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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朗不大明白,於是好奇的詢問,“大姐,牛鞭是什麼東西?”
彩雲跟喜鵲都不了解,所以也沒啥反應。
倒是兩位老人家垂下頭,故作有要事商談,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十分熱鬧。
吳青也知道,可他更知道木香會如何回答,於是他以催菜為由,奔下樓去了。
這下木朗就更不明白了,他只是問了一個問題而已,為啥他們都是這副表qíng呢?
單林淵自然也聽到了,他很好奇那位襄王妃會如何回答,其實他很想自己回答的。
他要大補壯陽,不是因為缺,而是為了讓跟他同chuáng的女人,更快樂而已——這是他想要回答的話。
兩張桌子隔的不遠,木香是背對著老女人坐著的,單林淵就坐在老女人的對面,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木香的背影。
在等待回答的時候,他便盯著那一道背影看。消瘦卻又筆直的堅挺,不似尋常女子一般的柔弱。
雖然已經是嫁為人婦,長發卻也並未梳成婦人髻。黑亮如緞,垂在身後,偶爾有一陣chuī過,捲起她的發,在這huáng昏之時,竟有種別樣的動人心魂。
單林淵不知不覺之中,竟看呆了。
菜還沒上桌,木香便拿著杯子,給木朗倒了杯溫水,順便回答他的問題,“牛鞭就是讓不像男人的男人,變成男人的東西!”
噗!
兩位老人家慶幸自己沒喝水,否則一定會噴對方一臉。
喜鵲以手掩面,不敢抬頭看人,因為她憋著一肚子的笑。
單林淵的臉色從著迷再到僵硬,再到土崩瓦解。坐在他對面的老女人,瞧見心上人神qíng不對,還在痴傻的追問,“何人惹你生氣了?莫要這樣,看看你的臉,只有笑起來,才是最好看的。”
老女人色眯眯的笑著,想伸手勾一下他的下巴,但被單林淵揮開了,“被人羞rǔ了,怎能笑的出來!”
“羞rǔ?誰敢羞rǔ你,誰,是誰?”老女人拍案而起,扭著脖子四處張望。
單林淵看了眼老女人身後的方向,一聲冷笑。很好,居然敢罵他不是男人,走著瞧。
老女人把他看的跟寶貝似的,再一瞧心上人看的方向是自己身後,她猛的回頭,厚實的手掌正要拍在木香肩頭。
吳青剛上樓,見此qíng景,嚇出一身冷汗,風也似的奔過來,一把掐住老女人的手腕,“你gān什麼?放肆!”
他手一揚,老女人的身子便如失了生心似的飛了出去,撞在露台邊上,還好高度沒夠,否則這一撞,非得摔下去不可。
飯館本就是吃飯的地方,突然傳出打鬥聲,那些看熱鬧的,唯恐天下不亂的,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單林淵至始至終都沒動彈,甚至連看一眼那老女人的心思都沒有,他一直盯著木香的背影。從老女人起身要拍她肩膀,到那老女人飛出去,摔的鼻青臉腫,這個背影紋絲未動。
老女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胡亂理了下亂糟糟的頭髮,破口大罵,“哪裡來的野丫頭,竟敢在此地猖狂,你可知老娘是誰嗎?”
木香終於動了,臉上掛著不明的笑,“我還真不知你是誰?敢問,這位大娘,您夫君是誰?”
她這話里,豈止是帶刺,簡直帶刀淬毒。
明眼人都看見這位風騷老女人,帶著年輕小哥坐在這裡吃飯,言行之間,大膽放làng。
可她偏偏要裝年輕小姑娘,說話的聲音,身上的穿著,無一不是在裝嫩。
既然是裝的,肯定不喜歡別人拆穿。
木香竟然直呼她大娘,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再者說了,帶著年輕小哥坐在這兒,夫君肯定是死了的,否則不死也得會被氣死。
“你你你……”老女人氣的亂發快冒煙了。當著她的小qíng人,如此拆她的台,怎麼能忍。
她叫囂著撲上來,弓著十指,本想抓花木香的臉,誰成想,腳下不聽使喚。
身子不僅不往前,竟還往後飛去,這回飛出了露台之外,只聽似有重物墜地,接著便是那老女人鬼哭láng嚎的慘叫聲。
赫連明德放下衣袖,重聲哼道:“這樣雅致的地方,竟也有這等級低俗的人,真是掃興!”
“既是低俗,您老何必為了不相gān的人生氣,菜就快上來了,待會準備許你們兩位喝些米酒,”木香給他倒了杯茶,這家小店,店面雖不大,茶卻是好茶,不像有些酒樓,給客人喝的,儘是些大葉粗茶。
一聽有酒喝,老爺子頓時笑顏展露,“可是真的?那老夫至少要喝半斤,米酒喝不醉人的,沒什麼酒勁,可惜你懷著身孕不能喝,你們幾個也都嘗一嘗吧!”
正說著菜,兩個夥計便端著托盤,送了酒菜上來。
清蒸的菜,顏色都十分好看,形狀也是入鍋前的樣子。
他們店中自製的漿料就擺在一邊,吃的時候,澆上去,再攪拌一下即可。
之所以沒有在端上來之前,就把醬料撒上,是為了品相好看。
“幾位慢用,這是我們家老闆送與幾位品嘗的米酒,釀了有些時候,剛出酒窖,多一天味濃,少一天酒香便淡了,今日喝來最好,”小二極力推薦的米酒,聽他的意思,這酒跟木香賣的圓桌一樣,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赫連明德揭了蓋子,聞了一下,連聲贊好。
菜上桌,色澤誘人,可是木香聞著酒香,卻十分的憋屈,不能喝酒,好鬱悶哪!
