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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淡淡的笑了,轉頭問喜鵲,“你覺得該如何?”
喜鵲沒料到,主子會突然問她,怔愣了下之後,很快道:“奴婢覺得應該再讓她去水裡泡著,假病變成真病,或許就能走了。”
三人此時說話,是站在木月嵐住的小屋外面說的,也是故意說給木月嵐聽的。
昏暗的房間裡,木月嵐縮在被子裡,只露了個頭在外面,一雙眼睛瞪到最大,在聽到喜鵲最後說的話時,她揪緊了被子,眼睛裡寫滿了憤怒與仇恨。
木香,你個賤貨,qiáng留她在府里,又讓她去下人做的事,無非就是想羞rǔ她。
可笑的是,起初她還以為進了襄王府,有機會接近赫連晟。
第154章 詭秘
今日時機太好了。木香那個該死的女人在外面玩瘋了,竟不知道回家。
她不回來,赫連晟卻先回來了,這難道不是天賜良機嗎?
所以,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她偷偷溜去廚房,端走要送去書房的茶盤。
避開襄王府所有人的視線,一點一點的朝書房靠近。天知道,這一切做起來有多難,襄王府里的每一個都對她有敵意。若是發現她的目的,一定會把她往死里折騰。
可是沒關係,只要能獲得赫連晟的青睞,得到他的歡心,這些人又算什麼。
就算如今做不了襄王妃,她也無所謂,她有娘家的支持,木香那個賤人有什麼?一把鍋鏟,還是一條髒圍裙?
木月嵐越想越興奮,似乎成功已在望。
她此事根本不知,曾經幾何時,唐寧也跟她一樣,抱著同樣的想法,想法挺好,現在太殘忍。
同樣的,在她還沒來得及靠近清風院,突然閃出來的一個人,便攔住了她。
竟是小五,他也不是會嘴軟手軟的人,主子在裡面辦公,他自然得時時刻刻的守在外面,以防主子有需要的時候找不著人。
小五一看木月嵐此時的穿著,他樂壞了。
木月嵐原先穿的衣服,都被喜鵲扔了,這會穿的,仍舊是陳媽的舊衣賞,但是為了勾引赫連晟,她特意在衣服上做了改動。
把衣領子拉低了,露出半塊肚兜,連他都能瞧得見。
腰身也故意勒的很緊,看了都叫人擔心,這小蠻腰會不會隨時斷掉。再看看她走路的姿勢,哎喲喲,青樓的姑娘不過如此啊!
木月嵐一看路被人攔住,也怒了,“讓開,不關你的事!”
小五抖著肩膀樂的不行,“我是當差的,我憑啥要讓開,倒是你,衣服洗完了嗎?碗刷完了嗎?什麼都沒gān完,你到這裡gān啥?”
木月嵐真想發火,再扇他幾個耳光,叫他長長記xing,可是罵人的話,滾到嘴邊在又硬生生吞回去,十分艱難的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百倍的笑容。
“這位小哥,我就是想要給赫連大哥送一杯茶,沒有別的意思,你讓我進去,擱下茶盤,我立刻就出來,哦,我這裡有個金鑲玉的鐲子,你拿著,快拿著!”
木月嵐騰出一隻手,想擇下手上的鐲子,可另一隻手上,還舉著托盤,她根本脫不下來。
小五看也不看那鐲子,“別,我一個男人,要你的鐲子gān啥,好心提醒你一下,我家夫人是個很節儉的人,最討厭別人打碎東西,你可得拿住……”
話音未落,木月嵐舉托盤的手,也不知怎麼了,失了平衡。
哐當!連杯子帶盤子,摔了個稀巴爛。
“哎呀,你看看你,笨手笨腳,我都提醒你了,叫你小心,你怎麼還那麼不當心呢,真是的,這下可糟了,夫人回來定要生氣,”小五又是惋惜,又是嘆氣。壓根沒有覺得,自己剛才有意無意的抬下她手中的盤子,是多麼下作的行徑。
木月嵐也不笨,哪能看不出人家是故意的,她憤恨的瞪了眼小五,可又不好直說什麼,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咽,“我再回去準備一份!”
再準備?怎麼可能?
這個茶盤還是她從廚房偷出來的,在這裡她無依無靠,所有的人,都是站在那個女人一邊的,她只要犯一個錯,就成了眾矢之的。
木月嵐緊緊的揪著被子,防備的瞪著房門,生怕那個女人真的會衝進來,把她從被窩裡揪起來gān活。
可是她等了許久,外面似乎沒了動靜。
就在她剛要鬆口氣,再度睡著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誰?!”木月嵐猛的坐起來,警惕的盯著門口,“是你?”這個小破屋裡點著油燈,進來的人,她自然也看的清,竟是那個瘦弱的像竹竿似的丫頭。
“這是陳媽吩咐我,給你送來的飯菜,你快吃吧!”糙兒擺了一隻碗,一雙筷子,僅有的一碟菜,還是青菜豆腐。
木月嵐放下提著的心,可再一看那些青白色的東西,臉色又瞬間變了,“這是什麼東西?本小姐怎麼可以吃這些,你們襄王府的伙食就這般差嗎?至少得有三菜一湯,即便沒有三菜,這湯總少不了吧?”
