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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先做了一批辣白菜,想試試味道,以及佐料的比例。
家裡只有一口大缸,如果真做多的話,肯定是不夠的。
辣椒麵是之前就磨好的,用小石磨去磨,還是很方便的。
新鮮的大白菜從中間切開,先用鹽醃過,然後放在木桶里,壓淨水份,等到兩三天過後,再將醃好的大白菜掏出來。
接下來醃製的步奏,就得根據個人的感覺。
不同的人,不同的配料,醃出來的大白菜,味道也不盡相同。
木香是按著自己的口味調配的,口味適中,又充分照顧到本地人的飲食習慣。
話又說回來,還真沒幾個人,費腦筋的去研究泡菜,也壓根不懂得,啥叫口味。
各家醃製鹹菜的方法,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
外婆傳給母親,母親再傳給女兒。
可是人的口味都在不斷的變化中,一百多年前,喜歡吃的東西,擱到現在,哪怕再好,也得吃膩了。
醃泡菜的那天,大梅過來了,想看看木香是咋醃的。
可是,當她瞧著木香攪拌的那一大盆調料,就納悶了。
她們家醃泡菜,都是直接用鹽抹了,扔罈子里泡著。可從來不像這樣,像做菜似的,還把口味調出來,這也太麻煩了。
木香才不理會她的疑惑,只管做自己的,將和好的辣椒麵,以及拌上的調料,均勻的塗抹在白菜上,“你可別那種眼神看我,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等到這泡菜醃好了,給你嘗過了,保證你要跟我搶。”
“這真能好吃嗎?”大梅還是不相信。
之前她聽了木香的話,也種了不少的大白菜,那會種的時候,木香說了包收購,可是她也替木香擔心啊!
真要是收了幾百斤的大白菜,他們家一天三頓的吃,吃到明年也是吃不完的。
木香笑的自信滿滿,“你呀,只管把心放到肚子裡,我這調料可不一般,你絕對想不到的。”
大梅很不以為然,“不一般?不就是鹽跟辣椒嘛!還能有啥?”
木香只是笑著,卻沒回答她。
說起來,還得要多謝赫連晟留下的兩個人。
昨兒她忽然想起來,貌似以前看過的美食頻道,好像有說過,做泡菜不光得有gān辣椒麵,還得配上蘋果跟梨子。
這兩種水果都帶著甜味,拌在調料里,可以給白菜提鮮。
而且口感清脆,汁水滲透到白菜裡頭,這泡白菜能不好吃嗎?
可是這兩樣水果都是很稀罕的東西,鎮上只有福壽樓有,專供他們酒樓的。
那兩人收到木香的請求,連猶豫都沒有,其中一人,便以極快的速度去了鎮上。一個時辰之後,提著一籃子蘋果,一籃子梨子回來了。
還有,妞
第81章 受傷上藥
木香要給他錢,那人卻死活不要,只說他家主子臨走時吩咐了八個字,“誓死保護,有求必應。”
他們做的都是份內之事,所以木香不用感謝他,要謝就去謝主子好了,反正主子也肯定樂意讓她謝。
兩籃子水果,木香也沒全用了,有一半都給木朗跟彩雲吃了。
在鄉下,水果不容易搞到,不誇張的說,那滋味,跟吃仙果都差不多。
一連幾日的yīn霾天還沒過去,天空就開始飄雨了,下了半天,雨水夾帶著碎冰凌,他們這裡土話叫,下冷子,預示著就要下雪了。
下雪那天,木香做的泡菜剛下地窖才兩天。
也幸好天公作美,做泡菜的時候沒趕上壞天,否則又濕又泥濘的,那才叫一個麻煩。
彩雲跟木朗都換上了大棉襖,渾身裹的像個蠶寶寶,木香穿的最少,倒不是沒新棉襖穿,只是她不喜歡穿的太多,那樣不方便gān活。
這場雪下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的時候反而越下越大了,就是俗稱的鵝毛大雪。
天在冷了,地里也沒啥農活,木香早早的燒了晚飯,把jī籠關好,大門cha上,便回去捂被窩了。
坐在暖和和的被窩裡,聽著外面靜悄悄的下雪,絕對是神仙般的享受。
新彈的棉被,都已經套上了被套,他們三個,一人一chuáng,下面鋪的是從陳美娥那裡要來的舊棉被。
他們家睡的是土炕,為了節省柴火,木朗就跟木香他們睡一個屋。
木香點上油燈,挑了燈芯,便準備就著燈光,坐在炕上做會針線活。
還剩些棉花,她想再做幾雙棉鞋,還得做布襪子,反正要做的東西實在太多,白天又忙著做泡菜,也就只有晚上才能騰出一點空來。
還有幾天香腸就能吃了,不過得先試試味道,如果味道不錯的話,不管雪下的多大,她都得去鎮上一趟。
其實吧,她一點都不想下雪天趕路,又泥濘又不好走,可是為了香腸跟泡菜,她是非得跑一趟不可。
到時候真要沒辦法,就去尋找赫連晟留下的兩個人,請他們幫幫忙。
屋裡的大炕上,放著一隻小矮桌,就擱在中間,木朗一個人睡在另一邊,木香跟彩雲睡在另一邊。
木朗跟彩雲都還沒有睡覺,木香托人買了紙墨筆硯,想著教他倆算數學。
這個最簡單,也最實用,以後算帳記帳的,都得用到。
當然了,要會學會算數學,就得先會認。
所以,木香也順帶著教他們識些簡單的字。這個時空的字跟前世的漢字沒有差別,她教起來也很得心應手。
木香一邊納著鞋底,一邊抽空去看他倆寫的字,時而糾正一下。
“木朗,你這個木字寫歪了,你看二姐寫的,記住,橫是橫,豎是豎,別寫的歪歪扭扭,”木香指著木朗剛剛落筆的一個字,嚴肅的對他道。
木朗抬頭看了眼,坐在他對面彩雲寫的木字,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好像真的是歪了,便乖乖的坐直了身子,再下筆時,就好看多了。
今晚上寫的是名字,木香先寫了一遍,她是把字的筆畫拆開,一筆一筆擺了樣子擱在那,給他們照著寫,這樣就容易多了。
彩雲低著頭,不經意的問道:“大姐,這些都是那個姓趙教你的嗎?”她現在連趙修文的名字都不想叫,那個人實在不配她家大姐喜歡。
“算是,也不算吧!”要是擱在以前,提到趙修文,木香的心還會顫動幾下,現在就完全不會了,在木香眼裡,趙修文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彩雲終於把頭抬起來,俏生生的小臉揪做一團,“啥叫算是,要是他教的,我才不學呢,赫連大哥也認字,等他下次再來,我讓他教我們寫字。”
木朗在聽二姐提到赫連晟時,突然抬頭,一臉驚喜的對上彩雲的眼睛,急著問道:“赫連大哥要來嗎?他啥時候來,他教我的那幾招,我還要耍給他看看呢!”
