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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句,過的可好,引的上官芸兒哭的肝腸寸斷。
她嫁進太子府,便是如了爹娘的願,如了皇后的願,如了全族人的願,又有誰問過她是否過的好,過的開心。
每次回母家,家人在意的都是太子,或者當今的局勢,讓她務必要讓太子開心,不能違背的心意,不管太子要往府裡帶多少美妾,她都須得笑臉相迎,這是大度,是婦道,更是為了穩固上官家在朝中的地位。
夙昱見她哭的傷心,不忍再說,走上前去,將她抱進懷裡,“小姐,如今太子既已死,你又何必再為他傷心,夙昱猜到皇后娘娘想找人替代太子,所以自薦做這個替代品,為的就是不讓旁人玷污你,芸兒,跟了我吧!”
夙昱說的qíng真意切,神色真誠,“日後我會好好待你,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太子府里的那些侍妾,等到時局穩下來,便遣散了,我帶著你到一個邊陲小鎮,離京城遠遠的,再置辦一處宅子,咱們二人,去過與世無爭的日子,可好?”
上官芸兒止了哭聲,抬起淚水婆娑的眼兒,望著夙昱。
此時的她,內心是脆弱的,心防接近最低點。她太需要安慰,太需要被擁抱,也太需要溫暖了。
“我……我不知道,”她覺得腦子糊塗了,心裡想的是答應他,可是又不敢冒然去說。她總覺得今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夙昱了解她的心思,並不qiáng求,放開她的身子,坐回之前的位置,“今夜不談這個,先吃飯,這裡有湯,先喝一碗湯暖暖身子。”
上官芸兒接過他遞來的湯,看著這張陌生的臉,說實話,她還是感覺很彆扭,“謝謝!”
“你我之間,何需言謝,快吃飯吧,等吃過了飯,再泡個溫水澡,好好歇一歇,這幾日你都沒有好好睡覺,人也憔悴了不少,”夙昱的聲音很輕,聽在上官芸兒耳中,像貓兒抓撓似的。
用了很少的晚膳,夙昱還真的命宮女備下溫水,還很貼心的,水裡放了些花瓣。
上官芸兒沐浴時,他退到了外間,並且一刻不停的說著話,好讓她放心。
這樣的男子,這樣的舉動,於此時的上官芸兒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只是在要上榻睡覺時,她還是犯了難。
夙昱站在chuáng榻邊,可憐巴巴的瞅著她,“小姐,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多餘的被子,小人睡地上,您睡chuáng榻。”既然皇后讓他們二人共處一室,就肯定不喜歡看見他們一個睡殿內,一個睡殿外。
上官芸兒看著他轉身去柜子里翻找,看著他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條薄被。
夙昱抱著被子,走回榻邊,笑的很悽慘,“偌大的偏殿,竟然沒有備下厚被子,不過沒關係,我是男人,不怕冷,將就著睡一晚便好,小姐,你快睡吧!”
上官芸兒還是沒說話,蜷縮起雙腿,縮進被子裡,靠在chuáng頭,一手攏著被子在胸前,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夙昱的一舉一動。
殿中的燭火忽明忽暗,時間一點點過去,上官芸兒去始終不敢躺下睡,實在撐不住了,眼皮子都快粘連到一起了,忽聽榻下似乎有人牙齒在打顫。
她爬到榻邊,看清了底下躺著的男人,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團,連頭都沒露出來。
打顫的聲音就是從他嘴裡發出的,不光七上八牙齒打顫,連他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你……你還好嗎?”猶豫了許久,上官芸兒還是問了。
若他是個色迷心竅的男人,大可qiáng行占了她的chuáng,再占了她的身子。反正竇皇后都已派人將殿門鎖了,她能反抗嗎?根本不可能,竇皇后此舉,等同於將她送與了夙昱。
“小姐快睡吧,殿裡還算暖和,只是這地毯有些涼,我是不是擾了小姐睡覺?要不,我還是把被子抱走吧,抱去外面睡,小姐你快些躺下睡吧,明日一早還要回太子府呢!”夙昱從被子裡鑽出來,抱著薄被就要起身。
上官芸兒話到嘴邊,滾了好幾個來回,“要,要不你到榻上來睡,”衝動之下,心裡的話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驚呆了。
說完便後悔莫及,趕緊縮進被子裡,拽起被子把頭蒙起來,不敢看他。
眼睛不敢看,可耳朵卻聽的清清楚楚。
一開始好像沒什麼動靜,她覺得過了好久,總也等不到聲音,被子快把她悶壞了,正當她要掀了被子,把頭露出去之時,被子外面竟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緊接著,chuáng榻似乎陷下去一點,再緊接著,她覺得有人在扯她的被子。
上官芸兒不敢看,也更不敢伸頭出去,只能死命護著手中的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夙昱看著她縮成蠶蛹似的模樣,覺得好笑,伸手將被子扯下來一點,“小姐這樣悶著是會憋壞的,早些睡吧,我不會對小姐怎樣的。”
這也上官芸兒頭一次,如此近距離跟除了唐昊之外的男子同榻而眠,她緊張死了,也不敢看他,背過身去,遠遠的貼著牆壁睡。
長夜漫漫,不知是誰先靠近的誰,也不知是誰先主動伸出的手。
在次日早上醒來以後,上官芸兒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臉,貼著一副溫暖的胸膛,掌心下也是qiáng而有力的跳動,兩人在被中的身子,似乎沒有阻礙,沒有fèng隙的jiāo纏著,貼的那樣緊。
隨著她醒來的動作,空虛的身子,竟在慢慢被填滿。
她嚇了一跳,恍然記起昨夜,她好像做了個夢,夢裡有個男人用寬厚的手掌撫著她,抱著她,箍著她的腰,緩緩的帶動她,與她合二為一。
她以為是在做夢,可是……可是此時真實的觸感,卻如此清楚的告訴她,不是夢,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從前,唐昊不喜跟她同chuáng,覺得她在榻上無趣又生澀,遠不及他的那些侍妾,懂得討好他,令他滿足。
所以偶爾的跟唐昊同chuáng,都是她的惡夢,她都得咬牙忍耐,似昨晚的經歷,她從未有過。
在她睜眼稍稍動了的時候,夙昱便醒了,他一醒,身體也跟著醒了。
索xing翻身,壓於她身,俯視著上官芸兒的面容,歉意道:“昨夜是我失控了,你會不會怪我?若是生氣了,打我一頓出氣可好?”
