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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鈺聽的嘴角抽搐,他什麼時候成小白臉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站在這兒,難道這丫頭看不見嗎?
還有還有,為嘛他們一出現,她就想著要翹她牆角?
真是叫人忍無可忍,“喂,你這女人,說誰小白臉呢?本侯哪點像小白臉了?”
木香淡淡的掃他一眼,“切,你不像小白臉,那誰像啊,看你臉蛋白的,看你這副身材,不是小白臉是什麼?噯,大飛,你考慮的如何了?”
最近,她美男子看多了,審美疲勞。相比那些沒用的皮囊,她更喜歡大飛,瞧瞧人家這肌ròu,人家這派頭,gān活的好手啊!
大飛有點笨笨的,他倒是沒注意到自家主子臉色不好,頗有興趣跟她打聽,“那,你能給多少月錢,會比我現在拿的多嗎?”
木香晃著菜刀問,“這個……這個嘛,你得這麼想,跟著我,不用成天在外頭跑,也不用風餐露宿,每天有熱飯吃,有熱湯喝,還能早睡早起,生活多規律,就算,我是說,就算月錢比侯爺府的,少了那麼一點點,也很划算的,對不對?”
“好像是……”大飛已經被她忽悠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他想起來,在木家的十天裡,每天都能吃上熱氣騰騰的菜飯,還管夠管飽,味道又好。這幾天,他跟著小侯爺,整天在外面,一頓飽飯都沒吃到。
“大飛,你腦子壞了嗎?別忘了你是誰的人!”安平鈺的怒火已經無法熄滅了。此時的他,已經忘了,剛才是誰要跟人打架來著。
吳青也早已退到一旁,他等著看好戲呢!
大飛被主子一吼,總算記起自己的身份,揮掉木香的爪子,正經著道:“姑娘自重,小的是侯爺的人,不能叛離主子!”
安平鈺的怒火終於消了一點一點,得意的斜瞄著木香,“聽見沒有,本侯的人,豈是誰都能攛掇的?”
“哦,是嗎?”木香故作恍然大悟的表qíng,然後,她喊了吳青,“走吧,咱們回去吃飯吧,今晚我要做酸菜豬ròu餡的包子,要做了好幾籠呢,我得趕快回去跺餡了,唉,麵團都揉好了,就等餡了,你趕緊把外面的活gān完,包子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咕咚!
安平鈺清楚的聽見大飛咽口水的聲音,再扭頭看他,雙手抱著劍站著一動不動,眼睛已經直了。
吳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高聲應和,“好,我馬上就就能gān完。”
木香走到大門口,拍了下木朗的頭,“走了,回家吃包子!”
“哦,吃包子嘍!”木朗歡呼鼓掌,跟著她進家去了。
留下兩個在寒風中凍的瑟瑟發抖,肚子還不爭氣咕咕叫的人。
“爺?”大飛可憐兮兮的瞅著他。也難為他,近一米八幾身高的人,還學人家裝可憐。
安平鈺被他這小眼神瞅的,渾身一哆嗦,jī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一次,他是微服出巡,因為不想招搖,所有隨從都被他留在臨泉鎮,化妝成商人,留在鎮上一家不起眼的客棧里。
此時,此刻,他身邊只有大飛一人。
主僕二人可謂是同病相憐,因為侯爺殿下,也會肚子餓呀!
“行了行了,不就是吃包子嗎?爺去給你買包子就是!”
安平鈺不是個虧待下人的主子,他對下人一向寬厚,跟身份教養無關,心xing所至罷了。
天色漸黑,夜幕落下,木家院裡掌起了燈,堂屋的廊檐下,掛了兩盞紅燈籠,把院子照了不少。
廚房裡的香氣一直沒斷過,煙囪里的青煙也一直冒個不停,不時還能聽見廚房裡傳來的說話聲。
鄉下的夜晚很安靜,如果是冬夜,就更安靜了,連蛙鳴蛐蛐的叫聲都沒有。
安平鈺主僕二人,坐在木家堂屋,聽著廚房那邊的動靜,聞著廚房飄出來的飯香。
雖說他們兜里有的是銀子,從這裡出去,不出半個時辰就能去鎮上,住最好的酒樓,吃最好的飯菜。可是奈何他們不想出去啊,外面那麼冷,迎著寒風趕路,太痛苦了。
彩雲縮在廚房裡,捧著個熱乎乎的酸菜包子,吃的嘴巴都停不下來。她大姐醃的酸菜,不咸,又十分酸慡,跟豬ròu混在一起。
ròu里吸入酸菜的酸香,泡菜也浸透了ròu的鮮味,酸鮮之下,味道能不好嗎?好吃又不膩。
木朗也坐在一旁吃的歡快,何安剛從外面回來,因為太冷了,便一手拿包子,一手坐在灶台後面負責燒火,順便還能烤火。
吳青就蹲他旁邊,喝著熱騰騰的稀飯。
木香吃了兩個包子墊底,感覺不餓了之後,又在蒸最後兩籠包子。
小鍋里還熬著一鍋麻豆稀飯,煮的很稀,用來就著包子吃,再合適不過。
何安一面大口大口的咬著包子,一面稱讚,“你這包子做的太好吃了,包薄餡足,一口咬下去,就是餡了,吃著太過癮了。”
說真心話,在木家的日子過的真不錯,gān活歸gān活,可在吃的方面,這幾日是他吃的最痛快的時候。
有什麼比大口吃包子,大口喝稀飯來的痛快?
