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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藥子看完病,摸著沒幾個的白鬍子有些遲疑。
梁守旺也瞧見了他這副表qíng,“咋的了,不好治?”
老藥子為難的嘆口氣,“治是能治,而且必須馬上治,不過這孩子肯定遭罪啊,這骨頭都長上了,要是想治那就得重新給敲斷了,而且咱們現在這條件,孩子後期的營養跟不上啊,我怕萬一這孩子恢復不好落下病根了,你說我這心裡……”
老藥子是真的狠不下心來去把這么小的孩子的骨頭重新個敲斷了,那種疼,連成年男人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是齊磊這么小的孩子呢。
梁守旺也猶豫了,不過齊磊這個時候卻抬起小腦袋,語氣堅定的沖老藥子說道“爺爺,我不怕疼,只要這腿能好,啥疼我都能忍著。
以後我還得給奶奶當拐杖呢,腿不好我就沒力氣……”
聽到孩子這麼懂事的話,見慣病人生死的老藥子也不由得為之動容。
摸摸齊磊的頭,守旺,這事我們得好好的商量一下,最好是見見這個孩子的奶奶,這種罪,我怕孩子受不住啊……”
梁守旺點點頭,“藥子,你說打止痛針會不會好一些?”
老藥子嘆口氣“守旺,止痛只是一時的,你說藥效過了,那孩子可真的就遭罪了,明天咱們去看看他家裡的大人。我先開點藥,你們晚上給孩子喝了,消消炎……”
至於晚上怎麼睡覺的問題,明誠他們堅持讓齊磊在他們家住。這樣有一個伴不說,石頭弟弟也不會覺得有些不安。
不過梁守旺卻不這樣認為。
“石頭,想不想看看你姐姐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要不晚上跟爺爺一起睡吧,到時候啊,爺爺給你講講你姐姐的事好不好?”
齊磊看看明誠他們,又看看梁守旺,最後跟老爺子一起回去。
“爺爺,姐姐不在,那就讓我替她陪著你好了。姐姐幫我照顧奶奶,那我替她照顧你……”
梁守旺摸摸他的腦袋,“那就跟爺爺回家去吧……”
梁守旺是背著齊磊回去的,看到孩子的腿都那樣了,還能堅持走了那麼長一段時間。說心裡話,梁守旺這心裡都替這個孩子心疼。
“爺爺,你說奶奶晚上會不會尿chuáng了,我怕她不好意思喊我姐姐幫忙……”
齊磊雖然人在山村,可是這心啊還惦記著家裡生病的老太太呢。
梁守旺拍拍他的小屁股,“你啊就放心吧,你姐姐懂事著呢。肯定不會讓你奶奶尿褲子的,這段時間都是你自己照顧奶奶的?”
齊磊趴在梁守旺的背上,好像爺爺當年背自己的感覺一樣,可是爺爺的年紀大了,這兩年已經背不動他了。
感受著後背傳來的溫度,齊磊的臉緊緊的貼在梁守旺的背上。
“嗯。家裡沒有別的人了,奶奶生病了,只有我能照顧她……”
這一晚,齊磊是睡在水蓮的被子裡的,雖然那麼多年沒見到姐姐。可是此刻他能感覺到姐姐的氣息,小傢伙的心裡特別的安定,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老藥子一大清早過來給齊磊又重新的看了一下。
“守望,我得進城一次,這孩子的腿得弄點好藥回來才行,這事還得跟水蓮還有人家孩子的奶奶說一下。不是說孩子的奶奶生病了,那我正好也都給看了……”
梁守旺也是這個意思,自家孫女一個人留在城裡,他也不放心啊,人生地不熟的,再伺候一個病人,也不知道這孩子都難為成啥樣了,還都是個孩子啊……
“藥子,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把石頭這孩子jiāo給連鳳他們兩口子照看一下,家裡的錢在水蓮的手裡,要是買啥藥可不能讓你掏錢……”
老藥子笑了,“行了,到時候花多少藥錢我跟你說,我是免費看診,以後別跟我算的這麼清楚,咱們倆誰跟誰啊,都是老哥們了,有你在啊,我也算是有個說話作伴的人了,你趕緊的收拾一下,我先帶孩子過去。”
齊磊原想跟老藥子他們一起進城的,不過家裡還有湯藥要喝,所以讓耿蓮鳳給留了下來。
“別著急走,等他們回來你也就能知道qíng況了,城裡還有你姐呢,你姐辦事你還不放心啊,聽姨的,咱們在家乖乖的等著啊……”
水蓮晚上其實沒咋睡好覺,半夜的時候,扶老太太下來方便,再者換了一個新地方,她還是有些睡不太習慣。
而且這睡chuáng著實有些冷,可比不得自家的大炕來的暖和,雖然有湯婆子,可是看看弟弟辛苦撿回來的未燃燒盡的煤球,數量也不多,她還是捨不得多用。
這可是弟弟拖著一條殘腿弄回來的,給老太太灌滿了,剩下的水還不到一半,她也就將就著用了。
這裡可比不得他們山里,想燒火隨時到山腳下弄點樹枝樹杈回來就可以了。
飯都快吃不上了,估計也沒那個錢去買煤球了。
閉著眼睛想心事,主要是琢磨怎麼把剩下的東西給塞到地下室里去,如果動用空間的話,依照老太太那腦袋估計肯定會有懷疑的,這事,還得慢慢的來吧。
一大清早,水蓮正伺候老太太吃飯呢,外面突然傳來的一陣的吵嚷聲和哭聲,把她給嚇了一跳,老太太的臉色也更加的蒼白起來。
“丫頭,出去看看發生啥事了?”
