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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甄禮張揚的一笑,從圓桌邊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一股熱鬧的聲音從窗外傳來,「詩詩姑娘不相信啊。不如我現在展示給你看。」
甄禮讓候在樓下的小廝去將雲煙院的粟媽媽喊來,淡淡的道:「我和詩詩姑娘有點過節。你這雲煙院還想要接著開下去的話,就不要收留她。她以雲煙院的名義報名參加花魁大賽的資格,也相應的取消,你明天去莫愁湖那邊做個見證吧。」
蘇詩詩用力的咬了下嘴唇。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長久以來的願望,就這樣破滅。本來最近就有著巨大的壓力,一陣眩暈感襲來,她扶著椅子背,才沒有倒下。
粟媽媽立時傻眼。她還指望著蘇詩詩在劉如煙之外幫她打響名氣呢。蘇詩詩住在她這裡,她當然也是要抽成的。忙打著圓場,「甄大爺,詩詩姑娘…」
丹兒進來了,李媽媽也進來了,好友劉如煙也過來了。一句句的賠笑、服軟的話語在蘇詩詩耳邊響起。飄忽著,又遠又近。蘇詩詩都快要聽不清楚,耳邊突然傳來甄禮溫文爾雅的聲音,「既然幾位如此勸說,我也不為己甚,只要詩詩姑娘向我道個歉,陪我喝杯酒就行。」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蘇詩詩抬起頭,眼中恢復焦距,看著甄禮那張英俊的,但令她無比厭惡的臉,嬌斥道:「你無恥!」兩行清淚滴落。
這是決裂,不妥協的態度。
甄禮愣了下。
所謂的「賣藝不賣身」在青樓中就是個笑話,只是看出的價碼夠不夠而已。他做的事情,秦淮河上每天都在上演。根本不足為奇。區別只在於他並不想娶蘇詩詩為妾,只是想玩她幾晚上而已。倒沒有料到蘇詩詩會是這樣的態度。
半個時辰後,蘇詩詩、李媽媽、丹兒帶著行李離開雲煙院。名妓劉如煙的小樓之中,甄禮在窗口看著那輛馬車遠去,臉上帶著冷笑。
將一位沒有後台的名妓踢出金陵,以甄家的實力輕而易舉。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這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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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軲轆軲轆的行走在青石板上。虧得是在珠市這等繁華之地,否則這夜裡哪有馬車。
馬車之中,蘇詩詩低頭垂淚,一言不發。
李媽媽嘆著氣,嘮叨的道:「多大點事,怎麼搞成這樣?你在京城時有龍江先生護著,又有賈先生吹捧出來的名氣。可以由著你的性子來。不是媽媽勢利,你想要在金陵打響名氣,始終要走那一步。端著架子,怎麼成事?唉…,這一年來…」
丹兒不滿的撅嘴道:「李媽媽,你別說了。姑娘正傷心著呢。」
李媽媽瞪著丹兒,「噯喲,你個小丫頭片子都敢這樣跟我說話?」
馬車漸漸的消失在黑暗中,李媽媽和丹兒的爭吵聲漸漸的遠去。
…
…
晨光熹微,外面下著一場小雨。賈環在書房中背誦著經義。
香水製作的雜活,他都丟給賈府里的李管家處理,諸如訂購瓷瓶,採購酒,香料,花瓣等等。只有最後的調配是有他獨自進行。他最近分心商業,功課落下不少。
背了一會書,賈環目光落在日曆上,五月十日,花魁大賽複賽的第一天。中散先生曾經邀請他前往莫愁湖的勝棋樓為名妓寫詩詞。他打算上午去一趟。讓中散先生派人來請,就顯的他太不上道。當然,詩詞肯定是沒有的。他肚子裡的精品美人詞,也不能這樣揮霍。他另有替代方案。
結束晨讀之後,賈環到客廳中吃早飯。他和黛玉、裴姨娘的早飯是分開的。起床時間不一樣。剛在餐桌前坐定,從晴雯手中接過一碗香甜的大米粥,外頭的小丫鬟帶著蘇詩詩的丫鬟丹兒進來。
丹兒手中拿著前天晚上帶走的香水瓶,眼睛紅腫著,「賈先生,我家姑娘今天就要離開金陵,推廣香水的事情,請恕無能為力。」(未完待續。)
第三百四十章 誰為難誰?
? 「啊,這是為什麼?」
賈環難掩驚訝,看著丹兒,放下手中的粥碗。蘇詩詩前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要離開金陵返回京城呢?
自昨晚給趕出雲煙院丹兒滿肚子的委屈、心酸,雖說和李媽媽吵了一架,但心裡那股憋屈還悶在胸口,見賈環問,頓時聲音就帶著哭腔,抹著眼淚道:「賈先生,甄大爺昨晚到雲煙院要我家姑娘陪他過夜。姑娘不願意。他就要把姑娘趕出金陵,連參加花魁大賽的資格都要取消…」
晴雯聽的皺眉,在一旁打抱不平:「蘇姑娘說的對,那什麼甄大爺太無恥!」
蘇詩詩在家裡來教授林姑娘樂器,說話得體、通透,她和紫鵑、如意她們都挺喜歡的蘇姑娘的。
賈環揉著眉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甄禮看起來風流倜儻,以甄家的權勢,他這種人怎麼會缺女人?沒想到在蘇詩詩的美麗面前,竟然把持不住!在被蘇詩詩拒絕之後惱羞成怒。
他將蘇詩詩趕出金陵。完全是將蘇詩詩的尊嚴放在腳下踩,再將她像塊破抹布一樣扔掉。很打擊人的。
這令賈環心中很不舒服。怎麼說,他都和蘇詩詩相熟。蘇詩詩南下之前,龍江先生還特意委託他寫了兩封書信分別給座師方望、山長張安博,以此庇護她。然而,就在他在金陵的時候,蘇詩詩給甄禮羞辱了!這讓他情何以堪?