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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很認真的看了看她,最終總結,“也許吧,要不要我給你試試,拿這個敲,絕對夠狠。”
她舉起鐵鍬,在方七面前晃了晃。
“呵呵,還是算了吧,我已經夠聰明了,不像你之前太笨,”方七gān笑兩聲。
“什麼?你敢說我太笨?小樣,我看你是欠收拾,看鍬!”方十一痞xing的一抹鼻子,舉著鐵鍬,就要敲她的腦袋。
方七哇呀呀叫著跑開了,方十一裝模作樣的揮著鐵鍬。
逗的小妹咯咯直笑。
方十一故意板起臉,瞪她,“笑什麼笑,看看你,才長了兩顆牙,在你這個年紀,不是應該長好幾顆了嗎?沒牙的小老太太,看你怎麼吃ròu!”
方小妹以為阿姐在逗她玩,舉著兩個攥著青糙的拳頭,笑的那叫一個歡快。
方七也沒跑邊,手裡舉著竹竿,揮的那叫一個起勁。
反正也不曉得從哪看來招式,跟耍大刀似的,呼呼生風。
呃……不對,呼呼生風,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人力配音。
方十一又繼續整理還未盛開的菜園。
挖好,翻過來的泥土,還得經過兩天的bào曬,才可以做為菜園使用。
當然,也少不了肥料。
挖了大概有二十平方左右的面積,就得分壟。
為了方便澆灌,她還是選擇分成兩個半平方左右的小菜壟。
從中間剷出一條小路,再從另一邊再鏟一條,形成一個十字形。
剷出的小路,需要平整好,弄的方方正正。
沒辦法,她有一點點qiáng迫症。
不嚴得,但也絕對受不了菜地的路歪歪扭扭。
因為菜地了茅屋還有一段距離,於是她跟方七兩人,一人拔糙,一個清理小路,弄了條一尺寬的小路。
忙好這一切,天就要黑了。
沒油燈,她們得趕緊做飯,還得把澡洗了,否則就得摸黑gān事。
在此之前,還得解決蚊子的問題。
要是晚上睡不好,白天可怎麼gān活喲!
站在茅屋門口,方十一回頭看著小小的,低矮的屋子,心中對方有財等人的行為,唾棄千萬遍。
沒見過這麼狠心的親戚,就是普通鄰居,都比他們地道。
他們最好向上天保佑,有朝一日,不會求到她的面前,否則今日的帳,她非得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也不知是誰的良心發現,方有財吃飯晚飯,把她們姐弟三個之前留著的衣服,都送了過來。
當然了,也是因為那堆衣服,都是舊貨,要是新衣服,估計他們死也不肯送來。
除了衣服,還扔了兩個破碗,一口豁了半邊的鐵鍋,上面的鐵繡厚的呀!
最後,還有個破木箱,是馬娟扔給她們的。
說是她們的娘親,當年嫁人的嫁妝。
馬娟可不會要這些東西,別人的嫁妝,她才不稀罕要呢。
給了這些東西,方有財心裡更坦dàng了,也許是方十一下午的話提醒他了,他這是要準備永遠占著她們爹娘的房子。
方十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能忍一時之氣,有朝一日,就能解百日之恨。
有了東西,就算是破爛,那也比沒有的好。
說好要掰茭瓜的,讓方七將鐵鍬送回去,方十一便卷了褲腿準備下到水溝里掰茭瓜。
想要弄到的,不自己動手哪行呢!
這個季節的水不涼,反倒清清慡慡的。
方十一的小腳踩進淤泥里,感受熟悉的觸覺,要不是場景不對,她還以為自己在孤兒院的鄉下呢!
“阿姐,水涼嗎?”方七抱著小妹,蹲在小溝的岸上看她。
“還好啊,你要不要下來?”方十一故意逗她。
方七噘嘴哼了聲,“才不要,你自己玩吧!”
方十一彎腰找茭白,剛開始摸了兩個都沒有,後來再往裡面掰,才找到幾個。
“方七,接著!”方十一把茭白,連著葉子一起扔到岸上。
“姐,還真有啊,我以為只有chūn天才有茭白呢!”方七欣喜的撿起扔到岸上的茭白,剝開外面一層層的外殼,終於看到裡面的茭白ròu。
這是後來長的,並不是chūn天的那一撥,否則這會一定老的吃不動。
方十一又陸陸續續扔上來幾個。
其中有老的,也有嫩的。
方七挑了能吃的,擺在一邊,不能吃的,又回水裡。
看著弄的差不多了,方十一又琢磨起了別的事,“方七,從明天開始,咱們得把小溝里的淤泥清理一下,把淤泥挖到岸上,曬gān了以後能當肥料呢!”
淤泥雖然臭,但越臭說明它越肥。
這就跟大糞一樣,沒那玩意,誰也別想種出好吃的蔬菜。
方七慡快的應了一聲,“行,那咱們弄個筐,你負責挖,我負責往菜地里運,不過,姐,咱家的菜園要種什麼,咱們一點菜種都沒有,要不然管他們借一點?”
