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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這個方向,天氣似乎暖和了些。

    河風chuī在臉上,不再是刺骨的冷,而是略帶腥氣與暖意。

    “你真的很會謀劃,但是我相信,他始終會追來的,”木香看著前方,語氣堅定。

    苗玉軒冷笑,“你對他還真挺有信心,怕只怕,你再有信心,在他面前,也抵不過國之亂,不信的話,咱們拭目以待!”

    木香眼神一滯,轉過頭看他。

    苗玉軒卻不肯再多說了,“回去休息吧,艙房已經為你備好了,那間屋子,會處理妥當,這江里的魚,也到了進補的時候!”

    說完,他轉身便走了。

    木香真有點搞不懂苗玉軒抓她來的目地,好吃好喝的供著,另外又遣了婢女照顧她的飯食起居。

    至於原先的穀雨,似乎被嚇的不輕,夜裡不能睡,白天不能出門,已然快瘋了。

    唐寧在藥效解除之後,身子也爛了,下身爛的血ròu模糊,流血不止。身上其他處,也被那幾個男人咬的,遍體鱗傷。

    苗玉軒命人將她拖到甲板上,身側就是滾滾流淌的江水。  

    在神志最後清醒的一刻,她呆滯的望著天空。

    苗玉軒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她,用很輕很淡的聲音說了一句,“她這一世就是來復仇的,你這一世,就是來贖罪的,至於下一世,你們是如何jiāo集,那得看你的造化,去吧!”

    唐寧連同那已經死去的幾人,一同被推進江水中,瞬間就被江水吞沒了。

    她被處理的時候,船上的人都知道,但他們卻對此事,絕口不提。

    同時,也可以看出,苗玉軒身邊的人,都是絕對可靠,對他忠心不二的,否則殺了一國公主這種事,誰敢隱瞞。

    而在同一時刻,木香卻在睡夢中,睡的很香很沉。

    反正現在也逃不走,總不能再跳一次江。既然逃不走,gān脆安安穩穩的住著,吃好喝好,把身體養好,再伺機而動。

    船在江中又行了幾日,在木香有察覺到的時候,又改了航道。

    原因嘛,肯定有人已經從十艘船里,找對了唯一的那一艘。

    苗玉軒站在船頭,對著江水,無奈一笑。

    對手太qiáng,他這一路被追的,可謂是太láng狽。幸好,再過一日,入了怒江河口,他們就安全了。  

    這船上備了足夠多的食物,縱然一個月不靠岸也無防。

    船在江中航行,依靠的是羅盤定位,朝著一個方向前行。

    如果兩邊有山,那就更好了。

    行到第三日夜中,原本行進的船,忽然停了。

    不是慢慢的停,而是急停的。

    木香猛的從小chuáng上跳起來,鞋子也顧不上穿,便拉開門外面跑去。

    在船上睡覺,她從來不脫衣服,一是為了安全,二是為了方便。

    這幾日,她天天祈禱著,船能靠岸,只要靠了岸,她便有了逃跑的機會。

    自qiáng自立的女人,也不會指望男人來救自己,與其等著別人救,倒不如自己想辦法,自救。

    船頭亂鬨鬨的,有火光燃起。

    她看見苗玉軒帶著人,站在船頭。而在不遠處的,另一艘船頭也站著一個人,卻不是她心心念著的赫連晟,而是安平鈺。

    “怎麼會是他?沒意思,還不如回去睡覺!”

    她不曉得安平鈺究竟是來gān嘛。不管他是來gān嘛的,是好心要救她,還是純屬看熱鬧,都不關她的事。  

    因為不用想也知道,安平鈺壓根沒本事救她離開。

    她重新關上門,躺回小chuáng上,蒙上被子睡覺去也。

    殊不知,外面的兩人,正處在劍拔弩張,分分鐘就要動武,大gān一場的局面。

    安平鈺整整追了三日,派了無數的人出去找,他的路子跟赫連晟不同,所以他得到的消息,赫連晟不一定能得到。

    安平鈺一身寒塵,一雙曾經很十分漂亮的黑眸,此刻變的有些浮腫。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看上去十分疲憊。

    苗玉軒此時的狀態,與他截然相反,神采奕奕,笑容滿面。

    “沒想到竟是你先找到這裡,不差啊,這一次出動了不少的人吧?只是你如此大的動作,在外行事,就不怕新任太子,對你起了戒心?”

    安平鈺雙手負在身後,雖略顯疲憊,但風采不失,“若不是你給他假消息,又故意派人引導他,又怎會讓他錯失良機,一個心急如焚的人,走錯路,也很正常,等他冷靜下來,你以為你真的可以跑得掉嗎?”

    苗玉軒摩挲著手上的戒指,不以為意的笑著,“能不能逃得掉,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很快,只要到了怒江,縱然他有三頭六臂,又能耐我何?”  

    “哼,你的手段,本侯也十分佩服,設伏那麼多年,培養了那麼多死士,安cha了那麼多的眼線,如今只為她一個,就要全部bào露,你覺得值嗎?”安平鈺目光很沉。

    在他國境內,調集那麼多的船隻,一路走來,又能暢通無阻,不可能只是有錢就可以辦到。可叫人想不通的是,他費了如此大的周折,動用那麼大的人力財力,只為擄劫一個女人離開,這也不太尋常了。

    安平鈺很想了解他的真實目地,苗玉軒又怎麼可能如他所願。

    他沖安平鈺痞痞一笑,“值不值得,跟你有關係嗎?”

