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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船停在離城門一里之處的地方,選的是一處隱蔽之所,若是有意外qíng況發生,這條船還能救急呢!
上了岸,這裡便是燕國,也就是俗稱的,出國了。
五人棄了船,便腳不停歇的往城門處奔去。但他們沒有靠近城門,在一個起伏的坡頂趴了下來。
老七盯著城牆處,不解道:“今早我離開時,並沒有這麼多的守衛,城牆外也沒有有淋上菜油,難道軒轅太子已經料想到我們會來?”
吳青搖頭,“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他做的布局,防止有人乘亂混進城,這裡走不通了,咱們得另想辦法。”
唐墨知道他們是不會去叫門的,只能將就了,“那就在這裡等吧,反正還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吳青看了老七跟老六,詢問他倆的意思。眼下來說,等,似乎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貿然進入,怕是更容易引起麻煩。
木香斷然掐斷他們四人的想法,“不能待在這兒,城垛上架著弓箭手,這裡一馬平川,稍微有點亮光,我們就會bào露。”
卞城地貌類似平原,他們幾個趴著的下坡,是人為挖出來的,並不深,除此之外,四周平的跟刀切過的一樣。
“再說,天亮之後,守城士兵會盤查,到時咱們想混進去就更難了,”木香自知這些話說的有點危言聳聽。但天亮之後的事,誰都不可能預料到,變故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
吳青三人不說話了,只有唐墨看著她,等他接下去要說的話。
其實他也很想問的,問她究竟想如何。但經過船上一事,打死他都不問了。
木香沒有遲疑,指著嘩嘩流淌的河水,神色鄭重的說道:“走水路,從水閘下過去。”
“水閘?可行嗎?”吳青問。倒是沒有想過其他,他們幾個什麼樣的困境沒有經成過,大冬天的鳧水算不得什麼。
木香點頭,冷靜的分析道:“可行,他們的水閘是斜著下來的,上面窄,下面寬,這是為了防止夏季洪澇之時,夜間城防的安全,我們可以從下面潛過去,絕對不會被發現,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可以,但只能是我們幾個過去,王妃,你留下,明日一早再進城,包袱我們替你拿著,明日我們會在城門處等你,”吳青贊同她的提議,卻不同意木香同她們一起潛過去。
他們是大老爺們,身板結實,凍一下也沒什麼,可是木香不一樣啊,她是女娃,咋能跟他們比呢!
唐墨也不同意,不過他另有想法,“這樣,我跟木香留下,我們倆明天扮作夫妻,一併進城,她身上的武器,你統統帶走,這不就行了?”
木香站起來,不耐煩的道:“你們幾個可真囉嗦!”
他們幾人潛伏的地方離河邊不遠,也就一百步的距離。
還不等吳青上前阻攔,木香步子奇快的跳入了水中。
在岸上的時候,就已經很冷了,跳下來之後,首先感覺到的,是身上的衣服被水浸濕之後,重的要死,緊接著才,才是冰冷的河水,浸入五臟六腑,跟著血液流遍全身。
木香打了個哆嗦,對著後面幾人,抖著嗓子說道:“跳下來之後,別站著不動,使勁往前面游,動起來就不那麼冷了。”
話說完,她扯了下身上的包袱,以防被水沖走,緊接著,甩開膀子,以絕對瀟灑的泳姿往前奔去。
“她瘋了吧,我不下去,爺在這裡等天亮,”唐墨賴在岸上,看木香一頭扎進水裡,連停頓都沒有,當即便傻眼了,死活不肯動。
老七跟老六已經跳下去,追著木香去了,護著木香是他們的首要責任。
吳青也要跳,但是見到唐墨不肯動,猛的出手,從身後推了他一把,把唐墨直接推水裡去了。
“得罪了,我們必須追著她,你也不想她出事,我家主子剝你的皮吧!”吳青是赫連晟身邊得力的屬下之一,不論武功,還是其他方面,都是出類拔萃的。
唐墨下水後,吳青一手拖著,另一隻手劃拉著水,速度竟然不比老七跟老六慢。
逆流游泳,考驗的不僅是體力,還有堅韌,巨大的阻力,分分鐘能摧毀人意志。
也不知過了多久,木香首先摸到木質的閘門,找了個水勢小點的地方,停下喘氣。
老六跟老七也緊跟而至,兩人同時游到她身邊。
“王妃,您沒事吧?”老六此時的關切跟擔心要真誠很多,不再是來之前,一副殭屍臉的模樣。
老七也是一臉的關切,“王妃,東西我替你背著,等下我先潛下去試試,找到入口了,您再過來。”
剛才他倆一直想追上木香,本以為肯定能追上,哪知始終差了一步。不佩服她都不行了。說跳就跳,冬天的河水,刺骨的冷,別說在河裡游水了,就是待上一會,也能把人凍僵了。
木香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可以背著,喘口氣咱們就進去吧,我跟老七潛下去,老六,你留在這兒接應,吳青他們過來了,別耽擱,行動!”
