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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冷笑,“跟我一般怎麼了,難道還要跟你一般,忘恩負義,學做那薄qíng寡義之人嗎?木景華,三日之後,木家宗祠,我等著你,咱們和離,該分的分,該散的散,和離之後,你最好別再來求我!”
紅葉不用想,都知道娶了小青,以木景華的秉xing,要不了多久,這家,就不是家了。所以,她得趕在此之前,跟她分道揚鑣。
管家領著幾個下人,站在門口,“夫人,都收拾妥當了,剩下的,兩位小姐的衣物跟您的,巧兒都收著了,剩下的,是不是也不必帶了,府里的人都想跟夫人走,您看……”
“那便跟我走吧,除了貼身的衣物,其他的確實沒必要留著了,既然你們想跟著我,我定不會虧待了你們,這個家,就留給他們吧,”紅葉抱起小芙,巧兒拉著萱兒,一同出了家門。
木景華一見他們真的要走了,面露不舍,剛要往前邁步,胳膊就被小青抱住了。
小青撒著嬌,道:“相公,人家站了好久,腿都麻了,你陪去歇歇好不好?”
木曹氏心裡也有氣,“你快陪她去吧,既然她們要走,那便讓她們走好了,老娘就不信,離了她紅葉,咱們家的日子就過不了了。”
木景華被小青拉住,又聽見親娘這麼說,什麼主意也沒了。他點了點頭,“那好吧,娘,你去看看,府里還剩幾個人,不夠的話,再去招幾個丫鬟回來。”
木曹氏見他一臉的憂色,滿不在乎的寬慰他,道:“你擔心個什麼勁,三日之後的和離,娘保准能替你多要些產業回來,剛才紅葉在的時候,娘不好多說,噯,我告訴你啊,你是木家的人,即便要和離,木氏的人也會站在你這一邊,你怕個什麼,這幾日我會派人留心著,要是能抓著對咱們有用的把柄,哼哼,我保管叫她把產業吐個gān淨!”
“娘,你要做什麼?”
木曹氏得意的笑笑,“gān什麼?我能gān什麼,咱們木家的人,才不會站在她那一邊,到時候,幾個長老發話了,她還敢吞下那麼多產業嗎?”
小青笑眯眯的走過來,抱著未來婆婆有的胳膊,奉承道:“咱娘說的對,木家的人,自然是站在本家這一邊,姐姐若是哪一日想通了,後悔了,隨時都能回來,我福薄,能做相公的妾,就已經很滿足了。”
木景華心疼的擁住她,“說什麼傻話,她都要跟我和離了,你就是我的妻,我不會虧待了你!”
木曹氏站在門口,眼見府中的下人,幾乎都走完了,氣的不行,在此之下,她只會更生氣,紅葉不在了,這肚子裡的氣,轉個身,就要發泄在別處。
“小青啊,既然你都要進我們家的門了,有幾條規矩,我還是要事先告訴你,往後你那些唱戲的朋友,還是少來往,最好是不來往,咱們木家雖不是名門大戶,但自古以來,還真沒娶過身份低賤的女人,如今你既然有了身孕,那就另當別論,你就待在府里,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來,香火有了,我才能放心哪!”
小青的臉色有些僵硬,但還是勉qiáng扯出一個笑容給她看,並乖巧的應下,“是,婆婆,青兒知道了。”嘴上雖是這麼說,眼底卻隱藏的厭惡之色,很快,一閃而過,再抬頭時,仍是乖巧聽話的表qíng。
紅葉帶著兩個女兒,站在原本該是屬於自家的大門前,她撫著小萱的臉,細聲問她,“跟娘離開這個家,害怕嗎?捨得嗎?”
萱兒年紀雖不大,卻十分機靈,看多了別人家娶姨娘,輪到自己的時候,她看的可明白了,“娘,你到哪,我跟小芙就跟到哪,爹爹不喜歡我們,奶奶也不喜歡,我知道她是嫌我跟妹妹是女娃,她想要孫子,奶奶對你也不好,現在又要娶姨娘,我不喜歡她,我要跟娘在一起。”
紅葉愛憐的將女兒抱進懷裡,親了親她的小臉,“好,娘帶著你們倆自立門戶,往後不跟他們來往,等你倆再長大些,娘送你去讀書識字,讓你明明白白的活著,自立自qiáng!”
“娘,啥叫自立自qiáng?萱兒聽不懂。”
紅葉溫和的笑了笑,“等你長大,就會懂了。”
巧兒跟管家走過來,“夫人,咱們還是走吧。”
老管家也不忍看看她委屈過日子,嘆氣,道:“夫人,您是個好媳婦,他們一家日後肯定要後悔死了,老奴跟府里的幾個下人,都願意跟著您走,我們本就是你招進府的,自然是您去哪,我們就去哪!”
