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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景華覺得這一幕刺眼的要命,指著衛曾,質問紅葉,“他怎麼在這,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嗎?你怎麼能留個男人在家?成何體統,你還要不要臉了!”
紅葉冷了臉色,衛曾也不笑了,身上掛著的兩個小娃,卻沒有放下來,三個人,睜著大眼小眼,看著木景華。
紅葉冷聲嘲諷道:“你是不是走錯門了?這裡是我家,不是你的木家,再說,咱們倆和離了,你覺得你有權管我嗎?”
她只要一句最簡單的話,就能把木景華堵死。
木景華也確實被堵的死死的,yīn沉的視線在她跟衛曾臉上掃去,最後落在兩個小娃身上,“我沒有權管你,但萱兒跟小芙是我的孩子,她們身上流著我的血,這輩子,你都別想讓她們管別人叫爹!”
衛曾擰著眉,正要說話,紅葉對他搖頭,隨後看著木景華,依舊是嘲諷的口氣,“你敢說萱兒跟小芙是你的孩子?木景華,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的臉皮竟這樣厚,咱們和離的時候,你可是沒有提過一句,她們倆是你的孩子,怎麼,現在後悔了?是那個女人肚子裡的東西掉了嗎?”
“你!你少胡說,總之,不管你怎麼說,她們倆個都是我的孩子,既是我的孩子,你便不能帶著她們改嫁,”木景華qíng急之下,也扯不出旁的理由,這個理由雖然牽qiáng,卻也是事實。
衛曾終於忍不下去了,面色清冷,“木景華,你多想了,我是喜歡紅葉不錯,但我不會qiáng迫她,萱兒跟小芙是紅葉的命根子,她倆現在不跟你的姓,你也不配做她們的父親!”
“我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你再怎麼說,也改變不了她們是我的孩子的事實,衛曾,我之前真是小瞧了你,糊弄婦孺,你還真有幾分本事!”木景華笑的有幾分猙獰。
可能是他笑的太yīn沉,把兩個孩子嚇的直往衛曾身後縮。
見此qíng景,木景華氣的不行,朝兩個孩子招手,“萱兒,小芙,到爹這兒來,爹帶你們回家。”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要帶她們回家,兩個小娃更是拼命往衛曾身後躲,這個時候衛曾比木景華更像她們的爹。
木景華的表qíng難看極了,質問紅葉,“你跟她們倆說了什麼?能讓她們連親爹都不要了,要認這個男人做爹了嗎?”
紅葉走到兩個小娃面前,笑容很淡很淡,“木景華,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衛曾清俊的臉上,也有了怒意,“木兄,你應該聽過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因是你自己種下的,如今得了果,自然也該是你承受著,你要是個男人,就放過紅葉跟兩個孩子,她們沒有錯,紅葉更沒有錯,你讓她清靜的過日子吧!”
衛曾這一番話,說的很真誠,也是他的心裡話。
紅葉的艱難他看在眼裡,也疼在心裡,眼看現在好不容易,能過她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他不希望因為木景華的再次出現,又將紅葉打回原地。
木景華定睛看著衛曾,他從衛曾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不曾有過的執著跟堅定,在這一刻,他覺得在衛曾面前矮了一大截,這讓覺得臉有些燒。
“好,我走,”都不歡迎他,留著還有什麼意思。
木景華轉身離開,一步一步的朝著門口走去。
每走一步,他內心都有幾分恍惚。
如果此刻兩個女兒能叫他一聲爹,該有多好。他有多久沒聽到兩個娃兒叫他了?
似乎很久,久到他已經不記得,被自己的娃兒叫爹是什麼感覺了。
直到木景華走出紅葉家的大門,也沒聽到有人叫他。
他苦澀的想著,這大概就是古人說的眾叛親離的滋味了。
木景華離開之後,紅葉一聲不響的上前cha上大門。
巧兒將兩位小小姐帶走了,留下衛曾跟紅葉兩人站在院子裡。
紅葉看著牆邊,打了花苞的野薔薇。衛曾走過去,從後面擁住她。
他們倆人的這一層關係,剛剛打破不久,只限於牽牽小手,這還是衛曾第一次抱她,手有些抖,心跳的很快。
雖然有些怕,怕她拒絕,可衛曾知道,紅葉此時最需要一個懷抱。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紅葉沒有推開他,衛曾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直到紅葉的身子都被他抱暖了,她才推開衛曾,苦笑一聲,“你都看見了吧,我雖然跟他和離了,可仍舊擺脫不了他,這就是我的命,衛曾,你跟我不同,以你的身份,找個雲英未嫁的姑娘,一點都不難,何必把時間都làng費在我身了呢!”
衛曾在她要離開時,抓住她的肩膀,bī著紅葉抬起頭看他。
說實話,衛曾的相貌,不似吳青那樣的好看,也不似木清揚那般的俊美無雙,但衛曾有他的風骨,一個擅長作畫的男人,即便不美不帥,舉手投足間,還是別有一番迷人之姿。
紅葉頭一次跟他離的這樣近,也是頭一次,被一個男人專注的注視著,瞬間便臉紅了,“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別這樣,萬一孩子出來了……”
衛曾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迷霧,忽然,他棲近了紅葉,溫熱微濕的唇,緊緊的貼上紅葉水盈盈的唇瓣。
他這一舉動,把紅葉嚇壞了,呆滯了好大一會,才猛然驚醒。
“唔……唔……”她掙扎著想推開衛曾,可她越是掙扎,衛曾貼的越緊,乘著她呼吸之跡,靈巧的舌滑進了她的口中。
推拒之中,紅葉的髮髻亂了,心也跟著亂了。
不知過了多久,衛曾喘著粗氣,從她唇上離開,眼神朦朧的看著紅葉,“我知道你生氣,想打我對嗎?你若想打,那便打吧,如果今日我不這麼做,你永遠走不出他給你的牢籠!”
