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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恨別人罵她小白臉,因為她潛意識裡,還覺著自己是個男人。試問,哪個男人能容忍這樣的話。
雷huáng牙笑夠了,也揉揉拳頭,暗罵這小子腦袋可真硬,就是功夫不咋樣,看他咋咋呼呼的樣子,原來是虛張聲勢,頓時,雷huáng牙底氣足了,“小子,現在知道你雷哥的厲害了吧?早點跪地求饒,雷哥或許還能放你一馬!”
小桃捂著一隻眼睛,用剩下的一隻眼睛,憤恨的瞪他。
突然,她爬起來,衝著雷huáng牙,就撲了過去。
俗話說,沖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小桃就屬於最後不要命的一類。
只見她向餓虎撲食一般,將雷huáng牙撲倒在地。
變故來的太快,雷huáng牙壓根沒想到這小子打架竟然不要命,一個沒留神,被她壓在了下面。
小桃打架從不含糊,哪怕此刻姿勢十分不雅,也不管不顧。
爬坐起來,雙拳對著他的臉,一頓狂揍。
這根本就是毫無章法的bào力,沒有防點可守。
雷huáng牙被她打的,睜不開眼,好不容易瞅到個機會,踢腳想將她掀翻過去,哪知小桃死不鬆手。
兩人就這樣滾在了一起。原本就是在路上打架,再一滾,直接滾到了路中間。
十步之外,停著一輛huáng漆馬車。
不是他們想停,而是前面打架的這兩位,正好將路堵了,他們不得不停下。
車前面坐著的車夫,盯著地上滾著的兩個人,面無表qíng的向著身後的車簾發問,“主子,可否要將他們踢出去?”
“不必,等他們打完再走,”車廂里傳出的男子聲音,溫潤如流水,清幽如琴音,令人聽之,過耳不忘。
“是!”車夫不再言語,連他趕著的馬,也不動了,一人一馬,靜靜的盯著前而滾成一團的兩個人。
鎮子裡街道的地面,雖然也鋪著青石板,可是因為年代久遠,青石破損的嚴重,坑窪的地方特別多,加之前兩天下過雨,又是泥又是水的,只滾了幾圈,那兩人身上的衣服就已經面目全非,連頭髮也全是沾巴,跟用泥糊過的一樣。
這種打架的法子,連那面無表qíng的車夫都看不下去了,“主子,要不還是將他們扔開吧,否則弄髒了馬車,還得找地方刷洗!”
------題外話------
此篇故事,是軒轅恆與小桃。
小桃的個xing與木香不同,親們別看混了,小桃沒那麼qiáng大,內心卻也是堅qiá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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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男是女?
起鬨的人群中,還有那半大的小娃,包括馬車裡的人在內,沒一個認為小桃是女娃,所以雷huáng牙的行為,也沒有欺負在婦孺一說。
小桃很久沒有打架打這麼痛快了,從前跟著師傅走南闖北,每挪一個地方,都是因為她好打架,鬧的太兇,季郎中不得不帶著她逃走。
只有上次去京城待的時間最久,之後離開,不止是因為襄王妃有孕這個事,還有她在京城裡闖下的禍,令他們師徒二人,不得不遠離京城。
地上的兩人,不知啥時候,停止了打架,各自喘著粗氣,坐在一邊。
雷huáng牙翻著白眼,沖她豎起大母指,斷斷續續的說道:“小子,爺……爺佩服你,打架不要命,你絕對能算上高塘鎮的頭一號,留個姓名,也好讓爺知道,今天遇到的刺激兒頭姓甚名誰!”
小桃用袖子抹了把臉,吐掉嘴裡的泥巴,雙手抱拳,對他拱手道:“在下季小桃,我知道你外號叫雷huáng牙,我跟我師傅還要在這裡義診幾日,麻煩你回去跟你的那幫子人說,義診是給有需要的人治病,不是給你們這幫沒事吃飽了撐的人送藥的!”
雷huáng牙從地上爬起來,對著她哈哈大笑,“一個大男人卻叫著女娃的名,你莫不是男扮女裝的吧?”
當然,他說這話完全是開玩笑的,從沒真的想過眼前這個跟他打泥仗的小子是女娃,這根本不可能嘛!
季小桃也從地上爬起來,又呸了他一口,“滾你丫的,你才是男扮女裝,你全家都是!”
“小桃!”人群後頭走出來的一老者。
原本斜斜站著的小桃,攸地挺直了脊背,站的比竹竿還要直。
然後她才回頭,一臉討好的笑著,“師傅,我沒打架,就是剛才摔了一跤。”
此言一出,有人忍俊不禁。
對面的車夫,表qíng甚是古怪,馬車裡面的人,翻書的動作為稍一停頓,修長如玉的手指,停在書頁的最上端。
微低的眉眼,光華流轉,似明珠,似黑玉。
俊容隱在車廂的yīn影之下,看不真切,唯有氣息,稍顯急躁。
季郎中肅目瞪她,“哼,你還敢狡辯,以為師傅眼睛瞎嗎?有功夫跟人在這裡胡鬧,還不快過來幫師傅看診!”
“是……”小桃頹喪的低下頭,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認命的跟在季郎中身後。
這時,從馬車裡探出個光溜的腦袋,雖是光頭,卻不是和尚,他眼睛看著小桃的背影,話卻是對著車夫說的,“十七,你說說,這是不是主子常掛在嘴邊的,一物降一物?”
被喚作十七的男子,仍是一張冷臉,“丁平,別亂說話,主子不喜歡被打擾!”