“當然是種大白菜了,冬天咱挖一個地窖,把蔬菜儲存起來,再弄點酸菜,想想就得滾口水啊!”方十一想著吃的東西,gān的起起勁。
兩人又挖了些茭白,方十一便準備上岸了。
腳上的淤泥在溝邊洗了洗。
小溝的水挺gān淨的,清澈的見底。
這個年代,也沒有工業污染,更沒有亂丟垃圾塑膠袋什麼的,所以小溝里的水,真是純天然,
方十一站在小溝邊,又看了看遠處的水塘,嘴裡滴咕著什麼。
方七仔細去聽,才曉得她說的是,要在小溝邊弄個洗衣裳的跳板,還得把靠近菜園,最方便澆水的地方,挖個方便澆水的台階出來。
菜園的事,方七也不是很懂,也就沒往心裡去。
茭瓜有了,但是沒有油鹽。
方十一gān脆把茭白,放在火里烤,雖然不怎麼好吃,但也只能這樣湊合。
時間不早了,她們得趕緊準備別的事。
吃過飯,方七負責把那幾個破碗洗了。
方十一就在池塘邊提了水,看著水質,其實並不太好。
方十一想著,還得儘快打口井。
姚莊水資源豐富,打井應該不難。
目前她最缺銀子,有了銀子得先置辦些油鹽醬醋,還有蚊帳跟糧食。
唉……這樣一算,她需要錢的地方還真多。
但只有先搞定這些,才能想辦法去掙錢。
洗過碗,方十一把那個破箱子擦gān淨,當桌子用的,擺在茅屋的一角,碗筷都擱在上面。
洗澡的水,也是那個半舊的鐵鍋里燒的。
之前借林婆婆的鍋,已經送回去了。
這年頭,誰家日子也不好過,人家說不定也等著鍋用呢!
她倆先給小妹洗了澡,也沒木盆,索xing一個人扶著,另一個人拿水淋。
小妹不喜歡洗澡,因為以前每次她倆洗澡都會弄到她的眼睛,再說了,淋著洗澡,也不能玩水,所以她一點都不高興,掙扎著湊湊合合,總算是洗gān淨了。
然後是方七洗澡,方十一抱著小妹出去了,讓方七弄個東西把門抵上。
背著小妹,方十一在小溝周圍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
然後又走到大路上,開始來回的走。
姚莊的土地總體來講,並不少。
只不過有很多劃了界碑的,那是鄉紳富人家的地。
有些是多年積攢他們買來的,越積越多,然後家裡僱傭長工,農忙的時候,再僱傭短工。
再不然,把地租給百姓們種。
租地種莊稼,那是有風險的。
萬一趕上災年,收成不好,甚至棵粒無收,也不能少繳一分租子。
要是豐年,在糧食價格不漲,地主家沒有增收租子的qíng況下,農戶才能笑的出來。
方十一不敢走遠,因為方七在洗澡,那個茅屋太舊了。
她只在茅屋周圍的田地里看了又看。
她發現茅屋東邊,是一塊旱地,大約有六分大小,也就是四百多平米。
能引起方十一注意,不光是因為這塊地整個很大,而是這地的正在茅屋的隔壁,太近了。
其他的地,都得走上一段距離。
她背著小妹,跳過水溝,找到界碑,仔細看了看地頭豎起的界碑。
上面刻的好像是個呂字,下面一個甲。
“噯,小丫頭,你在看什麼?”
一個聲音在她背後猛然響起,嚇了方十一一大跳。
不是她膽子小,是她看的太認真。
拍拍胸口,她氣呼呼的回頭瞪著那個嚇唬她的人。
喊她的人,是個長著鬍子的中年大叔。
因為前面的事,方十一對中年大叔很有牴觸。
“不看什麼,隨便走走,”她托著小妹的屁股,就要跳過小溝。
剛邁開腿,忽然看見小溝邊長著她要的東西。
方十一心中一喜,啥也不管了,彎腰就去拔,可想了想,拔了不就得死了嗎?
還是挖回去種上好了。
沒有鐵鍬,她就找了個木棍,將薄荷糙周圍的土都撥gān淨,一點一點的將它挖了出來。
小溝對岸的人,掏出煙杆,gān脆坐在大路邊,饒有興致的看她搗騰一顆糙。
“你是方老兄家的大閨女吧?聽說前兩日受傷了,要不是手頭臨時有點事,大叔正要去看看你呢!”
方十一把薄荷糙拎在手裡,扔掉棍子,往後退了幾步,一個輕盈的跳躍,背上還背著孩子,也一點不影響她跳來跳去。
她雖然沒有記憶,但也認出這人是誰。
跟牛大海長的一模一樣,不是他爹,還能是誰!
方十一現在還不曉得人家是敵是友,就算是友,家裡有那麼個婆娘,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她不打算在這裡làng費時間,“還好,死不了,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本姑娘的後福大著呢!誰也別想收我走,老天爺也別想!”
看她說話時,傲嬌的模樣,牛耿呵呵直笑,“你這丫頭,摔了下腦袋,脾氣大了,說話也更逗了。”
牛耿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背上包袱。
他的確是剛從外面回來,當看見方十一背著小妹沒進村子,還是拐進了荒地上的茅屋。
他詫異了,“丫頭,你怎麼住這兒?”
“怎麼不能住這兒啊,天為被,地為chuáng,我覺得挺好,”方十一不以為意的說道。
牛耿哪會不明白方有財的為人,頓時氣的快冒煙,“丫頭,是不是方有財把你們趕出來了?這個王八蛋,當初你爹沒出接濟他們,現在他們日子過的好了,又不是沒房子住,gān啥要霸占你家的房子,不是人的東西,丫頭,你等著,牛叔去給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