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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青兒也嚷嚷道:“叫她拿錢來,再給大武哥磕頭道歉,我們才能考慮要不要原諒她呢!”
趙修文氣的臉都綠了,這幾人實在太無賴了。要是他現在官職在身,哪還需要看他們的臉色,從這一點上來說,當官是多少重要的事。
趙修傑閒來無事晃到這邊,瞧見這麼多人都站在木家門口,他聳著肩膀笑了,“喲,這是gān啥呢?打架?鬧事?找茬?”
邵武身邊的人,都認得趙修傑,大家都在鎮上混過,誰不認得誰啊。再說了,邵武也不怕他,兩人沒少打過架。
這會見到趙修傑,邵武那股子狂傲勁又上來了,“小爺我想gān啥,關你屁事,趙修文,小爺現在不高興了,你想管這事,小爺還偏就不如你意,那丫頭要想了事,可不光陪錢這麼簡單了,該要怎麼玩,小爺會自己跟他說的!”
趙修文怒火中燒,“邵武,你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剛才不是說好了嗎?你跟修傑的矛盾,你們自己解決就好了,別牽扯到別人身上!”
趙修傑眼睛微眯,轉頭看向自家大哥,“你不是快成親了嗎?咋,還不死心,還要上趕著去獻殷勤,逞英雄可不是這麼逞的,你未來的老丈人,正在屋後起魚塘呢,你要真想獻殷勤,不如下水幫他摟魚,他肯定得樂暈了!”
“你閉嘴,我要怎麼做,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趙修文氣急敗壞。眼前的麻煩還沒解決呢,他的親弟弟,居然跑來拆他的台。
外面那一群人,嚷嚷半天都沒走。
木香正要拿鐵鍬衝出去的,被赫連晟拉住了,他攬住木香的肩,用灼熱的手心包裹住她的肩,“去忙你的,外面的事,有我在!”
木香心裡咯噔一下,望著赫連晟略帶柔意的目光,感覺身體裡融入一股暖意。
多久了?她不記得有誰曾站在過她面前,說一聲,‘有我在!’
她活著的日子裡,一向都只有她站在最前面,擋住風雨。
她是女子,卻從不知道溫暖是何物。
赫連晟的氣場,真不是蓋的,往那一站,其他人都成了小蝦米,無形的氣場,壓的邵武他們都快喘不過氣來。
趙修傑往後退了幾步,後知後覺的拍拍胸口,總算能正常呼吸了。
這裡頭,唯一還算淡定的人,得屬趙修文。在赫連晟走出來,往那一站時。他是唯一一個站著沒動彈,眼睛直直盯著他的人。
赫連晟眸光一掃,露出不悅的qíng緒,“你們幾個如果想永遠閉上嘴,我可以送你們一程!”
他眼裡的殺意盡顯,周身散發的寒意,不是刻意裝出來的,而是真正馳騁戰場的人,用無數的鮮血和屍體浸染出來的。
無需張揚,無需更多語言的表述,單單往那一站,僅一個眼神,就足以秒殺邵武一gān人。
剛才,在院裡的時候,他沒有表露出殺意,潛意識裡,他不想在木香面前表露太多狠nüè的一面。
邵武打了個激靈,只覺得通體寒風刺骨,如同墜入無底冰dòng。
趙修文更是嚇的臉色慘白,他就是個書生,連刀都拿不動,忽然之間讓他跟一個魔鬼對上,能不害怕嗎?
深深喘了幾口氣,給自己打了好幾口氣,趙修文總算回魂,“你,你是誰?木香呢,她在哪?”
赫連晟終於拿正眼瞄向趙修文,“我是誰,與你無關,我再說一遍,馬上離開,永遠不要再出現,或許我可以饒你們一命,否則後果自負!”
邵武身後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有各自眼裡看到了恐懼,幾個人都有些猶豫。
何安也不知從哪裡跑出來,匆匆趕到主子身邊,“主子,他們幾個根本就是活膩了,惹怒我家主子,還想囫圇著回去,哪些這等便宜事!”
赫連晟也懶得應付這些小嘍囉,手一揮,憑空忽然多出四個身著玄色衣服的人。執劍立在原地。那速度快的,如同變魔術。
這幾人身上的殺氣,以及手裡閃著寒光的劍,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趙修傑神色一凜,急忙退了好幾步。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不像邵武,整個一豬腦袋。
但到了這種時候,再笨的豬腦袋也該明白,他惹了不該惹的人。
二皮嚇的腿肚子直要哆嗦,“老……老大,我們跑吧,這打不過啊!”
邵武擦了擦頭上的汗,咽了口唾沫。他當然知道打不過了,可是現在能還能跑得掉嗎?
瞧見邵武他們臉上的懼意,何安別提多得意了,“你們幾個,好好招待招待他們,讓他們長點記xing!”
那四人也不吭聲,突然飄了出來,一人拎兩個,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原地。木香家門前的那片竹林,不多時便傳來一陣慘叫聲,不過很快的,連慘叫聲都沒了。
趙修文跟邵青兒都快看傻眼了,邵青兒生平頭一次知道啥叫害怕。
可是除了害怕之外,小女孩還多了另外一個心思,那就是少女的愛慕。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瞧見這麼俊美的男子,雖然她還小,人家比她大不少,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娘也一樣比他爹小好多。
鎮上有錢的老爺取的小妾,有的還是huáng花大閨女呢!