“我是不想打擾主子,可是這幾天趕路,主子病著,我能不管嗎?你剛才沒聽見那師徒倆說話的內容嗎?郎中哎,咱們這一路從燕國來,路上也敢請郎中,到了這裡,應該沒問題了吧?”
十七又瞪他了,“你閉嘴,話那麼多!”
他雖呵斥了丁平,卻也一樣擔心主子,於是推開他,將帘子稍稍掀開了一角,語氣恭敬的問道:“主子,您還好嗎?要不就找個郎中過來瞧瞧,此去南晉京城還著呢,咱們走的又慢,您的身子不能耽誤。”
丁平也趕忙縮回腦袋,跟著一同勸說,“是啊主子,聽說現在京城亂的很,您這一路還有公務要處理,馬虎不得。”
軒轅恆朝車外看了眼,隨後慢慢的收回視線,“十七,將馬車停在路邊,別擋了別人的路,再去請那位老郎中過來吧!”
聽見主子終於肯鬆口看病了,十七跟丁平都鬆了口氣。
“噯,屬下這就去辦!”
太子殿下為人和善,立了太子之後,待人接物也是一樣的親和,燕國上下的人,都對他又敬又愛,要是被人知道,尤其是燕國的閨閣小姐們,若是被她們知道,太子在去南晉的途中病了,不知得沾濕多少絲帕呢!
小桃被季郎中揪了回來,頭髮沒梳,臉沒洗,衣服也沒換,就去幫師傅的忙了。
季郎中看起病來,專注到廢寢忘食,每天都堅持看到天黑,最後一個病人離開,才肯收攤。
因為是義診,基本上是不收錢。
但是如果有家境稍好些的病人,願意掏些錢,以作酬謝,小桃也不會人家客氣。
按她的話說,這叫合理利用資源。
錢的人,接濟錢的人,天經地義。
說實話,要不是有她在,季郎中只怕早就餓死了。
“師傅,您累了吧?我給您捶捶背,”小桃見他累的連腰都直不起來,心疼壞了,趕忙奔過去,小拳頭節奏飛快的給他捶起背來。
“嗯,你不給師傅惹麻煩,師傅就燒高香了,”季郎中把完最後一位病人的脈搏,正低著頭寫方子。
“師傅……”小桃停了動作,忽然探過頭來,“師傅,等您成佛成仙了,徒兒天天給您燒高香!”
季郎中握筆的手指一頓,微微回頭斜瞪她,“混小子,又亂說話!”
說著,他用筆頭狠狠敲了小桃的頭。
“哎喲,師傅……徒兒本來就夠笨的,您還敲,再敲就成笨木魚啦!”小桃捂著腦袋,撅著嘴,跟他抗議。
季郎中雖然打了她,但眼裡的慈愛卻不少,“笨點好,笨點師傅省心。”
坐在季郎中對面的是位老婦人,看見他們
是位老婦人,看見他們師徒二人相處的qíng景,不無羨慕的說道:“這位小大夫,你師傅說的對,成天跟人打架可不好,說不定哪天就會闖了個大禍,到時,後悔都晚了。”
小桃朝她拱手,“大娘,承你吉言,我這人福大命大,幾十年之內,還死不了,您這病看完了,藥也拿到了,是不是該回家做飯了?您看我師傅累了一天,也該休息,煩勞你挪下屁股。”
這個老女人,賴在這兒,聽他們師徒講話,還不肯走了,她還要收凳子呢!
“你這混小子!”老婦人紅著老臉起身,臨走時,留了三錢銀子。
小桃拿起銀子,在手心裡掂了掂,“嗯,今晚的住宿有著落了,師傅,您先去客棧歇著,這裡的東西,我來收就好。”
季郎中看了她髒兮兮的一身,笑呵呵的站起身,“你收拾好了,也去洗洗,瞧這一身弄的,昨兒換的衣裳還沒gān,再弄髒了,我看你要穿什麼!”
天氣悶熱,他們的衣服又在客房裡頭晾著,能gān才怪。
可小桃卻不以為意,沒gān的話,那就不洗澡,這有什麼好糾結的。
小桃一邊收著桌椅板凳,一邊哼著民間小調,配上她一身髒不拉嘰的穿著,怎麼看怎麼怪異。
丁平一路找過來,見只有小桃一個人在,知道她不是郎中,就直接詢問她道:“剛才那位老先生呢?我家主子病了,想請他過去瞧瞧。”
小桃眼神也利的很,記得他是先前從馬車fèng里扒出來的,而且光頭形象又突出,她不記得才怪。
只是她忒不喜歡這傢伙說話的語氣,再說了,師傅剛走,還沒進客棧呢,讓他老人家來回跑,不是折騰人嗎?
索xing她也冷了臉,“師傅休息去了,要是能走的話,就自己走去客棧,不能走,找人抬,要麼背,總之,別指望我師傅親自去看病!”
丁平將她上上下下的看了個遍,確定她是在跟自己說話,呵斥的話都滑到嘴邊了,可是想到主子叮囑的要低調,只能忍了,“呃……這樣跟你說吧,我家主子身份貴重,不方便出來,你還是去請你師傅過來,診金肯定不會少。”
小桃本來都想發火的,但是一聽診金兩個字,立馬改了主意,於是故作驕矜道:“那這樣吧,先帶我去看一眼,要是小毛病,我也是能看的,實在不行……再說吧!”
金錢與師傅的休息相比,還是後者重要,可她又不想白白丟掉到手的銀子,那就只有她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