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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知道趙小姐中意的人是赫連晟之後,皇帝也樂意促成此事,畢竟,娶個溫柔賢惠的女子,對於男人來說,總是好的。
這事也就是在赫連晟離京之後發生的,所以他並未收到旨意,而皇帝呢,在沒有探到他的意見之前,也不會輕易下旨。
相比吳青的憤憤不平,何安就顯得安靜多了,“聽說那位趙小姐身子不好,一直在府里休養,上回在宮裡被主子冷眼瞪了,回去之後就病了一場,差點沒要了趙王的老命,我看哪,如果這位趙小姐死活都要嫁咱們主子,這事還真難辦了,誰讓趙王愛女如命呢!”
吳青嗤笑道:“她也就會這招,咱們主子再清楚不過,絕不會憐憫她!”
“主子不會憐憫,可趙王心疼啊,人家把小命系在咱們主子身上,趙王就是豁出老命去,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兩人同時嘆氣,也同時把目光放在木香消失的地方。
相比趙念雲那個嬌弱小姐,他們感覺木香的脾氣可愛多了,直慡有個xing,敢愛敢恨,罵起人來更是毫不含糊。
他倆突然很期待,要是趙念雲,撞上木姑娘,會是啥樣哩?
木香要是知道他倆此時心裡的小九九,絕bī的賞他倆一人一個大耳瓜子。
且不說,現在她對赫連晟的感qíng沒到那份上,如果真到了兩心相許,生死不棄的地步,區區的趙念雲算什麼,木香分分鐘就能秒殺她。
不就是裝可憐嗎?不就是比誰的眼淚多嗎?敢qíng還真把自己當林黛玉了。
到那時,木香會鄭重的告訴她:林妹妹不長命,你做好紅顏薄命的準備了嗎?
她不是一個惡毒的女人,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可若是人來犯我,她必十倍還之。
只是現在她的身份很平凡,雖然憎恨陳美娥跟李大山他們一家子,但還沒到非要nüè死他們不可的地步,她不想把事qíng做的太絕,她得給自己留後路啊!要真做絕了,她在玉河村怕是也待不下去了。
木香這回帶的東西不少,她先進去了,剩下的活,當然就是吳青何安的,誰讓他倆落在後面了。
進了門的木香,還等著他倆把東西搬進來的,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他倆的人影,不得已,又跑回來,站在門口掐著腰,不悅的質問道:“你倆是準備把酒言歡還是咋地,要不要我叫人給你倆端個桌子凳子來,你倆坐著慢慢聊啊?”
“來了來了,我們哪敢勞煩您哪,您先進去吧,馬車裡的東西,我跟吳青馬上就搬進去,”何安一邊說著話,一邊朝吳青眨眨眼。
看吧,這位姑奶奶能是個善茬嗎?誰要跟她作對,估計到最後吃虧的,都是對方,所以他倆根本就不用擔心有人欺負她,她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話又說回來,如果木香真成了襄王妃,赫連公子會很省心,誰敢找茬啊?
劉管事知道木香又送了新東西過來,等不及的站到門口看著。
幾竄香腸,一籃豆芽菜,另外還有兩罈子菜。
其實這泡菜,木香沒打算在福壽樓銷售。
你想想啊,福壽樓是什麼地方,一般普通的涼拌菜都得一兩銀子以上。她做的泡菜,再怎麼好吃,它也是泡菜,俗稱鹹菜。
一個上等級的大酒樓,怎能賣泡菜呢?
所以當那兩個罈子搬進後院時,木香也沒給他介紹,只把香腸跟豆芽指給他看,“我想您之前肯定也有所耳聞,當初我陳德家替我清洗豬小腸,那事您肯定也知道一點,這就是我用豬小腸做出來的東西,也不用特意去燒,只要蒸熟就可以吃,當然,您要是想開發別的吃法,那就更好了。”
劉管事撈了根香腸看了看,又湊到鼻間聞了聞,也沒啥味道。
但他相信木香的手藝,便轉身吩咐廚房,現去做。
“木姑娘,你這香腸的價格是如何的?”劉管事問道。
木香搖頭,“具體的價格還沒定,但成本是在這兒擱著的,而且吧,我這香腸也不打算賣給普通老百姓,我想走高端,就是想賣給那些富人家,所以我想把價格標高點,您認為如何?”
劉管事沉思了下,才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此一來,你這銷量可是會少很多,咱們臨泉鎮不大,能購買的人家也不會很多。”
木香自信的笑了,“劉管事,您是小看我呢,還是小看福壽樓的影響力,我可沒說要賣在臨泉鎮,聽說你們福壽樓,在南晉國有很多分店,難道不可以順道銷售我家的香腸嗎?就像當初做jú花茶那樣,一個地方出產,賣向四面八方。”
劉管事心裡一驚,他被木香自信巧笑的模樣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看來他真是老了,腦筋沒年輕人轉的快,思路也沒年輕人開闊。不愧是赫連公子身邊的人,果然是不同凡響。
“木姑娘,這事我不能做主,我得去請示我家少爺,他今兒正好也來了,就在前面,要不您親自去說?”劉管事對於木香跟赫連晟之間的qíng況並不清楚,但是,她既然能跟著赫連公子,想必跟唐少爺也認得,所以他自作主張的請她自己去說。
木香笑道:“那好吧,我自己去說,您不用叫我姑娘,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呃,不敢不敢,還是這樣叫的比較好,”劉管事又是彎腰又是弓身,語氣極為尊敬。
吳青把東西搬進來之後,就去了前院,木朗跟彩雲也不在,大概是讓赫連晟帶去了,後院裡,只留下何安。
劉管事認得何安,見他跟在木香身邊兩步的距離,這是標準的隨從姿態。何安對木香都這樣了,他哪敢直呼她名字。
看他一臉的為難,木香也沒說啥。
何安卻哼了一聲,“這樣叫已經便宜他了,按規矩他該跪著請安的。”
木香淡淡瞟了何安一眼,“我渴了,我要喝水,我喝清明的huáng芽。”
何安呆了下,似乎沒料到木香會突然命令他,當眼神接觸到她挑釁的眼神時,何安才恍然明白,他給了劉管事下馬威,木香也在給他下馬威。
堂堂襄王府的管家,卻要給一個村姑端茶送水,天理難容啊?