雖然赫連晟走了,可他臨走時留給木朗的作業,木朗片刻都不敢耽擱,每天早上都很自覺的早起,去跑步。白天還要練一個小時的拳腳。
這段日子,木香明顯的覺察到,木朗的小身板硬朗了不少,不再是柔柔弱弱的禁不起折騰。
木香見他倆在一提到赫連晟時,藏都藏不住的喜愛之意,不免好笑,“gān啥非要提他,他跟咱們又不是一家人,就算再來咱家,那也就住幾天而已,以後還是要走的,明年你倆就要上學堂了,到時想學啥沒有?”
木朗聽大姐這樣講,小嘴撅老高,“啊……可是赫連大哥真的很好啊!”
彩雲比他懂事些,她知道大姐說的意思,沒好氣的伸手拍了下木朗的頭,“咱們有大姐,還要他作啥?還不快寫你的字,囉嗦什麼,我都要寫完了,你還剩那麼多。”
“哦,知道了,”木朗悶悶的低下頭,繼續寫他的名字。
可又立馬抬頭看了看彩雲手底下的紙張,不滿道:“二姐,你的名字筆畫好少呢,我的朗字,筆畫好多。”
彩雲不客氣的又給了他一個爆栗,“你好意思說,我的名字有三個字,你的才兩個字,到底誰多誰少,你寫那麼慢,還不是因為一心二用,磨磨蹭蹭的,當然寫不完了!”
“這個我贊同,木朗,少說話,你就能寫快了!”
木香笑著看他倆打打鬧鬧,偶爾cha上一兩句,陪著他倆鬥嘴。
這一刻的溫馨,溢滿了小屋。隔絕了外面,漫天紛飛的雪花。
一份寧靜,一份喧鬧。
半個時辰之後,木朗跟彩雲的字都寫完了,收了東西,兩人便脫了外衣躺進暖暖的被窩。
木香推開窗子,往外看去,雪已經下的很厚了,放眼望去,儘是白茫茫的一片。
“呼,真的好冷,”木香關了窗子,搓了搓凍的冰冷的手指。
遇上能凍死人的天氣,她真是萬分的慶幸,在此之前,她已經把新棉被彈好了,否則這麼冷的天,蓋著舊被子,哪怕下面的炕燒的再旺,肯定也抵擋不了徹骨的寒意。
“唔,姐,別做活了,快睡覺吧,”彩雲嘟囔了一聲,翻過身去,又睡了過去。
本來以為會是很安靜的一夜,可誰都沒想到,木香剛睡下,油燈還沒chuī滅呢,窗戶就拍人拍響了。
這動靜,把木香嚇了一跳。
大晚上的,就算有人來,那也是敲大門,而不是敲窗戶啊,冷不丁冒出來的聲音,你說嚇不嚇人?
沒等木香反應過來,窗戶外面的人就急著報上姓名了。
“木姑娘,是我,我是何安啊,麻煩你開開門行嗎?我家主子來了。”
何安的聲音透著一股焦急,拍窗戶的動靜也大。
木香聽出真是何安的聲音,又怕吵著彩雲跟木朗睡覺,趕忙把窗戶推開一道小fèng,沒好氣的瞪他,壓低了聲音吼道:“這大晚上的,你敲什麼敲,就不能走門口嗎?想嚇死人哪!”
何安差不多習慣她的麻辣脾氣,知道這位主惹不得,想想也是,大晚上的,就算要敲門,那也該按著步奏來,去敲人家的大門吧。
哪有人,翻了人家的院牆,直接衝上來敲窗戶的,是挺嚇人的。
但他也沒辦法啊,迫無無奈,也不敢得罪這位主,只得陪著笑臉,“木姑娘,您別生氣,我這也是沒辦法,您快開開門,我家主子受傷了,就在我身邊呢!”
“受傷?”木香從他那一長竄的話里,只聽到這兩個字。眼兒順著何安的身後掃了一圈。
今兒雖然沒有月亮,可是有雪光照著,也挺亮堂的。
可惜她只看見隱在牆邊一截衣角,並沒瞧見赫連晟的身影。
“他真受傷了?”木香還是不信。那傢伙出去好幾天,再回來的時候,居然還是帶著傷的。怎麼看,他那個人都不像能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