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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呵呵一笑,笑容有三分真,七分假,“本王在府里就聽見幾位談笑風聲,所以就想來看看,幾位在聊什麼,唉,本王養病這幾日,甚是煩悶,又得了母皇的命令,不得出府,也是襄王府的最近,否則本王還不敢出來呢!”
聽他說的語氣,好像還不知道皇后已經掛掉了,屍體就擺在宮裡,用冰棺裝著。
不得不提一下,皇后宮裡,現在擺著兩口冰棺了。
這兩日,還有人造謠,說皇后宮裡鬧鬼。
呵呵!鬧鬼,就是不知,是真的鬧鬼,還是假的。
木香懶洋洋的瞧他一眼,唐焱見她這副模樣,就知她要說話,真趕忙擱下杯子,調整好呼吸,以防再度失態。
木香仔細盯著‘唐昊’的耳朵,神qíng是疑惑的,“太子殿下長了順風耳嗎?離的這樣的遠都能聽見,肯定是長了順風耳,我家黑寶聽覺也很靈敏,不知跟太子比起來,你倆誰聽的更遠!”
其餘眾人,全都看向黑寶。這傢伙正仰面躺在地上曬太陽,肚子跟那啥,大赤赤的露在外面。眾人皆是一臉的黑線,外加頭頂成片的烏鴉,排隊飛過。
“你,”‘唐昊’謾罵的話,都滾到嘴邊了,又給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不是來跟這個女人吵架的,也不是跟她鬥嘴的,千萬不能被她拖溝里了。
想通了這一點,‘唐昊’倒也沒那麼生氣了,“本王竟不知襄王妃連皇室太子,都敢侮rǔ,這襄王府本真是要反天了嗎?”
康伯見他神qíng不對,急忙讓何安把椅子搬來,又給他打圓場,“殿下息怒,我家夫人說話一向如此,但她沒有惡意……”
“嗯,確實沒有惡意,要有的話,黑寶早撲上去咬你了!”木香打斷康伯解圍的話,她就是要bī著‘唐昊’,就是要激怒他。
黑寶雖是只土狗,可也得看人家跟了誰做主子,跟木香混,能善良得了嗎?
一聽到咬這個字眼,它就覺得牙痒痒,半撐起身子,齜牙咧嘴的瞪著‘唐昊’。
“呵,這狗挺肥,殺了吃狗ròu倒是不錯,”‘唐昊’很意外的沒有生氣,反倒是微笑著說的。
木香抬頭正視他,這個人,不是千真萬確不是唐吳,如果是唐昊的話,這會早bào怒了。
但眼前的這個披著人皮的男子,定力也沒好到哪裡去,信不信他再激幾回,他非得跳腳?
她用眼神問唐焱,大家都是聰明人,唐焱又豈能不知道她這個眼神的意思。
他笑著點點頭,既不參與,也不點破。
木清揚只關心他的賣身契,眼見圍著木香的人,又多了一個,他鬱悶死了。
同時,也想到一個點子。
他何不乘著人都在這裡,去這女人住的清風院偷呢!
契約這種東西,她不大可能會放在身上,既然不在身上,那肯定是放在住的地方了。
想通了這一點,木清揚激動壞了,他趕緊將所有的激動壓下去,故意輕咳了一聲,“呃,你們先聊,我去如廁!”
木香看了眼吳青,吳青沖她點點頭,悄無聲息的對暗處的人,打了個手勢。
木清揚想在襄王府偷東西,不是膽大,而是腦子壞掉了。
如果他知道唐焱派了好幾波人,都是箇中高手,卻都是有去無回,不曉得他還敢不敢想到偷這個點子。
唐焱也看見了木清揚閃進後院的身影,還是一聲吭,連他在襄王府都找不到想要的東西,木清揚?笑話!
‘唐昊’見這兩人一副不太想理他的樣,自尊心可受不了了,“本王說錯了嗎?它的確很肥,人跟狗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起初都得付出忠心,但等到忠心用盡,或者主人不需要它了,就得落個兔死狗烹的下場,本王說的對嗎?”
唐焱笑了一下,“殿下說的也不全對,這世上如果沒忠心,皇權如何管理臣子,沒有忠心,你我也不可能安然的坐在這兒了。”
木香重重的點頭,“嗯,他說的不錯,如果沒有忠心,你倆死八百一千回了,還有,拜託太子殿下,別拿我家黑寶跟朝中的那些大臣相比,我怕我家黑寶會不高興,因為你侮rǔ了它!”
‘唐昊’本是借用黑寶一下,也沒真要拿它比,可這女人卻說比不得,他恨恨的盯著這個女人,咬牙切齒的道:“本王這是比喻,比喻懂嗎?”
唐焱暗自偷笑,終於不再只他一個人被氣的跳腳了。
木香眨眨眼睛,甩給他兩個字,“不懂!”
“你!”‘唐昊’拍桌而起。這個女子,他真的無法跟她溝通,本想調頭就走,可是想到今日來此的目地,他忍了又忍,額的青筋突突的抖動著。
唐焱故作好心的勸道:“太子殿下莫要生氣,王妃不是那個意思,呃……她只是比較在乎家裡寵物。”
有了台階,‘唐昊’也不介意,爬台階下樓,“襄王妃身為女子,就該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怎能失了女德女行,本王不同你計較,本王聽說,那日父皇召你單獨覲見,本王只問你,父皇都跟你說了什麼?”
