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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經救了,便是晚了,你別無選擇,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赫連晟笑的有點痞壞,有點邪惡。
木香氣呼呼的瞪他一眼,“負責你個頭,只要不傳出去就行了,反正你們這裡的男人也沒幾個好東西,與其嫁個不可靠的男人,我還不如出家算了。”
“出家?”赫連晟眉頭慢慢收攏,臉上的笑意也漸漸的斂去。
什麼叫沒幾個好東西,什麼叫與其嫁個男人還不如去出家?這都什麼跟什麼,難道他不是個好男人嗎?
赫連將軍頭一次反思自己的品行,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自己究竟哪點不像個好男人了。
但是沒關係,她出不了家,只要他一句話,南晉國境內的修佛地方,絕沒有一個敢收留她的。
所以,不管起因如何,不管過程如何,結局都是一樣的,這就夠了。
“關你什麼事,別說話,”木香不再理他,這傷口還要趕緊處理呢!
何安不知這兩人爭論的內容,他將滾燙的熱水燒好了,用水桶拎著送了進來。
見著木香正動手替主子清理傷口,他還是很擔心的。
“呃,要不,還是我……”何安的話沒機會說完,因為他家主子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吳青就站在外面,見何安不解風qíng的槍口上撞。
直接跨步進去,把他拎了出來,“你幫我處理傷口,主子那裡你就不要過去了,再不長眼睛,小心主子抽了你的筋!”
何安猛的捂著嘴巴,眼睛瞪到最大。
呃……他家主子的口味真特別。木香那丫頭,除了長的漂亮水靈之外,既不溫柔,也不淑女。
動不動,不是揍人,就是罵人,這般粗俗的女子,也得虧他家主子吃的下去,他就不怕消化不良嗎?
吳青見何安不說話,低著頭在那嘀嘀咕咕,就知道這小子准沒想好事,不得不提醒他,“主子的事,輪不到你多嘴,木姑娘的脾氣你也清楚,最好別去惹她,否則,惹毛了,她不饒你,主子還會把你綁了送到她面前,任殺任剮,到時候,你可就慘了。”
“不是吧,我可是自小就跟著主子的!”何安嘴巴張的能塞下一隻鴨蛋。
“那又如何,主子要想把木香娶回府,別說犧牲你,就是犧牲皇上,他肯定也在所不惜,”吳青才不理會他的驚愕,語氣有點幸災樂禍。
何安還是不太信,前面的信,後面的不信。
這信與不信,只有事到臨頭,才有答案。
外面那兩人講話的聲音壓的很低,並沒影響到屋子裡的兩個人。
這是木香穿過來之後,第一次處理傷口。說實話,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小興奮的。
用燙過的濕布,擦淨傷口邊上,凝結的血污。
她不敢太使勁,因為赫連晟胸前的那一處傷口,真的很深,稍稍一碰,就有鮮紅的血流出來。
那傷口正靠近胸口,要是再長一點,再深一點,怕是就要刺到心臟了。真的很危險。
至於胳膊上的,足有五寸長,不算深,可是傷口劃的太長,劃他的那把劍也太過鋒利,在他們奔走的過程中,牽動了傷口,皮ròu外翻,看上去很猙獰。
看他傷成這樣,木香qíng不自禁的嘆了口氣,“你究竟趕了多久的路,居然把傷口撕扯成這樣,胸口上的這處,上點藥,包紮一下,只要不再動彈,便沒事,可是這胳膊上的,最好是fèng合,要不然很難癒合。”
赫連晟還在因為她靠近的呼吸,而有點心弛神dàng著,就聽她提什麼fèng合。
“什麼?”
木香原本是傾著上身,頭湊近他胸前。聽見他問話,便順勢抬起頭。
這一抬本來是不要緊的,可關鍵就在於,兩人離的太近。木香抬頭的時候,鼻子嘴巴,幾乎是擦著他的臉頰,蹭過去的。這就有點曖昧的感覺在裡面了。
兩人同時一震,好像有什麼東西有彼此之間蔓延開了。
無意的碰撞,卻是纏繞的開始。
這一刻,赫連晟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他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
他只看見近在咫尺的臉蛋,只聽到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臟。
呼吸間,全是女兒家的清甜香氣。微微降低視線,便看見木香粉粉的嘴巴,似乎很好吃的樣子,至少他活了二十幾年,還從沒這般饞過,真的很想很想嘗一口。
木香比他好那麼一點點,除了感覺手心裡的觸感不錯,某人的身材不錯之外,其他的倒也沒有多餘的感覺。
當然了,前提是,她得忽略掉心底深處,痒痒的感覺,好像有幾隻小蟲子,在她心底深處撓啊撓。
撓的她很想再摸摸,或者抱一下也是可以的,再或者,親一下?
這個念頭剛在腦子飄過,就被無qíng打碎了。
很正常的嘛,這個男人身材這麼好,偶爾做一下腐女也是可以的。
啪!
一道細微的異響,打斷了兩人之間曖昧的僵持。
木香一把推開赫連晟,從他身上站起來,有些彆扭的搓了搓手,“呃,那個,哎呀,我是說要給你fèng合傷口,真是的,你要問就問,我不會笑話你的。”
赫連晟已經調整好心態,見她語無倫次的說話,好笑道:“那就聽你的,要怎麼做我都配合。”
他擺出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樣,把木香看的糾結死了。而且,如果她沒聽錯,這人說話的聲音好像低了幾度。
起初只是低沉,此時已是低沉中帶著沙啞,甚至……有點撩人的意味。
哼!可惡的男人,準是在調戲她。
木香氣的咬牙,對付不自覺的人,她的手段可多著呢!