他執著上官芸兒的手,就要往他胸口捶。
直到他翻身而上,上官芸兒才注意到他此時竟沒穿衣服,若是打下去,豈不是……
“你,你放手,”上官芸兒掙扎著想抽出自己的手,頭也偏到一旁,不敢看他。
夙昱握著她的手,握的更緊了,騰出一隻手輕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過來,面對著他。
“芸兒,你還躲什麼?如此的坦誠相見,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的夫君,知道了嗎?”
夙昱長相不錯,雖不屬於絕色美男,可也是他的過人之處,比如他的嘴形很好看,五官柔和,笑起來叫人看著舒心。
身材更是有柔有鋼,不輸於唐昊。
“你快離開,天亮了,還要出宮呢,”上官芸兒被他看的臉紅了,扭動著身子想推開他。
夙昱看她臉兒紅紅,披頭散髮,咬著唇兒的嬌羞模樣,心癢難耐,卻不肯離開,“娘子沒看見殿外還是黑的嗎?離天亮至少還有一個時辰,芸兒,在昨夜之前,這樣的共處,我想都不敢想,如今,我的奢望成了真,你叫我如何能把持?再讓我親親你可好?”
雖是問句,可他並沒有等到上官芸兒的回答,便俯身親在她的臉上,她的唇上。
上官芸兒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昨夜,這個男人,便是這樣親她,這樣抱著她,箍著她,與她融為一體的嗎?
夙昱的吻再度落到她的眼睛上,親昵著道:“芸兒,閉上眼睛,感受我……”
這一夜,有人得償所願,身心俱滿足,歡愉無比。
但也有人,受盡了一夜的折磨,體無完膚,到了天快亮時,只感覺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了。
聽見木門有響動,橫臥在四米寬大chuáng上的男人,猛的驚醒,滿眼防備的瞪著那門,像是會有什麼洪水猛shòu會從門裡跑出來似的。
在他緊張的瞪視中,木門還是開了,進來的人,他認得,是昨晚將他丟在這裡的人。
“奉我家夫人之命,送你去軍營,明日她會去軍中看你!”
單林淵一聽到夫人二字,蹭的從chuáng上彈跳起,俊俏的臉上,再不復昨日的嫵媚風騷,而是一副驚恐萬分,如死灰般的臉,“你家夫人,可襄王妃?你幫帶話給她,就說昨兒是我的錯,不該肖想不能肖想之人,這一夜,我想明白了,斷不敢再找夫人的麻煩,我即刻回去收拾東西,離開京城永遠都不回來了,這總行了吧?”
“王妃有令,讓你軍中受訓,現在就出發,明日她會去軍中親自監督!”那人面無表qíng,重複著同樣的話。
“我說了我不去,你們不能qiáng迫我,你們不能,”單林淵慌了,顧不得穿好衣服,只著一件薄紗,就yù衝出去。
那人邁著步子,輕輕鬆鬆的便將他拎了回來,萬年不變的殭屍臉,“王妃有令,你要去軍中受訓,現在就出發!”
單林淵如看鬼似的看他,下一秒身子便不能動了。
窗戶被風chuī開,這間昨夜糜爛不堪的屋子,被晨風帶走了一室的污垢。
清晨,屋外樓下的廳堂里。
三個年紀不輕的女子,坐在一起討論著昨夜的風流韻事。
“昨晚那小哥的活可真是不錯,咱們三個一起上,他竟也吃的消,老娘在館子裡混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活這樣好的男倌,”一女嘴裡發出陣陣驚嘆,用細竹篾子做成的牙籤,懶散的挑著牙fèng。
“好是好,可到了最後,不還得用藥嗎?你們沒瞧見送他來的那個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衣蒙著,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姐姐我瞧的出,那小哥的身子,可比昨晚的男倌,要好多了。”
“這話說的不錯,昨晚的小倌,沒練過武功,肌ròu不夠硬,摸起來跟女人似的,也就那張臉看著不錯,哎喲,我今兒從他房裡出來時,瞧著他看咱們的眼神,估計以後都得蔫了!”
“哈哈哈!咱們三個把那麼俊俏的一個小哥毀了,說起來,也夠作孽的,不如現在上去瞧瞧,看他醒了沒,好歹也給他弄一口吃的,可別餓死了。”
“就是就是,可不能讓他餓死了,若是餓死了,咱們今兒晚上,可就要空閨寂寞了!”
又是一陣鬨笑,三個女人正準備要上樓了。
暗衛拖著單林淵,從窗口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