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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心裡五味雜陳,“給木朗吧,我自己會挑。”
此話一出,赫連晟剛剛還在晴空萬里的臉色,瞬間又yīn沉了下去,好像隨時會降下bào風雨似的。
木朗聽姐姐點到他的名字,抬頭看了看兩人的神色,在彩雲的示意下,趕緊說道:“二姐給我挑魚刺了,大姐,你自己吃吧!”
木香看著赫連晟,訕訕的笑了,“哎呀,我真的餓了呢,趕快吃飯,你也趕緊吃吧!”
為了晴空萬里,她也豁出去了,不光自己吃,也給赫連晟夾了菜,用的是她的筷子。她不會承認,此舉有故意噁心他的嫌疑在裡頭。
哼!看你敢不敢吃。
赫連晟眉梢一挑,神態自若的夾起木香放在他碗裡的菜,吃了起來。
唐墨一副受不了的表qíng,“拜託你們兩個能不能注意一下,我還要吃飯呢,真是倒胃口。”
嘴上說著抱怨,手上夾菜的動作可絲毫不含糊。
木香做的菜雖然賣相不咋樣,但是這味道,卻十足的夠味,特別是在冬天。天氣yīn冷cháo濕,能吃上一口火辣辣的菜餚,最好能辣的冒汗,絕對是一種至高的享受。
“你廢話太多了!”赫連晟很不給面子的呵斥他。
相比唐墨的吃相,赫連晟吃的就斯文多了,他一向如此,即使再餓,吃的再快,也能保持最優雅的吃相。看的木香羨慕嫉妒恨。
木香臉上帶著微笑,看他們鬥嘴。唐墨這傢伙,看他平時挺囂張的,可到了赫連晟跟前,立馬就乖了。
吃罷飯,大傢伙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大梅跟彩雲收拾了碗筷去洗碗了,何安收拾了堂屋。
昨兒買的豬ròu,還有一半沒灌成香腸,到傍晚的時候,gān的應該差不多了。至於唐墨拉來的,只能等到明天再gān了。
木香站在院子裡,看著王喜坐在一個大盆前,手握著菜刀,不停的跺著豬ròu。
說起來,這做香腸,最繁瑣,最耗時間的步驟,應該就是跺豬ròu了,要是能搞個手搖的絞ròu機,該有多好。
對了,手動的。
木香靈機一動,把吳青抓進堂屋。
“你有事說事,別動手行嗎?”吳青頭疼的看著,她抓著自己衣服的手。這要是被主子看見,他還活不活。以前別覺著,現在是了悟了,他家主子的占有yù,不是一般的qiáng,是非常以及極其的qiáng。
木香才不理吳青的抱怨,她奔進屋裡,拿出木朗用來練字的紙筆,趴在桌子上畫了起來,“我現在需要定做一個手動的絞ròu機,大概的原理,就跟外面那灌腸機差不多,就是裡面不一樣,絞ròu機的裡面,是由三個刀片組成的,在旋轉的過程中,就能把ròu絞碎了,當然,我畫的小,但你得給我做個大的,這樣一次能絞很多豬ròu。”
她邊說邊畫,連赫連晟啥時候走過來的都不知道。
吳青也用驚奇的眼神,看她畫出來的東西,說真的,這個真要做起來,也不是很難,他們南晉國的機械製造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赫連晟擰眉看了一會,忽然伸手指了幾個地方,“這裡尺寸要小一號,這個鐵軸,須得大一個號,還有這裡,如果想讓豬ròu絞的更碎,最好換一種刀片。”
木香也驚奇了,本來這個東西她也不是很懂,都是憑著記憶劃出來的。赫連晟隨手的一指,卻說到了點子上,貌似比她這個異世來的,還要jīng通。
赫連晟低頭的時候,接收到木香眼裡的崇拜之色,俊臉上dàng開一個笑容。
木香立刻又板下臉,暗罵他,沒事笑那麼好看gān嘛,害的她心跳呼吸又亂了節奏。誰說只有女人美色惑人,男人美色也一樣惑人的,好不!