他不是真正的唐昊,待在太子府,也是如履薄冰,又怎敢不提著心過日子。
當然,他問這話,也是有用意的。並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他只是做了唐昊應該做的事。
唐焱看著他,一時之間,倒是無話可說了。
木香看著他們二人,似乎都在等著她的答案。她此時無論回答是與不是,在他們眼裡,都另有一番定論。
回答是,他們不會相信。若回答不是,他們肯定以為她是在yù蓋彌彰。
此時,堂屋裡擺著那隻五彩斑斕的鴨子,正睜著大眼,盯著院裡發生的一切。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木香覺得吊胃口吊的差不多了,忽然抬頭,在那兩人期盼的眼神中,又只說了兩個字,“你猜!”
“噗!”
“咳咳!”
有人噴了嘴裡的茶,有人吐了一口老血。
‘唐昊’又bào怒了,“你敢耍我,木香,你別得寸進尺!”
唐焱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今兒一天,不是短壽的事,而是再待下去,他只怕要命喪當場了。
他站起身,“本王先告辭,你們慢慢聊。”決定回去吃些補藥再過來,以防自己話還沒問到,就先血盡而亡了。
“咦,四皇子要走了嗎?小心看路,出了門記得讓下人把你扶好了,今天有偏北風,別把您chuī走了,”木香對著他的背影高喊。
唐焱腳下一滑,還真的險些栽倒。幸好身後的下人扶的很及時,否則,畫面可就好看了。
‘唐焱’不看走掉的人,只專注的看著木香,要是當初,他把這個女人弄到手,是不是現在處在上風的人就是他了,再不是那個可惡的二皇子。
木香看著唐焱走遠,還沒回頭呢,就覺著有人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她,這讓她很不舒服,她挑起眉,不悅的甩給唐昊一個白眼,“太子殿下還有事嗎?”
‘唐昊’也不跟她繞彎子,直言道:“本王問你,皇上到底jiāo給你什麼了!”
木香忽然抓住了他的語病,“咦,怎麼是皇上,而不是父皇?你這翻臉翻的可夠快的,就是可惜了,隔著一個面具,看不清!”
最後幾個字,她說的極慢,好似從嘴裡蹦出來的一樣。
‘唐昊’面色一變,眼中划過一抹狠厲,突然朝著木香出手。
在這一刻,他只有一個念頭,殺了她!
吳青動作也不慢,就在他身形剛一動彈時,吳青的身影已經閃到木香跟前,接住‘唐昊’的掌風。
吳青內力不弱,兩人掌風相纏,這個假唐昊,又怎是他的對手。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這讓事後想起此事的某人,後悔的想去撞牆。
人家的地盤上動武,他絕對是鬼上身。
他倆打鬥時,木香始終坐在那未動,即便偶爾時刻,他倆的掌風,近在她眼前,她還是不動。
做主子的,就得有這份定力,否則怎麼服眾。
黑寶圍著那兩人,好奇的觀戰,一會瞅著空子鑽進去,再從另一頭鑽過來。
忽然,木香眼角瞄見一個人,“黑寶快去抓賊!”
黑寶壓根不停頓,身子一轉,就從吳青腿間竄了出去,直奔後院。
沒多大會,就聽見某人鬼哭láng嚎的叫聲,緊接著,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從後院跑了出來。
他跑的太急,沒注意那邊有人打架,閉著眼睛就撞了上去。
勁兒太大,吳青被他撞開了,‘唐昊’一時沒防備,直接被他推倒在地。
“汪汪!”
“啊,別追我,別追我!”木清揚一回頭,瞧見那狗又對著他沖了過來,也不看身子底下壓的是誰,直接踩上去,從兩腿間踩一直踩到臉上,在唐昊身上留下一排鞋印。之後,奪門而出。
“黑寶,回來吧,以後只要看見他出現,就死命的追,聽見了沒?”木香從口袋裡掏出牛ròugān,餵給黑寶吃。
‘唐昊’火燒屁股似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木清揚離開的方向,又回頭狠狠瞪了眼木香,最後,只留下一個重重的冷哼聲,便拂袖而去。
沒關係,她儘管戲弄好了。以後他有的是時間磨,除非赫連晟回府,否則,他非把東西弄到手不可。
他相信,這個蠢笨的女人,一定會把東西藏在隱蔽安全的地方,有可能是她廂房的密室,也有可能是埋在地板的某塊磚下面。
也有可能,派了重兵把守。總之,這個女人就算再神經大條,玉璽聖旨這麼重要的東西,她肯定得小心,就算不為她自己想,也得為赫連晟考慮。
想到這兒,已經走到門口的‘唐昊’,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將襄王府挨個掃視一遍,在他掃視的時候,肯定是要看見主廳,以及主廳內的布置,當然,還有那隻難看的鴨子。
他也的確注意到了,但只是為木香這個女人的品味不恥,這種醜陋的東西,怎能擺在供桌上,實在太沒品味,太沒水準了。
當此事過後,‘唐昊’得知那隻鴨子真正的用意時,真真切切的噴了一口血。
等人都走光了,木香搓著暖洋洋的手兒,朝著吳青跟康伯,無奈的攤開了手,“看吧,東西擺在那,他們都看不見,這能怪我嗎?行了,咱們快去軍營吧!”
吳青跟康伯,還有何安,三人皆是一臉無語的轉過身,不想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