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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之後,吳青也去找林長栓,卻弄石灰的事。
木香找了個空,一個人進了房間,悄悄從懷裡掏出那個小包裹。
她剛才握著的時候,就已摸到,這是個木牌,上面還刻著字。
這會對著窗外的光線看時,才慢慢瞧清上面刻著一個字,一個‘香’字。看的出是剛刻上去的,上面刻痕依舊清晰。
木香摩挲著那些深深淺淺的刻痕,想像他趕路時,夜色中偶爾休息,或是靠著樹gān,借著月光,或是倚在客棧的油燈下。
想到那人的神qíng,木香嘆了口氣,“你這個人吧,說是不懂làng漫,可真要làng漫起來,還挺有幾分心思的,連這個都能想的出來。”
作坊的事已經塵埃落定,大梅也幫她把人找好了。
木香跟何安站在作坊里,劉二蛋閒著沒事,也跟過來了。
木香瞧見他,想到皮蛋的事,便道:“你知道村里哪家jī蛋收的最多嗎?我需要收二十斤左右的jī蛋,越新鮮越好。”
劉二蛋摸了摸腦門子,“知道是知道,咱村里要數養jī最多的,就屬huáng有慶他們家,馬柱子家也不少,但新不新鮮,我可就不知道了。”
“那他們兩家,每天能收多少jī蛋?不用太具體,只要一個大概的數字就可以了,”木香又細細的問道。
劉二蛋想了想,說道:“嗯,huáng有慶家養了二十幾隻老母jī呢,一天大概能收十幾個jī蛋,馬柱子家比他家要少些,不過也有十幾個,在咱們村里,他們兩家養的jī,已經算很多的了,他們存著jī蛋,那都是要賣錢的,自己家一個都捨不得吃。”
“這樣算起來,他們兩家每天都能收到近三十個jī蛋,每隔五天去收的話,也就在才一百五十多個,兩百個都不到,二蛋,你能不能幫我想想,”木香掰著手指算了算,“五天的話,我最少要能收到三百個jī蛋,回頭你再幫我想想,看看哪家的母jī每天都固定下蛋。”
她靈機一動,忽然又道:“你呀,讓huáng有慶沒事的時候撈些小魚小蝦回來給jī吃,還有稻殼、青菜都得餵上一些,這樣的話jī蛋的產量,就能穩定下來。”
其實她還想說餵蛆的,可現在不行,大冬天的,蒼蠅都去冬眠了,哪找去。
等到明年開chūn,讓他們各家多種些玉米,磨碎了做jī飼料,即天然又要營養。
“木香姐,你要那麼些jī蛋gān啥?是又要做jī蛋的生意嗎?”劉二蛋問。
木香微微笑道:“那是自然,咋不能光做一個香腸,若是有別的路子,肯定得嘗試啊,豆芽菜雖然好吃,但是不賺錢,你沒發覺,最近那個賣豆腐的陳有發,都不怎麼回往咋村來了嗎?”
“是有好幾日沒瞧見他了,以前他可是隔天就要往我們村賣豆腐的,”劉二蛋摸著腦門,也感覺很奇怪。
突然他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他是找著做豆腐的法子了,不用從你家進貨了,自然也不好意思往這邊跑了,哎喲,他這人咋這樣,竟然偷學你的手藝。”
何安一直站在旁邊,聽到劉二蛋很明顯的站在木香這邊,有些不慡了,“非得叫偷學嗎?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再說,他家是做豆腐的,以前是沒注意,一旦注意到了,能有多難做!”
“算了算了,都是些小生意,也賺不了幾個錢,不必記掛著,以後咱們注意些,別再叫人偷去了方子就成,”木香搓著手,呵了口熱氣。
何安在心裡鄙視她,也不知是誰,知道陳有發在家做出了豆芽菜之後,氣的要去找人家算帳,現在不找了,不是因為大方,而是因為想到另外的生財之路。
何安受不了她了,回院子去了。
劉二蛋看他一走一顛的樣,很是不解,“何大哥咋了,是不是我說錯啥話了?”
劉二蛋的頭髮被木香修剪過,不像之前的那麼亂。木香給他剪了個齊耳短髮,很配劉二蛋的臉形。
現在的劉二蛋,看上去清慡多了,笑起來也有幾分陽光少年的清秀模樣。
“他沒怎麼了,你別去理他,我剛才跟你說的事,你去找huáng有慶跟馬柱子商量下,你問他倆願不願意gān,這事就jiāo給你們,不過你要顧著作坊的活,收jī蛋的活就jiāo給他倆,不過質量得跟保證,必須得是五天之內,剛下新鮮jī蛋,”木香對他道。
“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那倆小子,給他們買些吃的,也就是了,”有活gān,劉二蛋巴不得呢,這樣他就能多學著些了,木香搖頭,不同意用吃的打發那倆小子,“這樣吧,我也不給他倆開工錢,咱們就按著jī蛋的數量算,每收一百個jī,給他們六文的跑腿錢,這樣算起來,五天他倆也能賺十八文,你給他倆分著,還算不錯的收入吧?”
劉二蛋樂呵呵的笑了,“哪是不錯,是很多了,那咱們收jī蛋的價格是多少?”
