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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樂又解釋道:「琴是我真真切切看見的,連漆面上的紋路都看得很清楚。原來甄老闆這張琴也是古物,我卻沒想到它居然這麼貴重,而你竟天天就用它彈曲子。」
甄詩蕊很溫婉地笑道:「曲是要聽的,琴當然是用來彈的,古物不是死物,撥響弦聲時琴才會有生命。你在圖中畫不出那琴漆面上的紋路,但聽你的描述,應該是流水斷和冰裂斷;而我這張鶴鳴秋月上的紋路你也可以看看,是蛇紋斷和梅花斷。成總當時看見了那張琴,是否有人在彈奏、彈奏的又是什麼曲子呢?」
成天樂答道:「確實有人在彈奏,是一曲姑蘇行。」
甄詩蕊有些詫異的追問道:「姑蘇行我聽過琵琶彈奏的、笛子吹奏的、古箏演繹的,但用古琴演奏卻很罕見。」
成天樂皺眉問道:「為什麼呢?」
甄詩蕊解釋道:「姑蘇行這首曲子有一段節奏是小快板,最開始是為笛子演奏譜寫的,用笛子吹奏出來歡快明悅。後來我聽人用琵琶演奏過,琵琶左手所按品位間距較短,右手用輪指的指法,也適合彈出那種節奏。而古琴的音高變換全憑左手按弦,每個徽位之間距離也較大,這曲的節奏似乎不太適合古琴的風格。」
成天樂也詫異地問道:「可我聽甄老闆彈過這首曲子啊,就是用這張古琴!那是我第一次到這裡來喝茶,當時不知你彈的曲調何名,就去問了服務員,服務員又去問了你,回來告訴我是姑蘇行。……我對這些也沒有研究,聽了之後才知道的。那天我聽到的琴曲,就是甄老闆曾經彈的。」
甄詩蕊怔了怔才接著解釋道:「我確實用古琴演奏過姑蘇行,但只是用了它的主旋律。一是我水平有限,二是覺得如果用原譜反而不能體現古琴的韻味,那曲子是我自己演繹改編過的。」
成天樂摸了摸後腦勺道:「原來那是甄老闆您改編的曲調,而我也沒聽過原譜。看來那彈琴的人肯定也像我這樣來這喝過茶、聽過您彈的這一曲。」
甄詩蕊:「聽成總這麼一說,連我都好奇了,究竟是怎樣一位姑娘,用那樣一張琴彈出了我改編過的曲子?如果方便的話,成總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
成天樂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還想問您呢,要不然今天也不會跑來請教。現在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一定來過這家茶室聽甄老闆彈琴,下次如果再看見她的話,不妨告訴我一聲。」
甄詩蕊問道:「我還不知道那姑娘是誰呢,怎麼告訴成總?」
成天樂拿起筆,想把那畫中姑娘的樣子畫出來,卻感覺無法落筆,可能是沒太看清,也可能是他的畫技太拙劣,最後只得無奈的放下筆道:「那支步搖,甄老闆已經認識了吧?假如哪天您看見了什麼人戴著它,就請告訴我一聲,多謝了!」
甄詩蕊掩口笑道:「成總剛才不是說在畫中看見的嗎,難道那畫中的姑娘能走出來?……好啦,我就不追問了,總之見到戴這支步搖的姑娘,我會告訴成總的。」
……
在畫外仍然沒有見到那彈琴的姑娘,但成天樂卻意外獲悉那姑娘所彈的《姑蘇行》並非原譜,而是甄詩蕊改編過的琴曲。回家的路上,「耗子」嘀咕道:「成天樂,你說得我都好奇了,那姑娘彈琴究竟有多好聽?在畫裡找不到,還跑到畫外去打聽,就跟丟了魂似的!你難道忘了蘇福嗎,這幾天怎麼不提她了?難道在畫卷世界裡,小蘇又把你給甩了?」
提起蘇福,成天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在畫卷世界裡,小蘇的父親病了,需要一筆錢做手術,當時還差二十多萬,成天樂借給了小蘇三十萬。那畫卷世界是現實的推衍,對於成天樂沒有改變的事物而言,現實里也是同樣會發生的。現實世界裡小蘇並沒有重逢成天樂,但她父親也還是會生病,她又向誰去借那筆錢呢?
由於前一陣子成天樂想儘量多的留在畫卷世界裡,所以運轉的法力越來越強、越來越持久,畫卷世界中的時間推進很快,與現實世界的時間已經很接近了。算算日子,小蘇父親生病需要做手術,應該就是這幾天發生的!
這段日子成天樂足不出戶,沉浸於畫卷世界裡,享受那種種改變過去際遇的滿足,卻忘了現實世界裡正在發生的事情他並沒有改變什麼。
與小蘇在畫卷世界裡纏綿了那麼久,小蘇用祈求的語氣向他提起了這件事,成天樂想都沒想就把錢借給了她,顯得是那樣的大方豪爽、自我感覺也是那麼好。而實際上,在現實中他什麼都沒做!
想到了這些,成天樂也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在畫卷世界裡碰到蘇福,恰恰是在他買了即將中大獎的彩票之後。那張彩票上有兩注同樣的號碼,每一注都會中五百萬,扣稅之後那可是八百萬大獎啊,是成天樂全部存款的十倍。可是在畫卷世界裡,他卻把這件事忘了個乾乾淨淨,居然沒有去兌獎!
第270章、重邂逅,欲語未盡情淒楚
因為成天樂在畫卷世界裡與蘇福重逢,接下來又發生了很多事,算算日子,現在兌獎截止日期已經過了、那張彩票就這麼過期了,唾手可得的八百萬,成天樂沒有去拿。
難道他已經視金錢如糞土了嗎?絕對不是!假如同樣的事情發生在現實中,成天樂就算重逢了蘇福、兩人又重新在一起,他也絕不會因此而忘記領取那八百萬的。之所以會忘了,因為他根本就沒在乎,知道那不過是畫卷里的世界,就算這一期沒領,還可以再買下一期,可現實里是不會有這種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