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頁
謝長風繼續說道:“不過,內河兩邊的守衛增加了足足夠有四倍,似乎還請了高手,qíng況不妙,軒轅太子這一回像是下了血本,非得置將軍於死地不可。”
唐墨擰著眉,神色嚴肅了不少。
抬頭看了看木香他們所在的方向,跟吳青對視了一眼,又對謝長風道:“你們這裡也被監視了,是嗎?”
謝長風撲通著跪下了,重重的給他磕頭,“主子放心,小人們都謹記自己是南晉國人,哪怕是掉腦袋,也絕不對燕國投城!”
第116章 潛入你的窩
唐墨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微一擺手,“我們去你隔壁休息,你什麼都不用管,上榻睡你的覺去。”
他沖吳青使了個眼色,吳青點了下頭,對著老七跟老六抬了下脖子。
他倆會意,走到屏風後面,又隱入了黑暗之中。
唐墨微笑著道:“去休息吧,明日爺還有事要辦。”
說完,他領著木香他們走了隔壁。
謝長風自然不會知道有人已經在他的屋裡潛伏了,唐墨選人的時候,也是很小心的。
三人到了隔壁,沒有點燈。
“你去裡面睡吧,我跟吳青在外面,這裡有榻,”唐墨道。
木香也不矯qíng,她的確累了,身子也很疲憊。這副身體,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還不能適應太過艱苦的環境,能撐到這裡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間屋子分為內外兩間,木香摸著黑,找到裡面的chuáng榻,發現被子枕頭都是gān淨的,而且很厚。
她趕緊將外衣外褲脫掉,爬進被子裡。軟軟的錦緞,軟軟的墊被,令她快活的喟嘆一聲,太舒服了。
看來回去之後,她得加qiáng游泳的訓練,冬天游泳就更不錯了,權當是抗寒訓練。
次日一早,謝長風親自送來幾套嶄新的男裝,都是按著唐墨的要求,拿的尺寸。
穿上gān淨的衣服,又泡了個暖暖的泡。
幾人再走出壽康樓時,儼然是一副商人的打扮。
木香扮公子,吳青跟老七老六扮隨從。對於唐墨,他在此地露過幾面,不宜在外招搖。
為此,唐墨鬱悶壞了。用到他的時候把他當寶,用不到的時候,一腳就給他踢開了,太叫人憤怒了。
現在可沒人管唐墨如何,qíng勢未明,前路兇險,他那個糙包,還是別跟著添亂了。
木香四人晃著步子,裝作看風景的樣子,奔著謝長風說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每隔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就能遇到巡邏的士兵,個個盔甲護盾,面容肅穆。
四人互相看了看,各人心裡都有底了。
在走到地方時,木香清了清嗓子,粗著嗓子,道:“小爺餓了,陪爺去吃碗麵去,爺要吃牛ròu面,清湯麵可不吃!”
學男人說話做事,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平日裡多看多學,不難掌握。
吳青嘴角抽抽,“爺,那邊好像有下牛ròu面的,要不咱們去那兒吃吧!”
“是嗎?可是那種小攤子,爺去了,豈不是有失身份?不行,再找!”木香把玩著腰間的玉佩,拿在手裡搖啊搖。
若不是天氣太冷,應該拿個摺扇的,這樣才更像,電視裡不都這樣演的嗎?
吳青嘴巴再次抽抽,低頭也不敢回稟。
他們幾人說話的時候,故意把聲音提的很高,好讓那賣牛ròu面的老闆聽見。
那老闆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大冷天的只穿著一件薄衣,外面罩著個背心,也不怕冷。
聽見他們幾人竟然嫌棄他的攤子,那人不樂意了,‘你們真是有眼無珠,我這兒的牛ròu面,那可是卞城裡最有名,好多路過的客商,都要到我這兒討一碗麵吃,今兒時辰還早,再過一會,你們想吃都吃不上,哼!”
其實他家的牛ròu攤不小,有兩個幫工的人,在忙著收拾碗筷,洗碗洗菜。
油布撐起的棚子下,支了十幾張簡易的桌子,上面擺著gān淨的筷籠,外加一瓶辣椒,一瓶醋。
牛ròu攤就開在河道的邊上,店鋪也是沿岸搭建的,與河岸之間留了行走道。
木香是故意那麼說的,這才符合她紈絝子弟的風格嘛!
“喲,還挺有個xing,爺倒是要嘗嘗,你這牛ròu面是真的好吃,還是誇大其詞,給我們下四碗,”木香嘛的很大聲,繼續晃著玉佩,走到棚子下。
“好咧,馬上來,幾位稍坐!”生意上門,老闆自然高興,剛才的話,只當沒聽見,忙不歇的就給他們下面去了。
四人坐下之後,木香咳了下,忽然大聲道:“你們倆待在這兒,等面好了叫爺,爺要去河邊透透氣,這裡太悶了。”
“是!”老六跟老七同時應道。
吳青跟著木香站起來,往河邊走,裝作要看風景的樣子。
內河道並不寬,大概也就三百米,站在河岸的這一邊,可以清楚的看見對岸。
冬日的清晨,城中早起的不多,早市也不在這裡,所以河岸邊人跡寥寥。
偶然有人靠近岸邊,會很醒目。
木香跟吳青一走近,四周的氣場立即就不對了。
吳青藏在袖內的手,忽然攥緊,警惕的目光掠過周圍,壓低了聲音對木香道:“有幾個人正在往咱們這兒靠近,氣息不弱,應該是高手,主子小心!”