邵青兒盯著赫連晟偉岸的身影,兩眼放紅心,只差沒撲上去,抱著人家大腿了。
何安一眼就看見邵青兒花痴的表qíng,這樣的表qíng他見多了,京城那些妄稱名門閨秀的女子,不管平日如何矜持,如何害羞。
可在見到他家主子之後,一個一個的,還不是被迷的五魂沒了三魂。
更何論,邵青兒這種姿色,連他們府里的婢女都比她好看。
眼前的蒼蠅解決了,赫連晟正要轉身進屋,餘光掃到還有兩個人站在那,眉頭微蹙,“何安,門口太吵了,閒雜人等讓他們滾開。”
“是,主子,我馬上攆他們走,”何安忍著笑應下。
等主子進了院子,何安兩手掐腰,往門中間一站,“你們倆個還不快滾蛋,我家主子不喜歡別人打擾!”
赫連晟一走,那股迫人壓力,也隨即消失。
沒了花痴對象,邵青兒還是那個刁鑽的邵家小姐,她也學著何安的樣子,雙手掐腰,挺著小胸脯凶道:“你橫什麼橫,本小姐看一下又怎麼了,又不是看你,你也滾開,我要進去!”
趙修文眉頭深鎖,直覺那個人不簡單,而且剛剛的玄衣人,一看就是專職的護衛。為免邵青兒衝動惹麻煩,趙修文冷著臉,上去拖住她,嚴厲道:“鬧什麼鬧,這裡不是你們家,你家堂哥還不知怎麼樣呢,你竟有心思在這兒鬧,再敢胡鬧,我馬上差人送你回家!”
才幾天的功夫,他被邵青兒弄的是焦頭爛額,若不是趙氏拖著不讓他走,他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邵青兒雖然不怕趙修文,但也沒敢再嚷嚷。
趙修文見她不說話了,這才轉向何安,“我是來找木香的,麻煩你叫她出來一下,我有幾句話想跟她說,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他是真的想見木香一面,不為別的,就為赫連晟這個人,他也想弄個清楚。
畢竟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qiáng的多。
可他不知道的是,赫連晟的身份,是他一輩子都高攀不起的。
何安聳肩冷笑,“有沒有別的意思,都不重要,我家主子不高興了,我肯定是不能放你進去的,你呢,也別惹我家主子不痛快,不然你這小命,可真就難說了。”
說完話,何安退後一步,當著他們的面,用力關上大門。
“哎,你關門gān嘛,快開開,”邵青兒傻眼了,這門咋說關就關呢!
趙修文恨恨的咬牙,扯住瘋子一樣的邵青兒就要走,“別吵了,跟我回去。”
讀書人是有驕傲的,別人當著面給他吃了閉門羹,他還會留下嗎?
聽著外面的動靜小了,彩雲小聲詢問木香,“大姐,他們不會再回來了吧?”
頭一次看見有人上門鬧事,彩雲嚇壞了。
木香還沒答話,走進來的赫連晟替她回答了,“不會了,他們沒那個膽子。”
“哦,那就好,”彩雲若有所思的點頭。
木香卻沒她想的那麼輕鬆,可是那又能怎樣呢?人家上門鬧事,都bī到眼前了,她就算想躲,也躲不了。
在封建的古代,法律都是擺設,像她這樣的小人物,要想活的平安,與世無爭,很難哪!
說起來,這麻煩也是她招來的,誰叫她的脾氣壞呢!
先是得罪邵秋霜,接著又得罪邵青兒,今兒邵武又來鬧事,她跟姓邵的真有緣,可惜不是好緣。
“這些事,你不用cao心,我不在,也一樣會有人守在這裡,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赫連晟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他站著,木香坐著。
當木香因他的話,抬起頭看他地,正好跌進他一雙深沉如海的眼神里。
“我家的事,跟你也沒啥關係,你忙你的吧,對了,吳青到底啥時候回來,你們啥時候走啊!”
蒼天可鑑,她說這話,沒別的意思,就是實話實說嘛!本來就不是一家人。
哪知她話一說完,只覺得身後涼嗖嗖的,冷風颳的周身冰寒。
赫連晟深深的看她一眼,卻什麼也沒說,扭頭便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只留下木香一個人不明所以的站在那。
隨後跟進來的何安,一字不落的將木香的那些話聽了進去,可把他氣壞了。
等到瞧不見主子的影子時,他才不滿的埋怨道:“你說你是笨呢,還是傻,我家主子這麼好的條件,別告訴我,你不動心。”
木香白他一眼,“他好不與不好的,跟我有啥關係,你又橫個什麼勁,別忘了,你們是來借宿的,還敢跟我挑鼻子瞪眼的,信不信今晚我不做飯了。”
本來她就夠鬱悶的了,又被他跑來教訓一頓,感qíng這借宿的還成了大爺。
她說的也是實話啊!赫連晟再好,跟她沒半毛錢的關係,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窄田梗。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跑來她家住一晚,他們倆個,一輩子都可能碰不到。
看見木香這一副鐵打不動的態度,何安真替主子心疼啊!
放著好日子不過,偏偏要跑到這窮鄉僻壤的,窩在這麼一個女子的身邊。
連起魚塘這種活,主子都攬下了,要是再住下去,保不齊主子還會gān什麼呢!
就在何安琢磨著要不要想個法子請主子回去的,傍晚的時候,吳青回來了。身上有傷,面色也十分疲憊,但都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