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頁
“那個夫人哪,要是女兒,咱把她教成淑女不好嗎?大家閨秀,琴棋書畫……”
“停停,你可打住吧,那是別人家女兒gān的事,我的女兒,豈是那些凡俗庸才,她要學的,絕不是琴棋書畫,也不是女訓女戒,而是醫術,用毒,內功劍法,布陣排兵,奇門八卦……”木香越說越興奮,簡直說的停不下來。卻不知,某個沒出世的寶丫頭,已經後悔投她的肚子了,難道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學術之外,她就不能做個安安靜靜的美女子嗎?
一屋子人,除了她興奮的眼睛發光之外,其他幾人聽著老無語又無奈,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老娘啊,怎麼淨想著那些稀奇古怪的事。
木香光想著還不夠,還得從現在開始就做,她站起來,招呼上赫連晟,像招呼小弟似的,沖他勾勾手,“快來,替你家閨女讀書去,以後每天早晨,每天晚上各讀半個時辰,先讀武功心法,等讀完了,再讀兵法,事不宜遲,趕緊的行動起來。”
赫連晟本意是想拒絕的,但一看她著急忙慌的樣,又不放心她,只好拉著她,聽她的吩咐,跟她一起回了清風院。
彩雲忽然想到什麼,呵呵大笑,“爺爺,你說說,我姐肚子裡的娃兒一生出來,會不會一手拿劍,一手拿劍譜呢?”
赫連明德稍稍愣了下,接著也是哈哈大笑,“我看不一樣,說不準是一手拿劍,一手拿拂塵呢,你瞧,這樣才是研究兵法的模樣。”
老爺子學著道院裡的那些個老道士,拿了個jī毛撣,有模有樣的揮動著,引的彩雲跟木朗,笑的肚子都疼了。
等笑夠了,彩雲的表qíng忽然蔫了。
赫連明德發現她的異樣,擱下拂塵,坐到她身邊去,“丫頭,怎麼了?還在擔心什麼喲?”
彩雲高高的撅著嘴,半響才道:“我聽說,學院裡不收女弟子,我要不要換個男兒裝,以免被人認出來,這樣也少了好些麻煩。”
赫連明德皺眉思索,“你這個辦法,也可以,換了男兒裝,確實不扎眼,往年表青松學院,也進過女弟子,但是很少,今年似乎沒有,你要是受不了別人的非議,那就換個男兒裝,還有,你要記著,你大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是她的妹妹,可不能輸了她,如今咱們你跟木朗也是赫連家的人,出了這個門,就得拿出你大姐的那個氣勢來,可千萬不能叫人看扁了,也不能叫人欺負了,你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可是我怕給大姐添麻煩,她現在的麻煩夠多的了,又懷著小娃,我怕讓她cao心,”彩雲懂得怎麼學大姐,學她的氣勢,學她的霸道。可那學院裡的小公子們,非富即貴,她真怕惹毛了哪個大姐也不敢得罪的人。
“丫頭,有的時候,你不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己找上門,躲是躲不掉的,懂了嗎?”
彩雲看了他一眼,又慢慢低下頭去,她需要點時間,來消化這些事,來給自己鼓足勇氣。
啞婆給他們二人做的新衣裳,女娃的還好,挺漂亮的一個外罩小裙,木朗穿的可就……
“啞婆婆,為什麼一定要穿這個啊,可以不穿嗎?”最不挑剔的木朗,也難得有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因為他的小棉襖,領口處,還繡著一朵大紅花。
啞婆婆堅決的搖頭,對他豎起一個大母指,也不知是誇他穿的好看,還是說穿這個吉利。
第180章 內宮之亂
“木朗穿這個最喜慶了,再給你頭上戴個帽子,這小新郎官,俊俏哦,”老爺子還沒去睡覺,跟著他們倆人,現在這三人成了鐵三角,走哪都一起。
彩雲被他逗樂了,木朗的小臉卻板的很嚴肅,不高興了。
老爺子見自己觸了人家的地雷子,趕緊道歉,“老夫說錯了,你這個不是喜慶,是要走大運的,穿這個去,準保老先生不會找你的麻煩,一看見你,就喜歡的不得了,說,這個娃兒,咋這麼可愛哩,瞧著粉嫩嫩的小臉,瞧著一身的穿著,怎麼看怎麼可愛!”
他這話,木朗聽著高興了,彩雲聽著jī皮疙瘩掉一地,這位老爺爺,越過越沒底線,剛見到他時,還覺得他一定是個嚴厲又古板,死不開竅的老頑固,現在嘛,整個一個老神經,有時還帶著木朗一起發神經。
聽說今兒他倆去釣魚的時候,不小心,把一個大肥婆,撞進了水裡,害的人家在冷水裡撲騰了半天,愣是爬不上來。
木香跟赫連晟沒回來時,人家都找上門了,還好康伯處理這種事,得心應手,支了點銀子,打發了,還囑咐他們,不能告訴主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別提了。
啞婆還給他們二人,fèng了個小布包,算是書包吧,裡頭也沒書,也沒筆墨紙硯,那硯台也不能擱書包啊,否則還不弄的到處都是墨汁。
夜裡,何安跟石頭兩人,給主子打了一桶溫水,好讓主子泡個澡。
木香的衣服,是她自己解的,卻是當著赫連晟的面,解開的。
這人,非說怕她一個人洗澡不安全,怕她滑著,摔著,所以非得在屋裡看著她洗澡。
在木香好說歹說的qíng況下,他才肯站到屏風另一邊去,隔著屏風,看著她脫衣服。
正好有那麼一道燭光,對著屏風,於是乎,木香雖是隔著屏風脫的衣服,可還是一樣被看了光光。
赫連晟撫著下巴,研究了一會,忽然對她道:“香兒,你的胸口似乎長大了些。”
這一句話,換來一道衣服做的暗器。
“你走開啊,這樣看著,還讓我怎麼洗,水都快涼了,要不我不洗了!”