木香壓根就不給他倆反駁的機會,深吸一口氣,身子一低,便滑入了水中。
老七看了看老六,眉頭微皺,不敢遲疑,緊跟著也潛了下去。
吳青拖著唐墨游到閘門旁邊時,兩人潛下去,已經沒了蹤影。
“他們倆呢?”吳青顧不得喘口氣,便急著問。
“潛下去了,屬下攔不住,老七跟著一起下去了。”
“你怎麼能讓她下去,她能懂水xing嗎?”吳青急了,幾乎是用吼的聲音說話。幸好水聲很大,遮擋了他們的聲音。
老六低頭沉默,手指摳進欄杆里,悔恨不已。
攔不住也應該攔啊,她是主子的命,若是出了差錯,他就是死,也沒法向主子jiāo待。
“你看著他,我下去找,”吳青把唐墨朝老六跟前扔。
老六卻不gān,“我去!”
“爭什麼爭,這是爭的時候嗎?”吳青吼他,聲音震耳,把唐墨震的清醒了幾分。
“怎麼了?你們在說什麼?”唐墨迷迷糊糊的看著他們倆人。
吳青不理他,憋了一口氣,正要潛下去之時,欄杆對面,黑暗的河水之中冒出來兩個頭。
因為離的近,所以才能看見,那兩人正是老六跟木香。
其實這裡的河水不深,冬季原本就是枯水季,要是到了七八月份,河水才會兇猛呢!
“主子,你沒事?”吳青緊抓著欄杆,盯著閘門另一邊的人。
木香抹了把臉上的水,“有事?有事還沒冒出來嗎?別囉嗦了,趕緊潛過來吧,入口就在你站的位置下面,摸著這根木樁子,很容易就能過來了,這種天氣,泡在水裡可不好玩,我們先上岸了,尋個能烤火的地方,你們跟著記號過來。”
說完她便跟老七轉身往前游,不過她手裡卻拖著個東西。
老七遊了幾下,原本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仔細一看,好像是張舊網,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腦子裡蹦出以前老人們講的水鬼,又或是拖人入地府的水妖。難道她也被拖住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老七愣是在水裡驚出了一聲冷汗,大聲嚷道:“主子,您快走,往前游,屬下護著你。”
說著,他便要抽劍,想將那個東西砍掉。
木香停住,急忙阻止,“別砍,你砍它gān嘛,網裡有魚,快來幫我拖著,我一個人拖不動。”
“魚?”老七拔劍的手,就那麼停在那。
愣了下,看她費力的拖著網,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去幫忙,一拖之下,才發現,魚也不多,就幾條而已,但魚很大,一個足三斤多,個頭太大了,才被會破魚網兜住。
老七納悶極了,“咱們跑路還帶著魚嗎?”
“順手了嘛,再說,上岸之後得驅掉寒氣,有魚比光吃辣椒qiáng些吧!”
木香說的坦然,她也是餓了。跑了大半夜,能不餓嗎?
想想她也鬱悶著,咋一聽到赫連晟有危險的消息,心裡就跟貓抓狗刨似的,一刻都待不下去,只想奔著卞城而來。
剛才在水裡,她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就明白了。
其一:可能是她有那麼一點點,呵呵,只是一點點的喜歡赫連晟。
其二:她體內潛伏的冒險基因,漸漸的浮上來作怪了,平淡的日子過久了,找點刺激,也不錯啊!
遐想間,老七幫著她將網拖了上來,並用劍將魚cha起來,扛著走了。
兩人在河岸不遠處,找到一間荒廢的土地廟。
廟裡空空的,佛像都沒了,看qíng形可能上建了更大的廟,將佛像都搬走了。
兩人潛到土地廟後面的廂房,還好,裡面的桌椅板凳都還在,拆了可以升火。
這裡的位置很偏僻,不進到後面是看不見這裡有火光的,所以,他們可以放心的生火。
老七很快便將火堆升了起來,不過他升了兩堆火,又很細心的搬來一個舊屏風擋著。
“王妃,您在裡面換,我在外面守著,不會讓任何人進入!”
木香也不推脫,“行,你也別總王妃王妃的叫,聽著彆扭,也別叫我名字,出門在外,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bào露自己的名字。”
她相信,這一點老七也知道,之所以一直稱呼她王妃,肯定是老七以為她跟別的女子一樣,喜歡敬稱,身份嘛!
老七在屏風的另一邊沉默著,兩人雖然只隔著一個屏風,但氣氛卻正常的很。
對木香,老七現在是打心裡的敬佩,把她當主子看。
木香想了下,真名不能用,那便用前世在道上的名字好了,“叫我冷粟,罌粟的粟記著,這個名字,以後就是我的第二重身份。”
老七在另一邊點頭,卻忘了主子看不見,“是,屬下知道了!”
赫連晟的手下,木香還是很放心的,他那個人,足有讓人心悅誠服的本事。
木香脫掉濕透的外衣,拆掉chuáng鋪的蚊帳,用竹竿將衣服穿起來,架在一旁。
至於裡衣嘛,還是不能脫,直接烘烤就好了。但是頭髮得散開了,都能擰下水來,捂著也不容易gān。
外面很快便傳來一陣腳步聲,老七機警的站起來,抓著劍便閃到門後。
在聽到熟悉的暗號之後,才鬆懈下來。
吳青也知道他在門後,“是我們,快把門打開,唐少爺凍壞了。”
“爺……爺恨你們……”唐墨會武功,也有身手,但跟赫連晟那個瘋子的暗衛比起來,他的身手不會上一提,也就沒法跟他們一樣,大冬天的在水裡游泳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