特別是大冬天的,外面天寒地凍,窩在廚房裡,一邊吃著大ròu包子,一邊茲溜茲溜的喝著稀飯,這才是正常人該過的日子啊!
吳青撇頭凶他,“吃著飯都堵不上你的嘴,欠收拾!”
何安不快了,“我說我的,你吃你的,你管得著嗎?”
彩雲看了眼門外,道:“大姐,咱們這樣做不好吧?要不還是給他們送些吃食過去?”
彩雲於心不忍了,木香卻不以為然,“咱家的包子是隨便吃的嗎?侯爺又如何,是我叫他留下來的嗎?”
雖然赫連晟沒說,但她也能猜到,上一次的行刺事件,赫連晟受傷,絕對跟他有關。再說,安平鈺也不是什麼好人,農夫與蛇的故事,可是歷歷在目。
吳青站起來,道:“還是送些過去,大不了我管他們收銀子,一兩銀子一個包子,如何?”
木香咋舌,還有更黑的在這兒呢!
“成吧,反正他們也是賴著不走了,告訴他們咱家的包子就這個價,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吳青點頭,端了一籠包子去了堂屋。
堂屋裡的大飛,都快忍不住找去廚房了,可是爺不讓啊,搞的他只能聞闃包子香,gān咽唾沫。
吳青進了堂屋,把竹籃子往大桌上一擱,說道:“包子的主人說了,這些包子,一兩銀子一個,你們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原來吳青也有腹黑的時候,若是這話叫木香聽見了,絕不能同他善罷甘休。明明是你說的收一兩銀子一個包子,憑啥要把這頂帽子扣在她頭上?
當聽到吳青的報價時,大飛吃驚的像被針扎了屁股,猛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說啥?一兩銀子一個包子?你當你們做的是金包子呢!”
相比大飛的狗急亂蹦躂,安平鈺就淡定多了,眼前的qíng景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想來也是,那丫頭咋會輕易的妥協呢?要不趁機宰他一把,她就不是木香了。
“放這兒吧,荒村僻壤的,弄些吃的不容易,這是二十兩銀錠子,本侯跟他,買你們二十個包子,成了吧?”安平鈺把銀子往桌上一擱,笑的意味深長。
別得意,你也總有求著我的時候。
吳青愣了下,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妥協,“好,我這就給你再拿十個去!”
他剛端來的一籠,只有十個。
其實如果是安平鈺一人,絕對吃不了二十個包子,那些多出來的,是為大飛買的。
吳青走後,大飛快速抓了包子,狠狠咬了一口。瞬間,那股子酸鮮味便充滿了口腔。
他樂呵呵的邊嚼著包子,邊道:“爺,您對小的真好,給小的買那麼些包子,還那麼貴,您對小人的好,小人不會忘的。”
大飛暗恨自己先前的動搖,咋能為了幾個包子,一些個吃食,以及幾十文的工錢,就叛離主子呢!瞧瞧現在,主子連一兩銀子一個的包子都捨得給他買,這樣的主子,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安平鈺從懷裡掏出一塊絲帕,仔細擦gān淨雙手,扔掉帕子,這才拿起包子,慢條細理的吃了起來。
聽見大飛激動的感謝之詞,他抬眸淡淡掃了他一眼,“爺只吃五個,剩下的都是你的。”木香做的包子個頭不是很大,但五個包子也不少了。
大飛更樂了,“那……那剩下的包子,都是小人的?”
安平鈺不答反問,“你確定要吃十五個包子嗎?”
“當然,小人的肚子可是很大的,這十五個包子,剛剛夠填飽小人的肚子!”
吳青進來,將另外一籠包子擱下,轉身便出去了。
大飛一等吳青出去,便嘿嘿傻樂著,把十五個包子都攬在自己跟前,“謝謝侯爺賞賜,爺,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安平鈺很平靜的搖搖頭,“這不是爺賞的,是你自己花錢買的,爺剛才說的是,‘本侯跟他買你們二十個包子’,當然是分開了買,我只吃五個,既然你也說剩下的十五個都是你的,自然是你付銀子了。”
大飛徹底傻眼了,手裡咬了一半的包子也掉在桌子上,“主子,您不是開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安平鈺眼底的促狹之色一閃而逝,以大飛的智商,是無法捕捉到的。
大飛悲哀了,他哪來的十五兩銀子付帳啊!就算有,平時也不帶在身上,現要現拿,還不如把他的命拿去呢!
安平鈺很滿意大飛此刻連包子也吃不下去的懊悔神色。
他清了清嗓子,又說了,“包子是誰做的,你可以去求她嘛,聽說那十日你跟她相的不錯,也許……可能……你去求求qíng,這包子,她或許就送給你了,說不定還會留咱們住下呢!”
搖曳的油燈下,安平鈺的笑容猶如老狐狸般狡猾,原來,他的目地,在這兒……
大飛腦子簡單,一聽主子說有希望免去包子錢,那還等什麼。
“主子,您在這兒慢慢坐,我去去就回!”
“嗯,去了跟人家好好說,再不濟爺把五兩銀子給她,也抵得了二十個包子的錢了,只是咱們夜宿……”
“爺放心,小人這就去求她,”大飛這個老實人,哪裡知道自己已經上了安平鈺的當。
在他走後,安平鈺一手拿著包子,站起來,在堂屋裡晃dàng,晃著晃著,晃到了赫連晟住過的屋子門口,推開木門,從屋裡撲面而來一股清冷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