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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之子,除太子外,一律封親王。順親王是當今天子的親叔叔。在雍治天子的清洗中,存留下來,可見其受天子的信任程度。並且,可以參與軍政議事。
賈環嗤笑一聲,「霍長史很威風啊。」轉身對賈政道:「還請父親明日上書朝廷,就言順親王長史到府中責罵你,索要一名小旦。而我府中,何曾有此人?請乞骸骨。」
賈政有點蒙,他一門心思走仕途上進,準備光大賈府門楣。怎麼賈環叫致仕?
乞骸骨,亦是官場鬥爭的權術之一。以退為進,臣請聖裁。
要搞清楚賈政此時的地位。稍微誇大一點說,稱他一聲「國丈」,並沒有太大的問題。至於,那個正五品的通政司右參議,可以忽略不計。
就是說,順親王,一個親王,派了他的王府大管家(長史),到賈國丈家裡責罵他。試問,奏本遞上去,天子心裡怎麼想?順親王很牛逼嘛!我的貴妃的父親,你都可以隨便派個人去他家裡罵!為的是一個戲子這點小事。這天下是你的,還是我的?
賈政不懂賈環的套路,不代表霍長史這種混跡於權力場中的機靈人不懂,當即就嚇一跳,看著賈環的眼神就變了。別管賈政的奏章遞上去是什麼結果。他都得被當替罪羊。最輕的結果是個死。
霍長史連忙給賈政彎腰作揖,「下官斷不敢責罵老大人,亦不敢威脅老大人。」
賈政不答,習慣性的看向賈環。賈環譏笑一聲,「霍長史,你當我們父子都是傻子,聽不懂官話嗎?」
賈環不依不饒,霍長史臉色白了幾分,額頭上冒汗,連連的向賈政、賈環作揖,「請賈探花息怒,下官何敢責罵老大人。真不敢。因連日來搜尋琪官,心裡急了些,言語唐突、失措。望老大人恕罪,恕罪。」
霍長史正五品的王府長史,對著賈環從六品的翰林,這會都給唬的自稱下官。
賈政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就見剛才還很囂張的霍長史低頭服軟,心裡通暢,一陣感慨,到底還是環哥兒厲害,抬手虛扶,道:「無妨。你也是奉王命辦差。」
「多謝老大人寬宏大量。」霍長史再次彎腰作揖、道謝。背上有些冷汗。想起京城中關於賈環的一些傳言:陰柔詭譎、心機深沉。這種狠人,出手就把人往死里整,真是得罪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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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等了片刻之後,賈寶玉從東跨院中磨磨蹭蹭的過來。賈政問及琪官的事。賈寶玉還想講一下義氣,不肯出賣朋友,不肯說。
霍長史給賈環訓了一頓,這時不敢囂張,只得直白的道:「公子身上繫著他的紅汗巾子,怎麼說不知此人。還請公子告知,下官等人感激不盡。」
賈寶玉給這話震驚的轟去魂魄,目瞪口呆,知道瞞不過,只得告知:「聽得說他如今在東郊離城二十里有個什麼紫檀堡,他在那裡置了幾畝田地幾間房舍。想是在那裡也未可知。」
霍長史也不敢撂狠話,向賈政告罪,「下官今日來的唐突,打擾老大人,罪該萬死。萬望老大人、賈探花海涵。」說著,急匆匆的走了,自去抓捕蔣玉菡(琪官)。
賈政還有事找賈寶玉,喝道:「你站在這裡別動。」出門去送霍長史。
賈環懶得理霍長史,打量了下寶玉。
紅汗巾子是北靜王送蔣玉菡的,被他轉送給寶玉。然而,紅汗巾子是系在衣服裡面的,現在正是酷暑,從外表上看,絕對不可能知道寶玉外衫裡面汗巾子的顏色。
換言之,賈寶玉屋裡,一定有順親王府的釘子、眼線。
這種事,是賈環斷然不能忍受的。作為賈府的執掌者,他怎麼可能容忍賈府給人滲透成篩子,毫無秘密可言?
賈政只送到院落的門口,就給霍長史勸回來。開玩笑,他哪裡敢拿大,一個勁的讓賈政留步。
賈政迴轉來,將心中的怒氣爆發出來,道:「你這個該死的孽畜!你在家不讀書也就罷了,竟然做出這些無法無天的事來!那琪官現是忠順王爺駕前承奉的人,你是何等草芥,無故引逗他出來?今日要不是環哥兒在這裡,只怕要禍及於我。」
賈政打肯定是要打賈寶玉的,但是剛在霍長史面前,小裝了一下,要說為琪官的是有多麼生氣,那還真沒有。他主要是氣寶玉「淫辱母婢」的事。
霍長史要在賈府里拿大,賈環既然是賈府的執掌者,自然是不能容忍的。他做人還是有底線的。否則的話,他只要不做聲,政老爹給霍長史落了多少面子,燈火就會在大臉寶身上上找回來。
這時,見政老爹火氣不算旺,賈環乾淨利落的補了大臉寶一刀,道:「父親,我早提醒過,不要讓寶二哥好男風。他還是沒改過來。」
之前,為晴雯的事,賈環就是成功的用賈寶玉好男色(秦鍾)的事,讓賈政上火。生不了兒子,是不孝的。那一次,寶玉給打的一個月下不了床。
此時,賈政一聽,那是「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他教育了寶玉一頓,寶玉竟然還不長記性。拿他的話當耳邊風。作為父親,如何能忍?若不好男色,如何引出琪官之事來?
賈政眼都紅紫了。在外流蕩優伶,表贈私物,在家荒疏學業,淫辱母婢這些話都不必說了,喝令小廝,「捆起來,打!快打!用力打!著實打死。」
第四百八十三章 賈府無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