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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攔著喜鵲,就是不讓她走。
喜鵲往左,他便往左,打定了主意,非要弄清楚不可。
喜鵲被她bī急了,突然一跺腳,“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問,別怪我不客氣了!”她是真急了,激動起來,忘了手上還端著裝衣服的籃子,激動之餘,手便鬆了,籃子掉在地上,裡面的衣服散落一地。
“哎呀,夫人的衣服掉了,”喜鵲慌忙去撿。
吳青也跟著蹲下,“你看你激動什麼,我不過是……”
吳青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他手上拿的是什麼?怎麼跟圖里畫的那麼想似呢?
喜鵲大驚失色,一把奪到他手裡的小衣服,胡亂塞進衣服裡頭,怕他再看見,又使勁往裡頭塞了塞。
吳青總這樣問,她心裡也憋著一口氣,賭氣之下,快聲道:“那圖上畫的,就是女兒家穿在裡面的一件小衣服,肚兜知道不?這就是肚兜的改良版,夫人說了,女兒家只穿肚兜不好,到了夏季,不方便,所以便設計了這個,這個東西,夫人有,我也有,你要真的好奇,我拿給你看看就是,省得你一直問一直問,好奇心那麼重,現在叫你知道現了,可滿意了!”
最後一句她是用吼的,否則氣都喘不上來了。
快聲說完這麼大一堆話,喜鵲扭頭就跑,跑的那叫一個快,好像有鬼在後頭追著似的。
跑了好久,繞過幾個院子,不知不覺,她竟跑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關上門,她一頭撲在chuáng上,用被子捂住頭,躲在被窩裡尖叫。
天哪,她跟吳青說這些gān什麼?還提議要拿給他看,天哪天哪,她這是抽什麼瘋呢?
喜鵲自知自己長的漂亮,也從未奢求過什麼。
吳青長相俊美,武功又高,而且對人很和善,不似那些空有一身力氣,說話粗聲大氣的莽漢。
之前,她也沒察覺出自己對吳青的心思,但這兩回,她無意中在府外遇見聽說是吳青,青梅竹馬的女子,兩人好像有爭執,那女子一直哭哭啼啼,吳青每次都是皺著眉離開。
她後來詢問陳媽,才知那吳青以前對那女子有qíng,還一心想救她出火炕,這事王妃還親自去處理過,但是後來,聽說她嫁了徐府的二老爺,飛上枝頭,做了正妻。
一個婢女出身的丫頭,能坐上正妻的位置,實在是很難得了。
只是不知為何,最近總是來找吳青,好像她還打聽了服裝工廠的地址,不知要gān什麼。
喜鵲在這裡捂著被子,羞憤的想死。
另一邊,吳青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
直到喜鵲跑走好一會,他還傻傻的站在那兒,雙手還保持著拿東西的動作,直到何安來拍他的肩膀,他才恍然回神。
緊緊攥著那一紙圖樣,頭也不回的憤然離去。
何安還奇怪了,這小子今天脾氣咋這樣大,莫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吧!
吳青頭也不回的離去之後,喜鵲過了許久才從房裡出來,走路連頭都不敢抬了,一直低著頭,gān活也是,走路更是恨不得把頭縮進脖子裡頭。
傍晚的時候,陳媽讓她去兩位小主子放學,出門不多遠,竟在街上遇到一個最不想看見的人——小糙。
小糙的名字與長生媳婦是一樣的,農家人沒什麼文化,給孩子起名,都是怎麼好記,怎麼好養活怎麼起的。
有時一個村里,有好幾個狗蛋,好幾個石頭,這些都是小名,稍講究些的大人,會在娃兒大一些之後,給他取個大名,若是不講究的,小時的名字,就會一直帶著。
挺著個大肚的小糙,攔下喜鵲之後,咬著嘴唇,眼睛紅紅的望著喜鵲,語氣也不太好,“吳青在不在府里?聽人說他回來了,現在可還在府里?你家夫人呢,她在不在府里?”
她每次找吳青,都要趕在木香不在府里,才敢去找。她實在是很怕那個女子,那樣兇悍,當初她帶著吳青去徐家找她,臨走時說的話,她還記的清清楚楚,可是現在……
她語氣不好,喜鵲臉色就更難看了,扒拉掉她抓上來的手,冷聲道:“別的我不清楚,不過我家夫人正在家裡,殿下也在,你要不要進去?”
小糙聽出她是在擠兌自己,面色更難看了,“我又不是找你,不過是見到了,問一句而已,你犯不著把我當敵人看,跟你也沒啥關係,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
喜鵲心裡本就賭著一口氣,被她這麼一挑,氣xing更大了,“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既然嫁了人,就別總出現在我們王府門口,我家夫人是最見不得你這樣的女子,我勸你啊,有心思來這裡找人,倒不如安心去養胎,看你這肚子,也不小了,收收心吧!”
“你!你這刁蠻丫頭,竟然欺負我,”小糙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抽抽噎噎的哭著,好像很委屈似的。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還以為喜鵲欺負她似的。
喜鵲雖然長的較平常女子壯,但她臉皮子薄,一看周圍人的眼神,心裡也不好受,“誰欺負你了,別在這兒胡攪蠻纏,我還有事,你想哭,就在這兒慢慢哭吧!”