她說的湯,可不是普通的燉老母jī,或是燉老鴨湯,而是用jī鴨排骨,這三種食材,再用文火慢燉一夜,勾兌出來的湯汁,再用幾種養生又沒有異味的藥材,一同再溫燉兩個時辰。
糙兒抱著托盤站在那,頭低的,快縮進胸膛了。她不曉得該怎樣回答這位小姐的話,從前,她每次站在自家門口,偶爾看到路過的轎子,看見轎子裡面坐著的小姐,心裡真的很羨慕。
木月嵐見她不說話,嫌棄的白了她一眼,自己找到鞋下chuáng。
沒有大魚大ròu,沒有三鮮湯,她也不想被餓死,只能將就著吃。
可是才吃了兩口,她發現她高估了自己。
清湯白米飯,太難以下咽了,她根本吃不下去,“不吃了,這些東西,簡直比豬食還要難吃!”
糙兒怯著聲,道:“小……小姐,這些東西,鄉下的人想吃還吃不上呢,白菜豆腐保平安的,這些菜,我是看著陳媽放的油,還是豬油呢,您還是快吃吧,làng費了怪可惜的!”
其實她想說的是,這菜里放了豬油。豬油啊!這是她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你敢把本小姐跟那些窮鬼比,本小姐是金枝玉葉,跟他們能比嗎?我府中一日的午膳,至少三十道菜,你再看看這些,這些是什麼?”木月嵐端著碗,看著裡面的白菜豆腐,越看越生氣,恨不得摔了才好。
可是摔碎,肯定要驚動其他人,木香那個賤女人,只會找她的麻煩。即便要摔,也得等她要離開的那一日。
木月嵐憤恨的在心裡把木香罵了好幾遍,一轉頭,卻發現,身邊這個竹竿似的丫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手腕上的鐲子。
木月嵐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撫著鐲子,故作感嘆的道:“你也覺得我這鐲子好看嗎?實話跟你說吧,這錐子是金鑲玉,金鑲玉懂嗎?金是純金,玉是上好的翡翠,這鐲子,在京城的珠寶鋪子,得要這個數!”
她揚了揚食指,糙兒眼睛瞪到最大,堅難的咽了口唾沫,“這個要一兩銀子?”
木月嵐鄙夷的斜了她一眼,“什麼一兩?是一百兩,至少是一百兩,若是碰上懂行的,一百五兩,都是有可能的!”
她說的這個價,倒也不全是糊弄人。木府家大財大,她手上的鐲子,又是別人奉承之時送的,自然價值不菲。
糙兒完全被嚇傻住了,就這麼一個鐲子,她一輩子也賺不來。
當初,住她家隔壁的那個婆娘,不知從哪弄來一個玉手鐲,她也看不懂玉的好壞,只聽的那婦人chuī噓,這一個鐲子花了五錢銀子。
在普通人家,花五錢銀子買一個鐲子,價值可想而知。
但是現在,就在她的眼前,卻有一個價值一百兩的金鑲玉鐲子。
糙兒盯著那鐲子,都快忘了呼吸,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木月嵐狡滑一笑,忽然把鐲子從手腕上取下,拿在手上把玩,順便觀察這女人的表qíng,覺得火候夠了,才道:“其實呢,像這樣的鐲子,我家還有許多,這一個,我戴了一個月,也膩了,你想要嗎?想要的話,我可以送給你。”
糙兒揪著衣角,看了看木月嵐,又看了看鐲子。
她出身貧苦,沒見過世面,也不了解有錢人的心思,哪會知道,木月嵐打的心思。
“這……這……我,我,”糙兒結巴了,急出了一身冷汗,看著那鐲子,絲毫捨不得移開眼睛。
“你結巴什麼,給你了,你便拿著,”木月嵐不容她拒絕的硬是把鐲子塞給她。
糙兒只感覺手心裡被塞進一具冰冷的物什,心裡緊張極了。“小,小姐,這恐怕不好,萬一被夫人知道了,奴婢擔待不起,”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雖然說是這樣說,但手裡的鐲子卻攥的很緊,甚至像是擔心木月嵐後悔似的,把鐲子悄悄的往腰裡揣。
木月嵐不會放過她藏東西的動作,卻只當沒看見,“你不說,我不說,那個女人自然不會知道,我知道你拿了東西,肯定內心不安,這樣吧,你帶我去王府的後門,放我走,這鐲子便是你的了!”
糙兒腿一軟,跪倒在地,“奴婢不敢,這事萬萬做不得,這鐲子我不要了,還給你。”
放木月嵐走這種事,殺了她也不能gān。她才來襄王府不過兩日,萬一被抓到,不僅王府待不下去,就連她家相公長生,也不能饒了她。
木月嵐自信一笑,“送出去的東西,本小姐qíng願扔了也不會再收回來,我只要你帶我去後門的地方,你想想看,夜深人靜的,府里的人都睡著了,即便有守夜的人經過,只要咱們小心些,避開那些人的眼睛,躲在樹叢里,他們肯定發現不了,明天若是有人問起來,你裝作一無所知,他們只會認為是我自己跑的,誰又會想到是你放我走的呢?你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糙兒畢竟只是小地方出來的,哪裡懂的人心的險惡,輕而易舉的就被木月嵐說動了。
當然了,她之所以動心,最本質的原因,是她的貪念在作祟。
木香在清風院,用過簡單的晚膳,何安跟石頭抬了熱水,讓木香洗了個舒服的澡。
赫連晟簡單的洗過之後,便坐在chuáng邊,給娘子揉腿。
他的大掌,握劍握的最多,如今握起她的纖纖玉腿,力度拿捏的倒也恰到好處,而且他掌心很溫暖,貼在她微涼的皮膚上,一直暖到心裡。
赫連晟看她疲憊的神色,十分心疼,“明日在府里歇一歇,後天再去也不遲,事qíng不是一天做完的,這兩日你把唐昊氣的不輕,他不會就在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