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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洶湧的聲浪頓時小了些。
賈環譏諷道:「三字經是最基本的啟蒙課程,你們在族學裡讀了有兩年以上的人不少吧?連這都不會,你們還有臉說自己不是廢物?蘭哥兒,背給他們聽。」
教室里靜下來。賈環說的事實。
賈蘭穿著整齊的衣衫,當即站起來,先向賈環行禮,再道:「是,三叔。」說著便開口背起來,「人之初,性本善…」
賈蘭背誦的時候,金榮等人一臉的不以為然。這時,賈瑞辦完事,氣喘吁吁的趕到族學中來。
賈環讓賈蘭停下來,表揚道:「背的好,蘭哥兒。」再正式宣布道:「從今天起,族學由我來負責。我現在公布新的學規。第一,不准遲到早退。第二,不准賭錢。」
賈環的話音剛落,一名十五六歲的子弟嗤笑道:「三爺,您管得也太寬了。我在外面賭錢礙著你什麼事?」
賈環笑一笑,淡淡的道:「胡小四,把他給我拖出打二十大板,攆出族學。」
「是,三爺。」胡小四和錢槐兩個撲進來,將連通在一起反抗的三名賈家子弟捆起來,拖到庭院裡,在槐樹下的石板路上,打的鬼哭狼嚎。
坐在教室中的賈薔心中極度無語。這三個是賈府里的近支。以為賈環不敢動他們。但這腦袋裡都是灌了水的。賈環明顯要立威。還巴巴的送上門。
教室里的賈府子弟噤若寒蟬,心中發涼。環三爺果然臉冷手黑。這二十板子下去,怕是要一個月起不了床。再者,攆出族學,誰受的了?族學這裡有茶有飯,讀書又輕省,家裡要省多少嚼用?
賈環看了下面的學童一眼,繼續道:「第三,尊師重道,同學友愛。第四,禁偷盜搶掠,但凡有作奸犯科之輩,一律開除。第五,不准男風。發一起,處理一起。第六,族學一月一考,分級考試,考試不及格者,開除族學。」
賈環說第五條規定時,教室里想起吃吃的笑聲。這事,寶二爺都要沾點邊。去年和秦鐘的事,還挨了政老爺的大。據說就是眼前這位爺告的狀。而等賈環說出第六條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哀嚎,「啊….」教室里變得雜亂不堪。但攝於賈環剛才凌厲的手段,沒有一個人敢當出頭鳥質問他。
賈環並不管下面的賈家子弟怎麼想,接著道:「現在所有人把三字經默寫一遍。默寫不過關的,領戒尺二十下。」
下面又是哀嚎聲遍地。很多人都默寫不下來的。金榮對賈瑞使了個眼色,民心可用啊。
賈瑞點點頭。他其實早得了薛蟠的吩咐,要在今天課堂上給賈環難堪。本來以為他爺爺回阻止賈環來族學的,哪裡知道今早會那樣?薛蟠吩咐的事情,他自是不敢在爺爺面前吐露半點口風。
金榮道:「三爺,我肚子疼要去上廁所。」
一人跟著金榮後面道:「三爺,我今天毛筆壞了,想去買一支來。」
又一人道:「三爺,我今天沒帶竹紙,不知道能否發一刀竹紙給我。」緊跟著有六人向賈環報告出了各種問題。
賈薔心裡笑一聲,「這才像話啊!硬抗誰惹得起賈環?要來軟的。」剛才那幾個真是太無腦。
賈環正在書案邊磨墨,他準備將剛才的學規都寫出來貼在牆壁上,斜了九人一眼,淡然的道:「去吧,不用再回來了。」
金榮應了一聲,「誒」,隨即就發現不對勁,剛站起來就僵硬在原地,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淡去。
「噗嗤…」賈琮、賈蘭、賈菌幾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就這樣的貨色,也敢威脅三叔?知不知道三叔當年府里時面臨的是什麼樣的局面啊?
金榮九人懵逼了。誰也不肯帶頭出去。環三爺是說:不用再回來了。誰敢試試真假?
賈環磨好墨,瞟了幾人一眼,催促道:「都有事情就趕緊走,磨嘰什麼?」
金榮欲哭無淚,求助的看向賈瑞。他現在沒有完成薛大爺的交待吃酒的想法,現在是要考慮怎麼過關的事情了啊。
賈瑞乾笑幾聲,站起來向賈環行禮,「三爺,他們幾個是瞎鬧,您別生氣。」說著,訓斥道:「還愣著幹什麼,坐下來默寫三字經。」
賈環厭惡的冷哼一聲,打斷賈瑞的話,「不必了。你們九個現在被開除了。自己滾!。還有你,賈瑞,從今以後,學堂里的事跟你無關。你月底考試不及格,不要怪我不給太爺面子。」
賈瑞訕訕的笑了笑,「是,是。」忙坐下來。對金榮等人的眼神視而不見。實在是愛莫能助。死道友不死貧道。
片刻後,金榮九人哭喪著臉離開族學。
賈薔心裡倒吸一口涼氣。賈環上任第一天就趕走了12名學生。族學裡學生去了快一半。真是手黑啊。
他想了想,將心裡的想法收起來,老老實實的默寫三字經。然後,老老實實的到前面書案邊挨打。
賈環自是不會親自動手,寫了學規,寫了族學招生的告示。由他監督,長隨張三拿著戒尺打。
…
...
族學中發生的一切,在午飯前後,像一陣風一樣傳遍寧榮街。賈環一個上午驅逐12人,這很難不成為新聞。賈家除了寧、榮兩府的人,現在都對環三爺有了一個最直接的印象:手黑。這一次不是傳言,而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
榮國府中,賈寶玉和黛玉兩人在賈母處吃過午飯,聽到襲人、紫鵑過來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