“就按著他們賣出去的價,他們不虧,我們也不虧,還省得他們出門去賣,省了腿跑錢,你呢,也別叫他們拿了喬,就是市面的價,不二價。”
“也不能讓她們以次充好,拿陳jī蛋冒充新鮮jī蛋,我們要的就是一個新鮮,否則口感就不對了,要是她們問起來,就說我們煮jī蛋拿出去賣,別叫她們打聽的太清楚,這叫商業機密。”
村裡的那些婆娘,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她家做了那麼些生意,肯定想打聽,她買jī蛋要gān啥。雖然瞞不了一世,但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劉二蛋被她說的有些迷糊,不太懂啥叫商業機密,只曉得點頭,“嗯,我曉得了,我一個字都不說,也不跟huáng有慶他們說,只叫他們負責收jī蛋。”
他也是個急xing子,得了任務,便急匆匆的跑回村里去了。
傍晚時分,吳青頂著寒風回來了,馬背上馱著一袋東西。下了馬,他便將袋子往地上一扔,對木香道:“喏,這便是你要的東西,還挺貴的,就這么半袋,要了我一百文。”
木香一臉稀罕的湊過去,“一百文就一百文唄,讓何安記帳上,本掌柜給你報銷!”
“得令!”何安應聲響的很,還真急吼吼的跑回屋記帳去了。
木朗也蹲過來,見木香捻了些滲透在袋子外的白色粉末,也學著她的樣,伸手去摸。
“呀,木朗,這個不能隨便摸,趕快去洗手,千萬不能往眼睛裡揉,知道不?”
木香急急的抓著他的手,拖他到井邊,用井水反覆沖洗gān淨手。
吳青栓好馬,進來之後,看他倆一個勁的洗手,無所謂的道:“至於這般緊張嗎?我一種馱著它回來,也沒瞧出有啥危險的,又不是毒藥。”
“即使不是毒藥,也足以能致命,你記著,這東西不能沾水,用水摸過了,立刻要去洗手,否則弄到眼睛裡,非疼死你不可,還有,你看外面的馬,瞧瞧它背上有沒有沾上石灰,用這個彈一彈,免得弄到馬眼睛裡,不瞎也得傷。”
吳青見她說的認真,還真不敢忽視,跑去外面查看了。
木香又叮囑木朗,順便也跟彩雲說了。
“既然這東西不好碰,那你gān嘛非得用它不可,萬一傷到哪了,豈不是得後悔死,”何安倚著門框,閒閒的說道。
木香瞪他,“閉上你的嘴,它是危險的東西不假,但也有它的用處,五天之後,等第一批jī蛋收回來,到時你們就知道了,這可比做活珠子要來的心安理得。”
吃過晚飯,木香把那十幾個旺jī蛋擱在炭爐上,用火鉗擔著,放在火上烤。
因為有了上午的經歷,大飛對這些個旺蛋,十分的期待。
聽著jī蛋殼在火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甭提有多高興了。
何安對這東西不感興趣,拎著木朗進屋寫字去了,這幾日木朗的功課,都是他跟吳青負責,有時彩雲也會跟著學。
何安還得做帳,他gān的活,也不比吳青跑腿來的輕鬆。
吳青坐在一盤閉目養息,大飛雖然吃飽了飯,但仍舊緊盯著小炭爐上的旺蛋。
木香看他猴急的樣,禁不住笑道:“這個急不得,跟中午吃的那個不一樣,得烤透了才能吃,還得滴上幾滴油,再撒上一些我自己磨的調料粉。”
淋上菜油,撒上孜然跟胡椒,香味立馬就飄上來了。
這有了香料的調和,就是不一樣,聞著倒不像吃旺蛋,更像吃燒烤。
木香咽了下口水,有了主意,“哪天咱們弄些新鮮羊ròu,做成串子,烤羊ròu串吃,那個烤起來,可比旺蛋好吃呢!”
“烤羊ròu串?那肯定很好吃,”大飛不用想,也知道那味道絕對差不了,要是抹了木香搞來的這些調料,肯定更好吃,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嘗嘗了。
木香一邊用筷子,給旺蛋翻面,一邊抬眼看他,jian計又冒上來了。
她忽然飈高了嗓門,拖長了尾音,說道:“當然好吃啦,羊ròu切成小片片,串在竹子做成的簽子上,放在火上那麼一烤,先刷一層油,烤一會,再翻個面,再刷一層油,哎喲喲,那滋味,我跟你說,不親自嘗嘗,你是絕對想像不到。”
“那你……那你啥時候做給我嘗嘗,要羊ròu是吧,只要你說,我立馬給你弄去,”大飛已經完全被美食,蒙住了眼。
本身就是個吃貨,他一頓飯能吃三大碗,還是粗瓷大口,超大個的碗。
再遇上木香這麼個盡會倒騰吃食的傢伙,能不受她蠱惑,再被她栓牢牢的嗎?
木香故作為難的嘆了口氣,“其實吧,我是想給你做來著,可是再一想想,你又不是我的員工,你是安平鈺的人哪,實不相瞞,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家主子,特別是他那副假正經的樣子,太讓人討厭了。”
大飛撇了撇嘴,有點不高興了,“我主子,他人還是不錯的,他很和善……”
這話引來木香瞪他,大飛只得趕緊改口,“哦不是,你比侯爺要好,真的。”
或許是怕木香不信,說完了,還點點頭,以證明,他說的絕對是真話,不是假話。
“呵呵,”木香被他的模樣逗樂了。
隨後又發覺自己笑的不是時候,趕忙清了清嗓子,還是那副為難的表qíng,“我倒是覺得你比你主子要好很多,你要是我的手下,除了每天有好吃的,好喝的,早睡早起,冬天蓋暖和的被子,夏天睡涼蓆之外,還有……”
她頓了頓,在瞄見大飛專注在聽著後,嘴角滿意的勾起,繼續說道:“我還會給你張羅老婆呢,真的,不騙你,不信你問吳青,我就答應過他,等這邊的事業上了軌道,我便給他張羅個媳婦,要漂亮的,要胸大屁股大的,那樣的女人好生養,到時給他生上十個八個小崽子,讓他偷著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