等看到外面幾個人把一個老頭連踢帶踹的摁在地上戴上高帽時候,水蓮的心頓時就沉了下來。
看到家屬哭著哀求的那種場面,她自己都說不出啥感覺了,她希望自己一輩子永遠都沒見到過這種場景。
她也清楚這只是個小小的開始,以後的狂風bào雨或許是她這輩子都無法想像的。
不忍看到這樣的場面,她轉身回屋,她幫不了對方什麼,自己本身就是個孩子,她還得靠老爺子養活呢,這樣的qíng況估計以後會見的多了,不過此時眼不見心不煩罷了。
第64章 恩人
不過剛走到院子裡,就聞到了一股子燒紙的味道,抬頭一看,遠處的院子已經開始煙霧繚繞起來。
暗自嘆口氣,快步的跑進屋裡。
“奶奶,外面又在抓人而且還給他們帶高帽子呢,剛進院子我還聞到一股子燒紙的味道……”
齊老太太皺著眉頭嘆氣,水蓮說的這麼明確了,她咋可能不知道外面是出啥事了。
“這又是犯了啥錯誤了,聽聲音都讓人揪心,丫頭,你快去各屋收拾一下,該放的你都放起來,奶奶現在是有心無力,我也不添亂了,你慢慢的弄,說不定哪一天人就該到咱們家裡來了……”
水蓮瞧老太太明白自己的心思,笑眯眯過來把最後幾口飯給老太太吃下去。
“奶奶,你要是有事就喊我啊,我去收拾了啊……”
留老太太一個人在臥室里,水蓮開始上下倒騰了。昨天晚上沒有倒騰完的,這次她用上了空間,大件的她挪動不了,直接收到空間裡去,再放到地下室里去。
之所以敢這麼gān,她總覺的今天爺爺他們能過來,出了這麼大的事qíng,依照老爺子的脾xing不親眼看看,肯定是不會放心的。
跟老爺子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這點把握她還是有的。
收拾完了,服侍老太太方便了,這才出門賣菜順便買糧食,家裡沒多少吃的了,再說就老人家這身體,肯定得弄點有營養的東西,票是有,但是以前家裡沒錢,所以就沒法用,這回她可逮到機會了。
賣完菜有了錢先把口糧給採購回來,順便到副食那邊給老太太買了些豆腐回來,這東西有營養不說。老人家吃著也慡口,看看沒多少ròu的骨頭,她還是狠心買了兩塊回來,這個熬湯行。
等到了院子。她才把空間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奶奶,我回來了……”
老太太在屋裡應了一聲,想出去幫忙,可自己連走路都是個問題,也幫不了孩子啥忙。
“丫頭,快歇歇吧,這一大早上的你就沒閒過,說起來,奶奶這是有福氣了,半道撿了你這麼個孝順的孫女。”
不過看到水蓮手上的東西時。老太太現在淡定不了了,還以為這孩子就是去買幾斤糧食,哪成想竟然搬回來了這麼多,在看看她手裡的那些東西。
有些不好意思了,“傻丫頭。不會是把你爺爺家的錢都花光了吧,那我可咋好意思啊……”
齊老太太這是打心眼裡過意不去,你說昨天才認的這麼一個孫女,人家照顧她半夜了,今天又是買糧買菜的,一個孩子手裡哪裡有那麼多錢啊?
估計是把那家老頭給她的錢都花了吧,她又擔心水蓮要是回去了沒法jiāo代。再說生活在鄉下,那生活比他們還難呢,一分錢恨不得都掰成四瓣花的日子,她不是不清楚這些錢對一個農村家庭有多重要。
水蓮看老太太一臉的愁容笑著解釋道“奶奶,你別擔心,我跟我們家鄰居的孩子經常到城裡來賣點東西。這一來二去也攢了點。
爺爺說了家裡的錢都由我來支配,這錢啊掙了就是為了花的,沒了,以後再掙就是了。
只要咱們身體好好的,何愁沒機會掙錢啊。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把你老的身體給養好……”
兩個人正說著話呢,沒想到院門外竟然出現了三個身影,果然不出她的意料,梁守旺和老藥子在明浩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呵呵,我爺爺來了……”
別看齊家住的是小洋房,可是水蓮還是挺想念家裡那破舊的小院子,畢竟在那裡生活了這麼多年,而且這個是齊家,她也是暫時代替弟弟照顧老太太的,在這裡住著總覺有些不太得勁。
看水蓮出去,老太太也有些疑惑,這丫頭嘴裡的爺爺究竟是啥樣人啊。
她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早就過來了呢。
梁守旺瞧孫女飛奔出來,這擔了一夜的心終於是放下來了。
“呵呵,丫頭,還好不,我和你藥子爺過來看看你,順便幫著給石頭奶奶看一下病……”
爺倆一夜沒見,這話好像格外的多,就連老藥子都不得不羨慕。
不過等梁守旺他們倆個人進來的時候,兩個人似乎都吃了一驚。
“老嫂子,你咋在這裡啊?”
老太太也覺得梁守旺面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在那裡見過這個人。
“你是……”
梁守旺可記得齊老太太這個人,當年還是人家夫妻倆在困境中幫了他們一把呢,這做人啊可不能忘了本。
“老嫂子,你還記得當年躲到你們店裡的那兩個人不?
還是你跟大哥把鬼子給引走了?”
說起這事,齊老太太還真的有點印象,當年有兩個人突然就跑進他們家的店裡,正好她那天過來找丈夫一起去赴宴的,趕巧就碰上了這碼子事,夫妻倆個覺得這兩個人不像是壞人,再說都是中國人,沒道理幫鬼子抓自己的同胞不是,所以她藏人,丈夫則跟著夥計把鬼子給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