沒錯,他就是在bī她,bī著她往前邁一步。
在紅葉要將他往外推開時,他心底的怒氣,怎麼也壓不住。
第一眼見到紅葉時,她站在店裡,鎮定自若的化解客人的刁難,當時他就想,這個女子很特別,與他見過的女子都不同。外表看似堅qiáng,獨立,但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不被人發現的柔弱與孤寂。
後來知道她成了親,還有兩個女兒,他只是遠遠的看著,沒有多餘的奢求。
直到她的婚姻出了問題,她和離了。
天知道,他在得知這個消息時,有多高興。
紅葉不敢看他的眼睛,什麼都不敢看,索xing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就算我走出來了,咱們倆人也是不可能的,我只盼萱兒跟小芙平平安安的長大,別的事,我不會考慮,衛曾,你的qíng意,我明白,但真的不行,我不能耽誤了你,以後你還是別來了。”
“紅葉,才失敗了一次,你就害怕了嗎?就不敢再嘗試了嗎?你紅葉何時變的這樣膽小了,我不管,總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不防告訴你,我已經買下隔壁的宅子,明日就從這裡開一個小門,你拒絕也沒有用,我會天天過來,直到你答應的那一天為止,”衛曾說的認真,眼神更真誠。
紅葉承認自己膽子小了,害怕再度受傷,所以不願嘗試。她現在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衛曾,也不能叫她完全信任。人都是會變的,男人更是如此。
她怎知衛曾是不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格外執著。
一旦得到了,沒了那份執著,他又會不會後悔。
“你還是走吧,我現在沒有心思談兒女私qíng,衛曾,你不要bī我。”
“我沒有bī你,是你自己在bī自己,我可以等你,等到你相信我為止,”衛曾在她唇上親了下,揚唇一笑,隨後放開她,拉開門離開了。
過了會,巧兒從後院走出來,瞧見她臉蛋通紅的模樣,笑著道:“小姐,衛大人是個好人,奴婢覺得,他是個值得依靠的男人,這麼好的機會,你可得抓住了,別叫其他人搶了去,奴婢聽作坊里的工人說,作坊里好多女工相中了衛大人,拖人說媒,想嫁給他,但都被衛大人拒絕了,奴婢覺得,他是在等您,等您放下包袱。”
紅葉嘆氣,“他的確是個很好的男人,我只怕配不上。”
“小姐,您是糊塗了吧,這有什麼配上配不上的,感qíng這種事,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什麼公平可言,”巧兒笑著說道。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紅葉琢磨著巧兒說的話,難道她真的是當局者迷,看不清這樣簡單的道理嗎?
巧兒上前攙扶她,“您呀,只管看著,等著,衛大人不是說了嗎?他要搬咱隔壁了,既然要搬過來,您正好可以多考察他一段時間,反正也不急,看好了再說。”
“死丫頭,你偷聽我們說話,”紅葉被她調皮的語氣逗笑了,伸手要擰她耳朵。
巧兒笑呵呵的躲開,“奴婢這不叫偷聽,衛大人說話聲音那麼大,我想不聽都難,行了,這事還是明天想吧,您也跑一天了,奴婢燒了熱水,您快去泡個腳,兩位小小姐還等著您哄她們睡覺呢!”
紅葉被她拖著進了屋子,夜深了,有人失眠,有人一夜好眠。
夜日一早,木香老早就起來了,紅麻豆都是現成的,她自己動手淘洗了,加入大料,大鍋里擱了一點鹼,這樣燒出來的稀飯更濃。
陳媽跟啞婆本來是要幫忙的,但被木香派出去gān別的活。
最近cao心的事太多,她很少下廚,手癢的很,吃別人做的飯,始終沒有自己做的,吃著香。
用大火將鍋里稀飯燒開,滾開了之後,撤去大柴,只留下零星小火,慢慢的將稀飯煨著。
最好吃的稀飯,便是這樣慢慢煨來的。急火燒出來的稀飯,一點都不香。
乘著煨稀飯的功夫,她用麵粉加jī蛋,再加一些切成碎末的韭菜,打成麵糊,要稀一點,待會起油鍋,將麵糊舀些出來,擱進專用的小鐵勺,連著鐵勺一併放進油鍋里。
麵糊被熱油燙熟,會立即成型,表皮蘇脆,裡面卻是細軟的,這是一種地方小吃,她曾經出任務時,餓極了,偷了人家的早點,當時吃著,只覺是比大龍蝦還要好吃。
她起來沒多大會,木老爺子跟赫連明德就都起來了。
這倆老頭,起chuáng之後的第一件事,是去菜園查看他們餵的家禽,互相攀比,誰養的又長了,誰養的,今天jīng神頭不好。
種下的小白菜,已經發了芽,其他的蔬菜,也支了大棚,過兩天也該出芽了,這下更忙壞了他們倆。
木老爺子因為生活規律了,每天都有活gān,鍛鍊的也多,身子骨大好,將木坤的死拋到腦後,專心gān起他的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