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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王書記不是真要去武陵鄉幹什麼事業,就是需要基層黨政一把手的工作履歷,等過段時間自會被安排提拔到縣裡去,算是找個過硬的實職鍍個金。這兩人也從來沒有去過武陵鄉,沿著山間野路開了這麼久,估計心裡也有點發毛了。
這時車裡的人已經看到遠處路邊成天樂的背影了,那司機叫道:「王書記,你快看,前邊有個人,正在走路呢!」
王書記:「還真有個人,他居然在步行!老天,這是走了多遠的路啊?」
司機:「說不定他就是武陵鄉的,出來採藥或者挖山貨啥的,正準備回去呢,看他後面背著個包。」
王書記:「那我們過去問問,武陵鄉還有多遠?」
成天樂聽見了身後的汽車喇叭聲,緊接著那輛越野車幾乎是貼著他停了下來,而他的另一側就是百米深崖。王書記坐在後排沒動,司機搖開車窗探過身子問道:「老鄉,請問一下,這是去武陵鄉的路嗎?」
成天樂以標準的普通話答道:「是的,去武陵鄉只有這麼一條路,地圖上標得清清楚楚。」
司機:「還有多遠才能到啊?」
成天樂反問道:「你們來的時候沒有打電話問過嗎?」
司機:「說是從最近的村口開車過來,有一百里,可是我們都走了一上午了,怎麼還沒到?」
成天樂笑了,原來這條路有一百里,他笑著答道:「那是因為你們開得慢,剛過五十多里吧,你難道沒有看里程表嗎?」
王書記在后座說道:「還有一半啊?看來是趕不上吃午飯了。」
一百里折合五十公里,假如在平原地帶並不算遠路,走高速的話可能只是幾腳油門的事。可是對於這種山路而言,車根本不敢開快也不可能開得快,路雖然平卻不寬,而且蜿蜒曲折很多地方根本就看不見前面的狀況,有些地方的坡度簡直就到了越野車爬坡的極限。他們這一上午驅車過來,平均時速還趕不上普通情況下的自行車呢,五十多里路就走了這麼長時間。
開越野車尚且如此,假如換做一般人步行的話,得走多長時間啊?說不定得背著乾糧走幾天幾夜,體力不好的現代都市人根本就別動這個念頭,夜間露宿還得防著野獸。
司機心裡稍微有點底了,又問了一句:「請問你就是武陵鄉的嗎?」
成天樂答道:「我不是本地人,是來旅遊的,這裡不通公交車只能徒步走過去,恰好也是去武陵鄉。……方便的話,能不能搭個便車捎我一程?」
司機回頭看了王書記一眼,王書記沒說話卻陰起了臉。司機趕緊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正在執行公務,送領導呢!……你再等等,問問下一輛車吧。」說著話搖上車窗繼續前行,很快把成天樂甩在了身後。
成天樂笑了,在這種山路上他若施展神行之法,可比那越野車快多了。其實他本人也可以不完全順著路走,直接穿山過壑到達能看見的公路另一端就行,中間能省不少彎路。而成天樂在這一條路上正修煉御神之道,也在欣賞自腳下延伸而開的風光畫卷,所以走得並不快,這才會被那輛越野車追上。
既然碰到了這輛車,成天樂也稍微加快腳步不緊不慢的遠遠跟在後面。而車裡兩人正在議論他呢,王書記說道:「這荒山野嶺的,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誰知道是不是歹徒呢?」
司機:「王書記說得對,走在這種路上,還是小心點的好!……剛才那個人好像要步行去武陵鄉哎,如果真是來旅行的,膽子也太大了。」
議論了幾句成天樂,話題又聊到了武陵鄉。司機有些不忿道:「王書記大老遠的來上任,武陵鄉也不派人來接!」
王書記:「老李呀,這話待會兒在酒席上也只有你來說,我是不好直接點他們的。但你今天也看見了,他們出來一趟也真不容易,開車恐怕得走一天,當天也回不去。我昨天就說了,要他們就在鄉里等著好了,我也沒想到五十公里的路這麼難走。……就不知道那邊的條件怎麼樣,工作生活是不是方便?看來這個鄉一把手的實缺,也是個苦差事啊。」
司機老李:「話恐怕不能這麼說,在這個鄉當一把手,說不定還是難得的肥缺呢。外人從來撈不著機會,王書記您是第一位。」
王書記:「哦?」
司機老李:「這個鄉在深山裡面,戶籍上有六百多人,但常住人口只有二百多人,大部分人常年在外面做生意,據說都挺有錢的。這些年市里、縣裡布置下來的工作,這個鄉就從來沒有過麻煩、全部順利完成。像這種環境的地方,換別人都會申請貧困補助的,可武陵鄉從來就沒申請過。
看看這條路吧,是他們自己集資維護的,鄉裡面也通電、通電話、能上網,還有手機信號基站,也都是他們自己集資弄的,沒有要財政撥款。計生工作、各項檢查從來沒出過毛病,也沒有一個上訪的,說明那地方相當不缺錢啊!只是天高皇帝遠,一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現在王書記當了一把手,好處恐怕要比想像的多得多。」
王書記笑了:「你說得我像是土皇帝登基似的。」
司機老李:「可不就是嘛,可不能小看那個地方!而且我還了解到,那個地方民風很開放啊,有很多姑娘家的,根本沒結婚就生孩子了,居然還沒鬧出亂子來。有的是在外面打工回來生孩子,有的就是在鄉里生孩子。只要不違反政策或者按規定交了罰款,也就隨他們自己的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