吳青拿著木香劃出來,經過赫連晟改過的圖紙,消失在木香。
他要去的地方,不是鎮上,普通的鐵匠鋪。鎮上的鐵匠鋪子或許也可以做出來,但他們的製作水平,怎能跟軍隊中的相比。
傍晚的時候,院裡的活已經忙完了。木香還想留王喜他們吃飯的,可他們都沒gān,都吃了一頓好的,哪好意思再吃。
他們走了之後不久,沒等蘇秀上門呢,趙氏就拖著趙修文過來了。
想想也是,以她的xing子,這事哪那麼容易了。
趙氏一向寶貝兩個兒子,昨兒還請了大夫,雖然大夫說沒傷著要害,躺些日子就好了。可在趙氏看來,卻是天大的事。
她的寶貝兒子被打了,這還了得。
趙修文心裡也有氣,修傑再怎麼不對,木香也不該聯合外人,將他打成那樣,好歹他也是個有官職的。眼看弟弟被人揍了,他這面子該要往哪擱?
蘇秀透過門fèng,瞅見趙氏拉著趙修文,一臉兇相的往木家去了。她悄悄拉開門,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趙家婆子這回底氣足了,剛一進門,抬腳就往大門上踢,而後掐著腰,大聲喝道:“人呢,人都死哪去了,木香,你給我出來,別以為躲在家不出來,這事就能了了,老娘告訴你,不可能,今兒我家修文回來了,回頭把你們一個個的,都抓進大牢,讓你們吃牢飯去!”
木香他們都在廚房準備晚飯,忙了一下午,早都餓了。昨兒木香留了酵頭,上午和的面,下午麵團發酵好了,晚上正好吃包子。
哪想到,頭一鍋包子剛下鍋蒸,就聽見趙氏在門口嚷嚷的聲音。
木香氣不打一處來,圍裙都沒顧得上解下來,就火急火燎的沖了出來,迎面對著趙氏就是一通狂罵,“你腦子是不是有病,跑我家來吵什麼吵,昨兒沒打夠還是咋地,你今兒再叫一句試試,信不信我拿棒槌揍死你!”
她肚子正餓著呢,火氣自然大了。加上頭一籠包子剛下鍋,後面一籠還沒包呢,再不趕著包好,待會該接上不了。
趙婆子跟趙修文都被她這一竄狂吼聲震住了,特別是趙修文,簡直看傻了眼。這咋跟吃了火藥桶似的,他進來還沒說話呢!
木香如今這變化也忒大了,脾氣也見天的漲啊!
唐墨此時抱著胳膊,靠在堂屋門邊,一臉的看好戲。要不是為了等包子吃,他早回去了。此時,他慶幸自己沒有早回去啊,否則哪能看到這麼jīng彩的大戲。
趙修文咽了口唾沫,頂著木香的爆怒眼神,艱難的開口,“那……,木香你消消火,我就是來問問,修傑是咋回事,他傷挺重的,這傷人的事qíng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要真是你家親戚傷的,你讓他出來,我會替他說qíng,縣老爺不會重罰的。”
這一番話,言詞懇切,充分體現了趙修文的大度,另外,並暗示了他如今的身份。
不得了啊,能跟縣老爺說qíng,這是一般人能gān的事嗎?
他剛剛說完,趙婆子就等不及翹尾巴了,“木香,別說嬸子不照顧你,你現在跪下來給我磕頭認錯,等我心qíng好了,讓我家修文再給你說道說道,否則你們就盡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趙氏的這些話,純粹就是在嚇唬他們,連她自己也清楚的很。那個男人打了趙修傑,也就是私人恩怨,又沒傷到多重。就算去擊鼓鳴冤,縣老爺也懶得過問。
更何況,去告狀還得準備狀紙,還得往上jiāo錢。這一通折騰下來,指不定得要多少銀子呢!有那些錢,還不如給她家修傑買些補品燉了喝呢!