喜鵲一個勁的給她夾菜,能跟主子同坐一個桌子吃飯,雖然也不是頭一次,可她還是不太適應。習慣xing的伺候主子,等主子吃飽了,她才吃。
吳青因有公務在身,只喝了一杯,便不再喝了。
彩雲酒量不錯,用茶碗喝了兩大茶碗,也不見小臉變色。
木朗因為有了前車之鑑,不敢讓他喝多,可是瞧他眼巴巴的瞅著酒碗,木香放寬了限令,只讓他喝了半碗。
赫連明德笑呵呵的道:“木朗啊,你晚上可有作業?莫不要喝多了,連作業也沒法做嘍!”
他一說,彩雲也想起來,夫人布置了好些作業,趕忙把碗裡剩的酒都喝完了,催著小二上飯,“木朗,你也趕緊吃,一會還要抄書,你寫的慢,更不能耽誤。”
“還真有作業啊?王老頭就不怕把你們眼睛熬壞了?”赫連明德本是戲言,說著玩的,沒想到還真有。
彩雲扒著飯,抽空回答他,“所以才要趕緊吃,有些同學在下學之前,就把作業寫完了,今兒我跟木朗本來也想寫的,可是唐鑫一直拖著我說話,我不寫,木朗更不會寫了。”
木香放下啃完的jī翅,接過喜鵲遞來的手帕,狐疑的問道:“唐鑫找你說什麼話?你跟他有什麼好說的?既然我已經決定開辦女子學堂,你明兒就別去了,躲著他一點,過幾日劉二蛋就來了,有他陪著你,我才放心。”
劉二蛋自然比唐鑫要可靠的太多太多,唐鑫就像一池深不見底的潭水,以為能看得見水底,可是水底複雜的qíng形,岸上的人是根本無法想像得到。
稍稍弄不好,跌進去,就很可能會被淹死。
一說到劉二蛋,彩雲的小臉蛋又紅了,低低的應了聲,便趕緊低頭扒飯。
木朗唯恐他們不知道一樣,指著彩雲的臉,大聲對他們道:“我二姐又臉紅了,二姐,你是不是熱啊?”
“吃你的飯,話那麼多,”彩雲握著筷子,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
木朗揉著腦門,傻呵呵的笑。
兩位老人家,因這吵鬧的氣氛,喝酒吃飯也格外的香。
不知不覺,兩人都有些喝多了。
木香擱下碗,才發現他們兩位老人家,紅光滿面,已經開始互相chuī捧年輕時候的事,連小時候的事,都開始講了。
喜鵲暗道不妙,“夫人,要不要找人過來送他們二老回家?否則光我們幾個,恐怕弄不走他們。”
木香看了眼天色,“吳青,你先趕著馬車,送木朗跟彩雲回去,另外,再從府里叫幾個人過來,讓陳媽在家裡熬一鍋醒酒湯。”
“夫人是要帶他們兩位老人家回咱們王府嗎?可是木老爺子的家人,並不知他去了哪裡,萬一來找人怎麼辦?”吳青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他想說的還不止於此,木老爺子又不是夫人的親戚,冒然住進襄王府,叫人看見了,定要生出事非。
木香正想說,老爺子即便徹夜不歸,估計他那個老宅,也沒幾個人會惦記他。
話還來得及說,就有人急匆匆的奔到樓上來了。
木清揚傍晚的時候,得了下人的稟報,說是老爺子一天都不見回府。
從祠堂出來時,木清揚並不知道老爺子是跟著木香走的,只以為他坐上馬車回老宅去了。
哪裡想得到,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把他爺爺拐走整整一天,她居心何在?肯定是居心不良!
木清揚到了跟前,一看老爺子眼睛都有些飄了,便知他喝的有些高了,不悅的斥責木香,“你怎能讓我爺爺喝那麼多的酒,你不知道他身子不好,就不要拖他出來吃飯,若是他身子出了任何問題,你擔待的起嗎?”
木老爺子連連擺手,“我沒事,不過是喝了些米酒,沒有大礙,你先走吧,今晚爺爺去襄王府歇息。”
木清揚驚愕的下巴快掉了,“爺爺,您沒喝糊塗吧,您的家在外城,不在襄王府,你怎麼可以到住在襄王府,這可萬萬使不得,孫兒帶了馬車,鋪的軟枕,不會讓你顛著的,你還是快起來,同我回去吧!”
木清揚只當他說酒話,更不知木香給他灌了什麼迷藥,竟把老爺子哄的連家都不想回了。
“哎呀,說了不回就是不回,丫頭身子不方便,我若是回老宅了,也得掛心,倒不如跟這老傢伙一道,都住進襄王府,他能住得,老夫自然也就住得,丫頭啊,你放心,爺爺不用你cao心,我帶著管家跟僕人,都是跟了我幾十年的,用著放心,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老爺子是下定了決心。
可是赫連明德聽他這話,卻是很不高興,“你這老頭,你咋能跟我比,老夫能住得,你就住不得,快跟你的孫子回去吧,木家老宅,才是你的家!”
如果擱在以前,木老爺子興許就被他氣走了,他也不是非住不可。
但是現在不同了,木香懷了娃,赫連晟又不在府中,許赫連明德不放心,就不許他不放心嗎?
“老夥計,先前說的話,你忘了嗎?我認了丫頭當gān孫女,我住我孫女家,你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