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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飛跟扛上了,“那爺現在就告訴你,爺是妖,還是個千年樹妖,來來,你施個法給爺看看,讓爺瞧瞧你的技術!”
“哼,狂妄之徒,不可理喻,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小道士握著劍,突然抓了把香灰撒在劍上,隨後端起供桌上的一隻黑瓷碗,含了一口酒,噴在劍上。
就在酒液沾上劍身的一刻,陡然竄起一道火舌,朝著大飛撲了過去。
“躲開!”木香反應最快,飛起一腳,踹中大飛的小腿。
大飛一時沒防備,被她踹趴下了,正好躲過那道火舌。
“他娘的,好險,老子差點就被燒成烤豬了,”大飛爬起來,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再看向那小道士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敢yīn老子,信不信老子掀了你的算命攤子!”
“大膽狂徒,你敢!”小道士也急紅眼了。
木香嘖嘖搖頭,暗嘆他道行不夠,這麼快就急紅眼了。
太子府門前,也有人急了。不是上官芸兒,她才懶得管這破事呢!反正這小道士也不是她招來的。
這個急的人,是舒良娣。
只見她一手扶著腰,一手抓著婢女的手,挺著腰,姿勢十分誇張的站起來,那模樣,那動作,像足了懷孕八九個月,快生產的人。
可是她的肚子,分明什麼也看不出來呀!
“哎,你,你是襄王妃吧?這驅妖的道士,是我請來的,太子府里近日不太gān淨,死了個婢女,我懷著龍種,自然要格外小心,萬萬驚擾不得,你們就勉為其難的忍忍,等這小道士做完了法事,馬上就有人收拾了!”
眼前的舒良娣,還是那個長相,可是外表還是她,但這脾氣,可完全不一樣了。
還記得初次見她那天,根本是一副小女人的樣子,再瞧瞧現在,簡直比上官芸兒譜擺的還大。
這就是有種跟沒種的區別,但是有一點很讓人奇怪。
按說上官芸兒嫁進太子府,日子也不短了,即便唐昊再不喜歡她,該睡還是會睡的,那為啥上官芸兒不懷孕,舒良娣卻懷孕了。
而且她好像聽人說過,唐昊在某些方面,有問題的,這個qíng況……很耐人尋味啊!
大飛見木香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氣呼呼的站出來,沖她吼道:“既是你們府上做法事,為啥要把供桌對著我們襄王府,你這是明擺,針對襄王府,還有,別以為你懷個娃,挺個肚子,就了不起,是個女人都會生娃,連那母jī母鴨,都會下蛋,一天還下一個蛋呢,你跟它們比,還差的遠呢!”
噗嗤!
大飛話音剛落,就引來一片轟笑聲。除了舒良娣氣的小臉漲成豬肝色之外,所有人都笑了。連那小道士,臉頰隱約的也在抽抽。
“你!你!你敢把奴家跟jī鴨比,你這是大逆不道,我懷的是太子的龍種,你這些話,分明是在詆毀皇家,”舒良娣急紅眼了,也不顧身子,氣的一跺腳,招呼身後的人,“你們還愣著gān嘛,還不把他抓起來,jiāo給殿下問罪!”
那些個侍叢四下看了看,上官芸兒沒動,這裡她最大,她不發話,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敢聽從一個嬪妾的命令!
“你們居然敢不聽我的,”舒良娣叫嚷了半天,除了她身邊的婢女,幾乎沒人聽她的差遣。她忽然眼珠子轉了轉,身子往婢女肩上一靠,“哎喲,我的肚子,被他氣著了,好難受!”
丘管家擰巴著一雙yīn目,這時站了出來,“快去請大夫,小皇子不能出半點差池,還有你們幾個,還不按著良娣說的,把那狂徒拿下!”
太子府的管家,在府中的地位僅次於上官芸兒,甚至連其他的妃嬪,也不敢跟丘總管對著來。
所以丘總管一發話,門外站著的侍衛動搖了。
幾個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接一個的,都要往大飛那邊走過去。
上官芸兒還是不動聲色,她身邊的婢女又換了兩個,但都不是心腹,只有一個老嬤嬤,也是她從娘家帶來的。
此時,她朝身邊瞄了一眼,那個老嬤嬤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別動。
大飛倒是不怕,因為這幾個小嘍囉,壘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木香抱著手臂,站在眾人前面,好整以暇的望著對面的那一幫子人,“稀奇真稀奇,太子府現在當家做主的,竟是個奴才,嗯,看來風向要變了,這位丘總管是吧?我很看好你,加油,說不定你能逆襲,當上主子也不一定哦!”
丘總管那雙狹窄的眼睛,隨著她噼里啪啦說不停歇,變的越來越難看。好似正在充氣的氣球,越chuī越大,越大越停不下來,只要用針輕輕一戳,就會——砰!炸了。
“襄王妃這頂帽子扣下來,奴才可不敢領,奴才為主子辦事,替主子說話,何罪之有,襄王妃莫要憑空捏造,污衊小人!”
丘總管的話,都是從嘴裡,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可見他有多恨。
上官芸兒的神qíng有了變化,有些詫異的看了木香一眼。
她可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對方是替她說話,不過這話聽著很順眼,她喜歡。
“好一個替主子辦事,連主意都能替主子拿,你這個奴才當的很威風,哎,何安呢?讓他也多跟丘總管學學,越俎代庖這種事,肯定不是天生就會的,”木香邁下台階,晃著步子,走到供桌前,摸摸這個,戳戳那個。
小道士不關心他們說什麼,但是見她胡亂碰東西,他急了,“你別亂碰,這些都是施法用的,碰不得!”