她作勢便要繞開小糙,可誰知袖子忽然被人拉住。
心急之下,喜鵲胳膊往後一甩,只聽身後有人哎呀一聲,她回頭看時,嚇了一跳,小糙竟然摔倒在地,捂著肚子,指著喜鵲,聲淚俱下的控訴道:“你一個做婢女的,怎這樣的大的脾氣,我不過是想跟你說幾句話,你即便不喜歡我,可也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小糙本來長的就很柔弱,身形纖細,懷了身孕之後,不僅沒長胖,反倒越來越瘦,喜鵲跟她一比,哪怕不是她動手的,在外人看來,也好像她欺負了她一樣。
喜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手足無措,她可不是木香,更不知該如何做。
面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喜鵲一咬嘴唇,撥開人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小糙在一個路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謝過那人,又說了自己沒有大礙,這才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轉身離去。
相守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赫連晟形影不離的陪著木香,吃過晚飯,帶她散步,回來之後,非要親自動手給她洗澡,木香拒絕無效,只得兩隻手捂著重要部位,任他擦洗。
第190章 和離(一)
可這傢伙,似要存心逗弄她。
看著她氣喘吁吁,眼神迷離,渾身的肌膚泛著粉色,才將她抱出浴桶。
“大夫就在外面,臨走時,讓為夫知道你跟孩子都安好,”赫連晟仔細的替她穿上衣服,蓋好被子,放下紗帳,只露了一隻手在外面。
木香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並未拒絕。
她的胎象,一向都很安穩。經歷過綁架,經歷過泡冰河水,還被人踢了一腳,都沒出事。
這些日子,吃的好,睡的好,養的又好,胎象在穩固的連郎中看了,都感嘆不已。
但是xing別卻一時無法確定,古籍有雲,“胎息之脈,左疾為男,右疾為女,如是以脈辯人則,男女脈同,唯尺各異,陽弱yīn盛,左主司官,右主司府,左大順男,右大順女!”
經驗老道的郎中,是可以根據經驗判斷的。
只是木香的脈象,並不如典籍所說的那樣,看不准,真的看不准。
赫連晟本就不在意娃兒的xing別,他們倆的孩子,不管是男娃,還是女娃,肯定都很qiáng悍。
在送走郎中之後,赫連晟想著叮囑過所有人了,唯獨還沒有對她肚裡的小娃叮囑過。
於是,他撐著雙臂,懸浮在木香的小腹上方,開始對著娃兒長篇教導起來。
看他說的有模有樣,可把木香笑壞了,笑的肚子都疼了。
赫連晟怕她喘不過氣,趕緊止了話,扶著她躺下,一手撫著她的胸口,本意是給她順氣,但順著順著,手底下突起柔軟的觸感,讓赫連公子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木香按住他作亂的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凝結。
有些話,不必說,自能心領神會。
這一夜的時間,過的似乎格外快。
還是深夜,還是天邊掛著晦暗不明白的月光。
嚴忠跟吳青晚上都沒有睡下,今夜在走之前,赫連晟說過,有事要辦。
他的人都已在關外集結,暗衛也沒有帶,吳青跟嚴忠兩人,他只帶了吳青一人,留下嚴忠守著王府。
木坤的住處並不難找,他回來之後,便住在木家老宅。
太子半死不活的,他只在上午,去了一趟皇宮,唐皇也沒死,他一個外臣,自然不能總往嬪妃的屋子跑。
入夜之後,木家老宅守衛也很嚴。
但對赫連晟跟吳青來說,要避開他們,不結費chuī灰之力。
二人潛到木坤房間外時,吳青掏出一把匕首,小心的撬開窗子,只開了條fèng,他便鑽了進去。
雖然白天出了那檔子事,但在執行任務之時,他只是暗衛,再無旁的身份。
木坤的房中點著一盞燈,透過燈光,依稀可見不遠處的榻上躺著一個人。蓋著被子,呼吸均勻。
但這燭光太暗了,再往裡,根本看不清了!
他們二人都穿著夜行衣,只露了兩個眼睛在外。
赫連晟對吳青打了手勢,兩人必須一個行進,一個留在原地,以防背後有偷襲。
吳青悄無聲息的靠近那張chuáng榻,布鞋踩在地面上,無聲無息。
咔噠!
一個很輕,很微弱的聲音,若在白天,根本不可能聽到,但是深夜裡聽著卻格外清楚。
赫連晟一個手勢,吳青也警覺到了,且他反應不慢,腳尖微點,騰空而起,很輕的力。但就在他剛剛站著的地方,地面裂開。
“哈哈,沒想到的戰神,竟也學會刺殺,這個qíng字果真害人不淺!”
這個狂肆的聲音,不是木坤,又能是誰。
就在吳青飛起時,他已從chuáng上坐起,手裡提著一把劍,下巴上的鬍鬚,竟因內力外泄而無風自動,身上的衣袍也鼓脹的如同充了氣。
吳青迅速後退,擋在赫連晟身前。
赫連晟扯下面上黑巾,“你早該死了,只是本王一直騰不出手來收拾你,今夜天氣正好,本王心qíng也不錯,送你上路,正合適!”
木坤依舊坐在那,眼神yīn惡,“以為老夫不知道嗎?邊關戰事吃緊,蒼瀾已經打到卞州,一路攻占,一路屠殺卞州城民,死傷近五千人,如此qíng形之下,你豈能不去邊關,只是老夫沒想到,你臨走之時,竟然想要殺了老夫,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