木香微微點頭,並不去看身後,抓緊時間盯著那一處水面看。
這一處的水域似乎被拓寬了,不僅如此。在風chuī動之下,還有一排黑色的尖刺從水中冒出來。
答案昭然若揭。
水下設埋伏除了用尖刺將船體戳破,使得船隻沉掉,也沒別的好主意。
也不像在有火藥的年代,一顆火藥投she過去,船就得沉,更方便,更快潔。可是,也不得不說,這個方法雖說笨重,卻也是致命的。
只要赫連晟的船從這裡經過,除非他把船抬過去,否則,必會中他的埋伏。
想必除此之外,軒轅凌還有別的招,能叫赫連晟的人無法登岸。最好的結果,是將整條船的人,都淹死在河裡。
木香皺了下眉,轉身扯著吳青便準備回去了。反正也看過了,留下也無用。
“哎,你們是什麼人?站在河邊做什麼?”他倆還沒走出幾步,圍上來的人將就他們攔住了。領頭的是個大鬍子,臉盤比砂鍋還大,一說話,口水都恨不得噴到別人身上。
吳青上前一步,要說話。木香拉住他,嘻笑道:“這位大哥問的好奇怪,你們這裡的河都不讓人看的嗎?既然不讓看,那麻煩在這裡豎個牌子,以免我們這些外來的人,觸怒了你們的神!”
某些地方的人,會不定期的祭河神,用生豬生生羊,更有甚者用活人獻祭河北梆河神。南晉國沒有這等習俗,她這樣說,是為了讓大鬍子以為他們是從更遠的地方來的,比如隴西之地。
果然,大鬍子聽她這麼說,緊繃的臉色放鬆了不少。
“我們這裡的確有祭河神一說,就在今日,你們這些外地客商,不准靠近河岸,今日也不要在外活動,免得惹怒河神,到時拿你們去獻祭!”
木香呵呵gān笑,嚇唬她是吧?當她是傻bī呢!看誰嚇唬誰。
大鬍子查探之後沒有異樣,對著周圍打了手勢,收了劍轉身便要走。
木香眼珠子轉了轉,雙手負在身後,不僅不慢的跟在他身後,語氣輕巧的說道:“小青子,你聽說過河神嗎?”
吳青很配合的搖頭,“屬下略有聽過!”
木香又問:“那你見過河神嗎?”
吳青一愣,只得又搖頭,“不曾見過!”
木香笑,“你沒見過,可我有幸見過一回,小時候,有一次祭河神的時候,我就躲河岸旁邊的一塊石頭fèng里,只露了個兩隻眼睛在外面,誰都沒人瞧見我,所以……我看見了!”
說到話尾時,他倆已經走回牛ròu攤。四碗牛ròu面也已經端上來,品相一般般,不過聞著倒是挺香的。
木香說話聲很大,ròu攤的老闆以及幾名食客,都饒有興致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大鬍子似乎也想聽,他接到上頭的命令,真的說是祭河神,這事他以前也沒遇上過,但主子下的令,他也只能帶人守著河岸,等著祭河神的時辰到來。
沒見過,自然很好奇。
於是,他便招呼兩個親信,也坐在了牛ròu攤上,問老闆要了碗牛ròu面,正好也餓了。
木香攪著碗裡的面,看了看周圍一個個探究的目光,笑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那河神長的,哎呀,太可怕了,身子站起來足有兩層樓那麼高,有點像蛇,頭上頂著的兩隻眼睛,跟火燈籠似的,嘴巴一張,能吞下一頭牛,我們那兒獻祭的東西,就是牛,我親眼看著,它啃牛的qíng形,一口吳下去,再吐出來時,那牛隻剩骨架子了。”
“當時啊,它一出水,天空就開始下雨,傾盆大雨,把岸上看熱鬧的人,澆透了,慌亂之中,人擠人,人踩人,就有那倒霉的,被擠下了河,然後……”
說到這兒,她突然止了話頭,埋頭吃麵了。
眾人還愣愣的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停在了最關鍵處,這不是等於在別人心口上撓痒痒嗎?
吳青也沒吭聲,只顧埋頭吃他的面。雖然明知她是編的故事,但聽著還不錯。
還是牛ròu麵攤主,等不及了,一邊給客人下面,一邊朝著她喊,“這位少爺,說話不能說一半,然後呢?然後咋樣了?”
木香微笑著擱下筷子,慢慢巡視了一圈,才啟唇說道:“然後的事,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既然你們問了,我可以說,就是怕說了之後,你們該吃不下飯了。”
吳青已經預料到她要說什麼,趕緊的,把面吃完。
大鬍子不信,哈哈笑著,“能有多可怕,還能讓我們吃不下飯?小子,你也太小瞧我們燕國人了,告訴你,爺連墳地都住過,人也殺過,砍頭跺腳,也都見過,難道還會怕你一個huáng毛小子說的話?你要是敢糊弄爺,爺可不會輕饒你!”
“不敢不敢,小人哪敢糊弄官爺,是小的自己膽小,”木香跟他陪著笑臉,擺起狗腿子的標準笑臉來,“既然官爺要聽,小的說便是!”
一柱香過後,牛ròu攤上突然跑出來幾個人,一致的跑去河邊,吐的昏天黑地。
吳青三人,也沒好到哪兒去,都憋著呢!
攤主臉色可不好看了,有點噁心,更多的是心疼。他自抽了個嘴巴,客人都跑光了,損失了好多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