木香摸一個,他收一個,等到木香摸完了,桌上的東西,他也收的差不多了。
丘總管在木香轉過身去時,便毫不掩飾眼中的yīn惡,“襄王妃如此抬舉小人,小人受不得,衝撞皇嗣的罪名,王妃也擔不得,既然王妃要護著下人,小人哪敢跟王妃為敵,但這作法一事,卻要進行,王妃請讓一讓,容這位道長將法事做完才可!”
終於又聽他們提到關於法事的話了,小道士提高了嗓門,呵斥道:“這條以前肯定死過人,現在時常有邪祟,還有這幾顆梧桐樹,瞧見沒有,中間還雜夾著一棵上百的槐樹,自古槐樹易成jīng成妖,乃不詳之樹,貧道已知曉此處的邪祟,就在槐樹底下,你們都讓開!”
他說的跟真的一樣,也不等有人阻止。端了一碗不知名的水,走到槐樹跟前,將碗裡的水潑向那槐樹。
頓時,一股濃煙從槐樹根部升騰而起。
這一幕,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舒良娣最激動,“看見沒有,真的有髒東西,難怪奴家最近老睡不著覺,這種東西,早就該除了,太子妃若是不攔著,奴家也不用遭這幾日的罪,唉,奴家身賤,倒是無礙,就怕影響了肚子裡的小皇子,唉,懷了身子的女人,真累!”
木香簡直要為她的做作表演,拍手鼓掌了。
唱作俱佳,她不演戲,真是太虧了。
上官芸兒畢竟是名門出身,如今被一個不知出身比她低多少的女人壓一頭,她心裡的憤怒,可想而知,“你之前只說身子不適,何時提過要請法師做法了?”
她身後的嬤嬤,皮笑ròu不笑的哼道:“請良娣注意自己的身份,還有,奴婢要提醒良娣,按著皇家的規矩,妾室生的孩子,都要jiāo由夫人撫養,舒良娣,你的孩子,也不例外!”
這一句話,無疑是晴天霹靂,震的舒良娣,搖搖yù墜。
她不敢相信,“怎麼可能,這不可能,何時有過這樣的規矩?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這時,扶著她的婢女,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什麼。
舒良娣越聽,眼睛瞪的越大。
木香的也很驚奇,這時陳媽走到她身邊,給她解釋了一番,她這才明白其中的來龍去脈。
原來南晉國確有此習俗,大夫人是一家之母,地位高,權利大,可以決定妾室的生死,也可以選擇把妾室的孩子,收到自己身邊,不讓妾室撫養孩子。
但是大多數成親後的大夫人,都有生育能力,自己能生,還都是親生的,誰會想去cao心妾室的孩子,所以在南晉,這樣做的人不多。
不多不代表沒有,若是大夫人想的話,這個規矩,隨時都可以拎起來。
上官芸兒之所以一直沒有考慮這一問題,關鍵一點是,她自己想生,別的女人生的小娃,她才沒興趣養,這是她的驕傲。
但是現在,她的驕傲已經被這個賤女人踩沒了。
養就養吧,反正都是jiāo由奶娘照料。
木香聽完了陳媽的講解,瞅著舒良娣笑道:“喲,你們又內鬥了嗎?舒良娣,先前本夫人還挺討厭你,但是現在,本夫人同qíng你,十月懷胎,九死一生,才把娃兒生下來,可到最後,人家手一伸,就把孩子抱去了,養個十年八年,孩子長大了,壓根不認得你是誰,只會認養她的那……”
“襄王妃,請你注意言詞,皇嗣不可隨便議論,”殭屍臉的嬤嬤,出聲打斷她。
木香用銳利的視線,掃向那個老傢伙,yīn沉著臉,一字一頓的道:“本夫人最討厭別人打斷我說話!”
大飛急忙沖喜鵲甩腦袋,小聲道:“去,快去!”
喜鵲第一反應,還不是太明白,直到第二反應,才恍然大悟,疾步跑了過去。
啪啪!
在那嬤嬤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便甩了她兩巴掌,“打斷我家夫人說話,兩巴掌算是輕的!”
這兩巴掌,將那嬤嬤打懵了。她是上官芸兒身邊的人,太子府里的下人,哪個見了她,不得客客氣氣,禮讓三分。可今天,卻被一個粗鄙的丫頭打了,這……這……
別說她懵,就連上官芸兒也懵的很,一頭霧水。
木香淺淺的笑道:“一個老奴才,以為自己做奴才做的時間久了,便可以不把主子放在眼裡了,你有什麼資格,今天若不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本夫人非掌爛你的嘴不可,還有你!”
她直指丘總管,“別總用那一副yīn不yīn,陽不陽的眼神看著我,再管不住你的眼睛,那便挖出來!”
她的語氣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而且她不笑的時候,眼神自然流露出的殺意跟危險,竟令人心生極度的恐懼,如同被一把鐵劍架在脖子上,冰冷又殘酷。
上官芸兒嘴巴張了張,“襄王妃這是做什麼?本宮的奴才,即便要教訓,那也是本宮的家事,何須襄王妃動手!”
她本不想cha手,但到了這一步,若是不cha手的話,豈不是顯得她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