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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對我的考試能力有點信心。最多兩三年我就會回來。」賈環溫和的笑了笑,拍拍哭成小淚人的如意的肩膀。又叮囑晴雯,「晴雯,我不在,你少和人吵架,少罵小丫鬟。」
晴雯拿賈環當朋友,分別之時,心裡也有些傷感。三爺這一去,或許是幾年不見,或許這輩子的主僕緣分也就盡了。乖巧的點點頭。
賈環又笑:「真要忍不住了,罵了也就罵了。給攆出府的話,不要去找你哥嫂,去聞道書院找我。」
晴雯禁不住破涕而笑,嬌嗔道:「三爺,你老取笑我!我聰明著呢,不會給攆出去。」
賈環笑著搖頭。晴雯聰明是聰明,但是最後還不是給攆出大觀園。不過,大觀園還要好幾年才建。他預估兩三年就會回來。真是不想再回來,一走了之啊!
正說著話,見趙姨娘挑著帘子快步進來,一把抱著賈環哭道:「環哥兒,你這個沒良心的。你跪在雪地里幹什麼?你出是事,我可怎麼活啊?嗚嗚…」
趙姨娘哭得情真意切。賈環卻是有點尷尬。他是八-九歲的身體,三十多歲的心。給趙姨娘這麼抱著,實在有點不適應。
趙姨娘想起兒子要出府讀書,出去受苦,幾年見不到,絮絮叨叨的哭了一回。真情流露。又要問賈環今天怎麼弄的,竟然逼得太太退步,允許他出府讀書。
賈環哪有時間給趙姨娘解釋這個。安慰了她幾句。讓趙姨娘坐在椅子上,跪下來,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娘,你保重!」
改善伙食的事情,他都給晴雯交代好了。銀子不能過趙姨娘的手。不然她都要拿出給馬道婆搞封建迷信。剩下的,也沒什麼好說的。叫趙姨娘不要在賈府里鬧事,這不現實。她就是這個性格。
但賈環並不擔心她。趙姨娘只存在過的好不好的問題,不存在生死的問題。她生命力頑強著。
賈環磕了頭,也不要趙姨娘、晴雯、如意送。自己背了包裹和行李,頂著風雪出門。趙姨娘、晴雯、如意並幾個小丫鬟在屋檐下相送。
晴雯一直倔強著不肯哭,但看著那瘦小的身影最終消失在雪中不見,美麗的眼睛中禁不住溢出兩行清淚。
…
…
賈環從東跨院的角門出了二門,到賈政的外書房,讓賈政的長隨去回一聲。
「老太太、太太同意兒子出府讀書,兒子特來回明父親。」
賈政正在和請客們喝酒聚會,打發人出來說一聲,「我知道了。好好讀書。」
賈環就從側門出榮國府。他並沒有給賈政說現在就要出府讀書,實在是懶得和賈政扯淡。他此時的心情是期盼、激盪。他希望儘快離開賈府。
大雪之中,榮國府外的南街顯得很空蕩蕩。長隨錢槐已經等候在側門,敬佩的道:「三爺,馬車已經雇好了。」三爺今天上午就吩咐他去雇馬車,果然下午這個點就順利的出來了。
當真是牛-逼。
錢槐幫賈環把行李往馬車裡搬。他送三爺到書院就會回府里。聞道書院那裡不允許學生帶隨從。
賈琮也在,給賈環行禮,「環哥,祝你一路順風。」
賈環笑了笑,拍拍賈琮的肩膀,「琮哥兒,在家裡好好頑!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賈琮就笑起來。
就在這時,二門外幾名粗壯的奴僕押著一名四五十歲的男子出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藍衣的管事裝扮男子。見賈環幾人在門口,連忙過來,「小的張才給三爺請安。」
賈環心裡微微一動,這就是賈赦新收的管家張才。約四十多歲。看起來精明強幹。「免了。那邊什麼事?」
張才謅笑道:「正是周瑞。他不老實,明明貪了府里幾千兩銀子他不承認,還要嚷嚷。大老爺叫我帶他去他家裡好好查查證據。」說著一揮手,讓手下們講周瑞帶過來。
周瑞看清楚是賈環,憤怒的叫道:「賈環,你陰勞資。勞資什麼時候打過你。」
賈環不屑的斜睨了周瑞一眼,並不理他。你算什麼東西?我早說過你會後悔!
張才厲喝道:「掌嘴。竟然敢罵主子!」
「啪啪!」左右的僕人就是大耳光抽過去。打的周瑞嗚嗚的不敢再罵。再看賈環的眼神有點害怕。認識到:今時不同往日。
賈環心裡笑道:賈赦的職業素質很高啊。這才多大會,最多1個小時,就開始整周瑞要錢。對張才道:「好好做事。大老爺那裡少不得你。去忙吧!」
張才笑著帶人離開。
賈環笑笑,登上馬車。對賈琮揮揮手。今天倒是巧了,沒想到出門碰到周瑞被拿下,倒是當面出了一口惡氣。其實,在賈母的花廳里,這個小人物就已經是過去了。當然,當面見他被打也是蠻爽的!
賈琮目送馬車消失在榮國府南街的路口。7歲的小孩子,心裡忽而有些難受:環哥走了!
…
…
賈環離開賈府去京城西郊問道書院讀書的消息在很短的時間傳遍榮國府、寧國府。為眾人所議論。那一場精彩的「大戲」,令人神往。
但隨著賈環的離開,他所引起的風波逐漸的平息下來。除了偶爾邢夫人和王夫人見面不自在之外,只剩下賈府大老爺賈赦還在興致勃勃的查帳,要管事們交「保證金」。
大雪融化開,冬至過後,一天天的變冷,十一月剩下的日子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