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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麼呀,我看哪,你跟王喜哥就適合把話挑開了說,就他那個木頭腦筋,你千萬別去旁敲側擊,省得到時越說越亂,還是挑明了說的好,我剛才看見他就在塘里摸魚,你等著,我去幫你把他叫來。”
事qíng都擺出來了,磨磨唧唧的風險格,不適合木香,與其他倆扭捏著,不如大家坐到一起,開誠布公的談。
木香站起來就往外面跑,大梅急的不行,“哎,你還真的去找啊,木香,別去了!”
她追到門口,卻只看見木香已經跑遠的背影。想著王喜很快就要過來了,大梅心慌極了。站在門口,絞著手,不知所措。一會兒摸摸自己的辮子,一會兒扯下衣擺。
大花懶懶的抬頭看她一眼,便又趴回去,睡它的覺了。
木香跑出去沒一會,就拖著王喜過來了。她催的急,王喜連鞋都沒顧得上穿,腳上,小腿肚子上,都是泥巴。
兩人跑到大梅跟前,王喜還是一頭霧水。
倒是大梅,回過神來,看見王喜一腳的泥巴,急忙說道:“王喜哥,我去給你打盆水洗腳,這麼冷的天,你光著腳咋行!”
看的出大梅心急,因為話沒講完,她就轉身進家,去廚房打水了。
木香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意有所指的對王喜道:“王喜哥,你看大梅多關心你,她還從沒這樣關心過我呢,你在她心裡,果然是不一樣的!”
王喜納悶的看著她,似乎不明白她說的啥意思,想著想著,就想岔了,憨憨一笑,道:“她那是把我當哥看呢,誰叫我跟長栓從小一塊長大,自然是不一樣的。”
木香看他笑的沒心肺的樣,真替大梅著急,碰上個不知qíng,不知趣的傢伙,好比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涼的徹底啊!
兩人隨後進了院子,大梅已經把洗腳水打好了,“王喜哥,你先洗著,我去給你找雙鞋,呃,你跟我哥的腳差不多大小,他的鞋你一定也能穿。”
王喜客氣的跟她道謝,“不用太麻煩,洗完了回家穿鞋也是一樣的,我的鞋擱在家,去的時候不是也沒穿嗎?”其實他想說,長栓跟他一樣的,也是光著腳去水塘逮魚,咋沒見大梅緊張她哥,反倒來緊張他了?
大梅才不理他的狡辯,催著他趕快洗腳,又去長栓的屋裡,拿了雙新鞋出來,命令道:“你囉嗦什麼,洗過腳,就快把鞋穿上!”
木香在一旁打趣他,“王喜哥,你看大梅多關心你,人家的好意,你就領著,大不了回頭再還她就是了!”
王喜被他倆一唱一喝弄的,臉頰通紅,靦腆的接過鞋子,可一看這鞋是新的,他又不gān了,推著不肯要,“你隨便找雙舊鞋給我穿就成,新鞋你收著,弄髒了可不好!”
大梅是個急xing子,見他推來推去的不肯要,就急了,把鞋子往他懷裡一扔,板著臉道:“我都拿來了,你不穿也得穿,你要敢不穿,信不信我扔水裡?”
木香也催促道:“哎呀,不就一雙鞋嗎?王喜大哥,你只當這鞋是大梅專門給你做的,大梅的一番好意,你要是再推三阻四的不肯要,可真就說不過去了,你趕快洗腳,把鞋穿上,我還有跟你說呢!”
王喜拗不過她倆,只得乖乖的洗腳,然後小心謹慎的把新鞋穿上。
說起來,他的腳比林長栓的腳大,按說林長栓的鞋,他穿著應該小才對,可他腳上的這雙鞋穿著卻剛剛好,就好像專門為他定做似的。
大梅靠在堂屋門邊,看著王喜站在那,為鞋子納悶不已,心裡覺著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
穿了人家的鞋,王喜很是過意不去,他撓撓頭,歉意道:“要不等我回家,洗gān淨了再還給你。”
大梅氣的不行,扭頭gān脆進了屋,不理他了。
見大梅進了屋,木香靠近王喜跟前,拐了下他的胳膊,跟他說道:“這你還不明白,這鞋明顯就是給你做的,不然你咋能穿著剛剛好呢!大梅是個好女娃,她對你的心思,連我都看出來了,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清楚。”
王喜聽的傻眼,呆呆的看著木香,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木香接著說道:“王阿婆為你的親事,愁的不行,讓我幫著給你尋摸尋摸,大梅雖然xing子直,脾氣也大了些,可她是個好女娃,要是錯過她,准有你後悔的時候!”
王喜眨了幾下眼睛,慢慢把木香說的話聽了進去,“可……可是,我……”他抿著唇,有些難以開口,也不曉得該怎樣說。
其實,當初他喜歡木香,那種朦朧的感qíng,並不是太qiáng烈,只知道看著她,就很歡喜,看不到,也會擔心。他沒喜歡過人,不曉得這樣的感qíng算不算喜歡。至於對大梅,除了把她當妹妹看之外,好像並沒有其他特別的感覺。
木香看他猶猶豫豫的,就知道他自己也搞不清,便道:“不如你先試著跟大梅相處下,也許換一個角度去看,你會發現大梅也不個不錯的女娃,娶回家當媳婦更不錯呢!”
