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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晟抽出佩劍,“殺你是早晚之事,今日不做,以後也會做,倒不如先殺了你,免了日後的麻煩!”
他突然執劍而起,身形快到只見一個黑影閃過,眨眼之間就已bī近木坤眼前。
周身氣場,因為內力突增,qiáng大的氣流,撲面而至。
吳青奮力將手中的劍cha進地面,才得已沒被氣làng捲走。
木坤豪聲一笑,“好,今日得已親見戰神的威武,也不枉老夫在這世上走一遭!”
在他bī近的同時,木坤並不執劍去擋,而是猛的一拍身下的chuáng榻。
別看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真正的高手都是如此,那此整日在外賣弄之人,都屬糙包一類。
chuáng榻在一瞬間,碎裂成渣,鋪天蓋地的灰塵,以及木渣碎屑,轉而朝著赫連晟撲去。
赫連晟收劍揮袖,身形卻未停下。
不出片刻,屋裡的東西,就已經變成一堆碎片。
屋裡的打鬥聲,驚動院中的家丁,同時,木坤也有養在府里的隱衛,先前沒有得到主子的召喚,他們不敢擅自行事,但當他們幾人從屋裡破門而出時,隱衛迅速圍上。
吳青與隱衛纏鬥在一起,赫連晟與木坤飛身上了屋頂。
木坤站在夜下,仰天長笑,猖狂道:“襄王殿下,你今日是無論如何也殺不了我的!”
就在他話音剛剛落下之時,突然從四面八方圍過來一層濃霧,這霧來的詭異,來的蹊蹺。
赫連晟急忙閉氣,但濃霧好似有生命一般,竟只往他門面撲。
“哈哈!哈哈!”
木坤在狂笑聲中,足下微點,yù逃跑。赫連晟在避開濃霧的同時,一掌擊出。
“噗!”木坤躲閃不及,胸口被擊中,但他輕功了得,還是逃了。
吳青已經解決下面的人,木家後院,屍橫遍地。
“主子,追不追?”
“來不及了,”赫連晟看著木坤離開的方向,握劍的手微微攥緊。今日機會已失。前院的人陸續趕來,不能讓認出他們的身份。
而且這木宅後面就是深山,木坤肯定逃了進去,想要在晚上搜到他,有如大海撈針。
赫連晟猛的回身,將黑紗重新戴上,“你留下,日夜查探木坤的下落,找到之後,格殺勿論!”
行程萬不能耽擱,邊關城民的xing命也同等重要。
他的守誠大軍,竟然戰死近萬,如此多的傷亡,縱然他放不下木香,那也非走不可。
吳青跟赫連晟在城中分開,到了城外,赫連晟撕開夜行衣,裡面穿的竟是鐵甲裝。
他回頭看了看城頭的方向,大喝一聲,“走!”
“起程!”後面自有傳令官宣令。
此次他從軍中帶走的人不多,只有一千人,大軍在夜中,快速急行,所過之處,huáng土飛揚,馬蹄聲震天。
木香披著黑色斗篷,從頭到腳都裹在黑衣之中。
她站在城樓之上,看著遠去的騎兵隊伍,面容藏在披風中,叫人看不清。
白鷹蹲在她的肩頭,與主人並肩立著,一同注視著已漸漸看不見的黑暗。
鷹眼極為犀利,呈現漂亮的琥珀色,尤其是在晚上看起來,鷹眼有如盯在暗處的魔鬼。
這隻白鷹的眼睛,還有一個特別之處,越是黑的地方,它眼中的琥珀色越濃。
“夫人,主子已經走遠了,還是回去吧,”嚴忠怕她站在這裡著涼。
城樓之上,風太大了。
主子一離開王府,夫人便穿衣起chuáng,叫上他,一同守在這裡。
她知道主子會去刺殺木坤,不過她也說了,木坤不會那麼輕易的死掉,但是主子一定會準時離開,所以他們一直在這裡站著。
當主子騎在馬上,回頭朝城樓看時,木香藏到了城跺後面。
既然要走,那便不能讓他帶走一點點的擔憂。
邊關的事,她幫不上忙,京城的事,有她在一日,就要為赫連晟掃清所有的障礙,滅掉他所有擔憂的事。
木香肅著一張臉,沒有理會嚴忠的話,又在城門上站了片刻,毅然轉身下人樓。
嚴忠趕緊跟上去,“夫人,咱們現在去哪?”
“當然回去睡覺!”
大半夜的,她可沒心思去對付誰。要是擱以前,睡多睡少,她從不在意,但是現在不同了,天大的事,也得等她睡好了再說。
嚴忠趕著馬車,帶她又回了王府。
深夜,街上靜的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偶爾跑出來的一兩隻追逐打鬧的野貓,或者野狗。
有些膽大的貓,就站在街道旁的屋頂上,盯著下面路過的馬車。
白鷹就蹲在木香腳邊,聽見貓叫,眼睛突然睜開,轉過頭,瞪著窗簾。
木香依在軟墊子上,閉著眼睛,對它道:“別瞧了,以你現在的能力,是追不上那群狡詐小貓咪的,明日讓人去請個shòu醫回來,讓他給你的翅膀治好,只有治好了翅膀,把你的小身板,養的壯壯的,才能gān你想gān的事,懂了沒?”
她好像生怕白鷹不明白似的,曲指在它的腦袋上彈了下,“瞧瞧,你的翅膀,只比麻雀大了一點點哦!”
白鷹懶洋洋的瞄她一眼,這一眼,帶著十足的不甘跟憤怒。
鷹的翅膀再小,那也是鷹,麻雀如何能比,真是的!