可那又能怎麼辦呢?主子寵著,她就是老大,說不定哪天竄啊竄的,把主子都踩到腳下了。這不是沒可能啊,看看現在主子在她面前的樣子,哪還有半分戰神的威風,整一個妻管嚴。
想到這,何安糾結的臉,迅速換上討好的笑,“是,這就去,小姑奶奶,要不您先去坐一會會,我馬上就去給您泡茶。”
木香笑呵呵的拍他的頭,“這才乖嘛,那快去吧,我跟劉管事還有事qíng要談,反正以你的智商也聽不懂,哦,記得去看看木朗跟彩雲。”
何安嘴角抽搐,“是,小的會照顧好他們兩個的,您盡可放心。”
拍他的頭啊,把他當木朗還是當他們家的黑寶了?
等到何安走了,劉管事親自給木香端了凳子,兩人就坐在院子裡說話,期間,王大廚來過一次,木香把豆芽拿給他,反正這東西也好燒,主要是多一樣蔬菜,新菜品嘛!
最後,劉管事把目光放在那兩個泡菜罈子上,他還等著木香介紹,可是等到王大廚走了,也沒見她在開口的跡象,便忍不住主動詢問了。
“木姑娘,這罈子的里的,是鹹菜嗎?打算要拿去賣?”
木香笑了笑,“不是鹹菜,是一種風味泡菜,原料就是嫩芯的大白菜,烽天的時候,我種了不少,剛泡了一批,想拿到集市上賣。”
聽她這樣說,劉管事倒納悶了,“不打算在福壽樓賣嗎?”
“不了,我怕這泡菜擺到桌上,降低你們福壽樓的品味,”木香說著拒絕的話,可是話鋒忽然一轉,又道:“其實呢,我這泡菜製作的方法,跟普通的鹹菜大不相同,成品既可以當清粥佐菜,也可以用來作其他葷菜的配料,比如魚,我之前做過一道水煮魚,其實用這個泡菜,也可以做一道泡菜魚,味道絕不比那個水煮魚差。”
聽她說的滔滔不絕,劉管事也來了興致,“這樣吧,我家來了,你要是同意,我讓廚房把你帶來的這些菜,按著你說的方法,做幾道風味菜出來,到時再讓店裡的客人試試,要是成的話,豈不是皆大歡喜?”
“好啊,能這樣的話,自然是再好不過,我把這些都jiāo給你,等試過之後,如果滿意的話,我回去就大批量的做了。”
劉管事似有些為難的問道:“試是沒問題,只是你剛才說的,泡菜魚,燒起來有沒有竅門啊,我是擔心廚房那邊沒做過這個,怕他們燒壞了。”
木香微微一笑,“不用,你們平時咋燒的,只管按那個方法就好了,本來是就是平民化的東西,最普通的民婦也能燒好。”
談完了事,何安才過來,手上沒茶杯,但是態度卻十分恭敬,“木姑娘,我家主子在前面,請您過去呢!”
木香站起來,道:“嗯,正好我也說完了,走吧!”
穿過一條迴廊,便進了福壽樓的前廳,林管事沒跟來,他去吩咐廚房了。也快到中午了,自然要替主子準備午膳。
何安領著她,徑直就要往二樓去。
在路過樓梯口時,遇上幾個人,看穿著,其中兩個是有身份的,一個中年人挺著將軍肚,長著雙下巴,身上還穿著官服,木香看不懂品級,反正知道是個官就是了。
另外還有兩個中年男人,都長的油光滿面,穿著很講究,都是上等的絲綢,手上還戴著玉扳指,腰上也墜著成色上等的玉佩。
這幾人看架勢是想上樓去的,但不知怎的,都被站在樓梯口的兩個侍衛攔下了,明明是寒冬臘月,可這些人,愣是急的滿頭大汗。
木香對閒事沒興趣,正準備越過他們,往樓上去的,餘光卻瞄到一個似曾相似的身影,軟弱的似乎隨時都能被風chuī倒,手上緊緊抓著絲帕,怯生生低著頭。
何安見木香不走了,小聲的對她解釋,“他們知道襄王殿下跟唐少爺來了,急吼吼的跑來請安。”
隨即,何安又譏笑道:“他們這群人,太蠢了,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分,他們還沒資格給我家主子請安。”
瞧瞧這話說的多霸氣,不過話粗理不粗,一個小小的縣令,以及幾個當地的富紳,的確沒有資格給赫連晟請安,不夠格。
木香關心的不是這個,她拖著何安往樓上走,低聲問他,“不是說,你家主子身份不能泄露嗎?那咋他們都知道了。”
靠,該不是逗她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