挺冷的。”
把人家衣服都掀開了,能不冷嗎?
赫連晟一聲嘆息,俯下身,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咬的很重,差點就咬爛了。
稍稍撤離一點距離,看著她唇上很深的牙印,又心疼的輕吻了片刻,直到她唇上的齒印慢慢的消退。
“這件事我會弄清楚,你想糊弄過關,那是不可能的,回頭再找你算帳。”
說完,他便起身去了書房。
不一會,拿了藥箱進來。傷口重新上藥,重新包紮。
等收拾好了,她也被勒令不准下chuáng,只能在chuáng上躺著。
啞婆過來送jī湯,瞅見赫連晟拿著染了血的紗布,可把她嚇壞了。
當知道是木香受傷了,還非得掀開她衣服瞧瞧。
木香被她的熱qíng弄的臉紅了,又不好一口回絕。
赫連晟擋在木香面前,吩咐啞婆,讓她去熬些治傷的湯藥送來。
啞婆連連點頭,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瞧見殿下端了湯碗,親自餵夫人喝jī湯。
回到廚房之後,她比劃著名清風院裡看到的qíng景。
陳媽樂呵呵的道:“這是好事,殿下跟夫人的關係好,和和美美的,要是明年能再給咱們王府增一位小小王爺,那咱這王府可就熱鬧了,你瞧對面太子府,整天都是小皇子們的吵嚷聲,小皇子長的漂亮,看著就討喜。”
啞婆使勁點頭,也跟著樂呵。
殿下一年之中,有大半年的時間都不在府里,就算回來,也只是住個幾天,就又走了,襄王府也就去年才封的,以前他們住赫連府。
赫連晟封的異姓王之後,才搬到這裡來。
簡單的用過晚膳,陳媽燒了兩大鍋水,讓小五跟栓子,挑了去,給主子沐浴洗澡。
大飛帶著木朗一塊洗的,兩個人打打鬧鬧,直到水快涼了才起來。
陳媽陪著彩雲洗澡,小丫頭在裡屋洗,陳媽就在外面守著,生怕小丫頭認生,不好意思。
木香的腹部受傷,自然是不能進浴桶洗的。赫連晟洗過澡之後,重新打了熱水,讓她擦擦身子,再把髒掉的衣服換下來。
府里洗衣服的活,都是陳媽跟啞婆兩個人gān,有時xing格憨厚的栓子也會幫著他們一塊洗。
木香失血過多,雖然臨睡覺前,喝了湯藥,可是到了半夜,還是發起燒來了。
能不燒嗎?
趕了這麼遠的路,又是大冬天的,身體本就疲憊,又流了那麼多的血,傷口癒合又扯開,她能撐著沒倒下,已經算很不錯的了。
這一夜可把赫連晟著急壞了,一整夜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給她降溫,又不斷的給她擦身,餵溫水。
半夜裡,又讓何安去請了郎中過來。
可是發燒這種事,郎中也束手無策,湯藥也喝過了,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挺過來。
折騰到凌晨時分,木香的燒才退去。
赫連晟總算鬆了口氣,抱著她溫熱的身子,沉沉的睡了去。
次日,木香是在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中醒的,抬頭看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太陽也升的老高。
院裡的雪昨兒就清掃了,她進來的時候,只看見拐角高高堆著的雪堆。
太陽一照,頂房上的雪也開始融化,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水。
她想動,卻發現身子重的很,再低頭看,自己的身子,被赫連晟牢牢的抱在懷裡。
他的腿壓著她的腿,他的手圈著她的腰,他的臉貼著她的……木香猛的睜大眼,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推開他的腦袋。
什麼地方不好貼,非貼著她的胸口,只差一點,就要……哎呀,這人揩油真的不分時間地點。
其實赫連公子真想說,他很冤枉的,抱著娘子睡的太熟,一時不察覺,觸到了雷區,真不是有意的。
木香一動,赫連晟就醒了。
第一反應是探探她的體溫,確定退燒了,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窩在她頸間,睡覺。
“我昨晚是不是發燒了?”
“嗯,現在退了,身子感覺如何?”
赫連晟說話的時候,熱熱的呼吸噴在她脖頸上,痒痒的,麻麻的。
木香覺得不自在,推著他的頭,想跟他拉開一些距離,可是奈何某人的臉像長在她身上似的,怎麼推也推不開。
“我燒都退了,你讓我起來吧,你要是困,便再睡會,我出去瞧瞧。”
赫連晟連眼皮也沒抬,語氣慵懶的道:“起來做什麼?彩雲他們有人看著不用擔心,陳媽剛才來過一次,她熬了粥,等你醒了再送過來。”
木香眨著眼,眨了一會,突然想到,她沒有公婆,她這個新媳婦,連敬茶都省了,真的好省事啊!
不存在婆媳關係,呃,好像還有赫連家的幾個老頑固,還有一個老太爺。似乎都不是善茬,不好搞定哪!
兩人在被窩裡磨磨蹭蹭的,等到起chuáng時,都已經快響晌午飯了。
木朗跟彩雲來過好幾次,都被守在外面的栓子攔下了,他是個只講規矩不講qíng面的人,任他倆軟磨硬泡,說不讓進,就不讓進。
直到吃晌午飯,他倆才在正廳里,見到木香。
“姐,你傷咋樣了,聽他們說,你昨兒發燒了,現在好了沒?”彩雲一見著她,就迫不及待的問。
木朗伸手戳了下她的腹部,弱弱的問,“是這裡嗎?”
“嘶,”木香疼的抽氣,“臭小子,你說歸說,別戳啊,當然疼了!”
木朗嚇的縮回手,萌萌的說:“那我不戳了,這樣就不疼了吧?”
“哎呀,你別cha嘴,”彩雲把木朗扒拉開,急切的抓著木香,“姐姐,我發現這裡地方好大,原本還以為就前面一個院子,可就在東邊,有個大園子,可惜就是荒廢了,不然種上花花糙糙的,弄個花園,肯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