王喜被她說的漲紅了臉,頭垂的很低,倒也沒反駁,也沒再說啥。
木香看著時機差不多了,就準備閃人,剩下的事,就是他們兩人的事,該怎樣相處,這她可幫不上忙。
她沖屋裡的大梅打了聲招呼,想著還得挖棵金銀花根,便拿著她家的鐵鍬,到院牆外去挖。大梅從裡屋跑出來,頂著一張羞紅的臉蛋,有些彆扭的搶過她手裡的鐵鍬,“我幫你挖,你又不曉得挖哪截。”
木香偷偷瞟了眼,站在院子裡的王喜,看他愣愣的站在那,模樣傻乎乎的,想笑又忍著沒敢笑,因為大梅警告的眼色,已經掃過來了。
大梅家院牆外的這棵金銀花樹,有些年頭了,盤根錯節,密密麻麻的一直長到院牆上頭,有些生在根部的分叉,沒能爬到頂上,便順著地面,鋪開了長。
金銀花是一種很好活的常見花糙,也很容易延伸出新的根jīng來。
乘著挖根的功夫,大梅氣的質問她,“好端端的,你gān啥要說我對他有意思,太丟人了。”
要是王喜也對她有意思,那便罷了,可偏偏她知道王喜心裡在意的是木香,叫她怎能不尷尬。
木香微笑著道:“這有啥可丟人的,人家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王喜那個人你又不是不曉得,那樣木納的xing子,只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啥叫喜歡,你多跟他相處相處,日子生qíng也說不定啊!”
大梅撇了下嘴角,“算起來,我跟他都認識十幾年了,要有感qíng早就有了,唉,我現在也暈著呢,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木香沒再說啥,感qíng這種事,說起別人的時候,好像很簡單,就是一加一等於二的事,可真要落到自己身上,又成了當局者迷。
收下大梅挖出來的金銀花根,木香便趕著回家去了,也沒跟大梅提起赫連晟住在她家的事。
這事不是一兩句話能說的清的,真要到了眼前,再說吧。
回到家,院裡只有彩雲一個人在,木朗跟赫連晟都不見蹤影。
“這花給你,拿去種上,我還有別的事呢,”木香把花根遞給彩雲,便進了舊屋。
彩雲興高采烈的應下,“哦,我這就去種。”
發好的綠豆芽,今天就可以拿出去賣。木香算著時間,賣豆腐的陳有發也該來了。
他家做豆腐已經做了好幾代了,到陳有發這一代,因為家裡就他一個男丁,所以這做豆腐的手藝做傳到他手裡。
娶了婆娘之後,便跟他婆娘一起做豆腐賣豆腐。聽說他家也有田地,這賣豆腐也算是副業了。
陳有發這人挺健談的,為人也很慡朗,走村竄巷的,嗓門也大,見著誰都是樂呵呵的,木香跟他聊的不錯,這些事都是陳有發閒聊時告訴她的。
木香把綠豆芽跟huáng豆芽分開了裝,用竹筐瀝gān水份,都搬到院子裡,先擱著。
這幾日有些霉雨,木香又把存著的小腸衣拿出來,掛在廊檐下曬曬。
忙完了這些活,想著木朗跟赫連晟去了屋後的池塘,也不知忙的咋樣了。
“彩雲,我去後面瞧瞧他們,要是聽見賣豆腐的來了,記得喊我,”她走到院子外面,對著彩雲說道。
彩雲聽話的點點頭。
太陽隔著一層雲彩,照在大地上,天氣不算太好,東北風chuī在身上,還挺冷的。
木香搓搓手,快步往水塘跑去。還沒靠近呢,就聽見木朗歡快的叫嚷聲,好像是逮到大魚了。
要起魚塘,最簡單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在水塘中間搭水壩,把塘里一側的水舀gān,缺了水,塘底的魚自然就很容易抓到了,當然也可以用自製的竹器來摟魚。
剛才,王喜他們抓魚的時候,木香就瞧見他們手裡拿著造型怪異的竹器,就是不曉得那些個東西叫啥。
木朗回頭看見木香過來了,彎腰舉起剛剛被赫連晟拋上來的一條大鯉魚,笑的合不攏嘴,“大姐,你快看哪,這條魚好大,比河裡打上來的還要大呢!”
“看見了,你們動作挺快的嘛!”
木香瞥了眼,張著嘴巴的大鯉魚。想不到這小小的水塘,還有這樣大的鯉魚,怕是有六斤多呢!
赫連晟站在水塘里,見她來了,直起腰,沖她露出一口白如陶瓷的牙齒,“不算快,不到傍晚,就能起完了。”
他一出聲,木香才注意到他此刻的樣子。
褲腿被卷到大腿上,上衣的衣擺系在腰上,一手杵著鐵鍬,另一隻手還抓著一條剛撈上來的糙魚。
臉上,身上,頭髮上,全是泥點子。可偏偏,臉上的笑容,卻十分gān淨透亮。
看著他的模樣,木香忍著笑,卻沒忍住,捂著嘴笑個不停,“你……你瞧瞧你身上的泥巴……完了,這衣服肯定很難洗!”
沒有洗衣機的日子太可怕了。
赫連晟站在水裡,並不因為身上髒兮兮的感覺不自在,倒是十分坦dàng的衝著木香微笑,“難洗就扔了!”
木香瞪他一眼,他還真敢說,這麼好的料子說扔就扔了,洗洗曬曬還不是跟新的一樣嗎?
第73章 小院歡喜多
赫連晟xing感的嘴角略略彎起,雖是很淡的弧度,卻彰顯出他此刻的心qíng,應該是很不錯的。
“接著,”他手一揚,手裡的大糙魚便朝著木香扔了過來。
“啊!”
木香反shexing的後退一步,伸手擋住臉。生怕他下手太准,把魚砸到她臉上了。
那魚卻並沒有扔到她身上,而是掉在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