    安平鈺被她噎的,只差沒話可說了,“她是襄王妃,她不是普通的柔弱女子,奉勸你一句,趕快放她走,別陪了夫人又折兵,到時追悔莫及!”

    “跟你有關係嗎?”苗玉軒這句話仿佛是千年不變,但也正是這一句,是最管用,最能戳中安平鈺的軟肋。好讓他看清,千里迢迢的追來,只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既不是人家夫君,也不是人家親戚,你說你犯得著嗎?

    論耍賴口才,兩個安平鈺也不是苗玉軒的對手。  

    憋了半天,他才吐出來一句,“她是本侯的朋友!”

    “哦,原來是朋友啊,”苗玉軒表qíng十分誇張。

    安平鈺又沒話可說了,“你管我與她何種關係,反正我不會像你這般,憑白無故的就要擄人,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救她走,一句話,你放是不放!”

    “終於切入正題,實話跟你說,人我是不會放的,只要帶她踏進我隴西的土地,我會讓她忘記這裡的一切,”苗玉軒笑的寓意深長,叫人摸不清他說的話裡頭,究竟有幾層意思。

    安平鈺面容嚴肅,“早知道你會是這句話,來人,準備登船!”

    他一聲令下,身後立即涌三排弓箭手,箭上點著火油。

    這三排弓箭手,每排十人,輪流jiāo替放箭。

    苗玉軒笑的隨意自在,“既然知道我的回答,你又廢的什麼話!”

    他微微招手,由十人組成的盾牌手,即刻將盾牌架在他前面,嚴正以待,後面同樣有一排弓箭手,拉弓上弦,而且他也不甘落後,箭頭同時點著火。  

    眾所周知,在船上玩火,那是很危險,很危險滴遊戲。

    因為船是木頭做的,尤其是古代的船,都是木板拼接搭成。

    又為了讓船身經久耐用,船板上都刷了類似油漆的東西。

    一旦玩火失手,分分鐘都會燒起來,那火熱,就算四周都是水,那也很難滅掉。

    更別提,此時正刮著呼呼的東北風,只要一點點的火,就能迅速燃燒起來。

    安平鈺俊臉的顏色很難看,“你就不怕火箭會燒了船,你是想下河游回隴西嗎?”

    “安平鈺,你可要搞清楚了,現在要攻船的人是你,要毀船的也是你,難不成只准你攻打,就不准我反抗嗎?反正要游水,也不是我一個,咱們一起,作個伴,也不錯!”

    苗玉軒之所以敢這麼說,就是料定他不可能用火攻,燒了船,掉下水,有危險的可不止他一個,船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呢!

    安平鈺一嘴的銀牙都快被他咬碎了。這個苗玉軒,把他的心思揣摩的一分不差。他的確不能下令攻船,苗玉軒死了不要緊,可他不能讓木香那個女人有事。

    正當他下令,要命人將火滅掉,轉為登船進攻時,對面船艙里走出個人。  

    木香被擄劫來的時候,穿的是女裝,可是那一件,來來回回的折騰,爛的不成樣子,頭幾天在那房裡殺人時,又濺了不少的血,哪還能穿。

    於是她就找苗玉軒要了一套gān淨的,沒有人穿過的男裝,她自己動手改了下,把衣服改小了點,穿在她身上正合適。

    長發也不再盤起,而是梳了個長長的馬尾,用布條子高高紮起,束在後腦勺。

    她這樣的裝扮,配上一張清純,實在很新奇,叫人看了只覺得耳目一新。

    清麗灑脫,風姿颯慡。

    但是人家走出來時,卻是一臉的怒意。

    “你們吵夠了沒有,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還想用火攻,我看你們是腦子進水了,腦子有毛病吧?”

    她快氣瘋了,原本是不想理會這群蠢人的,可誰叫他們吵的實在太兇,太要人命了。雖然明知他們不會真的用火攻,但是說說也不行,能說出這麼愚蠢的話,他們可真逗比。

    她跑出來這一通怒吼,愣是把幾十人的場面,吼的鴉雀無聲。

    木香才不管他們是否愣住,她幾步衝到苗玉軒身後,二話不說,抬腳便往他的屁股踢去。  

    哐當!

    有人盾牌掉了!

    哐當!

    有人弓箭掉了!

    “喂,你這個女人瘋了嗎?你怎麼敢踢小爺,”苗玉軒慶幸自己閃的快,否則這屁股絕對被她踢到。而且這個女人腳勁還那麼大,使了老勁踢的,這是要廢他屁股的節奏嗎?

    他轉身躲開,木香的飛腿,又緊跟而至。

    早都說了,她的近身格鬥,那是招招取人xing命。

    特別是靈活度與柔韌度,苗玉軒被她抵近了,也只有被動的份,而無反的餘地。

    一腳未中,苗玉軒還沒站穩,她的飛腳又來了。

    木香的腳法越踢越快,苗玉軒也越躲越láng狽,越躲越無處可躲,他都已經站到船的圍欄上了。

    那廂木香一腳踢在他腳下的圍欄上,他身子晃了晃,幾乎就要掉下河了,幸而抱住桅杆,才免了掉下河的悲劇。

    “你你你,你這個瘋女人,別以為小爺真不敢對你動手,你再踢一下試試,看小爺不你十倍,百倍!”

    “還十倍,百倍?好啊,那我等著你來討,”她忽然轉身,從一個隨從那裡抽來一把刀,對準他抱著的那根桅杆便砍了過去。

    “哎哎,我……”剛說了個我字,苗玉軒的身子就筆直倒向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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