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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東西,絕對是好東西。不行,她一定得把這藥的配方搞來。
銀杏攥著小刀,抵到木香腹部,壓低了聲音,跟她說:“我有一個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我家小姐,她也不知道,你就快要死了,告訴你也無防……”
除了她們二人,誰也不清楚銀杏在木香耳邊,究竟說了什麼。
木香神色倒是很淡定,銀杏就有點癲狂了,像是入了魔道的狂。她握著小刀,一點一點的刺入木香的腹部。
兩人摟的很親密,不管從哪個角落看,都像是在說悄悄話。
吳青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嚴忠去守外面了,大飛睡的跟死豬一樣,何安抱著木朗,睡的也沉。
除了他,還有一個人也一直醒著,一直密切關注著她倆的一舉一動——木月嵐!
某些時候,受傷或者不作為,不是真的輸了,也不是認慫了。
挫折也是一種磨練,對於木香來說,如果此次的受傷,可以換來些別的東西,也不錯。
刀子割在皮ròu上,先是涼之後,就剩疼了。
銀杏得意極了,握著刀柄的手,都在微微顫接抖,她一抖,刀子好像在皮ròu之間翻攪一樣,更疼了。
可是……突然銀杏的刀子停住,不能再前進一分。她懵然抬頭,臉上再沒了半分笑容,不敢置信的盯著木香。
這怎麼可能,中了殭屍散的人,十二個時辰之內都動彈不得,她如何能解?
木香攥著她的手,將已cha入腹部的刀子,慢慢的拔了出來。
“奇怪嗎?為什麼我還能動?”
“你!”銀杏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我不過是在你散毒時,閉了氣息,沒有吸入太多,短暫的毒xing發作之後,又多虧你對我下刀子,有了疼痛的刺激,這才得以解開。”
“不對,你究竟是誰?普通人不可能解的開殭屍散,”銀杏失聲尖叫。
這一叫,把眾人都驚醒了,除了大飛跟木朗。
吳青奔過來,走到近前,看見木香攥在手裡的刀尖,剛要動手將銀杏拎起來,卻被木香阻止了,“不必你們出手,都退到一邊去!”
吳青沒有離開,也沒有再上前。
他看見刀尖上有血,主子受傷了,傷在哪?傷有多重?吳青不敢往下想了,只恨自己的大意,竟讓近在咫尺的人得了手,太疏忽了。
想到銀杏是誰的人,他嚯的將利箭似的目光定在木月嵐身上。
木月嵐沒看清木香跟銀杏之間的動作,也不清楚銀杏是否傷到木香了。但當吳青殺人似的目光看過來時,她害怕了。
銀杏手裡的刀子,徹底從她手裡掉落,落在木香手上。
木香冷笑,“我究竟是怎麼解開的,這一點你無須知道,但有一點,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殭屍散我會替你改良改進,做無色無味,既可以是粉末,撒到空中,也可以到時再以高價賣出去,你說我這個點子好不好?”
銀杏像看鬼似的看她。這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只想著賺錢,是腦子有病,還是故意的?
“你……你想怎麼樣?”銀杏不確定她究竟想怎樣,不yīn不陽的語氣,弄的她心裡也沒了底。
木香笑,“你想殺我,還問我想怎樣,不如咱們找你的主子過來談一談,問問她想怎樣才對!”
她猛的將銀杏拖起來,給吳青打了個眼色,讓他進去把木月嵐帶進來。
破廟內的場面,直到這一刻,才真正的顯露出來。
溫榮三人護在木月嵐身前,擋著吳青,“你想做什麼?”
“哼,她的婢女大半夜的不睡覺,偷偷摸摸的要殺人,你還敢問我想做什麼,我只說一遍,讓開!”吳青語氣毫不客氣。從一開始,他就不待見木月嵐,此時更是對她恨之入骨。
木月嵐身子直往溫榮後面縮,就是不出去,弱弱的爭辯,“她不睡覺,要去殺人,怎能怪我,又不是我讓她去殺的,或許……她就是因為白天的事qíng,心生恨意,才想要報復的,你們都抓住她了,還來找我做什麼!”
木月嵐被吳青眼中的殺意嚇到,自然不肯走出來。
吳青怒聲道:“此事由不得你!”
眼見兩方人馬就要刀劍相見,何安急匆匆的爬起來勸架,“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子,大晚上的,要是傷了人命,怪嚇人的,有啥話也等天亮再說,都消消火!”
“你閉嘴,她都受傷了,你覺得是小事嗎?”吳青沒有在外人面前,稱呼木香為主子。還不到稱呼的時候,這是木香昨兒特意jiāo待的。
“啥,受傷了,哪受傷了,傷哪了,”何安嚇壞了,也不勸架了,奔到木香跟前,把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當看見木香腹部有暗紅的印記,他炸毛了。
“啊!”何安一聲驚叫,把大飛那頭死豬也驚醒了,“咋搞的,大晚上的不睡覺,吵吵架個啥!”
沒人理他……
何安衝到木月嵐面前,指著她的鼻子就罵,“你這瘋女人腦袋進水了嗎?深更半夜的,叫人刺殺她,你知道她是誰嗎?我告訴你,她要是傷了一根頭髮絲,你就算有一百條命,你也陪不起!”
