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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哥兒一定會沒事的。這麼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薛姨媽慈語寬慰著眾人,又道:「我已經打發夥計去家裡的藥鋪里拿人參來。」
寶釵、香菱、晴雯、如意幾人圍著照顧賈環。噓寒問暖,端茶倒水。黛玉手裡拿著手帕,在一旁哭的眼睛紅腫如桃。這時,哪裡還顧得上人前的掩飾?探春,湘雲、迎春、惜春、李紈、王熙鳳、尤氏擔憂的圍著,時而插幾句話。
像鴛鴦、襲人、金釧兒等有地位的大丫鬟,即便有心,這時都插不上手。在賈環跟前侍候的人太多。
賈環平躺著,頗有些無語。估計睡一覺就好了。沒那麼誇張。但,放眼看去,眼前全是美人。顏值、氣質,無一不是一流。且都在關心著他。更有林妹妹流淚、哭泣,情真意切。鶯啼燕語,幽香在四周環繞。那種體驗,如同在花叢之中,咤紫嫣紅。
其實也挺爽的!賈環想著,合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寶玉在一旁看著賈環的待遇,羨慕無比。恨不得此刻倒下的是他才好。要知道,他五月間給老爺打的死去活來,也沒這個待遇。可惜,可嘆!
謝鯨留了一百人的京營守護賈府,並清剿餘下的殘兵:大觀園和賈府西路中有不少潰兵。又派人封鎖了汝陽侯府,這才帶著京營前往皇城,與樂參將合擊皇城。
賈環雖然在休息,但是他的心腹手下柳逸塵、張四水都在,處理這賈府善後的各種事宜,包括拉網排查賈府各處的潰兵。賈府遭遇的創傷,慢慢的癒合。
京城之中這場巨大的政治風暴,棋局,於賈府這一隅是落下帷幕,賈府不會再捲入到這場風暴中。接下來,只是等消息。或許,是好消息!
賈環以一己之力,從棋局的一隅出發,卻切實的影響到了京城這場政治風暴。大局還是雍治天子的大局,但卻改變了很多人的結局。他還會只是一個天天遲到早退的翰林修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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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鯨以為還要與樂參將合擊皇城。其實,等他趕到皇城西華門時。戰鬥已經結束。
守在天子後宮中的殿前侍衛司的重兵掌握著皇城北面的神武門,樂參將的部隊直接從神武門進入皇城,在殿前侍衛司的高手配合下,從乾清門殺入皇城正中的三大殿:建極殿、中級殿、皇極殿。所謂的保和殿、中和殿、太和殿皆偽清之制。
京營戰力無雙,襄陽侯收羅的軍隊,沒有皇城作為依仗,近乎於野戰,如何抵擋的住?稍後,樂白就攻破皇極殿,俘虜太子寧溥、襄陽侯。封鎖寧壽宮(太上皇)、慈寧宮(太后)、慈慶宮(東宮)。
宮中所有的軍隊當即反正。即便將官不願意,底下的士兵卻不願意再和京營作戰。大勢已去,都在謀求活路。皇城旋即被京營控制,各處消息恢復通暢。
一路趕來的果勇營費游擊連一點功勞都沒有撈到。臉都黑成鍋底。在皇極殿外,憤然的問一名京營校尉,「你們樂參將呢?」
京營校尉道:「樂將軍被太子召過去說話。」
費游擊冷哼一聲,甩著披風,道:「等他出來,告訴他來找我。皇城的防守歸我果勇營管,請他退回大營中。我手中有陛下的聖旨。」
果勇營是雍治天子的嫡系,接管皇城的防務,自是理所當然。不過,天子一天不廢太子。太子就是國之儲君。即便太子現在稱兵拒命,他並沒有去整太子的意思。
天家父子的事,攙和起來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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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寧溥是被幽禁在一處偏殿中,身邊有京營的士兵看守著,防止他自殺。
寧溥不過二十多歲,遭遇到這樣的大變,此時的形象很不佳。金色的盔甲自是給人剝掉。外面罩著一身簡單的月白色外衫。凍的瑟瑟發抖。頭髮凌亂。
寧溥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大將,心中火氣很大,怨恨的道:「樂白,本宮對你如何?」
樂白抬頭,滿臉的苦澀,道:「太子殿下於我有恩。我一直不敢忘?」
寧溥失笑,手指著樂白,「哈哈,哈哈!你還知道我對你有恩。我沒想到,最終是來壞我的好事。京營諸將都不出兵,怎麼獨獨你出兵?」
樂白叩頭,道:「殿下於我有恩,這是私事。而殿下於太上皇勾結,意圖使太上皇復辟,這是公事。我不敢因私廢公,請殿下見諒。」
他心裡其實很清楚,太子殿下和京中各營,各衛結交,其實並無謀反之心。但是,天子令王統制會同五軍都督府、兵部徹查太子結交諸將之事。沒影的事,也是事。
寧溥看了樂白一眼,譏諷的笑道:「因私廢公?呵呵,樂白,你讀了幾本書?這番話你說不出來的。是誰教你的?」
樂白頓了幾秒,道:「是賈探花,賈環。」賈環在路上給他說的。君臣大義是公,太子恩情是私。因公而忘私,此人臣的本分。
賈環?突然間,寧溥再沒有責罵樂白的想法,揮揮手,「你出去吧!本宮要靜一靜。」
樂白退了出去。
寧溥站在偏殿之中,昏暗的光線透進來。估摸著快要中午了。不知道靜兒如何了?稍後,太子的腦海中浮起那個少年翰林的形象。賈環,呵呵,賈環。他所遭受的一切,大概都起自於這個少年。
天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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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營換防時,何大學士以留守大臣的名義,統領京城全局,命令各衛回駐地,把守城門,恢復內外交通。令錦衣衛偵查不法,履行職責。令順天府府衙、縣衙張貼安民告示,恢復商貿。令百官各司其職。謝大學士閉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