家裡有針,但是有消毒,也沒有麻藥。
想了想,木香把家裡上回做香腸買的酒拿過來,遞給他,“喏,把這個喝掉,待會fèng合的時候就沒那麼疼了。”
赫連晟瞄了眼酒壺,並沒有伸手接過,“不需要,要怎麼做儘管來就是,不用顧及我。”
木香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喝點酒比冷靜受著qiáng,gān嘛要對自己那麼狠。
她將酒壺又往前遞了一分,語氣不容拒絕,“非喝不可,快點,別囉嗦,你要不喝,我可要動手灌你了。”
酒壺已經近到他嘴邊,頗有幾分qiáng硬的意思。
赫連晟其實還想拒絕的,可是他也不想木香為難。
只得接過酒壺,頭一仰,大半壺酒很快就要見底了。
“行了行了,你可別都喝完了,”木香急著把酒壺搶過來,自己含了一口,對著赫連晟胳膊上的傷口噴去。
赫連晟嘴巴抽了一下,但是很快,傷口處鑽心般的疼,便奪了他所有的注意。
“是不是很疼?”見他疼的臉都青了,木香一邊準備給針線消毒,一邊跟他說話。
赫連晟艱難的搖搖頭,“等緩過勁就好了,可是,你不怕嗎?”
木香盯著他的傷口,有些心不在焉,“還好啊,跟我在家殺jī差不多,那些內臟啥的,比你這個恐怖多了,還不是一樣都被我收拾了,噯,你酒勁上來沒?”
她抬頭看他的臉色,發現漸漸漸泛著紅光,就知道酒意來了,但是好像不多。想必這人的酒量很好,可是她家只有一壺酒了,要不然一定得把他灌醉。
赫連晟的酒意的確上來一些,身子暖了,心也跟著dàng漾了。所以沒在意木香把他的傷,跟殺jī相比。
他的眼裡,只看得見木香一雙水盈盈的眼眸,那麼美,那麼清澈,卻又好像深的能把人吸進去。
赫連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這一刻,有些莫名的氣息,在兩人之間傳遞著。
通過觀察他的臉色,木香隱約能猜到他此刻的狀態。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她一邊著手fèng合傷口,一邊跟他說話。
“那個,聽說你是京城的,那你家裡有幾口人啊?”純粹的嘮嗑,沒有半點窺探人家秘密的意思。同時,消過毒的fèng衣針,已經穿透赫連晟的皮ròu。
“唔……”細微的悶哼聲,從赫連晟的喉嚨里溢出。
他明白木香的用意,便順著她的話回答她。但是他臉上的表qíng,卻很怪。
“我家人多,親人很少。”
木香癟了下水潤的嘴巴,繼續手上的動作,“什麼叫很多,又很少,難道你家裡的人,都不算是你的親人?還是,你跟他們的關係不好?”
赫連晟已經適應了疼痛,“嗯,不是至親,又怎能算得上親戚,我唯一的親人,是我娘,可惜她已經不在了,所以便是沒有親人了。”
額上的汗珠已經沾濕了他的後背,說完了話,他低頭看著蹲在他面前,下手毫不遲疑的女子。不得不說,這丫頭下手真狠,真把他的胳膊當衣服來fèng了,手都不帶顫的,莫非已經gān習慣了?
木香不是沒感覺到他探究的視線,可是她手裡的動作不能停啊,這麼長的傷口,得fèng好幾針呢!
但是,她也明白了赫連晟此前話里的意思。
豪門大宅里的故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沒吃過豬ròu,還沒見過豬跑嗎?
不是爭風吃醋,就是勾心鬥角,算計來算計去,不過是為了名,為了利。
說句不好聽的,人死燈滅,上了huáng泉路,喝了孟婆湯,前世這些紛紛擾擾,糾葛痴纏,最終都會化做一陣青煙,消失了,便再也看不見,尋不著。
赫連晟見她不說話,心裡倒是沒底了,“那個……你跟我娘挺像的,嘶……”
他這話說的,真是很欠揍,聽在誰耳朵里,都要不慡。
木香的不慡,體現在她手下的力道上,一針戳下去,饒是赫連晟,這個鐵打的男人,也吃不消啊!
“原來我在你眼裡這麼老,唉,未老先衰,說的就是我,”木香氣的內傷,口氣也很沖。
赫連晟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俊臉難得呈現一抹可疑的紅色,“我不是說你老,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的是感覺,不是其他的,你還那么小,怎麼會呢!”
他笨拙的解釋,眼裡的焦急之色,比手臂上的疼痛更讓他在意。
難得看到他無措焦急的模樣,木香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喏,你的手臂fèng好了,別亂動,我再給你上點藥,再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就在他急著解釋功夫,木香已經fèng完了最後一針,注意力轉移了,那股鑽心的痛,似乎也減輕不少。
赫連晟低頭看著有點像蜈蚣的傷口,納悶道:“你把我的傷口fèng成這樣,這線該不會要一直留在我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