“別別,你洗你洗,我轉過身去,這總行了吧?等下你洗好了,再叫我,千萬別自己走下來,地上是真的滑。”
知道他是真的好心,木香也沒那麼矯qíng,“知道了,你先別轉過來,等我叫你的時候,你再轉過來。”
她邁進桶里,感受溫暖的水,浸透身上每個細胞,舒服的喟嘆一聲。
卻不知,這一聲喟嘆,聽在赫連晟耳朵里,是怎樣的銷魂蝕骨。
赫連晟很悲催的發現,光是聽一個聲音,他已經快要崩潰了,若不是知道此刻不行,他一定飛奔過去,抱著她的嬌軀,狠狠的吻,肆nüè的揉捏。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屋裡的溫度又熱了些,便脫掉外衣,只餘一件睡覺穿的長衫,有了涼氣的灌入,才稍稍緩解了他的燥熱。
木香一直都關注著屏風外的動靜,“相公,你在gān嘛?我怎麼聽見脫衣服的聲音?你也想洗澡?那讓何安再送一桶水來。”
“不是,你只管洗你的,不必管我,”赫連晟此刻的心qíng無法言說,他能說,身子快要爆炸了,快要忍不住想要她了嗎?
木香越發覺得不對,想到他忍了那麼久,以防萬一,她還是別泡了,早早的起來,用衣服把自己裹起來的好。
“這麼快洗好了?”赫連晟聽見她從水裡站起來,聽著她去夠衣服,嘴上雖然這麼問,可腳下一旋,便繞過屏風,進來了。
木香嚇了一跳,“喂,你怎麼不說一聲就……”她剛裹了個相當於浴巾的東西,是她自己找棉坊廠做的,很吸水,每次洗完澡,把自己一裹,再縮進被窩去,把浴巾一抽,等到焐熱了,再起來穿衣服。
赫連晟二話不說,彎腰抱起她,“有什麼區別嗎?你身上哪一塊為夫沒有看過,現在才來害羞,會不會太晚了點!”
明知他是故意調侃,木香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羞憤的,小拳頭捶在他的胸口,手上的觸感,硬如鋼鐵,很燙,這一下,不似懲罰,倒像是調qíng。
在木香聽得見的音量下,赫連晟悶哼了聲,喉嚨重重的滾動了下。
將木香放在chuáng上之後,他沒有離開,而是將被子撈起,蓋在她身上,隨後伸出手,挑開裡面的那層浴巾,不懷好意的手,恣意的在她身上滑動。
木香沒好氣的拍掉他的手,“別亂動,你還沒洗澡呢!”
赫連晟目光炙熱的看著她,“那你答應為夫的事,可還做數?”
木香簡直哭笑不得,先前在家門口,說的話,他還記著呢,“算數,誰敢跟您說話不算數,趕快去!”
木香打發了赫連晟去洗澡,自個兒趕緊趁著空擋,把衣服穿上了。
然後,或許是孕婦嗜睡,她們溫暖的chuáng上,才躺了一會,竟不知在什麼時候沉沉的睡去。
直到半夢半醒之間,覺得似乎有人在撥弄她的長髮,這才慢慢轉醒。
“嗯,我怎麼睡著了?”剛睜開眼,她還沒搞清狀況,脖子下似乎枕著個硬硬的東西,剛要抬起頭,就被人按了下去。
“頭髮沒gān,怎能睡覺?別動,很快就gān了!”
赫連晟的手很輕,也不知在這兒坐了多少,搓了多久,聽著外面靜悄悄的,想必已是深夜了。
木香默默的趴進他的懷裡,摟著他堅實的腰,“你一直坐在這兒嗎?”
“嗯,”赫連晟專注於她的長髮,細緻的,一小撮,一小撮的搓gān。
曾幾何時,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想過,會有一日,他能為一個女人擦頭髮,一坐就是一個時辰,絲毫不厭煩,絲毫不覺著累。
木香擁的他更緊了,這個男人,讓她怎能不愛。
小睡了片刻,她這會倒是不困了。
這不困了,當然得做些晚上才能做的事。
清風院時,一時間溫暖異常,羞的月兒都躲進雲里去了。
然後,此時的皇宮,也別有人睡不著了。
唐昊今晚總覺得心煩異常,怎麼躺著都睡不著,索xing披衣起身,到御花園中散步去了。
到了外面,被寒夜的冷風一chuī,人也清醒了幾分。
木月嵐來到宮中的頭一日,便被唐皇寵幸了。
於她來說,是可喜可賀的事,一旦被皇帝寵幸,她再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皇上的寵妃,雖然還不夠格做妃子,只是個小小的應侍。
沒錯,就是應侍,只比普通的宮女高了兩個級別。
用木鳳亭的話說,她們二人同姓木,如果進位進的太快,皇后肯定要不高興了,於是,為了讓皇后高興,木月嵐委屈自己,做了個地位低賤的應侍。
她不願意也沒法子,如今的後宮,兩足鼎立,皇后跟賢妃各占一角,其他的妃嬪都要看他們二人的臉色,唐皇又疏於朝政,白日便跟那老道士研究練丹,晚上寵幸嬪妃,日子過的極沒有規律節奏。
今晚,她原本得了消息,要去唐皇宮中侍寢,哪知在宮外等了許久,王海才出來告訴她,唐皇已經歇下了,讓她回去,明日再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