何安吼的太用力,口水跟灑水槍似的,噴的到處都是。
溫榮嘴角抽抽的用袖子抹了把臉,“這位小哥,我們家小姐都說了,是銀杏那丫頭鬼迷心竅,想去報復,不關我們家小姐的事。”
木月嵐自覺剛才的懼怕失態了,於是理了下頭髮,站了出來,底氣十足的辯解道:“我一直在這兒睡著,她雖是我的婢女,可我也不能把她栓著看著,隨時隨地都看著吧,銀杏,你自己說,是我叫你去的,還是你自己想報復。”
銀杏看著木月嵐的眼睛,像看塗了劇毒的毒藥似的,嚇的她趕忙移開了眼,低下頭,隨後重重的點頭,“是,是我想報復,跟我家小姐沒關係!”
說完,她突然抓木香的手,握住那刀,深深的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木香沒有攔著,也沒有使力。
銀杏這丫頭,本xing惡毒,連殭屍散這種東西都會制,留著她,只能是個隱患,還不如儘早除去。
銀杏倒下的時候,只看了兩個人,木月嵐跟溫榮。
木月嵐見她自盡,嚇的尖叫一聲,便躲到了溫榮身後,再不敢看她。
而溫榮,在看著銀杏瀕臨死亡時,眼神里有幾分憐憫。對,就是憐憫,除此之外,再無一分,多餘的qíng緒。
銀杏嘴角掛上悽慘的笑,彌留之跡又看了溫榮最後一眼,這一眼飽含的東西太多,木月嵐看懂了,因為銀杏的事,她最清楚。
木香面無表qíng的看著某些人自導自演的一幕,不喜不怒,“木月嵐,我今天不動你,今兒你可以平平安安的從這裡走出去,不是怕你,也不是怕你們木家,而是因為……我還有很多好東西,等著給你看!”
死不是最殘忍的結束方式,恰恰相反,對於有些人,死對他們來說太便宜了,生不如死的活著,才是最令他們懼怕的事。
木月嵐看清她眼裡幽暗的光,清冷的夜光就在她身後,襯著那一地的白雪,這女子的氣場比這冰天雪地還要冷,隱含的殺意,更是令人驚懼。
但是想到自己是木家二小姐,木月嵐殘存的一點理智還是又自己長腿跑回來了。
“你憑什麼動我,就算你是赫連大哥的侍妾,那又如何,一個小小的侍妾,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嗎?等皇上冊封了襄王妃,你覺得你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說到冊封,木月嵐信心蹭蹭的加滿了,自信又高傲的立在那。
木香在聽到侍妾一詞時,qiáng忍著沒讓自己笑出來。她很好奇,若是讓赫連晟聽到這話,不曉得他是怎樣的反應。嗯,她很期待,赫連晟知道的的後果。
不過,那個老皇帝急詔赫連晟回去,就是為了給他相親?不是吧!有必要搞的那麼狗血嗎?
木月嵐見木香皺著眉,還以為她是害怕了,“你現在知道怕,還不算晚,還有機會。”
“哦?是嗎,有啥機會?”
嚴忠已經進來將銀杏的屍體搬走了,也不知埋在那,至少不會讓她bào屍荒野就是了。
大飛見沒什麼大事,又回去睡覺了。彩雲趴在被褥里,倒是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什麼,可她知道外面發生了大事。
何安站在木香跟前,急的圍著她轉來轉去,想給她包紮,可又無從下手。
一想到回京之後,主子發現木香受傷時的表qíng,他嚇的腿肚子都在哆嗦。唉!要是有個神仙妙藥就好了。
木香並不在意腹部的傷,即使此刻她感覺傷口還在流血,也毫不在意,又沒戳到腸子,有什麼可在意的。
她現在更關心的是,木月嵐話里話外的意思,難道赫連晟選妃,還有別的內幕不成?
木月嵐自信一笑,“告訴你也無防,皇上有意把九公主,賜婚給襄王,想不到吧,連公主都非他不嫁,又有皇上做媒,你覺著此時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木香才沒傻到順著她的話,往下捋,“那你呢,還是說,你放棄了?”
她可沒忘,銀杏活著的時候,曾囂張的說過,木月嵐便是將來的襄王妃。現在她又說皇上要把九公主嫁給赫連晟,夠亂的啊!
木月嵐面色有些不自然,“那是婢女胡說的,我可沒說過,即便是我說了,側妃也是王府里的人,也沒錯,誰能跟公主爭呢,我是沒有資格,你也沒有,你連邊都夠不著!”
“呵呵,是呢,我連邊都夠不著,回頭等我到了京,一定跟襄王殿下說清楚,既然他有公主做正妃,又有你做側妃,那我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看來只有回家種田的份了,”木香說的很有哀怨的味道。說完,還對著天望了望,努力營造出一份怨婦的qíng境來。
“你是種田的?”木月嵐驚愕的嘴巴都閉不上。本以為這丫頭出身寒微,撐死了不過是個小商人家的閨女。壓根沒有把她往莊稼人上面想,種田的……那可是最下等的人哪!
何安還沒想到給她治傷的辦法呢,就聽見她說要回家種田的話,頓時急了,“別聽這個瘋女人瞎說,我家主子才不會娶什麼公主,也不會娶她這個醜八怪,主子不願意的事,誰來說都沒用,你說你,板上釘釘的事,你瞎想什麼呢,趕快進去上藥,可別失血過多,暈了,也別害我被主子bào揍。”
吳青這時也想到她身上的傷,也說道:“你先進去上藥,我這裡有傷藥,讓彩雲給你仔細包紮好了,別讓主子看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