回到府里,吳青聽說他們出去了,急的在府外焦急的來回踱步,見嚴忠趕著馬車回來,這下才放下心來。
“這是去哪了?可把我急死了!”
嚴忠勒下韁繩,“沒去哪,夫人出去辦了點事,你們如何。”
吳青伸手掀開帘子,扶了木香下車。
兩人陪著木香去了清風院,吳青這才將事qíng的經過講與木香聽。
“木坤不知用了什麼妖法,竟然能釋放出黑霧,主子因顧及那霧,所以才沒能殺了木坤,但木坤還是中了一掌,之後便逃走了,主子命屬下定要查出木坤的下落,見到此人,格殺勿論!”
嚴忠驚疑,“黑霧?之前從未聽說過,難道是毒煙?”
吳青搖頭,“不清楚,當時我離的較遠,只看見一團黑霧,不過……應該是無毒的,想必木坤是想借那黑煙以便逃走!”
他差點說漏了嘴,木坤為人yīn險,他真的不敢確定,黑煙到底有沒有毒,主子有沒有意外吸入毒煙。
吳青看了嚴忠一眼,嚴忠心領神會,立馬轉移話題,“你派人去找了沒?可知他幾個藏身之處?”
“已經派人出去了,最早也要等到明日上午,才會有消息,哦,夫人不必擔心,木坤的事,有我跟嚴忠,必可將此人的揪出來,這幾日,作坊的事屬下會jiāo給大飛看管!”
哪怕掘地三尺,他也要將木坤揪出來。
此人活著一日,潛在的危險便會多一分。
木香一直靜靜的聽著他們二人,中間沒有cha一句嘴,直到他們二人說完了,她才將手中的暖爐擱下,像是忽然看白鷹似的,“明日找個最好的shòu醫來,快些把白鷹的翅膀治好,它有大用。”
吳青跟嚴忠相視一眼,怎麼岔到這個話題上來了。
不等他們二人多想,她再道:“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能去哪,帶話給小五,留意著皇后宮裡的qíng況,既然他敢藏,也不會輕易叫你們找到,皇后宮裡肯定有密道,明日一早,派人去找四皇子,這位病美男,別看他病怏怏的,人家可jīng可jīng著呢,密道之事事,他肯定知道!”
嚴忠跟吳青聽的清清楚楚,對木香也發自肺腑的佩服。
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范兒了,思路理的門清,對時局跟人心,都把握的極准。
只是他們不明白,這樣的一個人,如何會出現在山村里,甚至連一天書都沒有讀過,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三人談完正事,天都快亮了。
cha了房門,白鷹窩在她的chuáng榻邊,木榻上鋪著軟墊,它便伏在軟墊上眯眼休息,再不肯離開。
沒過一會,赤貂也來了。
叫人驚奇的是,這兩個傢伙居然沒有斗架,反倒擠在一個墊子上。
準確的說,是赤貂硬擠到白鷹的窩裡,用小腦袋使勁抵著它,硬是從白鷹的肚子底下,擠了一塊地方出來。
木香躺在一個人的被窩裡,抱著赫連晟睡過的枕頭,看著chuáng下面擠來擠去的兩個小東西,心是酸的,但也是暖的。
果然是通人xing的動物,知道男主人走了,便都來她的chuáng邊守著。
白鷹的警惕xing最高,有赤貂在,蛇蟲鼠蟻都敢靠近。
嚴忠跟吳青已商量過,二人輪值守夜。讓其他人守不放心,只能是他倆親自在院子裡守著。
木香不知什麼時候睡著,只是恍惚著在夢中,似是看見了赫連晟,他站在雲霧裡,對她招手,她撲進赫連晟懷中,臉頰蹭著他的胸口,那樣的軟……
軟?木香猛的驚醒,外邊天已大亮,再低一看。
親娘哎,她說怎麼那樣軟呢,搞了半天,她抱著的是赤貂,這傢伙也不知什麼竄進她被窩的。
白鷹已不在屋裡了,窗戶開了一道小fèng。
正當她思索間,只見白鷹飛了回來,站在窗沿上,抖著身上的水。
“大姐,你起來了嗎?”彩雲在外面叫門。
“剛起,進來吧,”木香揪著赤貂,把它扔下chuáng,披衣下地。
彩雲推門進來,手裡端著銅盆,“就知道你剛醒,快洗臉吧,陳媽等會就把早飯端來了,木朗也過來吃早飯。”
知道姐夫走了,他倆有喜有憂。
喜的是,以後不用看著姐夫霸占大姐了,憂的是,他們怕大姐想念。所以一大早便過來了,不止這一頓,以後他們都會陪著木香一起吃飯。
“你倆不是要去學堂嗎?我這裡有陳媽他們,府里也有好些人,不用管我,只管好好上學便是,”木香用溫水洗了臉,用鹽漱口。
彩雲笑道:“上學還有一會,等下吃過早飯再去也不遲,咦,姐,你的腰好像粗了些。”
“是嗎?”木香聞言低頭看,“哪有,滿四個月之後,才能顯懷,這個時候,胖的只是我的腰,都怨陳媽一個勁的給我補,只怕娃兒還沒生下來,我就得成水桶腰了!”
“胖些怎麼了,胖是福氣,那些瘦的跟竹竿似的,都是沒福氣的,大姐,我聽吳大哥說,二蛋要來了是嗎?”彩雲小臉紅紅的問她。
木香正要回答,陳媽拎著食盒進來,木朗跟喜鵲也在她身後,一併過來了。
“夫人昨晚睡的可好?早上怕您吃不了油的東西,便熬了鍋小米粥,熬了一個多時辰,軟乎著呢,”陳媽笑眯眯的把小鍋擺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