可她就是想嚇唬木香,誰讓這丫頭那麼猖狂來著。
木香看著自以為是的兩人,她沒說話,因為她眼尖的瞧見赫連晟出來了。
有這位爺在,如趙修文這樣的人,連蒼蠅都不如。
赫連晟yīn鷙的視線落在趙修文臉上,眸光慢慢收攏,帶著危險懾人的氣息,讓趙修文覺得自己如同墜入萬丈深淵,通體yīn寒。
想起木朗告訴他的話,赫連晟只想伸手捏死這個男人,就他也配!
沒錯,赫連公子傲嬌了,因為知道了趙修文跟木香之間糾葛。即使趙修文今天不來找茬,他這條小命也保不了多久。
趙婆子也被赫連晟身上的氣勢嚇住了,腿肚子都開始哆嗦了。她退到兒子身後,想尋求一點保保護的,一側頭,卻發現兒子也在抖,那眼裡的驚恐,看著赫連晟,如同在看一個魔鬼。
木香見這兩人嚇的快尿了,搖頭嘆息,轉身回廚房,繼續做她的包子去了。
今兒的包子絕bī的香飄三里地,因為她用的是牛ròu餡。
做法也很簡單:
跺好的牛ròu加生薑末,蔥末以及醬油醋這些調料,攪拌均勻之後,再加半碗清水,充分攪拌。
因為牛ròu少油,所以做的時候,她又跺了些肥ròu跟牛ròu拌在一起。除了這些,也沒別的需要注意。
這些牛ròu,是唐墨貢獻的,要不然木香能留他在這兒等包子吃嗎?
大鍋里的水漸漸燒開了,廚房裡瀰漫著濃濃的蒸汽,木香才不管外面那兩人,乘著鍋里這一籠包子還沒好,趕緊的包下一籠,這樣就能接上了。
她總共和了大半盆的面,一籠能蒸二十多個包子,這麼些面,要蒸一百多個包子呢!
赫連晟雙手負在身後,以絕對的身高優勢,俯視這兩個人,淡淡的吐了一個霸氣克邊的字,“滾!”
唐墨聳著肩輕笑,赫連晟還是赫連晟。如果不是顧及地方不對,只怕這兩人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趙修文被他吼的身子一震,下意識的拔腿就要跑,步子退到大門外,離那個男人遠了,脫離他的震懾範圍,膽子又回來了些,覺著很沒面子。
硬撐著脊背,怒道:“你憑什麼叫我滾,你以為你是誰,你又知道我是誰嗎?莽夫,不理理喻的莽夫,君子動口不動手,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可……可今兒的事,也沒那麼容易完,等我回去稟告大人,看你還如何再張狂!”
趙婆子呸了一口,“對,不饒你,敢得罪我們,你等著瞧!”
“何安!”赫連晟聲音又沉了幾分。
“主子,奴才在呢,奴才馬上把他們辦了,”何安冷汗直滴。跟了主子這麼多年,他自然看得出主子真的怒了。
何安招呼大飛,一起跑出去,指揮他,“把他們扔走,能扔多遠扔多遠!”
“為什麼是我,我是長工,又不是打手,”大飛不gān了。木香命令他也就算了,現在連何安也騎在他頭上,不可忍,忍不了。
何安yīnyīn的笑道:“他們在這兒影響了木姑娘做飯的心qíng,你沒見她剛才發火了嗎?要是不想晚上沒飯吃,你最好照做,讓你去扔,這也是沒辦法,誰讓吳青不在呢,唉,吳青若是在的話,一手一個,肯定能扔到三米開外。”
“哼,扔就扔,爺還能比他扔的近?”大飛憤憤的走過去,將正準備後退逃走的趙修文跟他老娘提溜起來,dàng了一下,用力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