紅葉眼睛漸漸的紅了,“你替我謝謝大家,讓他們放心,往後,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虧待了你們,我在京中還有個小院子,夠咱們住的了,等到我跟襄王妃的生意做大了,咱就換一個大房子。”
第178章 摩登一品
巧兒笑著贊同,“對,您還有襄王妃這個朋友,她知道咱府里出了這個事,一定會站在您這一邊。”
紅葉搖頭,“她家裡的事也多,我不想麻煩她,既然要跟他和離,我只能靠著我自己,走吧,趕快回去收拾收拾,她倆都困了。”
小芙倒在一個婢女肩上,睡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兩輛馬車,很快從這個她生活了好幾年的木家府前消失。
而此時,在襄王府,此時卻是暖意融融。
赫連晟讓府中的大夫,在木香睡醒之後,替她把了一回脈,確認脈象平穩,才能安心。
從嚴忠口中得知,小紅毛在嘗過宮宴上的酒之後,身上的毛變色了。
赫連晟坐在書房裡,盯著趴在書桌上的小傢伙,盯了好半天。
小紅毛有些畏懼他,偶爾抬頭瞄他一眼,接著,又趴了回去,並把頭埋進爪子裡。
它一點都不喜歡這位男主人,看它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它似的,一點都沒有女主人來的和藹可親。
嚴忠站在一旁,試著問道:“主子,你想做什麼?夫人一會醒了,肯定會找它,如今它可是夫人最愛的寵物呢!”
說是木香最愛的寵物,不是說它有多麼可愛,多麼招人疼。
而是它的毛又長又軟,抱在懷裡,像抱著個暖爐子,還不用加炭,綠色又環保。
赫連晟瞪著小紅毛,挑了下眉,“它不是普通的動物,上萬隻狸裡頭,才出這麼一隻,它的血可解百毒,能聽得懂人話,異常聰明,可是……它應該脾氣很bào躁的,怎麼這一隻……”
小紅毛連bào躁都算不上,簡直比狗還溫順,一整天,除了跟著木香,就是躺在太陽底下睡覺,真的是太懶了。
嚴忠嘴角抽搐了下,“或許它就是個例外,動物跟人一樣,xingqíng都不相同。”
赫連晟伸手戳了戳小紅毛的嘴巴,掰開看它的牙,“這麼尖利的牙,若是咬人的話,一定很疼,為了安全起見,你說,要不要把它的牙拔掉?”
小紅毛身子禁不住抖了抖,兩條後腿往後縮,再縮,再縮,很快就縮出赫連晟伸手的範圍。
嚴忠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主子,夫人待會醒了,該找它了,另外,老爺子來了,看樣子是不想走了,你看……”
“隨他去吧,我去瞧瞧夫人醒了沒,”只要是家裡,赫連晟的運動軌跡就是圍著木香轉。
他一說走,小紅毛蹭的跳起來,從門fèng鑽了出去,前後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赫連晟失笑,“它跑的倒是挺快,若再敢爬上本王的chuáng,非把它吊起來打不可!”
有一日清晨,他醒來時,發現懷裡軟軟的,毛茸茸的,睜眼一看,到小紅毛趴在他的胸口,睡的正香呢!
赫連公子的潔癖還在啊,當即揪住它的尖耳朵,手一揮,便給扔到窗外去了。
他的身子,他的被窩,除了他家小娘子,誰也趴不得,鑽不得。
木朗跟彩雲兩人,守在木香chuáng前,靜靜的看著她睡覺。
木朗等急了,眼皮子直打架。彩雲把他打發到軟榻上,給他蓋了個厚毛毯,讓他去睡了。
她就守在chuáng沿邊,看著大姐的側臉,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事。
鑒空跟他的徒弟明了已經從府中搬了出去,在一座簡陋的寺廟中掛單,她曾悄悄去看過,明了哭著告訴她,他師傅,每頓飯越吃越少,水也不怎么喝,一入定,就是三日,水米不進。
廟裡的老和尚,告訴他,他師傅要圓寂了。
不是身體不行,病的快圓寂,而是生機漸失,從前,有一個執念,現在,這個執念,突然沒了,如今的鑒空,只剩一個空殼。
按著佛家的規矩,老和尚在寺中,為鑑空舉行守寂,單等著他升入極樂仙界。
彩雲不明白,她不懂,為什麼那個人明明是她們的生父,卻可以對她置之不理,除了一張臉,他有哪一點像他們的生父了?
她還小,等她再長大些,或許就懂了。
一個人的心,若是完完全全的死了,活在世上,便只剩一具軀殼,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木香睡的正香呢,忽然覺得怎麼睡都不舒服,好像被人監視一樣。
監視?
她猛的睜大眼,一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彩雲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神。
“哎喲,死丫頭,你蹲這兒gān嘛,”木香拍著胸脯,用手指抵開彩雲的腦袋。
彩雲呵呵笑了,站起身,給她去拿衣服,“我知道今日肯定兇險,從你說不讓我跟著去,我便知道了,一回家,就見你睡著,擔心你嘛,你瞧,木朗也在那兒睡著呢!”
木朗被她說話的聲音吵醒,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大姐,你醒了嗎?你肚子還好嗎?小寶寶沒有事嗎?”
木香笑著接過彩雲遞來的衣服,“我沒事,好的很呢,今天教訓了幾個找抽的娘們,心qíng也好,對了,得跟你們說個事,咱們最近怕是不能回玉河村了,我會派人去玉河村知會他們一聲。”
彩雲表示理解,“我知道,玉河村太遠了,你懷著身孕,不能長時間顛簸,就是可惜了咱們之前清理的魚塘,還有咱們包下的土地,還有咱們家新蓋的房子,我都好想家呢!”
她一提起老家,木香也有幾分想念,“沒事的,家裡的事,作坊上的事,有大梅他們在,一定會替我們料理好的,現在香腸作坊上的活,主要是他們負責,我地給我們提些收入,另外,作坊出來的香腸,我準備自己賣,不讓別人經手。”
彩雲眼神微閃了下,“那劉二蛋會來京里嗎?姐,我覺得他其實並不笨,如果能到京城上學堂,以後說不定還有大作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